我們跪安出了皇后的鳳儀宮,在宮外,那些公主誥命還是前來道賀,放在以前,我定是不會理會的,現在不然,張國公的夫人也來了,對我道:“各位夫人,要說就說咱們恭親德王妃嫁得好,封號被奪了又怎樣,丈夫一場勝仗回來還多賺了一個封號。”
我不打算理會張夫人,繞道而行,張夫人卻更來勁兒了,擋在我跟前:“喲,恭親德王妃現在身份越發尊貴了,對我這小人物視而不見嗎。”
我行了一個平禮,對張夫人道:“張夫人見諒,我府中還有事情,先告退了。”
她還是不依不饒的在我跟前,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是發作還是繼續走,上次銀鈴兒打了她兒子的何夫人來了:“張夫人呵,你是不是嫉妒恭親德王妃,別人的丈夫會出徵打勝仗回來,你也叫你的丈夫去邊疆爲國出力啊。”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原來張國公已經年近六十,不可能再出徵了,張夫人臉變得刷白,何夫人繼續道:“對哦,你的丈夫年事已高,怎可能再披戰袍,你的兒子呢,張大寶不是風華正茂嗎?”
張夫人的臉上由白變紅了,似乎想找個地方鑽進去,在場的公主誥命有的就開始說了:“你們可別小看了張國公的兒子,那纔是一個紈絝子弟,就會調戲良家婦女。”
“不僅調戲良家婦女,還欺負老百姓,街上的街坊們都說人人得而誅之。”
“聽說前些年恭親德王妃懲治了一番張大寶,就被當今的霞貴妃報復,連封號都被奪了。”
公主誥命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張夫人奪路而逃,我向何夫人行禮致謝,何夫人道:“王妃別多禮,公道自在人心。”
我們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皇宮,各自回到了府中。
回來的路上,桃夭夭不再說話,興許是方纔在皇后宮中碰壁讓她不安。
我拍拍她的手背,對她道:“無妨,我們還可以去求皇上,實在不行,等你和天凌哥哥生米煮成熟飯,有了一兒半女的,皇后不能不答應。”
她也勉強一笑:“謝謝你,綰綰,方纔那個什麼夫人爲何要叫你難看,如果你不用手攔着,我早就對她種啞蠱了。”
我正色對桃夭夭道:“桃姐姐,答應我,在皇城內千萬不要再用蠱了,萬一被人發現,你會被當成妖孽的。”
桃夭夭點點頭,不再說話,我亦閉目養神,想着待會兒怎麼向天凌哥哥交代。
一進王府,天凌哥哥在前殿等候多時了,看見我們進來,急忙問結果,我甚少看見天凌哥哥這樣緊張,由此可知,在天凌哥哥的心中,桃夭夭是多重要。
我們都不說話,天凌哥哥看見桃夭夭的神情,便問我:“綰綰,皇后沒有答應是不是?”
我點頭,坐在上座,抿了口茶:“沒關係的,天凌哥哥,來日我們再一起去求皇上。”
天凌哥哥坐下嘆息,道:“只能如此,夭夭,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不,我沒有受任何委屈,倒是綰綰,一直幫我解圍,皇后本來是很喜歡綰綰的,爲了我,皇后現在也直接把綰綰從殿中趕出來。”桃夭夭搖搖頭對天凌哥哥解釋。
天凌哥哥一臉感激的看着我,隨即道:“我差點忘記了,然清和箬魚來信了,你看看。”
我拿起天凌哥哥手中的信,信中道:
天凌、綰綰安好,聽聞天凌凱旋,我二人心中不甚歡喜,箬魚一月前誕下犬子,經我二人商議,犬子之名由綰綰賜予,勞煩綰綰費心。我三人安好,不知你們如何,甚是掛念。
然清、箬魚字
我看見這封信,方纔的不悅早就拋到九霄雲外,我高興的跳起來:“箬魚姐姐生了一個男孩,我有侄兒了,天凌哥哥、桃姐姐,你們也幫想想箬魚姐姐和然清哥哥的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周舟和碧姑姑將近一年沒有看見我這麼興奮,這麼鬧騰了,相視一笑,天凌哥哥道:“你去翻翻書籍,定會有好的名字的,綰綰,那個孩子可不是你的侄兒。”
我一愣,問天凌哥哥道:“那那個孩子該叫我什麼?”
“你忘了,以前你和箬魚說好的,只要他們有了孩子,你就是孩子的乾孃,那個孩子就是你的乾兒子。”天凌哥哥解釋。
我嘿嘿一笑,越發高興了,我跑到書房,一部部書籍的翻閱,想給我的乾兒子取一個最好聽的名字。
留下天凌哥哥和桃夭夭在大殿中,周舟和碧姑姑也過來伺候我了,我翻了一天的書,都覺得那些字不好,碧姑姑拿了吃的上來給我:“王妃歇會兒罷,別累着,這一世半會也看不出什麼來。”
“碧姑姑,你真是的,姐姐第一次當乾孃能不上心嗎,她是恨不得將這個所有好的字都給她的乾兒子呢。”周舟戲說道,她們二人笑了起來。
看了許多書,我總覺得那一句比較好“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取其中二字‘志寧’。我在紙上端正的寫下這兩個字,拿出書房找天凌哥哥。
天凌哥哥和桃姐姐正在池邊賞魚,男才女貌,二人好不愜意,我拿着字上前對天凌哥哥道:“天凌哥哥,我找到了,這兩個字怎樣,我乾兒子就叫‘志寧’好不好?”
天凌哥哥笑着道:“這兩個字是極好的,不知出自哪裡?”
“出自諸葛先生的‘淡泊明志、寧靜致遠’”我脫口而出,桃姐姐在一旁看見我倆說的,便好奇的問:“我父親常說中原的女子都是‘無纔是德’的,怎麼綰綰知道的那麼多。”
我一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天凌哥哥道:“咱們綰綰從小不是當女孩子養的,綰綰是當做男孩子養大的,學識不在我之下。”
“桃姐姐,你別聽天凌哥哥胡說。”我拉着桃夭夭的衣服道。
天凌哥哥看了看手中的字:“這兩個字是極好的,你快去回信罷,志寧還等着你的名字,綰綰,你的字寫的越發好了。”
“那是自然,我每天至少要花兩個時辰才寫字上,能不好嗎?”我說完話就回到書房執筆回信。
然清、箬魚安好,來信已收到,聽聞你喜得貴子,吾心甚歡,取名之大事吾已完成,閱書百本,得諸葛先生一句‘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爲乾兒子取名爲‘志寧’,不知可否?不知爾等三人何時歸,綰綰甚念,盼歸,有喜事告知。綰綰字
我叫周舟把信寄出,自己去了劍冢練劍。劍冢裡面,我在想,到底怎樣才能讓皇后答應把桃夭夭娶進門,皇后看那架勢是不會答應的。
正想着,劍冢的門吱呀一聲的開了,原來是七墨姨娘來了,我對七墨姨娘道:“姨娘,你什麼時候來的。”
“綰綰,我在門外好一會兒了,呼吸那麼大你居然沒有聽見,若你在江湖上,叫我怎樣放心,你隨時都誰被人偷襲。”七墨姨娘嚴肅的道,似乎有一絲生氣。
我道:“我在想事情,沒有注意。”
“你在想什麼,天凌以前教你習武的時候也告訴過你,心事太重練武會走火入魔你不知道嗎?”七墨姨娘越發生氣了。
我笑着道:“我今天帶着桃夭夭進宮求皇后,請皇后下令封桃夭夭爲夫人,皇后沒有答應,我在想怎樣讓皇后答應。”
七墨姨娘自行坐下,對我道:“他們的事情你讓他們自己解決,你攙和什麼,把昨天我教你的劍法練一遍。”
我拿起‘離歌’,把昨天七墨姨娘教我的劍法練了一遍,手中的劍狂舞,柔中帶剛,無論是起身還是落地都十分沉穩。
她看着看着就露出了笑容:“綰綰果然是極好的,練得很好,如此這般我便放心了,我先回去了,夜深出來終究不便,明日我再來,劍譜你還得好好看看。”
七墨姨娘每天晚上都會過來教我練劍,然後又匆匆離開。我沒有按照七墨姨娘的吩咐看劍譜,我出了劍冢,拿起我的‘相思引’在院中彈奏。
身後出現了‘相思意’的和聲,笛聲跟隨我的琴聲婉轉悠揚,去罷,我看過去才知道是天凌哥哥,是了,府中只有他的笛子吹得甚好。
我笑道:“這把‘相思意’便送你罷,只有你才能配得上他,桃姐姐呢?”
“她歇下了,你怎麼還不睡?”天凌哥哥問。
“這就去,保護好相思意。”我對天凌哥哥說完便向寢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