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兒已經在我之前趕回來了,看見我進門,上前着急的問:“綰綰,你到哪裡去了,庵中的師姐妹們都說你拿着劍揹着琴出山了,我還唯恐你有什麼不測。”
我把‘離歌’和‘相思引’放下,笑着道:“我現在好歹也算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我哪裡會有什麼不測。”
李卿兒爲我倒了一杯茶,對我道:“你拿劍出去可以理解,這大半夜的你把琴也拿出去幹嘛?”
我呵呵直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能傻笑,李卿兒道:“綰綰,餓了吧,廚房裡我給你熱了飯菜,我給你端上來。”
“卿兒姐姐,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你趕緊回去睡覺罷,我也累了。”我含笑道,讓她等到漏夜,心裡委實是抱歉。
她點頭出去了,我臥在牀上心裡正盤算着該怎麼幫嬈姬姨娘出去,看來,我還要下山一次,把嬈姬姨娘的事情解決了。
轉眼,已經開春了,母妃和姨娘一個月上來看我一次,皇后那邊也經常囑咐人送東西來,天凌哥哥只要有時間都會道庵中看我,不過,我總是避而不見。
今日卿兒已經將草藥採回來了,我才起牀,李卿兒很和藹的對我道:“綰綰,我今天還要下山,你要不要一起。”
“當然要啊,你下山的時候跟我說一聲罷。”我站在門檻上,看着李卿兒整理那些草藥,緩和的道。
我與李卿兒已經有了一種默契,不問對方的私事,願意告知便告知,這樣纔是真真的朋友。
用過庵中的素齋,我們一齊往山下走去,李卿兒看着我:“怎麼今天穿得那麼素淨,是不是跟我一起久了,受我的影響喜歡穿白色了。”
“在庵中,自然是素淨一點的顏色比較好,何況,我也換上白色的衣服我們看起來不是更像親姐妹了嗎?”我反問道,沿着崎嶇的山路,我們邊走邊笑。
“呵呵,綰綰,你的事情什麼時候辦完你自己回庵中罷,我估計這次要好幾天才能回去。”李卿兒溫柔的笑道。
我點頭,李卿兒看見我拿的東西又道:“怎麼這次下山沒有背上你的‘相思引’。”
“捨不得,萬一將它弄壞了,我就得不償失了。”我如實回答,的確,嬈姬姨娘那麼看重的東西,我怎捨得拿着它四處跑。
到了山下的村莊,我們到了我們放馬的那戶人家,騎上馬,便向皇城中趕去,到了城門,李卿兒道:“綰綰,你自行進去罷,我一會兒再進。”
我道:“卿兒姐姐,保重,我在庵中等你。”李卿兒笑着點頭答應了。只隔數日,我又回到了皇城,這次,我的任務繁重。
我是先打算回江南王府,畢竟,這次回來是爲了嬈姬姨娘。我策馬而去,不知道爲什麼,這次看守城門的侍衛似乎很緊張,看見我,急忙攔下來:“姑娘請留步,我們要查查姑娘帶的東西。”
我下馬,看着侍衛,眼瞧着還行,就沒有與他計較:“大哥,你快點查,我還要回家呢!”
“姑娘從哪裡來,到城中哪裡去,是不是皇城中的人。”侍衛一連串的問,他身邊的另一個侍衛將我隨身帶的東西翻來翻去,似乎在找什麼。
我平靜的道:“我從靜修庵來,要到江南王府去,我自小在皇城中長大。”如實回答,不想爲難這些當差的人。
侍衛拿着我包袱中的一隻墜子,很陰險的道:“姑娘,對不住了,請跟我們走一趟罷。”
“侍衛大哥,我的東西有何不妥嗎?”我很疑惑的問,由於不想惹出事端,只好平緩了語氣。
侍衛笑得更陰險了:“嘿嘿,你的這個墜子分明是宮中的東西,你看這個印記,我們懷疑你偷了宮中的東西。”
我一陣無語,擡頭看去,只見天凌哥哥一身戎裝,在城門樓上站着,他已經看見了我,急忙施輕功下來了。
天凌哥哥看見我,我知道躲不過,只好道:“天凌哥哥!”
這一聲天凌哥哥喚得我很不是滋味,上次在他手中逃走,現在又回來,兩人見面有些尷尬,侍衛看見是天凌哥哥,急忙過來邀功:“將軍,這個女子是小偷,她偷了宮裡的東西,想要倒賣呢!”
天凌哥哥來了一切都好辦了,要不我還真是難以從難纏的侍衛這脫身呢,天凌哥哥冷着臉,德子在一旁道:“睜大你的狗眼,你眼前的這位可是當今聖上御封的懿德王妃,什麼小偷,是將軍的夫人。”
侍衛自知理虧,忙跪下請罪,我騎上馬,對天凌哥哥道:“多謝天凌哥哥,綰綰進城中有事,請問是否可以放行了?”
天凌哥哥似乎還要跟我說什麼,這裡人太多,又不好開口,他也騎上了牆角的馬,跟上我:“綰綰,我與你一起進城,德子,你在這裡看着,不要讓可疑的人逃進來或者逃出去。”德子維維答應。
我沒有理他,徑直往城裡走去,看守城門的幾個侍衛聽見方纔德子的那番話,對我不敢有所阻攔,我很順利的進了城。
城中還是一派繁榮的景象,車如流水馬如龍,我不敢騎太快,只慢悠悠的走着,天凌哥哥與我並排而行:“綰綰,回家罷,過兩個月,夭夭就要生了。”
又是桃夭夭,似乎在天凌哥哥的心中,只有桃夭夭是比較重要的,他與我的談話中,只有桃夭夭,我又添了幾分厭惡。
我冷然道:“與我何干?”
“綰綰,你怎麼變這個樣子了?”天凌哥哥對我很是疑惑。
我冷笑:“惠南王,你認爲我應該是怎樣的,還是我以前是怎樣的?”
天凌哥哥無語,只好默默跟着我,我扭頭道:“你別再跟我了,我要回去看父王,你若有這個跟着我的時間還不如去照顧你有孕的妻子。”
天凌哥哥溫和地道:“綰綰,跟我回去罷,一會兒我再陪你去看父王和母妃還有姨娘。”
“父王是我的父王,與你無關,你還是叫舅舅比較好罷。”我一直咄咄逼人,想要擺脫他的糾纏,看着他滿臉無奈的樣子我就覺得可笑,繼而道:“天凌哥哥,你現在最好離開,否則,我的離歌可是不長眼的。”
天凌哥哥絲毫沒有要離開我的樣子,一直緊跟着我,馬上就要到江南王府了,這可怎麼好,有他在,我做事未免會畏畏縮縮的,難以成大氣候。
一時間又擺脫不了他,只能由着他跟着,到了江南王府的大門,我快馬加鞭進去,對看門的人道:“把大門關上,不要讓惠南王進來。”
看門的那幾個侍衛只道我是貪玩,馬上配合的把門關上了,我這突如其來的迴歸嚇壞了府中的人,七墨姨娘正在正殿的前院訓練一批舞姬,看見我回來,很着急的道:“綰綰,你怎麼回來了,還隻身一人,若是碰上壞人怎麼辦?”
怎麼幾位姨娘的口吻是一樣的,上次我回來的時候嬈姬姨娘也是這樣問我,母妃聞聲而來:“綰綰,你回來了!”母妃的語氣中滿是驚喜,我點點頭,上前給母妃請安。
母妃打量着我的裝扮:“綰綰,你穿着這身素色,顯得成熟了幾分,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感覺。”
溫佳姨娘迎上了,也是讚我:“還有幾分俠女的風範呢!”
我看了看,便道:“怎麼不見嬈姬姨娘呢?”
“她身子不爽,在殿中養着呢,綰綰,快去見見你父王罷,他正在書房裡,看見你回來,他會很開心的。”母妃摸着我放下來的頭髮道。
都說出嫁的女兒要將頭髮挽成一個髮髻,我卻偏不,我只把長髮放下,任由頭髮飄逸,母妃對我的這樣打扮並沒有過多的指責。
七墨姨娘小聲的提醒道:“綰綰,你父王近日來心情不好,你進去的時候小心些,可別招惹了他。”
我點頭,朝父王的書房走去,我敲門,父王對我的敲門聲置若罔聞,我推門而進,父王看見是我,冷冷的道:“不是出家了嗎,怎麼這會兒又回來了?”
“父王,你還未當日綰綰的不辭而別生氣嗎,綰綰知道錯了,綰綰不是出家,綰綰是去修行了。”我快步走向父王,朝父王撒嬌。
父王本來就不是真的生我的氣,他也打量我這身素色:“綰綰,你這般打扮又成熟了幾分,沒有了什麼公主、王妃的架子,更多了些仙俠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