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便往江南王府走,今夜,要將全部的計劃告訴嬈姬姨娘,她還準備收拾東西了。
回到府中,我還來不及換上衣服,只穿着夜行衣便往嬈姬姨娘的寢殿走去,遠遠地就聽見嬈姬姨娘的琴聲,那麼幽怨,那麼深邃,聽着就讓人的鼻子酸酸的,心中也有一點愁緒。
我從窗戶躍進嬈姬姨娘的寢殿:“嬈姬姨娘,我回來了。”
聽見是我的聲音嬈姬姨娘放下手中的琴,輕輕的道:“綰綰回來了,事情怎麼樣?”
“明天我們就走,天凌哥哥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明天早晨我便跟父王說我與你要去城外的華西寺進香,到時候天凌哥哥會在城外等待,我們也可以擺脫父王的耳目。”我將明天的計劃告訴嬈姬姨娘,嬈姬姨娘又留下了眼淚。
她思考了半晌,點頭稱好,可是,她猛然向我下跪:“綰綰,謝謝你,謝謝你完成了我的心願。”
我將嬈姬姨娘扶起來:“姨娘您說的是什麼話啊,我自小得您的疼愛,你又將畢生的心血——上古琴譜贈予我當嫁妝,如今幫你完成心願是應該的。”
嬈姬姨娘換上了微笑,笑得很迷人,可是不難看出她的笑容中的那縷憂傷:“綰綰,真的謝謝你。”
我亦是笑着道:“嬈姬姨娘,快把東西收拾收拾罷,你要帶什麼走就打包好。”
嬈姬姨娘看看這金碧輝煌的屋子,當年父王很寵嬈姬姨娘,嬈姬姨娘又不是喜歡爭寵的人,母妃心疼嬈姬姨娘出生青樓,特意將這個房子打造成得更加尊貴,以彰顯嬈姬姨娘在府中的地位。
她看着滿屋子的輝煌,含笑道:“綰綰,很感謝你的母妃當年給我的一切,現在我的寢殿中什麼都有了,一切用度與你母妃的無異,可是,我什麼都不需要帶走,我空空的來,還是孑然一身出去罷。”
我知道嬈姬姨娘不是那種愛財之人,不會貪戀王府的金錢,要不她也不會出家,但是她連最喜歡的瑤琴也不帶走,可見她的心已經如同止水一般了。
我對姨娘道:“姨娘,瑤琴和簫、笛子,箜篌這些你都不帶嗎?”
“不帶了,以前,就是因爲這些東西我纔會跟他有感情的,現在不需要了,我以後都不會再弄絲竹管絃,我只想在道觀中泡上一壺茶,看着天上的雲捲雲舒,等待着他的面容會出現在天空的上方。”嬈姬姨娘滿臉期盼的想象。
人如果還有期盼,這就是好的,我一度會認爲嬈姬姨娘想不開,沒想到她那麼釋然,放不下的,唯獨那段神仙眷侶般的感情罷了。
我點頭:“姨娘,你先歇着罷,明天我早上我來叫你。”
“綰綰,明天不要將你母妃還有其他姨娘帶上,她們在,我們始終不好走。”嬈姬姨娘不忘記囑咐我。
我笑着道:“姨娘你放心,我都知道的,我先回寢殿了。”
嬈姬姨娘點頭,我走出了她的寢殿,感覺到在門的那邊有暗衛,不用猜就知道是父王派來保護我的,我笑着道:“出來罷。”
他們兩人訕訕的出來向我請安:“公主安好。”
“今夜你們跟着我一路,辛苦了,我在廚房備下了好酒好菜,兩位兄弟跟着我一起去拿罷。”我也不知道他們跟着我多久了,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決定在酒中下藥將他們迷倒,以防他們告訴父王。
他們似乎已經看穿了我的詭計:“多謝公主的美意,我們還有任務在身,不能飲酒。”
“哦,呵呵,既然這樣,本公主就不爲難你們了。”我說着往他們的身後走,經過他們的時候,我放出一些‘迷魂散’,瞬間,他們倒在地上。
我將這兩人拖到花叢中,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們自然會醒來,只是在此之前,我不允許任何人打亂我的計劃。
看來李卿兒教我的這些藥草還挺有用的,我拍拍手走到了自己的寢殿,明天還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今晚還是好好的睡一覺罷,我點了李卿兒教我調製的‘安眠香’,瞬間,我進入了夢鄉。
我向來睡得十分的淺,每天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穩,李卿兒知道後,特意教我配置了‘安眠香’,這種香料不僅不傷身體,還能幫助練武的人恢復元氣,有這些東西,我每天晚上少了很多的折磨。
次日一早,我去向父王和母妃請安,他們與姨娘們喝茶,想必是昨晚的香點多了,今天起得有些晚。
用早膳的時候,我對父王道:“父王,都已經開春了,想必我們家在華西寺供的香油錢已經完了罷,今日綰綰興致好,就讓綰綰與嬈姬姨娘一齊到華西寺上香,好嗎?”
“還是讓你溫佳姨娘跟你去罷,你嬈姬姨娘這些日子身子都不是很好,經不起折騰。”父王看了一眼嬈姬姨娘。
“就是因爲身體久久不好纔要到華西寺上香,讓佛祖保佑嬈姬姨娘的身體好的快點,父王,你看哦,母妃是家中的女主,今天有客來,你與母妃都不能與我同去,七墨姨娘還要安排歌舞,溫佳姨娘必須陪在母妃的身邊,只有嬈姬姨娘能與我同去了。”我一一數來,想要說服父王。
母妃很溫柔的幫我說話:“夫君,就讓嬈姬與綰綰同去罷,有嬈姬在綰綰身邊,我也放心許多。”
父王這才同意了,說到底,還是母妃的話管用,我與嬈姬用過早膳後便一起坐上馬車朝城外走去。
天凌哥哥說了會在南門等我,在南門是擺脫父王的暗衛的最好時機,天凌哥哥會幫我的。
嬈姬姨娘似乎有些緊張,我悄悄的道:“姨娘,沒事的,我們只是去華西寺上香,添一些香油錢而已。”
我們什麼也沒帶,這點就足夠不讓人懷疑了,我悠閒的在車中坐着,嬈姬姨娘卻是坐的很不安。
不一會兒,我到了南門,我們下了馬車,我對車伕道:“你先回去罷,你看看這馬走得也太慢了,我與嬈姬姨娘要先買一些香紙還有蠟燭,不能空手去啊。”
我打發車伕先走,我們先在鬧市中轉了好幾圈,這才上了天凌哥哥爲我們準備的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好幾輛這樣的馬車從各個方向趕來,馬車開始周旋,我知道,這是天凌哥哥的詭計,想要調離暗衛們。
我輕笑,這個動作也太幼稚了,暗衛都是受過特殊訓練的,怎會上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