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城讓我仔細考慮考慮與楚臨的親事,我答應了,可沒等我考慮出結果,明棋那邊卻出事了。
那是我答應孟青城的第二天,那天孟青城不但難得的大中午回來了侯府,而且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之後不到半刻鐘,又讓孟元把我叫了過去。
“兄長,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當我敲了門。在得到孟青城的允許後進了書房,一見孟青城正滿臉慎色的坐在書房裡後,便不由得地擔憂問了句。
可孟青城卻是沒有立即回答我。
孟青城自我踏進書房的門檻起便一直盯着我,他目光隨我的腳步移動而動,目光復雜的看得我只覺全身慎的慌。
“兄長?”我見狀又喊了孟青城一句。
孟青城在我的這聲喊聲後便收回了看住我的滲人目光,之後便見他擡起雙手揉了揉額邊的雙穴,露出一副頭疼的樣子。
“青青,出事了。”孟青城臉露頭疼的看着我說。
我卻因爲早在見方纔孟青城的神色中看出了應該是出事了後,是以這會兒聽了孟青城的話後反而不覺得驚訝,反而鎮定的問了他一句:“發生何事了?可是朝中的?”
孟青城雖位於高官,卻是個一心爲民的好官,如今見他如此頭疼之狀。我便猜想,應該是朝廷那邊出事了。
只是不知,只是孟青城負責的政事出事了,還是整個朝廷都出事了。
“不是。”孟青城在我的話後搖了搖頭,接着道:“是皇上。”
“什麼?”而我這次聽了他這話後便再沒了方纔的鎮定,而是立刻驚叫了一聲。
“兄長,明棋出什麼事了?他現在人怎麼樣?可有生命安危?”我驚叫之後,便着急的看着孟青城問。
我想前幾天見明棋時,他雖神色間透露着他過得不怎麼好,但也至少平安的,可沒有想到現在孟青城竟然會突然告訴我,明棋竟然出事了。
而在我聽到明棋出事了後,我第一個反應便是他是不是遇刺遇險了,於是便接着便擔憂起他的安危來。
“兄長方纔回來之前是在明棋那裡嗎?他現在怎麼樣了?他出什麼事了?”我再次焦急的問。
孟青城也不知是不是被我這幅驚訝的樣子驚訝到了,只見他在我的話後便一臉驚訝的看着我,揉在額邊雙穴的手都頓在那兒。
“兄長您快告訴我,明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現在人安全可否?”而我見孟青城這幅樣子後更焦急的不得了,說完後便沒再有耐心等孟青城的答話,轉過身便要往外走去。“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宮裡看看吧。”
而孟青城這一次也終於有了反應,他在我剛轉過身的時候就立刻站了起來,並伸手拉住我了。
“回來,你現在又不是太后,皇宮裡哪裡是你想進就進的。”孟青城拉住我後無奈道。
“我知道。不過我當年帶了當年明棋給我信物出來,只要我把信物給守城的侍衛,守衛便會放我進去。”我聞言道,卻惹得孟青城再次額頭跳了跳。
“兄長,我知道你不想我再跟明棋有糾葛,我也不想,所以之前一直迴避着他。但他此刻既然有了生命危險,我便不能置他於不顧,我想要進宮去看他。”我一見孟青城那幅樣子後,便急忙道。我可以在明棋平安的時候絕口不提回宮之事,可一聽到明棋出事後,便再也忍不住了。
“孟青青你給我冷靜點。”可我這話卻惹來了孟青城一聲大喝。
“我剛纔是說皇上出事了,可我有說他是危險或者遇刺了嗎?我有說他生命有危險了嗎?”孟青城大喝我道。
“可是、”我聞言正要開口,卻被孟青城打斷。
“我知道你關心他,可是孟青青,你能不能一提到他就失了冷靜與分寸?你往日沉穩聰明都哪裡去了。”孟青城打斷我道。
“兄長,你是說,明棋他沒事?”
孟青城方纔對我說了一大堆,我都聽到了,可最後抓住的卻只有這麼一句。
至於孟青城說的我沒了冷靜和分寸的事,我在想,如果明棋真出事了話,那我會冷靜才纔怪。
“兄長你說的可是真的?明棋他真的沒事?”
孟青城大約是被我弄得連頭疼都懶得有了,只見他聽了我這話後便放開了我,坐了回去。
“是,他沒事。”孟青城坐過去後朝我點頭道。
而我一見孟青城點頭,確認明棋無妨後便放下心來。
“那方纔兄長你說的他出事是指?”不過即便是如此,我還是繼續開口問道。實在是孟青城方纔的樣子太嚇唬人了。
孟青城這次沒有回答我,他在我話落後便從書桌前拿了個捲起的畫卷遞給我:“是這個。”
我不知道孟青城給我畫卷會跟他方纔說的明棋出事會有何干系,不顧見狀還是從孟青城手中接過那畫卷,然後疑惑的打開。
“這!”可是卻在剛把畫卷展開的時候。我整個人便頓在了那兒。
孟青城給我畫卷上畫的是一幅人物畫,只見畫中人是一個少女模樣打扮的人,她身着一身尋常長裙,站在盛開的花朵中,目光看着遠處的前方,似乎是在等什麼。
我看着畫中的少女,又擡手摸了摸自己臉,然後頓在了那裡。
雖然我現在的面目已經與過去只有兩三分相像。雖然畫中人是少女打扮,可我卻還是一眼便看出了,畫中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過去的樣子。
不過如果僅僅是畫中的人是我的畫。我也不至於頓住,真正讓我頓住的原因是,那畫畫之人的筆法是我再熟悉不過的。
“看出來畫中畫的是誰了吧?”而在我頓在哪裡的時候,孟青城開口問我。
我聞言沒有答話。但是卻點了點頭。
“兄長是如何得到這幅畫的?”點過頭之後,我又撫摸着畫中的少女,擡頭朝夢孟青城問。
“自然是他給我的。”孟青城答。
“他爲何無緣無故會給兄長這幅畫?這幅畫又與兄長剛纔說的出事了又何關聯?”我聞言開口問。
孟青城聞言卻是沒有立即回答我,只見他在我話落後目光來回看了我一眼,然後才答道:“選秀。”
“什麼?”我聞言驚訝。
不管是孟青城方纔說的明棋突然要選秀之事,還是這幅畫與明棋要選秀之間的干係,都讓我驚訝不已。
“皇上今日下令,命我全力負責今年選秀事宜,而今年的選秀秀女則以畫中人爲模。”孟青城看着驚訝的我說。
而我聽完孟青城這話後,連驚訝都做不到了,完全是怔愣了在那兒。
我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聽到明棋要選秀的一天,更沒想到。明棋選秀的標準今日是以我過去的畫像爲標準。
我耳邊迴盪着孟青城的話,眼看着手中畫中的頭像,此刻的我沒有絲毫爲明棋要選秀而難過,此刻我唯一能想到的是:明棋他竟然在找過去的我。也即是秋長蕪的替身。
想着想着,我便想起了在法華寺那日,明棋將我錯認時的樣子,然後心中第二次升起‘明棋一定過得不好’的想法。
是啊,如果明棋過得好,那日又怎麼會僅僅見到背影想象的我便那般激動;如果他過得好,那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又如何會比以前更加冷了;如果他過的好,又爲何突然會提出選秀。而且選秀的比標準還是與我相似?
明棋他,一定是快撐不下了吧?不然桀驁如他,又何至於甘願去找我的替身?
想起明棋過得不好,我心裡便不好受起來。
“兄長,他、他、”我突然有股要跟孟青城打聽明棋這些年的衝動,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年壓抑慣了,等真開了口的時候,卻發現怎麼也問不下去。
“皇上第一次提起選秀之事是在我們從法華寺回來的第二日。這畫是今日才交到我手上的。”而孟青城在我欲言又止後再次開口說道。
從他的這話裡,我自然是聽出明棋是在錯認我之後才突然有想要找秋長蕪的替身的想法的意思的,也自然聽出了我是肯定會在這次選秀範圍內的,甚至明棋他這幾天就應該摸清楚了我現在的身份底細。並且大有可能這次的選秀就是衝着我來的。
“青青,你若是真不想回去,就該早早做打算。”孟青城又說。其實這話還是乖到了與楚臨的婚事上來。
因爲只要我在選秀之前定好了親事的話,那麼即便明棋是皇帝。即便我的條件在這次選秀的範圍之內,便也可以不去參與這次選秀。
我對孟青城這話的意思是再清楚不過了。
只是我想回宮的心在知道明棋沒有生命安危之後便又退了回來,我依舊還是不敢回到那個宮裡去。
可真讓我爲了避開選秀而與楚臨接親的話,我卻又做不到。
“兄長。這畫,能借青青兩日嗎?”沉?片刻之後,我忽然開口朝孟青城問。
而孟青城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提這個話,只見他在我這話後便雙眉皺了皺,然後道:“最多一日,這畫是他親自畫的,自然不會任由流落在外,等畫師臨摹好之後,還是還換回去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