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明棋當年是不是真有做過什麼,可是不等我話問出口,明棋便突然從我身上起了下去,之後便一句話也不說的就直接出了我的寢宮。
而且自這日起,明棋便又是好幾天都不曾來我的延福宮,就算我親自去承明殿找他,他也是對我拒絕不見,使得我連着急都沒有用。
不過有一點讓我安心的是。明棋雖然沒有來我的延福宮,但是也沒有去其他妃嬪的宮中,這幾日一直住在他自己的承明殿。
三月之後,天氣便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不多時,身上厚實的冬衣便換了下去,轉而換上單薄的春衣。
“娘娘,不好了。方纔從金鑾殿傳來消息,今日早朝時竟然有一大批官員因娘娘懷有龍胎的緣故,突然請旨要求皇上立娘娘爲後。”
三月初八的這日上午,當我正坐在左側間坐塌上看書時,阿雲突然跑了進來,朝我焦急的大喊道。
“官員請旨讓皇上封主子爲皇后?這不是好事嗎?怎麼就成了不好了呢?”
彼時方浛和其荷兩個人都陪同在我身邊,因此在阿雲的話剛落下之後,其荷便立即皺起了雙眉。而方浛則是奇怪的看了阿雲眼問。
“當然不是好事,我家侯爺過來看娘娘回去才幾天啊,現在卻突然傳出文武百官請旨讓娘娘當皇后的事,皇上他肯定會以爲是娘娘唆使侯爺去讓官員請旨的。然後他一定會因此而生娘娘的氣的。”阿雲在方浛的話後說。
當初方浛和其荷兩人被調到我身邊來時,阿雲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後來見我對方浛其荷兩人器重之後便詫異的問過我原因,在我說了方浛其荷兩人可信之後,她便沒再說過什麼。
“不只是主子,孟侯爺那邊也是。”其荷在阿雲話之後也皺着眉道。
“孟侯爺在朝中位高權重,皇上這些年其實已經對他和秋太傅二人慢慢開始忌憚起來了。而現在突然有官員上旨請封主子爲後,皇上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是孟侯爺在背後給那些官員施壓,讓那些官員替他提的。”其荷說。
“而且就算皇上知道不是孟侯爺給官員施壓的,但那些官員在突然與皇上請旨時,未嘗沒有在討好孟侯爺的意思。而光憑這點,就犯了藐視皇上皇威的大忌。”其荷又說,即使她與方浛一直在一起,但很多的事,她總是比方浛看得透徹。
“主子,以你對孟侯爺的瞭解。這事您覺得會是他給官員施壓的嗎?”其荷說完後,便看着我道。
方浛在聽完其荷和阿雲兩人的話後臉上便終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想來她已經是想通了其中的關聯。
因此在其荷看向我的時候,她便也一起看向了我。
“當然不會。”
反倒是阿雲,她在其荷的話後便立即反駁道。
“我家侯爺那麼聰明的一個人,連我都看得出不是好事的事,他那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出?肯定不會是我家侯爺唆使官員請旨的。”阿雲說。
只是其荷卻沒有聽她的話,反而一直看着我,一直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在方纔一開始聽到阿雲突然衝進來說了這事後便一直沉默,如此即使這會兒其荷方浛阿雲三人都一起看着我,在等我的回答時。我卻還是沒有立即說話。
我在其荷三人的目光中將手中的書放在了桌上,之後便一邊沉思,一邊五指無意識的敲打着旁邊坐塌上的矮几,這是我思考時慣有的動作。
說實話,對於官員突然請旨讓明棋封我爲皇后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孟青城給官員施壓才發生的,我其實並沒有絕對的信心。
阿雲說的對,孟青城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肯定能看穿這件事之後的關鍵。
是以如果是但凡從他自己的角度着想的話,他肯定不會拿自己的官途去碰這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能碰的事。
可是如果是爲了我的話,就不見得。
孟青城他,似乎把我看得比他的官途重要。
至於明棋也可能會因此這件事對我生氣的事。我猜,孟青城他一定是在賭,賭我在明棋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也在賭我。
比如如果我在明棋心中的位置真的是誰都比不了的話,那麼明棋心中應該是想要立我爲皇后的。
而既然是遲早都要發生的事,那麼就算現在時間提前發生了也沒什麼,畢竟我懷有龍裔卻是個非常好的理由。
所以就算明棋會因此而生我的氣,但那也是一時,等明棋想通之後,便自然不會再生我的氣了。
畢竟官員請旨封后這事又不是真的是我跟孟青城提了才發生的,畢竟與我無關。
再者說,如果拿明棋的一時生氣與皇后只之位相比,我相信,在孟青城和大多數人眼中,肯定都是覺得皇后之位更值得。
反之,如果我在明棋心中的地位不如何,明棋從沒有想過讓我當皇后的話,那麼孟青城他也可以正好趁機讓我看清自己在明棋心中的地位,從而日後在爲明棋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能清醒點,至少要爲自己留一條後路。
我將整件事在心中來回反覆思考了幾次,最後在三人的目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娘娘!”阿雲一聽我的話後便驚訝的喊了我一聲,似乎是在詫異我爲什麼會不相信孟青城。
“阿雲,兄長如何待我,你在我身邊呆了這麼多年,還看不清嗎?”我在阿雲詫異的目光中看了她一眼說。
而阿雲,正我跟她說的,她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不短,可以說是整個孟府中除了孟青城之外。平時與我相處最多的。
是以關於我在孟青城心中位置如何,她自是清楚的。
因此在我的話剛落下之後,她便低了下頭:“奴婢知道了。”
反倒是其荷和方浛兩人,她們在聽我這話後便一起一臉好奇的看着我。或許心中正在詫異爲何孟青城會把我看得會比他自己的官途重要,畢竟我可不是孟青城的親妹。
而我因爲一時無法跟其荷方浛她們解釋孟青青這個身份的來源,因此即便看到了她們詫異的眼神,這會兒也沒有要跟他們解釋的意思,反倒在阿雲的話落之後便從坐塌上起了身。
“其荷,陪我去承明殿一趟。”我起身之後說。之所以沒有讓阿雲或者方浛一起跟我過去,原因不過是清楚其荷在承明殿那邊的份量更重。
“諾。”其荷在我的話後便答了句。
而方浛阿雲聽了我的話後也沒有說要跟着去,她們心中自是清楚我選其荷的緣由。
出了延福宮後。我和其荷便一直朝承明殿走去,期間路上也是一直沉默,不曾說過一句話。
等我們到了承明殿門口後,在殿門院外守門的兩個太監見到我和其荷兩個後便立刻朝我行禮。只是在聽到我說要見明棋後,卻沒有立即回答。
畢竟我這些天已經來找過明棋好多次了,但是明棋卻一次都沒有見過我過。
最後,兩人還是在其荷的幾句話後,纔看上其荷的面子上,派了一個人進去通報。
那位太監進去之後,我面上不顯,心中卻是焦慮不停,我其實並沒有把握明棋會不會願意見我。
而其荷一向都是瞭解我的,因此她在我心中剛升起焦慮的時候,她便上前假裝攙扶的握住了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如此我們倆在承明殿外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見那個太監回來了。也帶回了明棋終於肯見我了的消息。
“昭容娘娘,皇上已經在裡面等您了,您有其荷姑姑給您帶路,奴才就不進去了。”說完明棋願意見我的話後。那個方纔進去通報的太監又對我道。
“好的,辛苦你了。”我聞言點了點頭,跟其荷一起進了承明殿。
之後正如方纔的太監所言,明棋已經在承明殿內等我了。
是以我剛一進承明殿的時候,便見明棋正坐在正殿的書桌後面,彼時他目光正望着承明殿門口的方向,嘴角冷漠的緊抿着,雙眸也有些深沉。
而在明棋的身後,則站在小云子。
“臣妾見過皇上。”我一路走進承明殿,進了正殿後,便與明棋行禮道。
雖然明棋和其荷都是自青山那日便知道了我的身份,小云子也在後來被告知了,但承明殿裡這個時候卻不只有我們四人,還有其他當值的人。
是以爲了身份保密的緣故,我還是依禮與明棋行了個禮。
“平身。”明棋在我行禮後便對我點了點頭,話裡有些冷漠。
“謝皇上。”我在明棋的話後起了身。
明棋聞言自是又朝我點了點頭,然後對小云子和其荷兩人道:“都下去吧。”
“諾。”小云子和其荷他們自是不會違抗明棋的話,因此在明棋話落後,兩人便一起福身答了句,之後又一起退出了承明殿。
而且不僅僅是其荷和小云子,在他們兩人退出去的時候,承明殿裡其他當值的人在明棋話後也全都走了出來,然後與其荷和小云子一起退出了承明殿。
甚至小云子在退出去的時候,還順便帶上了承明殿的大門。
而等小云子他們都退下去之後,只剩下我和明棋兩人的承明殿便一時顯得有些空蕩與安靜。
尤其明棋他在還一直不說話,只是嘴角依舊緊抿,目光依舊深沉的看着我。
而本就心中有些焦慮的我,在被明棋這樣看着時,心裡的焦慮的便又多了幾分,然後有些忐忑的看着明棋,忐忑了喊了他一聲:“明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