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心情本就幾次大起大落,再加上之前一路追趕明棋他們的勞累,所以等我跟明棋說完我沒有失約這話之後,我便在明棋的目光下兩眼一?,昏迷了過去。
如此等我再醒來時已不知期間過了多久,我當時看着陌生的頭頂好一會兒,才分辨出自己應該是在明棋的承明殿。
想到明棋,我便立即想起了昏過去之前跟明棋說的話,想起當時連明棋知道真相後的反應我都沒有看到,也不知明棋在知道我是秋長蕪後。會不會怪我瞞了他這麼多年我當年其實沒有死這事?會不會因此而生我的氣?會不會氣我竟然瞞了他假死這麼大的事?
想着想着,我便再也躺不住,焦急的想要從牀上起來。
“主子小心!”
只是等我起身到一半的時候,身邊便突然響起一道驚呼聲,接着便從後面伸出手將我扶住。
“主子你慢點,你現在的身體可不比從前,不能有半點大意。”那道聲音的主人一邊將我從牀上扶住,一邊對我道。
“其荷?”
而我在聽到這道聲音後便立即轉頭望去,之後便一眼就看到了守在牀邊的其荷。
“回主子,正是奴婢。”其荷在我的話後便朝我點頭答道。且等她話落後。她還朝我露出了一個笑容,臉上洋溢着明顯的欣喜。
我看着其荷臉上的欣喜,想起方纔她是喊我主子,而不是昭容娘娘,心中一下便明白了:其荷她這是也知曉了我的身份。
也是,當初在青山時我舉止那般奇怪,最後還叫了明棋的名字,在那種情況下,只要不是個笨的,便能立刻猜出我的身份。
其荷自然不是個笨的。
而且不止是其荷。當時在場的怕是沒有有一個笨的,估計那時所有的人都與其荷一樣知曉了我的身份。
如此,也不知我的身份被暴露,會不會給明棋帶來麻煩?
不過又想到明棋既然能把楊統領他們帶到青山,而且楊統領和他手下當初看到那座墳塋時也沒有半點驚訝的神情。當時還跟其荷他們一樣稱呼我主子,想來他們應該是早已便知曉那座墳塋中的乾坤,也是能被明棋信任的。
“其荷,好久不見!”放下心之後,我看着其荷臉上的那個欣喜笑容,回了其荷一個笑道。
我與其荷雖然在我昏過去之前便一直有見面,可以的卻是孟青青身份,而我這句好久不見,則是用的秋長蕪身份跟其荷說的。
“主子,好久不見!”其荷在我這話後也回了我一句好久不見,然後再次笑了出來。
我聞言,又是一笑。
“其荷,扶我坐起來吧。”笑過之後,我又對其荷道。
“諾。”其荷在我話後答了聲,然後扶着我從牀上坐起。
只是這期間她的動作和神情都太過小心翼翼,似乎是又把我當成當初病重時的樣子,讓我看着不由的一笑。
“其荷,明、皇上去哪裡了?”在被其荷扶着靠在牀後牆壁坐下的時候,我又開口朝其荷道。
我本來是要習慣性的要稱呼明棋名字,但是一想起直接稱呼明棋名字會給明棋帶來麻煩。便又在半途改了口。
“回主子的話,皇上這會兒應該還在金鑾殿上早朝。”其荷答。
而我一聽其荷這話,便明白自己又昏了一個晚上。
想到自己竟然又昏了一個晚上,我便覺得有些奇怪。
按理說我的身體在孟府的那三年便已經養得非常好了,如此雖然昨天會昏迷過去在我的意料中,但我以爲至多隻會昏迷一兩個時辰。
因此會昏迷整整一個晚上加一個下午的時間,這絕對是我沒有想到的。
想到奇怪後,我便不由的皺起了雙眉,決定打算找個時間讓孟青城派人來給我好好瞧瞧,看看是不是體內的殘餘秋蟬發生了什麼不可預知的變化。
“主子是想見皇上了吧?主子放心,皇上去上早朝已經有好一會兒了,想來應該很快便能下朝,主子再耐心等一會兒便能見到皇上了。”
只是其荷卻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只見她在我皺眉之後便立即朝我開口道,似乎是以爲我皺眉是因爲起來沒有看到明棋而不高興。
“主子大概不知。皇上昨晚可是親自照顧了主子一個晚上,一直到今天早上要要上早朝才離開。且離開之前皇上他還反反覆覆吩咐過奴婢好好照顧主子,好似一副生怕奴婢照顧不好主子的樣子。”其荷說完又道,說着還捂嘴笑了下。
其荷這副捂嘴抿笑的樣子,完全沒了我記憶中的穩重,反而跟個方浛似得。
不過我也知,其荷這話是真心在爲明棋有把我放在心上而爲我高興,所以即便見其荷如此不穩重一面,我也只是搖頭一笑,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讓人送水進來伺候我起牀梳洗吧。”搖頭一笑之後,我朝其荷道。
至於其荷說的明棋會馬上回來,和他昨晚親自照顧了我一晚上這些事,我聽完後心中自然是非常高興的。
“諾。”其荷在我話後答了句。
其荷是伺候慣了我的人,在知曉我的身份之後。她更是將我伺候的非常妥當。從穿衣到洗漱和梳妝,期間不曾有半點借他人之手,全部是由她一人完成。
“主子餓了吧?奴婢一大早就去找御膳房做了主子最愛吃的東西,其荷你快扶主子過來用早膳。”
方浛是在我洗漱之後進來的,當時她身後跟了一羣傳菜的小宮女和小太監。
而等那羣小宮女太監把飯菜放下離開後,她便立即歡快的朝我喊道,臉上的欣喜笑容比其荷方纔的還要掩飾不住。
“好,辛苦了!”我聞言一笑,道,與其荷一起向膳桌走了過去。
“哈哈哈,不辛苦,不辛苦,奴婢很高興能再次伺候主子。”方浛在我話後依舊歡快的回話道,惹得我又是一笑。
我在其荷扶住在膳桌前坐下,等坐下之後便發現正如方浛方纔所說,膳桌上擺放的早膳全部都是我曾經喜歡吃的那些。
我看着膳桌上那些熟悉的菜餚,看着正一左一右站在我身邊的其荷與方浛兩人,感覺彷彿回到了曾經在長梧殿時的情景,於是心中便忍不住愉快起來。
不過我這頓久違的早膳卻到底是沒有順利的用完,因爲剛用到不到的時候,承明殿外便突然響起了爭吵的聲音。
接着便有一太監進來彙報,說我的貼身宮女阿雲在外面求着要見我。
我聽到那個太監的話後先是一愣,之後纔想起我昨天天沒亮就匆匆忙忙跟着其荷離開了延福宮。之後又一天一夜沒回去,想着阿雲大概是急了纔會在外面大鬧。
不然以阿雲向來知進退的性子,不會如此魯莽纔對。
“快傳她進來。”怔愣過後,我便朝那太監開口道。
“諾。”那太監在我話後卻是沒有立即回答,只見他先是看了我身後的其荷一眼,在其荷點頭之後才答話離去。
“因爲主子身份敏感,皇上暫時還沒有公開主子的身份,希望主子不要介意。”其荷在那太監離開後對我解釋道,似乎擔心方纔那太監不聽我而聽她的話這事會惹我不高興。
“放心吧,我知道的,我沒有介意。”我在其荷的話後笑着搖了搖頭道,並沒有把那太監方纔的行爲放在心上。
畢竟我知道在承明殿的宮女太監們眼裡,我目前還只是一個尋常妃子。而其荷以前是太后的貼身宮女,後來又是明棋的貼身宮女,知曉在這承明殿裡,其荷的話自然是比我的話管用。
更何況,我身份還不宜公開。
阿雲很快便被人領了進來。
只是或許是因爲一直擔心我而沒有休息過的緣故。阿雲被領進來時有些憔悴,臉上的焦急又十分的明顯。
“娘娘太好了,奴婢終於找到你了,娘娘你沒事吧?”
如此當阿雲一看到好好的坐在膳桌前的我時,便立即如一陣風般迅速朝我衝了過來。
不過就在她剛跑到我面前,激動的要衝過來抱住我的時候,卻被方浛一把攔住。
“你小心點,主子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你要是不小心撞到了主子話的該怎麼辦?”方浛一把攔住阿雲後,便面色不好的朝阿雲大聲呵斥道。
“哐啷!”
方浛這話剛落下。我手中的玉筷便掉在地上,一臉震驚的看着方浛。
而原本因爲被方浛攔住後便不高興的阿雲,在聽了方浛這話後也是立刻忘記了不悅,亦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浛。
“方、方浛,你、你剛纔說什麼了?”震驚過後,我嚥了咽口中不存在口水,艱難的朝方浛開口問。
“方纔?‘撞到了主子的話怎麼辦’這句嗎?”方浛在我話後眨了眨眼,問,似乎不明白我問她話的意思。
“不,是前面一句。”我聞言搖了搖說,手因爲緊張而不自覺的握了握。
“‘主子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方浛見狀歪頭朝我問,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對,就是這句。”我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喉嚨動了動,之後再次看着方浛,再次艱難的開了口:“方浛你、你剛剛、剛剛說我有、有身孕了?”
“對啊。”方浛在我話後又是再次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主子你不知道嗎?”只是想來是我此刻臉上的驚訝神色太過明顯,是以她在理所當然的點頭之後,便又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問了我一句。
“不知道。”我聞言搖了搖頭,答。心想我既不是太醫。又沒人告訴我,我哪裡會知道自己懷孕了。
而方浛這次在我搖頭之後便終於不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反而是同我一樣露出了驚訝的樣子。
“主子你怎麼會不知道?”方浛驚訝的朝我問,問完又不等我回答,轉頭朝其荷看去。“難道皇上活在其荷沒有告訴主子嗎?”
我見狀。也是朝其荷看去。
阿雲亦是如此。
而其荷在我和方浛及阿雲在她看去後便皺了皺眉,似乎也是纔想起她沒有告訴過我,我有身孕了這件事。
“皇上去上早朝的時候主子還沒醒,我方纔只顧着跟主子說話,一時也忘記了。”其荷在我和方浛阿雲三人的目光下懊惱的說。
“其荷你太粗心,主子懷孕這麼高興的事你竟然都能忘記。”幾乎是其荷話一落,方浛便指責的看着其荷說。
而一向只要她指責方浛,沒有方浛指責她的其荷,在被方浛指責後竟然什麼話都沒有反駁,只是臉色的懊惱神色比方纔又多了幾分。
“娘娘,太好!娘娘你有身孕,懷了龍胎。”
然後相比起方浛和其荷一人的指責和一人的懊惱,阿雲則是聞言便直接歡呼了起來。
至於我,當我看着一點都不像是說在笑的方浛和其荷兩人,又聽着身邊阿雲的歡呼聲後,便再次驚了那兒,滿腦子來來去去的就只有一件事:我懷孕了!我有了明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