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了明棋一聲,可明棋卻沒有回答我,只依舊目光深沉的看着我。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我要忍不住,欲再次開口的時候,明棋卻又忽然開了口:“孟青青,你如此焦急而來,是爲你自己?還是爲了孟青城?”
“我、”可我聽着明棋這話卻不知怎麼回答。
官員請旨封后這事,我一開始覺得明棋應該知道不是會我挑撥孟青城而爲的。
只是在想起之前明棋他之前說過的我信他比不過信孟青城的話後,便不敢十分確定他對我的信任了。
因此我如此匆忙而來。自是有要告訴不是我挑撥的事實。
只是若全說是爲了我自己,則也不盡其然,我更多的,還是因爲擔心明棋會因此對孟青城不利。
畢竟這事就如之前所說,不管孟青城是否真有參與,此事發生之後都會使得他落了不好印象是真的。
可是若真讓我回答明棋,說我是更多爲了孟青城而來的話,那麼便也只會更加惹得明棋對孟青城印象不好。
要知道,前幾日明棋就曾爲了孟青城從我的延福宮怒離而去。
我站在那兒不知怎麼回答,可明棋則看着我的目光卻越來越深沉與冷漠。似乎是認定了我是爲了孟青城而來。
我看着明棋這個樣子,心中一急,慌忙朝前走了幾步,正要找個由頭,告訴明棋是爲了他那天突然離去而來的時候,卻忽然見到一道紅色身影從承明殿後殿,也即是明棋的寢宮走出來。
那道人影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因此她剛一出現時,我便立刻認了出來。
如此等她一步步婀娜多姿的走向明棋時,我便更是立刻皺起了眉。連方纔要跟明棋說的話都忘記了。
“瞧皇上您這話問的,孟昭容與孟侯爺本就兄妹一體,朝中今日這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與孟昭容和孟侯爺兄妹脫不開干係,如此孟昭容自然肯定是爲了他們兄妹二人而來。”
長若一步步走向明棋,期間一邊走一邊道。等她到了明棋面前後,還嬌嗔的推了明棋一把,力氣看着就不大。
而在長若這話後,明棋看向我的目光便更冷了。
我感受着明棋落在我身上越發冷漠的目光,雙眼卻一直看着長若。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長若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是從明棋寢宮裡走出。
我看着眼快就要快依偎到明棋懷裡的長若,心中一時升起好幾個念頭:
一會兒是長若三個月禁閉時間還沒到,她如何會提前出來?明明之前其荷和方浛還告訴我,明棋不會輕易放長若出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的時候,明棋剛前腳從我的延福宮離開,後腳就把長若放了出來?
一會兒又是明棋這幾日每次我來找他都不願意見我,是不是就因爲有了長若陪伴,所以就不需要我了?長若方纔會從他寢宮裡走出,是不是昨晚就在承明殿留宿了?明棋這幾晚寵幸的是不是都是長若?
一會兒又是若是以前明棋沒有認出我的身份也罷,可他現在既然認出了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對長若的膈應。如此,他爲何還要在剛轉身從我那邊離開,後腳就找來了長若?
一會兒又是在明棋眼中,我是否與長若其實是一樣。他心中有我,也有長若,也有李婉等人,我於他而言,不過是後宮中尋常女子一樣,是皇帝博愛之下的尋常妃子?
我看着半個身子都靠在明棋身上的長若,看着期間不曾推開長若明棋,看着明棋落在我身上越發冷漠的目光,心中便突然一陣反胃,之後也沒來得及顧忌明棋和長若兩人,當場對着兩個人吐了起來。
我在那兒吐了許久,雖然最後什麼東西都沒有吐出來,但口中的那股噁心反胃的感覺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去。
而因爲這噁心與反胃,便讓我整個人覺得一時難過的不得了。
只是這時候身體的難受卻並不是最讓我難以忍受的,最讓我難以忍受的時候。在我方纔吐了那麼久的時候,明棋竟然不但沒有要起身來看我的意思,反而依舊任由長若依偎在他身上,依舊坐在那兒不動。
明棋他,就好像是沒有看到我在吐似得。
或者看到了,但因爲不關心,所以便當做沒看到,所以便不曾因此而起身擔憂我半句?
我一直在那兒幹吐着,大約過了半刻鐘後,體內的那股噁心感覺才終於消退了些。
而等那股噁心反胃感覺消退了些後,我便直起了身。
之後擡手用隨身攜帶的繡帕擦了擦因爲乾嘔而溢出的身體習慣眼淚,然後才擡起頭,笑着看着明棋和長若。
“皇上誤會了,青青不是爲任何人和事來,青青只不過是整日呆在延福宮有些煩了。但是又不知道去哪裡,所以纔會冒昧來皇上這裡。”我笑着對明棋道,沒再去看着明棋身邊的長若。
而也不知是不是此刻我臉上的笑太過突兀,因此只見在我剛笑出聲之後,明棋的雙眉便明顯蹙了蹙。
不過我卻再也管不了許多,所以在無視過明棋蹙起的雙眉之後,我便又再次笑着開口道。
“不過依現在看來,似乎青青來的並不是時候。如此所以青青便先行告退,不打擾皇上了。”我說。話落之後便又對明棋福了福身,然後也不等明棋發話,說完便轉過身,笑着一步步朝承明殿門口走去。
“呵,孟昭容這話說得是漂亮,但無論你話說再如何漂亮,也改變不了孟昭容你是爲了封妃之事而來的事實。”長若在我轉身後便開口道,話裡是她一貫的諷刺。
反倒是明棋,從我幹吐到我轉身離開,一直都不見他開口,一直沉默着。
“不過孟昭容你也還真是大膽,明明都做出如此大不赦之事,竟然還敢有臉面來找皇上意圖顛倒是非,求情爲你和孟青城兩人脫罪。孟昭容你如此膽大妄爲之舉,還當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長若又說。
而我聽到長若這話後,自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是後來想了想孟青城,最後還是停了下來,而且還回了長若的話。
“青青到底爲何而來,今日之事與青青及家兄孟青城是否有關,都無需秋婕妤置喙,皇上是明君,自是會查清真相,證明青青與家兄的清白。”我說。
“皇上自然是明君,不過也正是因爲皇上是明君,所以纔不會被孟昭容你這樣的人欺騙,自是會查出真相讓孟昭容你與孟青城兩人無話可說。最後兄妹倆乖乖認罪。”長若在我話後道。
“呵,是嗎?”而我在聽了長若的話後,便又是輕輕一笑,隨口反問了一句。
“當然。”長若在我話後自是立即回答道。
“雖然孟昭容你現在懷了皇上的孩子,可皇上是明君。絕不會是姑息養奸之人,孟昭容你就等着被懲罰的一天吧。”長若又說,話裡滿是不屑之意。
可是我卻沒有因爲長若這話裡不屑而生氣或者憤怒,反而忽然回頭看了依舊不說一話,任由長若一句又一句對我定罪的明棋一眼,然後又是一笑。
“這樣啊。”一笑之後,我便回過頭不再看明棋,反而是把目光望向了承明殿門口的大門,想要擡頭看門外的天空,可無奈卻被緊閉的大門給擋住了。
無法看到門外的天空後。我便把目光收了回來,然後又是輕輕一笑,道:“如若最後查出真相真是青青所爲的話,那麼,青青便認罪了,大不了、大不了、”
“大不了什麼?”長若在我沒有把話說下去的時候便得意的追問我道,似乎我剛纔的話在她聽來,便已經是認罪的意思,所以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我的後果。
還能大不了什麼,自然是大不了被髮怒的明棋打入冷宮或者被賜一死唄。
我沒有回答長若的話,但是卻在長若的話後便在自己心裡輕笑道。
若說今日之前我還相信自己是明棋心中的那個唯一的話,那麼經過今日在這裡撞見長若之事便是算是讓我看明白了,也讓我再也不敢自作多情的那般想了。
我甚至在懷疑,明秋他以前他之所以那般對我,不過是因爲沒有得到我,再加之我以前對於他來說禁忌身份,所以便讓他比其他妃子記掛一些。
畢竟男人嘛,永遠是家裡的不如偷的,偷的不如偷不到。
以前身爲太后、先皇女人的我,對於明棋來。可不就是那個偷不到的那個。
而現在明棋既然已經得到了我,嘗過了鮮之後,自然便不會再特殊對我。
如此在真當他認爲我犯了錯的時候,也自是不會優厚於我。
我想着明棋在認定官員請旨封我爲皇后後可能對我的懲罰,便又是一笑。心想,其實那樣也未嘗不是好事。
因爲如果最後真的證明我對明棋來說只不過是尋常妃子中的一人的話,那麼我便再也沒有了心思與體諒明棋的難處,從而與其他女人共享他,我只會想跟跟明棋一刀兩斷。
而無論是進冷宮還是被賜死,都是一刀兩斷的方法。
“大不了什麼?孟昭容你如此不在意,難道是是以爲皇上會放過你?”長若在久久不見我回答後便再次開口,話裡依舊是濃濃的諷刺。
可是我卻也依舊是沒有回答長若,我在想通心中的想法後,便再次擡起了步子,之後直到拉開門走出承明殿,期間也不曾再回頭看一眼,更沒有去管我離開之後的明棋與長若兩人會如何。
“主子?”
彼時守在承明殿外院裡的其荷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快出來,畢竟如果我真的爲了就今日官員請旨封后一事而與明棋商談的話,便絕對不可能這麼快結束。
因此當她看到我出現後,便立即小跑到我面前,一邊伸手將我扶住,一邊皺眉喊了我一聲。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其荷,先陪我一起回延福宮吧。”這個時候的我自是沒有心思告訴其荷,此刻長若也正在承明殿內,也不會跟她說方纔在承明殿內發生的事,我只是在其荷跑過來扶住我之後,便對她搖了搖頭,然後道。
而其荷看到我這個樣子,雙眉便再次皺了皺,不過她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依我所言,小心將我扶回了延福宮。
“嘔~”而等一回到延福宮後,我便忍不住再次大吐特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