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亂哄哄的街道頓時又再次的恢復了平靜,寧安年低下頭看了眼懷裡的可人,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實在妙哉。”
減木蘭含笑的輕輕的推開了寧安年的懷抱,隨即,揚脣的走到一旁的桌上,給寧安年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水說道:“這主母爲非就是想要我名聲敗壞,那麼我便用這一招,打她的嘴巴,她說我是野種,我便說她生的是野種,如今這二爺也是瘋瘋癲癲的,只怕是這減木青就要做實了這野種的名號了。”
寧安年笑着喝下減木蘭親自喂到嘴邊的茶水,“這下可熱鬧了,現在是二姑娘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了。”
他忍不住把減木蘭抱到自己的大腿上,“這些可都是你事先安排的?”
減木蘭眨巴了下眸子,脣角染着一絲的笑意,伸出手細細的纏繞着寧安年的髮絲,滿臉笑意。
“你猜?”
寧安年寵溺的點着減木蘭的鼻尖,然後吻了一下說道:“我倒是先要就這樣就好這樣你就可以嫁給我了。”
減木蘭沒有說話,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夠就這個樣子算了。
當天晚上,大老爺便直直的想要衝到了西廂,而那邊,減木青則是氣的在屋裡不知道砸壞了多少的東西。
而這大老爺還沒有衝過去,便見到減家的管家一臉的慌慌張張的朝着他跑過去。
“怎麼了?這麼驚慌。”
這大老爺心想,莫非又生了什麼事端?
那個管家拿着錦帕不斷的擦拭着額間的汗水,一臉慌張的說道:“老爺,不好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竟然在我們的大門上寫了幾個大字,說是賤人,去死,減家,綠帽子,野種,這些字,姑奶奶們看到了都嚇暈過去了。”
聽到管家這個樣子說,大老爺便虎着一張臉,朝着大門走去。
果然看到那裡寫着的血紅的大字,看起來的卻是慎得慌。
“還站着幹什麼?全部洗掉。”
看着呆立在兩旁沒有動靜的家丁,大老爺頓時氣的臉色鐵青,然後便憤然的甩袖,朝着西廂走去。
而這個時候,走到一半,減木蘭便朝着大老爺跪下去。
大老爺一看減木蘭頓時有些氣急的說道:“你又在這裡添什麼亂?”
減木蘭抽噎的說道:“請爹爹給我姨娘做主啊,我姨娘是什麼人,爹爹你還不知道嗎?要說我姨娘偷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起哦額被人這般說野種,我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姨娘被人侮辱了名聲,請爹爹給我做主。”
大老爺心想,也是,自己靜安聽信了這主母的一面之詞,臉色不由得有些緩和的說道:“好了,這件事情哦會查清楚的。”
說完,便急匆匆的朝着西廂走過去。
而減木蘭看大老爺離開了,便擦掉了臉上的水跡,漠然的站起身子。
“姑娘,剛纔爲何不說是主母殺了六姨娘?”
意碎扶着減木蘭,一臉不解的看着面無表情的減木蘭。
減木蘭朝着自己的南廂走去,聽到意碎的話,淡淡的說道:“你以爲這大老爺薄情寡義,他聽了就會殺了主母嗎?那是不可能的。”
意碎瞭然的點點頭,這大老爺絕情的樣子,她也是看在眼裡,擠在心中的。
回到了南廂,孫婆婆便迎上來,服侍着減木蘭沐浴更衣。
沐浴完之後,減木蘭一臉愜意的躺在軟塌上,現在的她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等着那邊給自己傳消息。
果然,過了幾天,這減府上下可謂是愁雲濃洲,這減木青嚇得都不敢出門了,而下人也是一臉的戰戰兢兢的,不敢做錯事。
“姑娘,姑娘……”
遠遠的便聽到了意碎一臉歡快的嗓音,減木蘭和孫婆婆對視了一眼,這意碎,是她們這裡,最八卦的了,不過這樣也好,聽着讓人舒服。
減木蘭懶懶的看了一臉興奮的意碎說道:“意碎,撿好聽的告訴我。”
“五男二女,姑娘我這就和你說。”
意碎點點頭,順了一口氣之後,便開始說道:“大老爺就第二天回來過一次,在房裡和主母吵得不可開膠,聽說主母都昏倒了,大老爺都命人把她給弄醒,然後接着罵,下人們都躲進院子裡都能聽見。”
“嗯?都說了些什麼,也讓我們樂樂。”減木蘭嘴角含笑的看着意碎說道。
意碎瞧着幾個小丫鬟也興奮地看自己,忙笑道:“都不是正經的話,無非是罵了大夫人歹毒,不知所謂,苛待三姨娘,說這府裡的姨娘死的,傷的,肯定都是你這個毒婦所爲,而且還說,要把那外面的給帶進來,這主母定然是死活都不同意了。”
減木蘭笑看她一眼,“不同意又能怎麼樣!”
“對啊,這次大老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管她同不同意。”
意碎點點頭的說道。
南凰國,琉璃燈下,女子再次的怒不可止的說道:“這些蠢貨,一個個都這般的愚蠢。”
“公主,可是要屬下去?”
一身黑衣的女子朝着長公主問道。
“不必,你還是注意母皇那邊的動向,我要的只是母皇找不到這個賤種,她死不死沒有關係,我只不過是想要讓她的日子難過了罷了,不過母皇那邊,一定給我盯緊了,最近母皇派出去尋找這個賤人下落的人都被我們殺死了,這母皇肯定是起疑了,你一定要盯緊了,我擔心母皇還有後招。”
“是,屬下明白。”
那個女子嚴肅的說道。
而烈火欒繼續說道:“還有,傳話給那邊的那些個蠢貨,穿針引線,告訴他們怎麼做,我就不信了,這賤種還真是次次都可以脫險。”
淡淡的燈光,照在烈火欒的臉上,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卻如惡鬼一般,陰森而恐怖。
南凰國皇宮。
一身金色龍袍加身的女子,威嚴而英氣逼人的臉上帶着一絲的暗沉,她微微的擡手的朝着臺下佇立的白衣男子問道:“國師,還是不能夠感應到歌兒的下落嗎?”
被稱作國師的男子,銀色的髮絲輕輕的飛舞,白皙的肌膚如水一般,眉不點而弄,脣不點而嫣紅,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不食人間煙火,飄渺而空靈。
“陛下,想來太女是被人下了禁術,我也恐怕無能爲力。”
澹臺樂微微擡眸的看着女帝,眼底閃動着一絲的哀傷。
這是劫數啊,如果當初自己可以立馬保護她的話,她也就不會被人偷走,從而至今生死不明。
“可是,國師,朕不相信,不相信歌兒會死,一定是在某個朕不知道的角落。”
女帝從桌案上下來,朝着澹臺邈下跪道:“求國師,一定要找到歌兒,我們南凰國的帝王,後背都是有鳳凰展翅的圖案,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啓動禁術,讓歌兒的鳳凰隱匿,我們也不會查不到歌兒的下落。”
看着女帝,澹臺樂的神色還是淡漠,彷彿跪在地上的帝王,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一介的凡人,僅此而已。
“陛下,這件事情強求不得,亦不能夠強行的逆天,如果陛下和太女有緣,自然在這一世會相遇,如果太女和陛下的緣分已盡,那麼,恕我也是無能爲力。”
說完,澹臺樂便輕輕的揮動着白色的衣袍,離開了大殿。
而女帝滿臉哀傷的看着澹臺樂離開的背影,一隻堅強的女帝卻在此刻淚流滿面,“流螢,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究竟是在哪裡?我的歌兒,你究竟是在哪裡?”
暗衛七月,看到趴在地上的女帝,立馬站在女帝的身邊,跪在地上,垂頭道:“陛下,請不要傷心,屬下相信,太女一定會沒事的。”
女帝擡起頭,一直威嚴而霸氣的臉龐卻滿是憂傷,她淡淡的問道:“如何?我們派出去的人,全部還是被人斬殺了嗎?”
女帝從地上爬起來,再次仰頭,她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帝,而不失那個痛失愛女的普通母親。
七月臉上閃過一絲的恨厲的說道:“陛下,數次有人阻撓,恐怕是有人不想要陛下找到太女殿下,想來唯一最有可能的便是長公主殿下了。”
女帝背過身子,英氣的眉頭頓時緊皺道:“欒兒,七月,你給朕好好的盯緊她,如今這欒兒的勢力是越來越大,想來她一定是知道歌兒的下落,不過暫時朕還不能夠對她下手,朕擔心她會傷害歌兒。”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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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驀然,她自然是知道陛下心中所想,要不然,陛下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長公主,可是陛下卻是遲遲都沒有動手,唯一的可能便是,長公主知道太女的下落,對太女的下落了如指掌,若是讓她知道陛下知道一切是她乾的,而對她動殺意,她一定會殺了太女殿下的。
“七月,既然欒兒對我們的行蹤如此瞭解,你們暗衛裡面活着真的身邊,一定有她的內線,給朕好好的查查,然後,你過來……”
女帝的眸子微微一閃,烈火欒,朕就不信,你這次還是可以殺了朕的人。
“是,屬下這便去辦。”
七月一聽,頓時大喜的看着女帝,便行禮離開了。
看着七月離開的背影,女帝眼底微微閃着一絲的暗沉道:“七月,朕唯一能夠相信的暗衛,就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找到歌兒。”
而就在女帝沉思和緬懷的時候,一個慌慌張張的侍從跑過來,朝着女帝跪下。
“陛下,你快去看看風后吧,鳳後殿下又開始鬧了。”
一聽這個,女帝立馬匆匆忙忙的讓人備上龍輦,朝着鳳棲宮過去,一道鳳棲宮,女帝便直直的朝着大殿過去,不遠處便聽到了侍從驚恐的叫喚。
“鳳後,你快下來,要不然奴才可怎麼和陛下交代?”
“歌兒,父後的歌兒,你快過來,到父後的懷裡。”
男子的嗓音帶着一絲的淒厲,聽起來有些令人難受的感覺。
女帝陰沉着臉,看着一衆男侍一臉驚慌的看着梧桐樹上的緋色衣袍的男子。
不悅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誰讓你們把鳳後弄到樹上的?”
威嚴的嗓音頓時嚇得那些侍從滿臉蒼白,齊齊的跪在地上,這南凰後宮,誰不知道,鳳後是陛下的心頭肉。
一個大膽一點的男侍,顫巍巍的朝着滿臉怒火的女帝說道:“回陛下,今兒,鳳後殿下懷裡的寶寶不知道怎麼回事,飛到了樹上,鳳後便大吵大鬧,奴才們給鳳後拿另一個,鳳後乘着奴才們沒有注意竟然爬上了樹,然後抱着那個娃娃,就是不肯下來。”
聽了他們的話,女帝的臉色頓時滿是鐵青,滿是怒火道:“藍衣,把他們全都拖下去,侍候主子不力,給朕打三十大板。”
“陛下饒命啊……陛下……”
一衆侍奴聽到女帝的話,頓時紛紛的求饒,而女帝看也不看他們,便有一個藍衣女子上前,把他們全部拖出去了。
見擾人心者離開了,女帝便朝着樹上柔美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叫道:“流螢,乖,下來,樹上危險。”
聽到女帝的話。流螢微微蹙眉,長長的青絲傾瀉下來,手裡抱着一個布娃娃,絲毫不理會女帝的叫喚,只是朝着女娃娃叫道:“歌兒,父後的歌兒,你怎麼不給父後笑一個?”
聽到男子的話,女帝的眼眶頓時微微一紅,再也忍不住了,便飛身把男子抱了下來,而那個娃娃則是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
“歌兒,你放開我,你是誰?你爲什麼傷害我的歌兒,把我的歌兒還給我,還給我……”
男子淒厲的朝着女帝大叫,伸出手來拳打腳踢,而女帝則是默默的承受着,臉上還滿是溫情道:“流螢,乖,歌兒在房間裡面等着你,你忘記了嗎?”
聽到女帝這個樣子說,流螢這才消停了一下,他歪着腦袋,看着女帝說道:“真的嗎?歌兒在房間裡面等我?”
女帝心疼的佛開黏在了男子嘴邊的髮絲,含笑的說道:“是啊,你忘戒了嗎?我們歌兒今天上學堂了,剛纔回到了這裡,正在房間裡呢,你要乖乖的,這樣歌兒纔會出現,知道嗎?”
聽女帝這個樣子說,流螢這才乖乖的任由女帝抱着,朝着鳳棲宮的內殿走去。
到了內殿,女帝朝着藍衣使了一個眼色,藍衣立馬把準備好的一個玉娃娃放在了牀上,看到那個娃娃,流螢立馬歡喜的抱着她,像是魔症了一般的叫道:“歌兒,我的歌兒,今天上課好不好玩,有沒有人欺負你?”
“陛下。”
藍衣看着眼眶溼潤而憂傷的女帝,不由的擔憂的叫喚道。
“朕,沒事。”
女帝微微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強裝鎮定的說道。
“陛下,爲何不再宮外找一個女娃娃充數?如果太女還在的話,現在應該是有十三四歲了。”
藍衣不解的看着女帝。
“你以爲朕沒有想過嗎?在流螢失去孩子的時候,朕便找了幾個孩子,可是流螢一看,便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朕,知道,他們父女血脈相連,假的怎麼都無法欺騙流螢,可是,朕的心,真的很痛,歌兒至今又是生死不明,流螢又這般的神志不清,朕一生中最愛的兩個人都被毀了,朕不甘心,可是卻不能夠對付烈火欒。”
“陛下……”
藍衣知道,藍衣一隻在女帝的身邊,知道女帝的隱忍,現在的女帝不能動烈火欒,不是因爲不敢,而是不能,因爲烈火欒的性格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鑰匙逼急了她,可能太女真的再也無人知道了,陛下一直在等,她說,如果這一輩子都無法知道太女的下落。那麼南凰就算是給自己的妹妹,活着給別人,也不會讓烈火欒得逞的。
“好了,你下去吧,朕,要陪着流螢。”
女帝有些疲憊的揮手,藍衣靜默行禮,便默默的走出了鳳棲宮,站在殿外,仰望着星空,心中不免帶着絲絲的惆悵。
太女殿下,你究竟是在哪裡?
“國師,你怎麼樣了?”
看着捂住胸口的澹臺樂,櫻花頓時一陣的心慌。
“不,沒事。”
擦拭掉嘴邊的血跡,澹臺樂淡淡的揮開了櫻花的手。
“國師,值得嗎?”
櫻花一臉哀傷的看着男子如畫的容顏,自己從第一眼便愛上了這個男子,不顧自己是郡主的身份,死死的守在這個男人的身邊,自己滿腔的愛意,卻始終得不到男人的垂青。
“出去……”
澹臺樂朝着櫻花,一臉冷漠的說道。
“你……太女死了,她死了,你守着她有什麼用嗎?”
櫻花朝着澹臺樂尖銳的叫道。
“啪”
澹臺樂伸出手,狠狠的一掌揮到了女人的臉上,櫻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自己堂堂的女子,給一個男子當女奴,已經是讓她的家人寒心了,可是卻沒有男子一掌來的心寒。
“澹臺樂,爲何?爲何?爲何我就不行?爲何你們個個都要向着烈火凰歌?爲何?”
女子的尖叫,讓澹臺樂眉尖頓時緊蹙,他一揮手,女子的身體便如風箏一般,直直的朝着外面的牆上撞去,而櫻花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澹臺樂,然後她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朝着澹臺樂大聲的叫道:“呵呵,你不是想要找到烈火凰歌嗎?我便以我們家族的名譽詛咒,詛咒你們生生世世無法相見,就算是相見,你們也不能在一起,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