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碎掏了掏耳朵,朝着一旁眼睛溼潤的小廝問道。
“什麼?”
小廝擡起袖子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在聽到了意碎的問話之後,一臉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那個公子,是不是說錯了,爲何說是懷了孩子?她是女的嗎?”
意碎有些頭暈的撓着髮絲,她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
“我們是南凰國的男兒,自然是可以懷孕 。”說到這個,小廝的臉頰還微微的泛着一絲的紅潤,而減木成和意碎則是滿臉抽搐的看着小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靜的房間裡面,減木蘭看着霖蕤,問道:“你們怎麼會沒有錢吃飯?”
說道這個,霖蕤的眸子頓時閃過一絲的尷尬,“這,因爲我和小廝是躲着我娘一路找你的,錢袋子,被人給扒走了,所以……”
看着一臉尷尬的霖蕤,減木蘭不由得有些惆悵,霖蕤,他,是真的很喜歡小乖吧,可是自己卻不是那個人,她覺得有些事情,自己一定要和他說清楚。
“霖蕤,你喜歡的是小乖,不是我,這一點,我想你一定要認清楚。”
減木蘭正色的看着他。
“你就是小乖。”
霖蕤執拗的擡起頭,手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他朝着減木蘭說道:“不信你摸摸,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抗拒着的,你認爲我根本就是沒有懷孕是不是?如果你不信的,你自己可以摸摸,孩子已經快兩個月了,求你,這個孩子,真的是我們的。”
霖蕤是驕傲的,他何曾用這般的語氣於和別人說過,可是爲了減木蘭,他一次次的委曲求全,爲的便是要減木蘭承認自己而已。
減木蘭看着霖蕤期盼的眼神,便緩緩的朝着霖蕤走過去,伸出手,把手掌放在霖蕤的肚子上,感覺到了那微微隆起的感覺,減木蘭頓時覺得有些奇妙的樣子,她抿脣的看着一臉溫柔的霖蕤。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霖蕤露出這般溫柔的神色,一直以來,在減木蘭的心中,霖蕤都是一臉的陰鬱的樣子,可是現在的他,五官帶着一絲的柔和,那個樣子的他,溫柔的有些醉人。
“如果你想,你就住在這裡吧。”
減木蘭收回自己的手指,有些不自在的扭頭便想要離開,她的腳剛跨過了門檻,便傳來霖蕤的聲音。
“小乖,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不管你是小乖還是減木蘭,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減木蘭的身子微微一顫,便狠心的離開了,而霖蕤笑着看着減木蘭離開的背影,細細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聲音有些喑啞的繼續低喃:“小乖,你就是我的劫,可是我卻心甘情願,心甘情願被傷害……”
夜半時分,黑夜帶着一絲的暗沉,意碎把琉璃的燈放置在一旁,看着仰望星空暗自發呆的減木蘭,心底微微一酸的說道:“姑娘,快些歇息了吧。”
減木蘭微微低下頭,看着意碎說道:“意碎,你說他是不是有苦衷的?”
意碎聽減木蘭還是想着寧安年,心底不由得一陣的氣憤,“姑娘,你就別想着世子了,人家過三天就要和公主成親了,這樣的人,根本配上不姑娘你,奴婢就覺得,那個小公子挺不錯的,能從南凰千里迢迢的來找姑娘,但是這一份情,就比寧世子不知道多了幾倍。”
想到霖蕤,減木蘭的眸子頓時微微的一沉,是啊,她也不知道霖蕤究竟是有什麼勇氣,竟然敢一個人之身來到了南陵國,想着這些,減木蘭的臉色頓時有些暗沉。
“好了,意碎,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減木蘭伸了一個懶腰,揮手便讓意碎下去了,意碎看減木蘭滿臉的倦容,便點點頭的出去了。
翌日,因爲減木成和霖蕤說了,這裡的男人不需要戴着什麼面紗,霖蕤這才把那些面紗除去了,雖然有些不自在,可是爲了讓減木蘭開心,他覺得什麼都值得。
“怎麼了?飯菜不合口?”
減木蘭端着碗,看霖蕤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菜,卻沒有動筷的意思,不由得關切的問道。
“不,我只是……”
霖蕤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難堪,因爲昨晚聽到他們討論,減木蘭被寧安年拋棄的事情,他在自己的屋子發了一晚上的火,便把手指給弄傷了,此刻只怕是動都覺得有些困難了,何況是吃飯。
減木蘭掃了他藏在衣袖裡面的手指一眼,昨晚那般大的聲響,她如何不知道?
“諾,吃吧。”
減木蘭命意碎拿了一把勺子,便舀了一勺子的飯遞到霖蕤的眼前,霖蕤看着減木蘭,眼底閃着一絲的水潤,便含笑的嚥下去了。
一頓飯,便這般安靜而無聲的度過了。
“七妹妹,公主來了。”
減木成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如此溫馨的一面,減木蘭小心翼翼的照顧這霖蕤,這樣的一幕,看起來的卻是有些溫馨。
聽到減木成的話,減木蘭立馬把碗放在一旁,拿着方巾幫霖蕤擦拭了下嘴角,淡漠的說道:“請她進來。”
減木成掃了減木蘭一眼,想來減木蘭是不避諱霖蕤他們,便下去帶着南海柔上樓了。
南海柔今日穿着一件嫩黃色的廣仙裙,裙邊繡着精緻的梅花,看起來嬌美可兒,她身後則是兩個宮女,南海柔看減木蘭見了自己,竟然也不行禮,也不在意,只是對於坐在輪椅上這個樣貌不輸給寧安年的少年,有了些許的興趣。
眼底帶着深沉的鄙夷,果然是鄉野村婦,竟然和一個男子如此親密,真是淫賤的很。
減木蘭的眸子微微一冷,南海柔眼底的鄙視減木蘭自然是看在眼裡,她漠然的微微半眯着眸子,語氣淡漠的問道:“公主此次前來可是有何事?”
她的語氣淡漠的可以,絲毫沒有眼前之人是公主的覺悟,就像是在和一個普通人交談一般。
南海柔倒是沒有說話,倒是南海柔身後的一個身穿綠衣的丫鬟,橫眉豎眼的瞪着減木蘭,朝着減木蘭大聲的呵斥道:“大膽,誰給你的膽子這個樣子和公主說話?”
減木蘭的眸子頓時危險的眯起,而她還沒有發問的時候,那邊的意碎便已經停不下去了,意碎雙手叉腰,指着那個宮女的鼻子大罵道:“你才大膽,我家主子說話你在這裡插什嘴?還是宮裡的呢,這點規矩都不懂?”
“你……你……”
綠衣在宮裡仗着自己是公主的侍婢,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一直都是那些宮女太監奉承她,如今被一個粗俗的丫頭如此的指責,頓時臉色有些難看,手擡起來便朝着意碎揮過去。
意碎傻愣愣的,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宮女竟然真的是如此的囂張,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眼看着那個巴掌便要亮堂堂的打在了意碎的臉上的時候,中途卻被一隻纖白的手指給狠狠的捏住了。
綠衣擡起頭,看着滿臉煞氣的減木蘭,心頭不由得微微一顫,可是卻還是仰起頭,一臉不屑的叫道:“對公主無禮之人,難道我還不能夠教訓嗎?”
減木蘭微微眯着眸子,看着綠衣說道:“俗話說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你只不過是一介小小的宮女,公主都沒有發話,你倒是擺起了主子的架子,怎麼?難道你纔是公主不成?”
南南海柔的眸子頓時微微一顫,隨即柔聲的說道:“好了,綠衣還不快退下。”
“是,公主。”
綠衣使勁的甩着自己的手,隨即朝着減木蘭憤恨的瞪了一眼,這才退到了南海柔的身後。
南海柔揚起臉,臉上滿是笑意的朝着減木蘭笑的道:“剛纔真是見笑了,綠衣被我給寵壞了。”
“哪裡。”
減木蘭敷衍的說着,心底卻不由得冷笑,我倒是要看看你今日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不知公主此次過來,所謂何事?”
減木蘭也沒有打算讓南海柔坐下的樣子,因爲她知道南海柔爲了維持自己溫柔賢淑的形象,自然是不會怪罪減木蘭的。
“此次過來的卻是有些冒昧,昨個本宮看你和安年似乎是有些誤會,今晚本宮在自己的寢宮舉行了一個宴會,想要請姑娘一起參加,不知姑娘可願意?”
減木蘭微微的勾起脣角,透着一股的冰冷,邀請嗎?帶着兩個丫鬟氣勢沖沖,原本是想要給她來一個下馬威的,卻不想自家的宮女不爭氣?要是她拒絕的話,她便有了別的藉口了吧。
“公主盛情邀約,木蘭自當從命。”
減木蘭微微弓着身子,禮節做到了,自然讓南海柔無話可說,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的不悅,卻轉瞬即逝。
“既是如此,傍晚本宮便會派人前來請姑娘進宮。”
說完,南海柔便領着兩個丫鬟離開了劉氏,等到已經再也看不到南海柔影子的時候,意碎一臉着急的看着面色沉靜的減木蘭說道:“姑娘,來者不善,你怎麼就答應了她?”
減木蘭沒有說話,只是徑直的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