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木蘭不斷的躲避着主母的追打,嘴裡還不斷的唸叨着,母親我知道二姐姐出了這般的事情,你肯定是急瘋掉了,你如今瘋掉了,可讓這二姐姐可怎麼活?“
主母聽到減木蘭的話,頓時滿臉烏青烏青的,老婆子忙上來給她撫着後背,她也是心急如焚,可是這個時候當真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這七姑娘和姑奶奶說的都是理,他們主母一點理也沒有占上,這要她如何說?
主母已然被怒吼燒去所有的理智,一把揮開身邊的老婆子,猛地撲向減木蘭撕扯,“我說是你就一定是你,就是鬧得人盡皆知,我也要讓你身敗名裂!”
減木蘭再次沉聲高叫道:“母親,你真的瘋了。”
主母滿眼的血絲的看着減木蘭,那目光,好像是恨不得吃了減木蘭的肉,喝了減木蘭的血一般。
“我沒有瘋,我要你下地獄。”
然後便臉色陰沉的朝着身後的丫鬟,大聲的吼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馬上把這個小賤人給我抓起來。”
那些丫鬟看着亂成一團的幽藍苑,頓時不知所措了,而這個時候,一道怒喝頓時響起。
“你這是在鬧什麼?”
大老爺一臉鐵青的看着像一個瘋婆子一般的主母,手中還扯着渾身狼狽不堪的減木蘭,頓時眸子幽深而暗沉的看着主母。
減木蘭微微擡眼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大老爺,脣邊頓時泛着一絲的笑意,這齣戲,好似正好。
減木蘭在主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立馬撲到了大老爺的腿邊,大聲的叫道:“父親,母親,她,因爲二姐姐的事情,傷心過度,瘋了。”
主母聽減木蘭竟然這個樣子說,頓時失去了理智,便伸出手想要扯減木蘭,減木蘭頓時躲在了大老爺的身後,而主母便撲向了大老爺,被大老爺一腳踢到了地上,主母不可置信的看着滿臉鐵青的大老爺,捂住腹部,不斷的在地上打滾。
“真是無法無天了。”
老婆子立馬心疼的扶起主母,還擔憂的問道:“主母,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事情?”
“老爺,你爲何偏袒這個賤人?”
主母把頭虛弱的靠在老婆子的肩膀上,滿眼怨毒的瞪着減木蘭。
“你還敢說,你生的好女兒,把我們減家的臉面都丟盡了,你是想讓我在鎮南永遠的擡不起頭嗎?”
大老爺朝着主母頓時氣急的大吼,隨即朝着身後噤若寒暄的丫鬟叫道:“還愣着幹什麼?把她給我帶下去,好好給我看着。”
主母不可置信的看着大老爺,便被丫鬟他們給帶走了幽藍苑,而主母一路上都在咒罵着減木蘭,而減木蘭絲毫不在意,低垂着腦袋,誰也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而大老爺只是氣憤的甩了下衣袖,便暗罵了一聲“晦氣”便除了減府,不用猜,減木蘭都知道,只怕是又去了那個外面的女人的家中。
幽藍苑再次的安靜了下來,減木蘭朝着小姑奶奶道謝了一聲,便自己一個人回到了南廂,一進去,意碎他們便已經在那裡等着她了,看到減木蘭臉頰上的傷口,頓時有些擔憂的說道:“這主母未免也太狠了,姑娘,你就任由她打?”
孫婆婆看了看減木蘭,便讓意碎去拿藥膏,然後給減木蘭的臉上塗了藥膏。
減木蘭眼睛帶着一絲的寒冰道:“這一次,我看她是難以翻身,反正這減府也要衰敗了,接下來,就是好好的看着他們的下場。”
孫婆婆點點頭,然後問道:“姑娘,這般,就不怕他們……畢竟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減木蘭睜開眸子,微微的眯起的說道:“那麼,我等着。”
她倒是不相信,減木青和主母還有什麼後招,畢竟一個已經是家喻戶曉的被人糟蹋,一個則是瘋掉之人,他們還有什麼資格和自己鬥?她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她們偏偏卻是很不識趣,要惹自己。
“姑娘,這些是帝京那邊的賬本。”
山心走過來,把賬本放到了減木蘭的面前,而身後則是一臉笑嘻嘻的意碎。
“姑娘,這帝京的生意真的不錯,賺得比鎮南的還要多兩倍。”
減木蘭點點頭,翻開賬本,隨即合上,看着他們說道:“這天,估計是要變了。”
意碎不解的看着減木蘭和山心對視了一眼,大概也是不明白的看着減木蘭,而減木蘭也沒有解釋,只是微微的闔上了眸子,細細的盤算着。
而孫婆婆則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減木蘭說道:“姑娘可是再說減家和寧家?”
意碎和山心集體的看着減木蘭,減木蘭睜開眸子,輕聲的說道:“這寧家估計過不了幾天就要亡了,而減家,也撐不了多久。”
減木蘭現在倒是很期待,這減木凉一心設計都想要嫁進寧家,要是她以進去,這寧家就沒了,這滋味,可是會讓她畢生都難以忘懷的呢。
“姑娘,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帝京?”
意碎一臉期待的看着減木蘭,說實在話,她早就在減家呆膩了,這樣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想去帝京了?”
減木蘭睨了意碎一眼,懶懶的問道。
“嗯嗯,姑娘去哪裡,奴婢就去哪裡。”
意碎憨厚的撓着自己的髮絲,朝着減木蘭笑的一臉的傻樣,而減木蘭抿脣的搖搖頭,沉默了許久。
就在意碎她們以爲減木蘭已經睡着的時候,減木蘭淡淡的嗓音飄在了空氣中。
“快了。”
是的,快了,這減家,還能夠撐多久?自己的計劃,正在一步步的蠶食着減府,現在是入不敷出,以後便是負債累累,這減家,早晚的事情,便是滅亡。
只說當天夜裡,減家大老爺在外面喝酒,他聽完小廝的回稟,臉上笑得有些僵硬,他側過頭對身邊優雅的翩翩男子執起酒杯,“那個……寧世子,今日的事還要多謝您纔是。”
一旁的寧安年疏離地笑着,“不過是舉手之勞,我二哥馬上就要和貴府的五姑娘成親,我們本就是親家,這等有損聲譽的事,如何還能招搖,讓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啊。”
大老爺面上有些訕訕,汗顏道:“若不是寧世子您提醒,我都忘記家裡那口無遮攔的婦人竟知道瞎胡鬧。”
寧安年的目光冷了冷,“瞎胡鬧也要看準人才是,你家的夫人也太惡毒了,這二姑娘的事情,怎麼就賴在了七姑娘的頭上?”
他冷冷一笑,“按道理來說,我實在是不應該管貴府的事情,可是你們這般的作爲,真是讓人唏噓不已,不能庶女當人,這等事情,真是遭天譴。”
寧安年這一番話,讓減大老爺的臉是紅了白,白了又黑轉青,簡直不是個顏色了。
大老爺想着,要是攀上了寧安年,讓他把自己調上帝京當一個小小的官,他也是願意啊,可是誰知道,家裡竟然出現這等丟了顏面的事情?
大老爺看着寧安年,諂媚的說道:“那個,世子,這次真的要好好的謝謝你,要不然我肯定是被縣令老爺媽的狗血淋頭,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不如……那個……我們……”
“嗯?”寧安年的眸子閃過一絲的精光的看着大老爺。
他看着寧安年似笑非笑的眼眸,舔了舔乾澀的嘴角,硬着頭皮說道:“我也沒什麼好回報你的,不如我們就親上加親?我正好還有兩個待嫁的女兒……若是你不嫌棄的話……”
寧大老爺只看了一眼藍翎羽的眼睛,就不敢去迎視他的目光了,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這二姑娘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被人糟蹋成這個樣子,不要說是送給寧安年了,就算是倒貼,他都覺得沒有臉面了,而七姑娘又是一個庶女,這送過去不過就是小妾……
李=減大老爺恨得牙癢癢,這些不中用的女兒。
寧安年看着大老爺的臉色,便知道此刻他正在想些什麼,眸色不由的頓時微微的一冷,可是臉上卻是一派的平靜。
“我倒是願意和大老爺親上加親,只是不知道大老爺你想要把哪個姑娘給我?”
大老爺一聽,頓時激動不已的說道:“二……二姑娘……”
說完之後,他差點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這是說的什麼話?二姑娘送過去,只怕是……
“大老爺說的可是二姑娘?”寧安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大老爺,臉色微微的一沉。
而大老爺立馬慌張的說道:“哪能吶,我是想說,二姑娘配不上你,我家就只有一個庶女,不知道世子你嫌不嫌棄?”
寧安年頓時眼角彎彎的說道:“我怎麼會嫌棄?既然說定了,那麼我便把這個當作是訂婚的禮。”
說着,寧安年從懷裡拿出一個玉佩,放到大老爺的面前,大老爺捏着玉佩。心情不知道多好,但是還是有些擔憂的問道:“這,世子,永昌侯那邊?”
寧安年端起杯子,細細的啜了一口道:“我自然會和父親說,只要是我選得,他們自然是沒有意見。”
大老爺立馬放心的收起玉佩,而寧安年朝着一臉笑意的大老爺繼續說道:“既然七姑娘是我的預定妻子,那麼有一點我要好好的提醒大老爺,要是誰敢欺負我的妻子,那麼別怪我無情。”
寧安年的眸子閃過一絲冰冷的看着大老爺。
大老爺立馬正色的說道:“自然,這個請世子放心,木蘭可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她的。”
寧安年滿意的點點頭,便和大老爺辭別了。
而大老爺則是一臉好心情的回到了減府,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便被大夫人身邊的老婆子攔住了。
一看到他,老婆子立馬便迎上去了,朝着大老爺又是跪又是哭的說道:“大老爺,夫人病了,你一定要救救主母。”
大老爺原本的好心情都被她哭哭啼啼給弄沒了,頓時心底一陣的煩躁,便一腳踢開了老婆子,不耐煩的說道:“生病了就看大夫,我又不是大夫。”
老婆子見大老爺這個樣子,沒有灰心,繼續纏上去的說道:“可是,大夫說主母瘋了,一定是七姑娘和小姑奶奶害的,主母沒有瘋,大老爺,你快去看看吧。”
大老爺眼底頓時滿是陰狠的一腳踹到了老婆子的心口,大罵道:“下作的東西,給我滾開。”
說完便裡也不理會一臉痛苦的捂住自己胸口的老婆子便進了大廳,讓人把減木蘭叫過來。
減木蘭穿戴整齊之後,便看到了坐在高堂上的大老爺,看他的臉色似乎很好,減木蘭低眉順眼的叫了一聲:“父親。”
大老爺從上面下來,一臉和氣的說道:“木蘭啊,來,過來和爹爹坐坐。”
減木蘭揚眉的看着態度這麼好的大老爺,心底暗襯,也不知這寧安年究竟是和這大老爺說了什麼,瞧他今天,對待她可真是好的不行。”
減木蘭坐在大老爺的旁邊,大老爺一臉喜滋滋的拿出寧安年給他的玉佩說道:“木蘭啊,今個爹爹做主把你許配給了永昌侯府的世子了,你看,這個就是定親的玉佩。”
減木蘭擡起眸子看了看那個價值不菲的玉佩,說來,這大老爺真是蠢的夠可以,這兩家沒有交換文書,便不作數,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玉佩,不過正因爲大老爺蠢,寧安年想要保護自己,便只能這個樣子說,這個樣子,起碼他們有所忌憚。
大老爺看減木蘭一句話也不說,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的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這件事情就這個樣子定了,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減木蘭冷眼看了大老爺一眼,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說來,這大老爺果然是不是一般的蠢。
果然,沒有幾日,這減府上下便已經傳遍了,而這其間,老太君也請了減木蘭過去,無非就是和減木蘭說,她是減家的女兒,一切要以減價爲重,說這世子也只是說說,還不一定,減木蘭心底想,這般精明的母親,怎麼就生下了大老爺那般愚蠢的兒子?
南廂,減木蘭坐在屋裡裡烤火,自從她被定了婚事,減府上下也對她敬重有加,大老爺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過來,一旁的孫婆婆嗤笑了聲,“當初二姑娘那般被疼愛,也沒見到他如此舔着臉來。”
最近減木蘭被看的很緊,也沒有空出去,每天都沒有什麼事情做,隨意問道:“減木青那鬧出什麼花樣了?”
“她聽到姑娘和寧世子訂親,差點把自個的屋子給拆了,哭着喊着要見主母。”孫婆婆順手把桌子上的珠子遞到她手中,“我聽姑娘的話,讓底下的人故意鬆了警惕,她就偷偷從狗洞裡爬到西廂去了。”
減木蘭擡起眼笑了笑,“她現在也是能忍得了。”
“不能忍還能怎麼樣?她啊,現在什麼也不是,蝸居好奇了,她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怎麼就還是活的好好的?”
孫婆婆一臉不屑的說道,要是別的姑娘像是減木青那般,被那麼多乞丐糟蹋,如何能夠活下去?也就只有這減木青還厚着臉皮活下去。
減木蘭沒有接孫婆婆的話,只是微微的眯着眸子,把玩着手中的珠子。
夜晚,夜色比較濃重和深沉,冷風一陣陣的吹拂着,一個人影千辛萬苦的從狗洞裡面爬出去,然後便直直的朝着西廂跑過去。
“母親,母親。”
減木青小聲的叫道,聽到聲響的老婆子,立馬打開門,讓減木青進去,減木蘭一進去,便看到了一臉蒼白和衰老的主母,這幾日沒見,這主母竟然憔悴如斯?
減木青朝着主母立馬奔過去,死死的抱住主母,哭泣的叫道:“母親,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主母擡起手,抱住自己的女兒,頓時憤恨的說道:“兒啊,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說完,便幫減木青擦拭眼中的淚水,而減木青聽到主母的話,瞳孔頓時迸發出恨意和惡毒。
“母親,我不甘心,減木蘭那個賤人,憑什麼,都是她害的,是她害我的。”
像是失常一般,減木青頓時大叫,主母立馬心疼的緊緊的抱住了減木青的身子,憔悴的臉上也滿是怨恨和毒辣。
“會有辦法的,主母、二姑娘,你們別擔心。”
老婆子看到減木青和主母的樣子,頓時心疼的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的嗓音在她們的耳畔響起,“你們想要報仇?”
減木青和主母聽到這個陌生的嗓音,頓時集體的回過頭,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黑衣人,在淡淡的燭光下,露出那雙如冰霜一般的眸子,她微微掃了減木青和主母一眼,再次的掀起脣瓣的問道:“你們想要報仇嗎?”
“你……你是何人?”
主母厲聲的看着莫名其妙出現的黑衣人,臉上閃過一絲的緊張。
“我只問你們想不想要報仇。”
黑衣人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的不耐煩,如果不是收到長公主的消息,她真不想出現,這羣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