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馬踏東都,大都督威武
曠野的草原上,烈日當空,狂風呼嘯,東都城巍然聳立。
比起中原的那些重鎮,它或許算不上高大,但卻在這幾十年的時間裡,歷經風雨和金戈的洗禮,屹立不倒。
而這一次,東都城將再一次面臨嚴峻的考驗。
草原的天空無比湛藍,金州軍的兩萬餘鐵騎與一萬多名庫裡軍騎兵,如黑雲壓城,將東都城圍得水泄不通。
金色的日月戰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旗面翻卷間,彷彿一張張猙獰的巨口,要將這座飽經滄桑的城池一口吞下。
“吼吼吼!”
“吼吼吼!”
數萬匹戰馬轟然地踏動鐵蹄,大地隨之震顫,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
三鎮鐵騎身披棉甲,鋒利的長槍直指蒼穹,恍若一片鋼鐵森林。
他們齊聲吶喊,“吼吼吼”的怒吼聲匯聚成一股令人膽寒的聲浪,如雷霆般在草原上空炸響,震得城牆上的守軍耳膜生疼,心也跟着劇烈顫抖。
金州軍陣中還有一羣衣衫襤褸的王廷軍戰俘更加惹人注目。
他們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粗暴地推搡着前行,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這些人?是東喀喇汗國的士兵。”
城牆之上,蕭蒲剌曳魯一臉凝重的神情說道。
他在於闐生活了將近十年,接觸最多的便是東喀喇汗國的人。
所以,對東喀喇汗國士兵的模樣、穿着、氣質都無比的熟悉。
一眼就看出了城外戰俘的身份。
“應該就是耶律制心麾下的士兵。”阿里答也是一臉嚴肅的表情說道。
“看來,金州軍是準備用這些戰俘來攻城,消耗我們的兵力。”
縱觀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史,攻城方式無外乎就是那麼幾種。
雲梯、投石車、挖地道、引水淹城等等。
金州軍既然已經俘虜了這上萬名王廷軍,自然不可能白費糧食的養活着他們。
肯定要發揮出戰俘的最大價值才行。
“這些戰俘大都是東喀喇汗國的士兵,又被金州軍暴力驅趕,攻城的時候肯定不會過於賣力。”
“告訴所有士兵都精神着點,金州軍絕不可能攻破東都城。”蕭蒲剌曳魯沉聲說道。
但是誰都明白,金州軍並不指望這些戰俘能夠攻破東都城。
戰俘的真正用法,是消耗東都守軍的箭矢、兵器、士氣。
等到東都城守軍筋疲力盡,物資耗盡的時候,就是金州軍發動雷霆一擊的時候。
至於在這個過程中,王廷戰俘死傷多少,誰又在乎呢?
但就在這個時候,阿里答忽然發出驚咦聲。
“嗯?那是什麼?”
隨着阿里答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金州軍的後方,有一排圓滾滾的東西佇立在草原上,像是一根根斜傾的圓柱子。
每一根圓柱的周圍,還有一些螞蟻般的士兵身影走來走去。
“那是,十幾根石柱子?”蕭蒲剌曳魯皺着眉頭說道。
這個時代的火藥運用只是最初始的階段,即便是蕭蒲剌曳魯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大炮呢。
“這難不成是金州軍用來做法的神器?”站在身後的韓家奴忽然面露驚恐的說道。
看向炮兵陣地的目光都有些發顫,生怕多看一眼就會遭到神靈的詛咒。
“大人,前不久金州軍和王廷軍大戰的時候,天上忽然降下了雷霆,劈到了王廷軍中,才致使王廷軍慘敗。”
“金州軍或許就是通過這些石柱做法,請來了雷神。”韓家奴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
“思戈勒。”
“閉嘴!”
蕭蒲剌曳魯眼睛赤紅,憤怒的咆哮低吼道:“你若是再敢蠱惑軍心,老夫饒不了你。”
韓家奴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喏喏的不敢再說什麼。
但是這個時代的士兵,都是非常迷信的。
金州軍請來雷神助陣,在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便打敗了王廷軍,這個消息已經傳到了東都士兵之中。
很多人對神靈之說都會感覺到畏懼,所以在看向遠處那二十根石柱的時候,東都守軍疑惑之餘,也是心中發虛。
而與此同時,神機營已經準備就緒。
“所有炮位,準備。”
千戶劉重站在後方,手持令旗大聲喝道,沙啞的聲音穿透戰場上的喧囂。
他的瞳孔映着遠處城牆的輪廓,彷彿怒吼般的大聲喝道。
“開炮!”
二十名炮手手持火把將引線點燃,硫磺混着硝煙的刺鼻氣味瞬間瀰漫。
刺啦刺啦的聲響在死寂的空氣裡愈發清晰。
下一秒,驚雷炸響。
“轟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聲音在天地間炸響,短短兩三秒鐘之內,二十尊神威大炮同時震顫着噴出火舌,鐵製炮輪在地面犁出長長的溝壑。
手掌大的實心炮彈裹挾着千鈞之力撕裂空氣,發出尖嘯聲直撲東都城。
“轟~”
第一枚炮彈便精準的命中了城牆中段,磚石迸裂的轟鳴混着氣浪掀起的沙塵,將方圓兩丈範圍內都化作混沌的漩渦。
城牆表面的夯土如暴雨傾盆而落,露出內部斑駁的磚石骨架。
緊接着,更多的炮彈發射而來,落點範圍大都集中在這段城牆附近。
就是要集中所有火力,轟塌這段城牆。
“大人,小心。”
韓家奴一把鋪在了蕭蒲剌曳魯的身上,嘴裡還不忘嘟囔說道:“雷神顯靈了,金州軍真的把雷神請來的。”
另一邊的阿里答同樣轉身就跑,此刻的他也是臉色駭然,只感覺腳下的城牆都在劇烈的顫動,彷彿地龍翻身一般,要將整座東都城都給掩埋。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神威大炮這種劃時代火器的出現,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絕大部分人的認識。
甚至對於很多普通士兵而言,神威大炮就是神靈的怒吼。
不只是東都城上的守軍在炮火的襲擊下驚恐的大喊大叫。
就連城牆外面的王廷戰俘們,也全部被嚇得瑟瑟發抖。
甚至那些庫裡軍的記憶彷彿也被帶回到了曾經的草原,對於那些石柱子,是由心的恐懼。
“再來!”
劉重嘶吼着揮動令旗:“開炮。”
“開炮!”
“開炮!”
後續的炮擊接踵而至,炮彈直接撞進城牆斷裂處,在長時間持續轟擊,這段城牆開始倒塌。
城牆上的守軍還沒來得及擡頭,腳下的磚石就開始劇烈震顫。
有人死死攥住垛口,指節泛白,卻感覺整座城牆都在像篩糠般抖動。
隨着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炸開,滾燙的氣浪裹挾着碎石撲面而來,瞬間吞沒了此起彼伏的驚叫。
“快逃!”
不知誰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嗓子,卻被城牆崩塌的轟鳴徹底碾碎。
磚石如暴雨傾盆而下,一名年輕士卒被飛石擊中後腦,身體像破布般被掀翻,重重砸在同伴身上。
鮮血飛濺到身旁老兵臉上,那老兵僵在原地,雙目圓睜,手裡的弓箭還保持着拉弦的姿勢,臉上卻已滿是驚恐與絕望。
更多人連滾帶爬地向後逃竄,卻被不斷坍塌的城牆逼得退無可退。
有人慌不擇路,抱着盾牌縱身跳下城牆,卻在半空被墜落的磚石砸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剩下的守軍蜷縮在角落,顫抖着抱成一團,看着曾經堅不可摧的城牆在眼前轟然倒塌。
很快,金州軍的火炮聲音消失了。
“大人,城牆塌了。”
“金州軍要殺進來了,我們快逃吧。”
滾滾的煙塵正逐漸漸散,蕭蒲剌曳魯驚恐的目光望向遠處城牆,渾身上下如同虛脫一般,雙腿卻像被釘在地上般動彈不得。
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劇烈收縮。
方纔還固若金湯的壁壘,此刻已被轟開了一段三丈寬的缺口。
“這這怎麼可能”
蕭蒲剌曳魯的眼睛睜得很大,心中滿是震撼。
踉蹌着後退幾步,險些跌倒,後背之上冷汗直冒。
原本準備與金州軍決一死戰的心思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恐與絕望。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金州軍的恐怖與強大,遠超自己的想象。
這場戰爭更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他面對的,是一股足以摧毀一切的恐怖力量。
與此同時,城牆上的更多士兵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他們同樣是驚恐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眼前這般殘垣斷壁的景象,對他們的衝擊力更深。
“雷神發怒了!”
一名滿臉血污的什長突然跪倒在地,對着天空瘋狂磕頭,額頭瞬間滲出鮮血。
“金州軍請來了雷神,我們完了,完了啊!”
他的喊聲像是打開了恐懼的閘門,周圍的士卒也紛紛驚恐的向後跑去。
城外,金色的日月戰旗之下,李驍手持千里眼,冷冷的看着遠處的城牆。
東都城乃是當初耶律大石時期建造,距今已經有了六七十年的歷史,已經不再堅固。
接連不斷的實心炮彈砸下,城牆被轟出了一段缺口,足足有三丈左右,足夠金州軍攻入城中了。
“傳令,第一鎮萬戶羅猛,第二鎮萬戶李二虎,第三鎮萬戶趙大刀,率領麾下萬戶軍爲先鋒,攻入東都城。”
“棄械投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李驍沉聲說道,下達了全面攻城的命令。
這一戰,他沒有讓庫裡軍先上,主要是擔心那些庫裡軍殺瘋了,把東都城中的人全都給宰了,那可就不好了。
在李驍看來,東都城的守軍並非是敵人,大部分士兵都是被蠱惑了的。
只需要解釋清楚之後,大家還是好兄弟嘛! 所以,此次攻城絕不能像之前對付王廷軍的時候,大殺特殺,而是要以降服爲主。
“嗚嗚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撕裂長空,如同來自幽冥的催命符。
羅猛身穿明黃色棉甲,頭戴纓盔,兩側的臉頰都被護甲緊緊包裹,只露出一雙冷漠的臉龐直視前方。
手持鉤鐮槍,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只有一道冷漠的暴喝聲:“殺!”
“吼吼吼!”
第一鎮騎兵發出三聲低吼,隨即在各部千戶的率領下,開始慢慢的衝鋒向前。
“轟轟轟~”
鐵騎奔騰,在草原之上凝聚着滾滾浩蕩之聲,遠遠望去,宛如一片翻涌的金色火海。
短短片刻時間,這隻“黃金雄獅”的先頭部隊便踏着滿地磚石與守軍的殘軀,如潮水般涌入缺口。
“快,去打開城門,讓大軍進城。”一名金州軍百戶渾身染血,手持長槍刺穿了一名守軍的胸膛,對着身後士兵大聲喝道。
東都城牆雖然被轟塌,但地基卻還存在,滿地的碎石不允許大隊騎兵衝殺。
所以,這些金州軍都是放棄了戰馬,化作步兵衝進來的。
必須要挪開城門洞裡面的碎石雜物,打開城門才能讓金州軍的騎兵主力進城。
雖然進城的都是金州步兵,但卻驍勇依舊。
他們身穿的棉甲防護力遠超東都守軍,更何況此時的東都守軍,很多都被神機營的火炮嚇破了膽。
隨着源源不斷的金州步兵涌進城中,東都城南城門很快便被打開。
羅猛率領麾下的萬戶軍主力衝進城門,二虎和趙大刀緊隨其後,向着城內猛衝。
斷壁殘垣之間,所過之處,哀嚎聲不斷。
很快,東都城內頓時喊殺聲四起,鮮血染紅了破碎的磚石。
“都督,金州軍殺過來了,馬上就到北門了。”
“我們衝不出去了。”
北城門,這裡已經是東都城最後的‘淨土’,金州軍還暫時沒有拿下此地。
所以,阿里答和蕭蒲剌曳魯便準備帶人從北門衝出去,但是沒有想到城外的金州軍戰鬥力格外強悍。
阿里答親自率軍突圍,不僅損兵折將,甚至還差點被金州軍攻了進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士兵又彙報了更加糟糕的消息,城中的金州軍已經殺來了。
甚至阿里答已經能夠隱隱的在街道盡頭看到金州軍的身影。
那是一羣身穿紅色甲冑的騎兵,全部頭戴纓盔,手持鉤鐮槍,騎着高大戰馬,踐踏着城內的街道,煞氣騰騰的衝殺而來。
“棄械投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衝殺途中,這些士兵還在不斷的用契丹語和突厥語大喊這句話。
城中的大部分守軍都已經投降,僅剩下北城門的這些人了。
面對迅速逼近的第二鎮騎兵,阿里答浸染鮮血的臉龐上變得更加猙獰,目光中滿是殺氣和戰意。
大聲的怒吼喝道:“殺~”
隨即,便帶着麾下僅剩的二十多名親兵,向着金州軍殺去。
他知道,以自己做過的事情來說,即便是卑躬屈膝的投降,李驍也絕不會放過自己。
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死的轟轟烈烈。
“崩~”
阿里答一馬當先,手持長槍迎面衝向金州軍。
在他對面的,乃是一名金州軍什戶,二十多歲的年紀,同樣面色兇狠,看得出來也是驍勇善戰之人。
兩人衝殺近前,只聽見‘崩’的一聲悶響,阿里答的長槍正中金州軍什戶的胸口。
但是讓阿里答震驚的是,他的槍頭根本無法刺進對方身體分毫,僅僅是憑藉戰馬的衝鋒速度,將金州軍什戶頂飛了出去。
或許會斷兩根肋骨,但絕對不致命。
而反觀阿里答,雖然憑藉自己多年的戰場拼殺經驗,險之又險的躲過了致命一擊,但卻被鉤鐮槍勾住了肩膀。
鮮血迸濺,疼的他冷汗直流。
但是還不等他稍作休緩,又有兩支鉤鐮槍從不同的方向分別刺來。
“什麼?”
阿里答面色驚駭,震驚於金州軍士兵的配合之密切。
他們往往三人一組,分別負責正面格擋,絆馬腿,側翼偷襲。
所以即便是阿里答這種沙場猛將,面對另外兩名士兵的進攻,已經受傷的他也是逐漸招架不住了。
很快被打落下馬。
不久後,二虎騎着戰馬飛快趕來。
“哈哈哈~好!”
人未到,笑聲先至。
但二虎是真的高興啊。
此次攻城,他和羅猛、趙大刀三人各自率領兩千四百名士兵進入城中,卻只有他麾下的士兵抓住了阿里答和蕭蒲剌曳魯。
可算是給他漲了臉。
“張大力,怎麼樣?沒事吧?”
二虎沒管阿里答兩人,首先去慰問受傷的士兵。
張大力就是那個與阿里答對決,被打落下馬的什戶。
此時的他正躺在地上,疼的嘴角直抽抽:“沒事,萬戶放心,俺老張命硬的很,死不了。”
就是肋骨斷裂,是真的疼啊。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屬貓的,有九條命,閻王爺現在都收不了你。”二虎哈哈笑道。
隨即說道:“這次你這傢伙表現不錯,等擴軍的時候,也該輪到你升一升了。”
張大力聞言大喜:“謝萬戶。”
說罷,二虎的目光看向阿里答和蕭蒲剌曳魯兩人。
阿里答看起來比較悽慘,身上有多處傷口還沒來得及包紮,但卻是一動不動的靠在牆角,閉着眼睛一聲不吭。
“呵呵,阿里答,你倒是個漢子啊,心存死志了?”二虎冷笑一聲說道。
阿里答微微睜開眼睛,他認得二虎,知道這是李驍的親弟弟。
於是沙啞的聲音說道:“我阿里答死有餘辜,自知辜負大王信任,無顏留在世間。”
“動手吧,殺了我吧。”
二虎哼哼一笑:“老子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叛徒。”
“就這樣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說罷,二虎讓人給阿里答止血,血流而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然後,二虎的目光又看向了蕭蒲剌曳魯:“你這個老頭就是蕭蒲剌曳魯?”
蕭蒲剌曳魯已經沒有了平日裡的趾高氣揚,穿着一件最普通的破舊皮襖,雙手捆綁,仰望着二虎。
點頭說道:“沒錯,老夫就是蕭蒲剌曳魯。”
“掄起關係,還是你們都督的叔父呢。”
但是下一秒,二虎直接一腳踹了上去,將這個老頭踹飛了好幾米,重重的率在了地上。
“哼,別踏馬的跟老子拉關係。”
“東都的這些事情都是你這個老東西在搗鼓,你比阿里答更加該死。”
說罷,二虎命人將兩人帶走,聽候李驍發落。
在二虎等人的努力下,東都城很快便被整肅一空。
東都城守軍除了部分被殺之外,大部分都投降,然後被關押在了城外的臨時戰俘營。
……
硝煙漸漸淡去,東都城在金州鐵騎的肆虐顫抖不止,殘垣斷壁間橫陳着扭曲的屍體,凝固的鮮血將破碎的磚石染成暗紅。
城頭上獵獵作響的金色日月戰旗,如同一把利刃,割裂了原本寧靜的天空。
風掠過廢墟,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似是這座飽經滄桑的城池在哭泣。
道路兩側,武衛軍如兩排鋼鐵雕像般肅立,他們身穿黃底紅邊棉甲,手持鉤鐮槍,寒光閃爍的槍尖斜指天空。
周身散發着冷厲的煞氣,默然不語,目光全部注視着遠處的草原。
很快,一匹通體漆黑的高大戰馬緩緩踏入視野。
馬背上,李驍身披暗金色黑邊棉甲,在夕陽的照耀下,周身散發着一股高貴的威嚴氣質,與面前殘垣斷壁的東都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金色纓盔下,他眼神銳利如鷹,掃視着這座被征服的城池。
“東都啊~”
“沒想到再次到來,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
李驍佇立在原地,手撫刀柄,看着高大的城門,嘴角輕聲的呢喃說道。
他對東都城沒任何的感情和留戀,只有些許的記憶罷了。
但這座城池卻是北疆的權力中心,誰能擁有東都城,在某種程度上便代表着擁有了北疆的法理統治權。
而現在,這座西遼舊都,卻是以這種方式匍匐在了李驍的面前。
彷彿權力直擊靈魂的感覺涌上心頭,甚至比當初李驍攻破虎思斡耳朵時期,還要來的強烈。
但隨即,李驍深吸一口氣,火藥混雜着血腥的泥土氣息涌入鼻腔,眼眸再次恢復了冷清。
漠然的看着東都城殘破的城頭,淡淡的說道:“東都城,也不過如此。”
說罷,大聲喝道:“進城。”
身後,鐵頭、瘦猴和林大壯三名武衛軍千戶緊緊跟隨,馬蹄聲噠噠的聲音,在這城門洞口顯得格外的清晰。
緊接着,城內城外便是響起了金州軍的齊聲吶喊。
“大都督威武~”
“大都督威武~”
“大都督威武~”
李驍的面容冷厲,對於這一切完全無動於衷,馬蹄踏過滿地的鮮血與泥濘,每一步都像是在爲這座城池敲響喪鐘。
他緩緩穿過城門,身後,金色的日月戰旗獵獵作響,彷彿在宣告着金州的威嚴與不可戰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