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都護府?”
聽到李驍的話,顧自忠兩人紛紛驚訝。
“大都督是否想要重建北庭都護府?”張興華問道。
大唐時期,北庭安西兩大都護府威震西域,統治區域直通裡海。
北庭都護府的版圖包括了金山以西,天山以北,巴爾卡什湖以南,裡海以東的廣袤區域。
與如今的北疆實際統治區域,有着高度的重合。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北疆少了巴爾卡什湖以西的疆域,多了金山以東到於都斤山之間的這片廣袤的草原。
大致上,復刻出了當初北庭都護府的疆域版圖。
再加上李驍是漢人的身份,又姓李,難免讓人以爲他想要重建北庭都護府呢。
“莫非,大都督是李唐後裔?”顧自忠忽然面帶思索的看向李驍。
李驍輕輕搖頭說道:“也許是吧,但也許不是。”
反正李家的族譜早就丟失不見了,老爺子這兩年也是一直忙着重續族譜的事情。
到底是不是李唐的嫡系後裔,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屬下斗膽,敢問大都督志向?”顧自忠忽然擡起頭來,面露嚴肅的看向李驍。
“取王庭而代之,還是…”
李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淡淡的聲音說道:“兩位先生都是聰明人,本都想要做什麼,兩位應該一清二楚。”
說罷,李驍站起身來,悠悠的聲音說道:
“雖然我等身在西域,可身體裡始終流淌的都是炎黃血脈。”
“這些年來,西域與華夏隔絕,宛若兩地,我漢家兒郎在這西域備受欺凌,過着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
李驍來到窗前,背對着兩人。
望向陰沉的天空,彷彿那便是籠罩在西域漢人頭上數百年的陰雲。
在李驍崛起之前,漢人在西域的政治地位並不算高。
甚至沒有他的到來,金州的漢人們或許已經在東都和乃蠻人的戰爭中,成爲炮灰了。
是李驍,改變了原本北疆漢人的命運。
帶領着漢人走到了如今的地步,而且還要繼續走下去。
“西域風沙再烈,埋不住骨子裡的漢家血脈,當年班超三十六騎定西域,如今本都麾下十萬兒郎,何愁西域不靖?“
話音落下,他緩緩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看向兩人道:“本都不僅僅是要在這西域重現漢唐輝煌。”
“更要率領我北疆鐵騎入關中原,驅逐韃虜,恢復中華。”
“華夏膏腴之地,卻被女真、党項蠻夷所佔領,這是我等漢家兒郎的奇恥大辱。”
聽到李驍的話,張興華和顧自忠兩人彷彿有道心絃被狠狠觸動。
他們都是漢人,可若不是胡人竊居中原,他們又怎能流落萬里之外的西域?
即便是他們此前半生都沒有回過漢家故地,但是漢家的血液依舊在身體之中流淌不盡,漢唐的榮耀依舊讓他們引以爲傲。
“既然蒼天讓我李驍來到了這個時代,那麼我李驍就有責任去結束漢家苗裔的百年屈辱。”
“金國女真不過強弩之末,党項騎兵困守河西,我北疆鐵騎枕戈待旦,從玉門關到中都大興府,不過萬里之遙。“
“若是時機成熟,北疆鐵騎旬月便至。”
“屆時,我要讓天下人知道——漢家兒郎的刀,既能斬西域的豺狼,更能誅中原的韃虜!“
李驍面向蒼穹,堅定的聲音喝道。
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志向。
因爲如今的他,已經有資格將這些話說出來了。
他當前的目標很簡單。
入關!
或者說是回家!
這是刻在每一個西域漢人骨子裡的兩個字,西域再好,可失去了華夏,他們只會像是無根之萍,隨波逐流。
唯有重新奪回中原,以中原漢人爲後盾,北疆鐵騎的戰刀,才能揮的更遠。
李驍的話音落下,顧自忠喉結劇烈滾動,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
“呼呼呼~”
三十載西域風沙在他眼角刻下溝壑,曾以爲會永遠沉寂的理想、無數次被異族欺凌的經歷、那些早已經被他埋藏在黃沙中的志向,一一浮現眼前,此刻又都化作胸腔裡翻涌的熱血。
曾經的他,受到蕭思摩的重視和提拔,便以爲自己終遇明主。
可是直到今日方纔知道,他的理想一直不曾被澆滅。
原來自己真正的明主,從來都是那片生養華夏血脈的土地。
他站起身來,對着李驍重重的一拜,沉聲說道:“屬下飄零半生,如今終於恍悟。”
“若大都督不棄,願追隨大都督入關中原,復我華夏衣冠。”
另一邊,張興華也是摘下氈帽,露出鬢角霜白,佈滿老繭的手掌按在胸口。
顫抖着聲音說道:“大都督,當年班超在西域三十一年,臨終只求埋骨故土。“
“如今,願以殘軀爲我漢裔大業出一份力量。”
人生在世,利字當頭。
兩人追隨李驍,最初的動機肯定是爲了前途和利益。
但是若是能兼顧民族大義,兩人更會盡心盡力。
搏得一份再造華夏的從龍之功,兩人也都將青史留名。
而這也算是兩人完全加入李驍麾下的初始,任憑驅使。
既然已知道李驍志向,兩人心中也彷彿重燃熱血,一副勢要青史留名的盡頭。
“大都督,屬下認爲,您改留守府爲都護府,遷治所於金州,這兩件事情都是應該。”
“我北疆若想經營中原,東都過於偏僻,金州乃是絕佳的治所核心。”
“大都督又初任北疆之主,勢必要祛除舊有風氣,改革創新,與王庭徹底割接。”
“建立都護府乃是續寫北疆霸業的關鍵之舉。”
“但若想經營中原,屬下認爲,大都督的出身利用好的話,或可令我軍事半功倍。”
李驍和張興華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讓本都認李唐當祖宗?”李驍說道。
“大唐雖然已經滅國兩百多年,但中原百姓依舊懷念大唐榮光。”顧自忠說道。
“大都督若能以大唐後裔的身份迴歸中原,或許能收攏不少人心。”
聽到這話,李驍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半青胡茬,淡淡說道。
“這件事情讓本都再考慮考慮,北疆還未徹底穩定,中原之事,談之還爲時尚早。”
這件事不是不行,而是他還在考慮利弊。
李唐後裔的身份的確方便聚攏中原人心,但也並非全是好處。
這同樣也會成爲一道禁錮,套在李驍頭上。
唐朝實在是太輝煌了。
有朝一日,北疆入主中原,會被稱爲後唐?
亦或者是西唐!
依舊會被唐朝的陰影所籠罩,這不是李驍想要的。
(若是承襲大唐,那李驍就不是太祖了。)
所以,李驍沒有輕易決定。
“當務之急,除了遷都就是將北疆都護府的架子給搭建起來。”
李驍坐回了椅子上,端起桌上微涼的茶水,輕抿一口。
看向兩人說道:“你們兩位都是飽讀詩書之人,也就是北疆沒有科舉,否則你們二人至少也都是一甲之才。”
“大都督過譽了,我等汗顏。”顧自忠兩人連忙苦笑搖頭。
進士倒是可以肖想一二,但一甲可不是常人能考上的。
“大都督是想仿照北庭都護府的架構,建造新的都護府?”張興華問道。
李驍輕輕點頭:“沒錯。”
“咱們現在已經不是草臺班子了,一切都應該變得正規起來。”
“都護府,也要有都護府的樣子,各級官吏、將領的任命安置,也要有個章程。”
“由誰負責哪一攤的事情,也要形成一個定製。”
李驍麾下的讀書人不算太多。
受重用的,除了他們二人,也就是韓玖遠和陳沖了。
這四人算是李驍麾下文官的代表。
至於那些武將們,讓他們打打殺殺還可以,耍筆桿子實在是爲難他們了。
對於北庭都護府時期的歷史,也就是這四個人知道的比較清楚些。
甚至就連李驍,也只是知道個大概罷了。
“長安二年,武后將原本的安西都護府一分爲二,於天山以北建立北庭都護府。”
“統治範圍與我們北疆大概相當,其下轄多個都督府和州,如昆陵都督府、大漠都督府、陰山都督府、金附州都督府等,管理着當地的突厥、回鶻等各個民族。”
顧自忠沉聲說道。
然後,又是一臉佩服的模樣看向李驍:“北疆這片土地上,自古以來都是衆多民族聚集,紛爭不斷。”
“即便是強如當年的西突厥汗國,對各大部落也只能實行羈糜治理。”
“千百年來,恐怕也只有大都督一人,能將這些部族全部統一起來,形成一個聲音。”
“僅憑此功,大都督足可名留西域青史,堪稱曠古絕今。”
在講解北庭都護府歷史的時候,顧自忠話不忘拍李驍馬屁,當官的學問算是被他研究明白了。
李驍也沒有打擊他的熱情,淡笑搖頭,默然接受。
這也是事實。
北疆的這些部落民族,全部都被李驍武力折服,統統臣服於金州的日月戰旗之下。
沒有其他的捷徑,就是一個字,打。
異族都是畏威不畏德。
將他們打怕了,讓他們感受到亡族滅種的危機,他們自然變得比羊羔還要乖巧。
“北疆之地,民風彪悍,只有解決了內鬥,才能向外擴張。”
“所以,北疆都護府的建立,勢在必行。”李驍沉聲說道。 Www▪ тt kan▪ ¢ o
主要是因爲隨着地盤的擴大,李驍越發的感覺到時間不夠用了。
目前的北疆共有六州之地,分別是金州、大漠、東都、北海、西海和七河。
同時,伊犁也暫歸東都管轄,那可是一個好地方。
李驍準備將伊犁的葛邏祿人清理乾淨之後,從金州和西夏移民,填充伊犁、七河之地。
將伊犁分離出來,獨自設州。
如此一來,北疆便將擁有七大州,幅員遼闊。
僅憑李驍一個人,很難兼顧所有事情。
所以,必須要建立完整的都護府體系,來幫助他管理北疆。
“大都督英明。”張興華也是恭維一聲笑道。
隨後,接着顧自忠的話講述道:“在都護府內部,最高之人稱爲都護,其次便是副都護兩人。”
“府內還設有長史、司馬、六曹參軍事等屬官,協助都護處理日常事務。”
……一個時辰後,顧自忠兩人離開了書房,李驍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手中拿着毛筆,面前放着一張空白紙張。
腦海中則是在思索着都護府的建立事宜,尤其是官吏的任命更是重中之重。
經過兩人的講解,李驍對北庭都護府的結構有了基本的瞭解。
以李驍後世的企業管理眼光來看,這個結構比較粗糙,漏洞太多,並不完美。
但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實踐證明過的最好架構了。
太過精細反而會造成資源的浪費、官員的冗沉。
簡單粗暴的管理往往才更加有效。
所以,李驍決定先仿照北庭都護府的架構,簡單的改變後,組建北疆都護府。
至於更精細的管理架構,等到日後真正需要的時候再行設立。
他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官吏的任命。
副都護?根本不用考慮。
有李驍一個都護就夠了。
北疆都護府不允許有這麼牛逼的人存在。
所以,他在紙上寫得第一個職位就是長史。
這個位置算是文官之首,相當於一國宰相。
可想起老朱和李善長、胡惟庸的事情,李驍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先讓它空着吧!”
所謂的朝堂鬥爭,歸根結底就是君權與相權的爭鬥,兩者的關係是此消彼長,很難共生。
反正李驍也沒有想過要當一個吃喝玩樂的昏庸之主,勤奮一點也是應該。
“日後倒是可以設立軍機處來處理公務。”李驍輕聲說道,隨後便在長史兩個字上輕輕劃了一道。
緊接着就寫了‘司馬’兩字。
主要協助都護處理軍務,包括軍隊的訓練、調度、後勤保障等方面,相當於後世的參謀長。
只要不給他染指兵權的機會,就可以設立。
“九猛安合倒是適合這個位置。”李驍喃喃說道。
九猛安合的資歷比李驍還要深,在北疆有着很高的威望。
這樣一個人,將他放在外面繼續領兵,李驍也有些稍稍不放心。
畢竟蕭思摩時期,各州都督的權力實在是太大了,很容易造成州部割據,李驍的崛起就是明例。
所以,都督這一職位必須裁撤掉,然後對北疆七州實行簡單的軍政分離,防止一人獨攬大權。
如此一來,讓九猛安合再留在七河就不太合適了。
於是,李驍決定將都護府司馬的位置交給他。
這個位置地位高,職權重,負責幫助李驍處理軍務,制定作戰計劃。
是明面上的北疆軍方第二人。
但是,司馬的任何命令都要經過李驍確定之後,才能傳達至各部軍鎮。
只是權重,但並不直接染指兵權。
所以,這是最適合九猛安合的位置。
確定了司馬人選之後,李驍又寫下了錄事參軍、倉曹參軍、功曹參軍、兵曹參軍、工曹參軍和法曹參軍幾個職位。
這些參軍纔是都護府真正辦事的人,李驍沒有那麼快下決定,而是放下了毛筆,飲盡了杯中茶水,站起身來喝道。
“來人,備馬。”
“去城中各處走走。”
雖然城中依舊是十室九空,大部分民房都成了金州軍的兵營,但李驍還是準備走走看看。
爲接下來的遷都做好規劃。
畢竟遷都是一件大事,不是簡單的把人遷移過去就完了。
……
陣雨沒有洗刷掉東都城內的污濁之氣,反而讓角落中的乾涸血漬變成血水,流淌在街道上。
馬蹄踏碎水窪,驚起幾隻啄食腐肉的烏鴉。
武衛親軍在前開道,簇擁着李驍在城中走着。
東都城不大,用不了半個時辰便能走完所有地方。
滿目瘡痍的大街上,看着腳下的血水和角落中的斷骨碎肉,李驍知道東都是沒辦法繼續待下去了。
在這種環境下,大量金州士兵的聚集,容易滋生瘟疫不說,糧食也更是一個大問題。
東都有很多可以用來耕種的土地,但卻都沒有進行過開發,依舊以畜牧業爲主。
東都的底子養不起這麼多士兵。
目前金州軍的糧食都是從金州轉運過來的,路上的消耗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所以,金州軍要儘快班師了。
“二虎,此次你就不必返回金州了,準備一下去伊犁。”
李驍走在東都街頭,對着旁邊身穿棉甲的二虎說道。
剛纔正好碰上,便將事情提前交代給二虎。
“伊犁?”
二虎驚愕,不解說道:“伊犁還有王廷軍隊嗎?”
李驍輕輕搖頭道:“王廷軍隊早就被我們打回了楚河一帶,七河的伊犁河南岸只剩下了少量軍隊警戒。”
“至於伊犁當地,就更不敢有王廷軍過來了。”
“大哥,那您的意思是?”二虎輕聲問道。
“伊犁的葛邏祿人一直都不怎麼安分,數次造反。”
“上次更是勾結王廷軍,害死了乃日和兩千多名東都士兵。”
李驍低沉的聲音說道:“現在,是到了清算他們的時候了。”
葛邏祿人早就被打上了背叛者的標籤,在西域一直都是不受歡迎的存在。
金州的葛邏祿人已經就被李驍屠滅一空,伊犁的葛邏祿人自然也不能倖免。
最重要的是,李驍看上了伊犁的那片土地。
土壤肥沃,水草豐盛,被稱爲‘塞外江南’,適合放牧也適合耕種。
李驍準備對伊犁大量引入漢民,原本的葛邏祿人自然就不能留了。
“放心,大哥,區區伊犁,拿下它不費吹灰之力。”二虎拍着胸膛,咧嘴大笑道。
別說是一羣烏合之衆的葛邏祿牧民了,就算是再來一支王廷軍隊,他也一樣滅掉。
“不過,打下伊犁之後,那些葛邏祿人……”笑過之後,二虎又轉頭看向李驍。
李驍卻只是輕輕的瞥了他一眼,淡聲說道:“你忘了你咱爹是怎麼死的了嗎?這點事情也要我教你?”
聽到這話,二虎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咬着牙說道:“我哪敢忘啊!”
“葛邏祿人,最不是東西。”
“大哥,我知道怎麼做了,哼。”二虎重重冷哼,已經在心裡琢磨着,如何用最殘忍的辦法對付那些葛邏祿人了。
李驍爲何派遣二虎去伊犁?
就是因爲他的性格。
當初攻破三河堡,面對滿地的葛邏祿人屍體的時候,其他少年們或多或少的都感覺到不適,甚至是吐了。
可二虎卻天生心大,沒有絲毫感覺。
之後的戰爭中,殺起敵人來更是毫不手軟。
他去了伊犁,註定就是葛邏祿人末日。
事不宜遲,接到命令之後,二虎便直接離開,前去點兵。
而李驍也沒有了閒逛的心思,吩咐說道:“回府。”
一行人向着武成侯府返回,不過就在快要到家的時候,李驍忽然在一處宅院外面勒住了繮繩。
指着完好的大門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城中的房屋或多或少的都有損傷,但是這座宅院卻完好無損。
而且與王府和武成侯府的距離也不遠,住在這種宅院中的人,身份定然不一般。
可李驍將原本東都城中的貴胄都想了一遍,也沒有想到是誰在這裡。
這個時候,院子中的護衛也聽見了門外的聲響,透過門縫認出了李驍,便開門走了出來。
“小人見過大都督。”
兩名護衛俯身行禮道。
“你們是誰家的護衛?此地又是誰家府宅?”
李驍問道,看這兩人的穿着,是契丹人無疑。
“回稟大都督,我們是王府的親兵,奉大王之命在此守護。”
“此地也屬於王府外宅。”一名護衛,結結巴巴的說道。
王府親兵?
這倒是讓李驍疑惑了,蕭思摩親自安排,難不成有什麼重要人物?
“裡面是何人居住?”李驍好奇問道。
“回稟大都督,都是一羣俘虜,有些還是您在兩年前從王都俘獲的。”親兵小聲說道。
“俘虜?”李驍的腦海中瞬間想起了當初在虎思斡耳朵的事情。
記得的確是俘虜了不少人。
普通的戰俘都被李驍拉去了金州挖礦,如今還剩下不到一半。
留在東都的,都是一些身份貴重之人。
甚至直接就是耶律直魯古的妃子、公主。
想到這,李驍立馬又想起了他和耶律直魯古簽訂的條約。
“耶律直魯古好像是要嫁一個公主給我吧?”李驍喃喃自語。
這段時間與康裡軍作戰,忙的都快忘了此事了。
而且耶律直魯古那個狗東西不地道。
空手套白狼,將一個被俘虜的公主嫁給了他,什麼都沒有付出就白白收穫了李驍這麼一個女婿。
“鄭國公主在不在這裡?”李驍問道。
親兵立馬點頭:“回稟大都督,鄭國公主也在裡面,而且就數她最不安分。”
不安分?那是打的少。
天天用軟鞭子抽她,看她安不安分。
“呵~”
李驍輕笑,在裡面就好。
正好今天有時間,就把事情給辦了吧!
“帶路,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