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漠北之戰爆發,蒼狼折首

這一日傍晚,一支插着乞顏部狼旗的車隊抵達了克烈部汗庭。

爲首之人,名叫阿刺淺,是個回回人,精通漢語及諸國語,曾往來大漠南北販易牲畜。

後跟隨鐵木真麾下效力。

休息一晚後,他在第二日見到了病情好轉大半的王罕。

“偉大的也客汗,聽聞這個冬季您身體欠安,鐵木真首領日夜牽掛,特備薄禮獻上。”

“遼東來的老山參,能暖身補氣;還有漠北的白狐裘,願爲您抵禦風寒……”

“願長生天庇佑您康健如初。”阿剌淺站在帳中,恭敬的看向王罕說道。

隨從們魚貫而入,將一個個包裹堆在帳中。

紅綢裹着的人蔘足有七兩重,鬚根完整如銀線;白狐裘展開時,絨毛蓬鬆得能沒住手指。

還有整匹的綢緞、鑲銀的馬鞍,件件都透着誠意。

王罕的目光掃過這些禮物,臉上露出幾分緩和,畢竟是安答的兒子送來的心意。

桑昆站在一旁,嘴角卻撇着幾分不屑和狡黠。

在他看來,鐵木真狼子野心,是克烈部最大的敵人。

送來這些禮物,無外乎就是想要麻痹父汗,好爲乞顏部爭取更多發展的時間。

一旦乞顏部強大了,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克烈部。

所以,那天晚上,桑昆已經和胡立私下達成了盟約,並且還導演了今天這一場戲。

無論鐵木真如何陰險,今天都要將他的野心公諸於衆。

而帳中的阿剌淺,此刻也在偷偷觀察着王罕和桑昆的動靜。

根據鐵木真的交代,王罕老了,沒有了曾經的果斷和智慧,需要不斷的討好他,麻痹他,在王罕面前展現出乞顏部的恭敬。

爲乞顏部爭取發展壯大的機會,所以鐵木真每年都會尋來不少的稀罕物,來討好王罕。

今年更是給王罕送了一份大禮。

隨着最後一個麻袋被擡上來,阿刺淺臉上露出鄭重的神色:“這是首領特意尋來的稀罕物,說能爲也客汗驅邪避穢,保克烈部歲歲平安。”

王罕本就被遼東參勾起了興致,聞言不由得坐直了些,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好奇,笑着問道:“哦?是什麼東西?竟有這般用處?”

他已經連續多年入冬便咳喘不止,巫醫說是被邪祟纏上了,此刻聽聞“驅邪避穢”四字,難免多了幾分期待。

桑昆在一旁冷笑:“怕不是什麼拿不出手的破爛,故意說得神乎其神。”

阿刺淺臉上堆着笑,親自上前解開麻繩。

繩結鬆開的瞬間,他還特意側過身,讓王罕能看得更清楚些。

但就在下一秒,一顆毛茸茸的東西滾落在地。

阿刺淺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

衆人定睛一看,竟是顆被斬斷的蒼狼頭顱。

狼眼圓睜,獠牙外露,頸間的斷口還凝着暗紅的血冰,看那毛色枯槁的模樣,顯然是隻活了多年的老狼。

在草原的讖語裡,斬殺老狼,便是在詛咒部落的長者走向末路。

“什麼?”

阿刺淺看到狼頭的瞬間,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睜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冷汗“唰”地從額頭冒出來。

急切的看向王罕和帳中克烈部衆人,想要解釋清楚,可奈何說話的舌頭都變得打結。

“這……這不是……”

顯然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幕給搞蒙了,百口莫辯。

他明明親自驗過禮物,麻袋裡該是顆‘聖石’,怎麼會變成狼頭?

帳內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

火塘裡的火星“噼啪”爆開,卻照不亮衆人驟變的臉色。

王罕盯着那顆狼頭,先是茫然,隨即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

臉色由灰敗轉爲鐵青,猛地捂住胸口,喉間發出“嗬嗬”的抽氣聲:“你……你們……”

蒼狼是草原人刻在骨血裡的圖騰,斬殺老狼已是大不敬。

這顆頭顱擺在王罕面前,分明是指着鼻子罵他是隻該被斬除的老朽。

桑昆最先反應過來,憤怒吼道:“放肆!”

一腳踹翻矮案,遼東參滾落一地,彎刀“嗆啷”出鞘,刀尖直指阿刺淺的咽喉。

“鐵木真安的什麼心?”

“拿騰格里的使者來詛咒父汗,他是活膩了。”

周圍的克烈部將領們紛紛拔刀,凶神惡煞的盯着阿剌淺。

“宰了這羣乞顏部的狗”

“踏平他們的牧場”

怒吼聲浪幾乎要掀翻帳頂。

阿刺淺徹底慌了神,“噗通”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也客汗饒命,桑昆殿下饒命啊。”

“這絕不是首領的意思,定是有人調了包啊!”

“我們帶的是嘎仙洞的聖石,是能驅邪避穢的聖石啊!”

可他的辯解在那顆猙獰的狼頭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王罕被這口惡氣堵在胸口,手指着阿刺淺,抖得像風中的殘燭,突然眼前一黑,身子向後便倒。

“父汗!”

桑昆眼疾手快扶住王罕,卻見其雙目緊閉,已然暈了過去。

“快傳巫醫。”桑昆嘶吼着。

怒火中燒,又對着護衛們厲聲嘶吼:“把這些乞顏部的狗東西拖出去,亂刀砍死喂狗。”

侍衛們如狼似虎地撲上來,阿刺淺還在掙扎哭喊:“冤枉啊,我們是真心來獻禮的……”

……

到了下午,王罕在寢帳中悠悠轉醒。

他揮了揮手,讓巫醫和侍女們都退下,帳內只剩父子二人時,王罕才緩緩開口:“今天這件事,是你乾的吧。”

不是疑問,而是篤定的陳述,目光落在桑昆臉上,帶着洞悉一切的平靜。

桑昆心頭猛地一震,慌忙搖頭:“父汗何出此言?分明是鐵木真那廝心懷不軌,想用狼頭詛咒您啊!”

王罕卻擡眼望向他,渾濁的眼眸中突然凝聚起一絲銳光,像老鷹鎖定獵物:“鐵木真雖有野心,卻不是無腦蠢貨。”

“送來一顆狼頭,只會激怒本汗,引來我克烈部的征討。”

剛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被狼頭給氣昏了。

可後來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鐵木真不是這種目光短淺之輩,而且也沒有必要這般得罪克烈部。

老老實實的低調發育,壯大乞顏部的勢力纔是最重要的。

王罕頓了頓,咳了兩聲,繼續說道:“何況,乞顏部的人在驛帳住了一夜纔來送禮。”

“這一夜,足夠做很多事了。”

王罕年輕時也是草原上的梟雄,桑昆那點伎倆,怎瞞得過他的眼睛?

桑昆的臉漲得通紅,知道再瞞下去也無用,卻依舊梗着脖子辯解。

“父汗,就算是我換的,可鐵木真也早該除了。”

“您看他這一年來吞併了多少部落?再放任下去,克烈部遲早要被他啃得骨頭都不剩。”

他在帳中來回踱步,聲音裡帶着急切:“您病着,兒子不能眼睜睜看着克烈部毀在他手裡。”

王罕重重一嘆,蒼老的肩膀垮了下去。

他何嘗不知鐵木真的威脅?那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狼崽子,終歸還是長成了一頭貪婪的惡狼。

可真要撕破臉,克烈部未必能討到好處。

因爲克烈部的西方,還有一頭更加強大的猛虎。

不過,桑昆的這話還是被他聽了進去。

自己已是風中殘燭,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桑昆與鐵木真又都是心高氣傲的性子,一個瞧不上對方的破落戶出身,一個恨透了對方的咄咄逼人。

就算沒有今天的狼頭事件,將來也遲早要刀兵相向。

“你啊……”

王罕看着兒子眼中的執拗,突然覺得疲憊不堪。

帳外傳來陣陣喧譁,是克烈部的貴族們在請戰,那些被狼頭激怒的部民們也在營地外吶喊。

節奏已經被帶起來了,所有人都等着他下令出兵。

事情已經不是王罕能夠簡單控制的了。

他能怎麼辦?

告訴所有人“狼頭是桑昆換的,鐵木真是冤枉的”?

那樣只會動搖整個克烈部的根基,讓他這個汗王淪爲草原的笑柄。

桑昆正是算準了這一點,纔敢如此放肆。

用整個部族的怒火,將他架在火上烤。

王罕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沒了猶豫,只剩下無奈的決絕:“罷了。”

他撐起身子,靠在軟枕上,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傳令下去,三日之後,克烈部所有適齡男丁,到汗庭集結。”

桑昆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兒臣遵命,定不會讓父汗失望。”

王罕卻沒看他,只是喃喃自語:“騰格里在上,若此戰能勝,便讓我再多看幾年克烈部的太陽吧……”

王罕決定與乞顏部開戰,也是無奈之舉。

除了順應民意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因爲克烈部去年冬天遭遇雪災,牛羊糧食已經不夠吃了。

而且又無法從金國、夏國、北疆的邊境貿易中獲取大量糧食。

一旦等到糧食問題徹底爆發,克烈部的內部矛盾便會激化,可能會引發更大的問題。

所以,王罕便只能用草原人最原始的辦法去解決問題。

戰爭!

將內部的生存矛盾,轉移到外部戰爭中去。

劫掠其他部落,獲取牛羊糧食。

同時,還能消耗自己部落的兵丁,節省糧食。

這是草原的方式,千百年都是如此過來的,除此之外,王罕也沒有其他好辦法。……

很快,征討乞顏部的命令便傳遍了克烈部的每個部落。

胡立尋到桑昆的營帳時,他正對着一幅草原輿圖凝神細看。

“恭喜殿下心想事成。”

胡立拱手笑道,目光落在輿圖上標註的乞顏部疆域,語氣裡滿是恰到好處的恭賀。

桑昆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哼哼,也要恭喜胡參軍呢。”

“哦?在下喜從何來?”胡立故作疑惑。

“我克烈部終於要和乞顏部開戰了,參軍超額完成了任務,回到北疆之後,豈能不被大都護嘉獎?”

桑昆的聲音帶着幾分玩味,像是在掂量這話的分量。

胡立哈哈一笑,擺手道:“不過在下之喜,與殿下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湊近兩步,聲音壓低了些,卻字字清晰:“一旦消滅了乞顏部,克烈部便是漠北草原上最大的部落。“

“屆時稱汗建國也未嘗不可啊!”

“說不定下次見到殿下時,還要稱呼您一聲‘陛下’了。”

聽着這話,桑昆的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心中卻不免泛起了漣漪。

沒有人能抵擋權力的誘惑。

自從遼國滅亡,漠北各部陷入百年紛爭,草原梟雄頻出,誰不想結束這亂世,建立一個如契丹、突厥那般的強大汗國?

正如胡立所說,一旦解決了鐵木真,於都今山以東的地帶都將成爲克烈部的囊中之物。

所有部落只能臣服,建立強大汗國指日可待。

但桑昆的目光很快冷了下來,他瞥了眼胡立,心中暗道:“北疆這頭猛虎,可不能不防。”

不過那天,胡立已經將他說服。

北疆在短時間內是沒有精力東顧的。

因爲北疆剛經河西之戰,需休養生息;夏國戰敗後不甘,已邀金國準備來年西征,與北疆再較高下。

這說法與克烈部打探到的情報基本相符,金國確實在加強邊境戒備,一副大戰在即的模樣。

而且,相比於漠北的苦寒,北疆更看重繁華的中原。

擁有着純正漢人血統的李驍,時刻不忘祖祖輩輩東歸中原的目標,對漠北草原根本不屑一顧。

所以,胡立畫下的大餅很誘人:中原和西域歸北疆,漠北中東部草原歸克烈部,兩家永結秦晉之好。

桑昆自然不會全信胡立的話,卻也摸透了李驍的心思。

他怕與金夏聯軍交戰時,克烈部趁機捅刀子,才引導克烈部與乞顏部開戰,讓其無暇西顧。

而桑昆打的也是同樣的主意:趁北疆和金國這兩頭猛虎無暇他顧,先解決乞顏部,統一於都今山以東的草原。

“若是草原永遠一盤散沙,定會被北疆逐個擊破。”

“只有凝聚所有部落的力量,才能與金國、北疆一較高下。”

隨即,桑昆擡眼看向胡立,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胡參軍的好意,桑昆心領了。”

“待解決了鐵木真,再與大都護共商草原大計不遲。”

胡立笑着拱手:“殿下深謀遠慮,在下佩服。”

“北疆定會爲克烈部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靜候殿下凱旋。”

按正史脈絡,天禧二十六年,也就是去年開春,克烈部本應對乞顏部發動突襲。

可李驍這隻蝴蝶扇動的翅膀,竟讓王罕遲遲未敢下定決心。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李驍已按捺不住。

北疆的戰略計劃早已經確定:先平定漠北草原各部,再揮師南下經略中原。

但此刻若貿然東進,鐵木真與王罕必然會放下嫌隙,聯軍對抗北疆軍。

這兩部皆是漠北霸主,各自擁兵數萬,實力不容小覷。

而北疆軍遠道而來,既不熟悉地形,又要面對兩部聯軍,取勝絕非易事。

於是李驍定下計策:先挑撥離間,讓克烈與乞顏兩部自相殘殺,待雙方元氣大傷,再坐收漁翁之利。

至於所謂的金夏聯軍西征?

那不過是用來誆騙桑昆的幌子。

宋國即將北伐,金國自顧不暇,根本無力插手北疆之戰。

西夏國力更弱,自然不足爲懼。

如此一來,北疆軍便有充裕的時間與精力,靜候兩部殺得兩敗俱傷,再從容入場收割戰果。

……

合蘭真沙陀。

大帳中,鐵木真身穿一件月白色錦袍,領口與袖口繡着簡潔的狼紋,雖無金銀裝飾,卻自有一股沉穩的威嚴。

他坐在上首的虎皮榻上,正含笑聽着忒裡葛部使者的訴說。

“不必多禮。”

見使者跪地行大禮,鐵木真擡手示意他起身,聲音溫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忒裡葛部世代居住在大鮮卑山(大興安嶺)腳下,守護着草原的東大門,本汗早有耳聞。”

使者捧着部落的圖騰信物,臉上滿是敬畏:“能得鐵木真首領垂青,是忒裡葛部的榮幸。”

“我部願獻上戰馬百匹、皮毛千張,從此聽候大汗調遣,絕無二心。”

鐵木真接過信物,隨手遞給身旁的赤老溫,目光落在使者身上:“戰馬與皮毛暫且留下,作爲雙方結盟的見證。”

“但本汗要的,不是貢品,是人心。”

他頓了頓,語氣誠懇:“忒裡葛部的子弟,若有願從軍者,本汗一視同仁;若願留在故土,本汗也會派人協助你們改善牧場,讓部民衣食無憂。”

使者聞言,眼中閃過驚喜。

他本以爲歸順後難免被盤剝,卻沒想到鐵木真如此寬厚。

連忙呼喊道:“首領仁德!”

闊亦田之戰後,鐵木真的勢力擴張至東部草原。

弘吉剌部、山只昆部、泰赤烏部等全部投入鐵木真的麾下,勢力越發強悍。

東部草原上的諸多小部落,只能向鐵木真獻上忠誠。

忒裡葛部便是位於大鮮卑山附近的一個小部落。

爲了避免遭到乞顏部的進攻,所以主動前來歸順。

鐵木真的態度也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等到使者離開之後,帳內的將領們紛紛讚道:“首領此舉,必能讓東部草原的部落心服口服。”

鐵木真卻未自滿,只是望着帳外:“草原之大,容得下所有願意歸順的部落。”

“只有將所有部落的力量擰成一股勁,咱們纔能有所作爲啊!”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衛兵的阻攔聲:“哈撒兒大人,首領正在議事……”

“讓他進來。”鐵木真眉頭微蹙,哈撒兒向來沉穩,今日怎會如此失態?

帳簾被猛地掀開,一個身形狼狽的男人跌了進來。

他身上的皮甲佈滿刀痕,沾滿了泥污與血漬,頭髮散亂地貼在臉上,正是鐵木真的親弟弟哈撒兒。

“兄長!”

哈撒兒撲通跪倒在地,聲音嘶啞,帶着哭腔:“我們……我們被克烈部襲擊了。”

鐵木真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猛地站起身:“你說什麼?”

“我率部衆留在老營,前夜突然遭到克烈部的鐵騎突襲。”

哈撒兒捶打着地面,淚水混合着血水滾落:“他們來得太突然了,我們根本沒有任何防備。”

“兄弟們拼死抵抗,可對方人太多了……最後……”

帳內的空氣瞬間凝重如鐵。

將領們紛紛拔刀,怒喝聲此起彼伏。

“克烈部這是要滅了我們乞顏部嗎?”

“一定是桑昆那個壞種在搗鬼。”

“克烈部雖然人多,但咱們乞顏部也不是好欺負的。”

“大汗,我們跟他們拼了。”

聽着將領們的義憤填膺,鐵木真僵立在原地,身體微微顫動。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罕是他的義父,這些年他對克烈部一向恭敬有加,不久前還派阿剌淺送去遼東參等重禮,怎麼可能突然襲擊乞顏部的老營?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克烈部的人?”鐵木真的聲音乾澀,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錯不了。”

哈撒兒擡起頭,眼中佈滿血絲:“我看到了桑昆,還有克烈部的狼頭大旗,他們喊着要踏平乞顏部,活捉你啊兄長。”

鐵木真緩緩坐了下來,牙齒緊咬,憤恨不以。

如今的乞顏部雖然吞併了不少的小部落,成爲了東部草原的霸主。

但是比起克烈部這等老牌霸主來說,還是差了很多。

鐵木真本打算着忍耐幾年,暗暗的積蓄力量,發展壯大部落人口。

等到王罕死了之後再和桑昆翻臉,但是沒有想到,王罕竟然先動手了。

更是襲擊了乞顏部的老營。

合蘭真沙陀位於後世的內蒙境內,比較靠近金國了。

原本是屬於塔塔爾部的地盤,被鐵木真佔領,爲了進一步向東部擴張。

鐵木真帶着乞顏部主力來了合蘭真沙陀,只留下三分之一的兵力駐守乞顏部故地。

可要命的是,很多士兵的家眷還留着老營呢!

這場仗,纔剛開始打呢,鐵木真就輸了一半了。

呆愣了好久,再睜開時,鐵木真的眼中已沒有了絲毫迷茫,只剩下徹骨的寒意。

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沉聲喝道:“王罕,桑昆,你們好狠的心啊!”

“想要滅我乞顏部,先看長生天答不答應。”

“點兵!”

“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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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車輪放平,斬盡殺絕第7章 血債血償第36章 新軍雛形第65章 張騫的後人第153章 全殲回鶻軍,剝皮抽筋,凌遲第217章 北疆都護府第302章 活捉鐵木真第144章 鐵騎踏營,礦奴第101章 捷報,副都督,震駭【祝大家新年快第151章 大婦的威嚴第255章 向北疆獻上忠誠第249章 聽聞大都護好女色,類曹丞相之風第302章 活捉鐵木真第19章 這娘們有點虎啊第281章 子嗣昌盛,惡少與良家第247章 論功行賞,錢糧和女人第30章 窮途末路第32章 戰鬥結束,斬草除根第255章 向北疆獻上忠誠第161章 恭迎大都督第30章 窮途末路第235章 取一捧北疆的土,喝一碗北疆的水第224章 屠城,三日不封刀第26章 六百鐵騎,黑夜突襲第86章 上架了第219章 大軍班師,亡族滅種第33章 李二江的下落第87章 金州副都督第60章 那年十五,站如嘍囉第39章 引蛇出洞第171章 黃甲 紅甲 白甲第238章 劍指河西走廊,滅佛第235章 取一捧北疆的土,喝一碗北疆的水第261章 二丫的男人是北疆大都護第152章 黑甲軍,白骨甸第177章 乃蠻覆滅,太陽汗的絕境第75章 活着回來第308章 北疆人的狼子野心,血肉磨盤第144章 鐵騎踏營,礦奴第144章 鐵騎踏營,礦奴第279章 屯墾團,分糧分地分女人第197章 東都淪陷,北海軍兵變第119章 奪權第171章 黃甲 紅甲 白甲第115章 無間道第237章 北疆不養閒人第2章 一龍,兩虎,兩豹第119章 奪權第139章 帝都淪陷第133章 七河之殤,白魔鬼第171章 黃甲 紅甲 白甲第216章 遷都,龍城第102章 誰敢娶你,我滅他滿門第144章 鐵騎踏營,礦奴第298章 窩魯朵會盟,兵發乞顏部第60章 那年十五,站如嘍囉第172章 一妻二妾第11章 首戰雙殺,強的可怕第107章 河西千戶第138章 大敗王廷第277章 七十萬俘虜待哺,速下南疆掠糧第254章 破家之仇,奪妻之恨第107章 河西千戶第225章 北疆鐵騎,劫掠南疆第208章 金州李驍?你真該死啊!第85章 勝利在望第164章 全軍覆沒,漢人不打漢人第30章 窮途末路第19章 這娘們有點虎啊第16章 驚人的戰果,十九顆首級第128章 聚北疆之勁旅,直搗王廷第143章 大軍班師,驚人的繳獲第55章 你還真是個人才第87章 金州副都督第276章 夜宿王宮,漢民入高昌第271章 初聞北疆,宋國丞相震驚第202章 大都督,天冷,加件衣服吧第80章 乃蠻人的怒吼第28章 斬將第124章 金州工業革命的開端第112章 密詔第182章 鐵木真的震驚,來自西遼的鐵騎第208章 金州李驍?你真該死啊!第229章 六鎮軍魂第166章 大軍班師,十萬軍戶第266章 大河滔滔第216章 遷都,龍城第224章 屠城,三日不封刀第62章 五崖寨破第309章 國運飄搖,關隘難破第271章 初聞北疆,宋國丞相震驚第151章 大婦的威嚴第103章 金州的兩大支柱產業第192章 騎兵終結者第8章 河西男兒誓死不退第97章 天作被,地爲牀,賊漢配蠻娘第23章 地窖中的女孩第217章 北疆都護府第277章 七十萬俘虜待哺,速下南疆掠糧第274章 五大將軍,六鎮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