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幻覺嗎？
張恆揉了揉眼睛，重新看了一次手機上的時間，依舊是十二點整。
難道是我之前看錯了嗎？
張恆心想道。四周很安靜，張恆的面前，491路公交車的車門依舊開着，無聲而又寂靜的氛圍，好像在催促着張恆趕緊上車。
張恆嚥了口口水，擡腳走上了公交車，張恆剛一走上公交車，車門便猛的一下子關了起來。
這一站就只有他一個客人。
下一刻，車開了。
張恆看了眼車內，三三兩兩的坐着一些人，想來應該是之前那幾站上車的。
一對雙胞胎姐妹，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樣子，緊靠着坐着一起。這麼小的小朋友，家長竟然會放心讓她們自己坐公交車回家。一個胖子，手裡拿着一包薯片模樣的東西，坐在公交車的最後排，從張恆上車開始，那個胖子的手，就一直不停從薯片袋子裡掏東西吃，不過因爲離的有些遠，張恆沒有看出來，他到底在吃些什麼。
還有一個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一身漢服，就好像是從武俠小說裡走出來的女俠，女俠把頭靠着窗戶上，緊閉着脣，雙眼看向窗外，有着一股說不明的猶豫氣質。
在她旁邊的座位上，放着一把很好看的劍。
好漂亮啊！
在看到這個女俠的第一眼，張恆心中就有一個聲音說道。
“上車就坐到後面去，不要在這擋着！”
一道有些陰森的聲音，低沉沉的，在張恆的身後響起，把張恆嚇了一跳，定下神來，張恆順着聲音看去，是司機師傅。
有可能是因爲天空太黑，車內燈光又有些不夠，所以本應該是第一個看見的人，卻被張恆下意識的忽視了。
司機師傅戴着個帽子，身體好像隱藏在了黑暗之中，張恆看的有些不真切，只能勉強看出，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叔，但張恆又不好意思湊上前去，畢竟人家在專心開車。
不過，該說不說，司機師傅的車技還是很穩的，沒個二十幾年的經驗，都開不出來。
張恆走到後面，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不知道爲什麼，張恆下意識的隔開了所有人，找了一個前後左右都沒人的位置坐下。
等到張恆坐下之後，張恆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沒有付錢，於是張恆擡頭看向前面，想看看在那裡付錢。
這時，車停了，前方的車門打開了。
沒有車站信息播報的嗎？這麼快就到了下一站嗎？
張恆心想，就在這時，張恆的手機發生了振動，張恆將手機拿了出來，還是那個不知名的號碼，一條新的短信。
“一直坐到終點站下車。”
491路的終點站？張恆記得好像是，什麼h市公交車總公司。
“咳咳，小夥子，我能坐你旁邊嗎？”
一道略帶蒼老的聲音，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張恆下意識的擡頭，在張恆的身旁，一名老婆婆就這麼站在他旁邊，披着一件很長的外套。
看來，老婆婆應該是這一站新上來的客人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車上這麼多的空位，老婆婆還要坐到自己的旁邊，但出於中華民族的優秀美德，張恆還是同意了。
“嗯，可以的！”
張恆把頭轉了過去，學着女俠看向窗外的風景，別說，之前張恆還真的沒有在半夜十二點，從公交車的窗戶上看夜景，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就是街上好像沒有什麼人，街道上好像還有着一些霧，是因爲明天要下雨了嗎？
“謝謝。”
老婆婆道了聲謝，就在張恆轉過頭的那一刻，老婆婆微微閉合的雙眼，在這一刻掙了開來，純黑的眼球之中，沒有一絲白色，在眼球的最中央的位置，有着一道金光，束立在眼球的最中央。
這雙眼赫然是一雙貓眼。
同一時刻，車上的所有人都爲之一頓，胖子吃東西的手和嘴都停了下來，微微張開的嘴脣，一些零食從他的嘴裡漏了下來，掉到了公交車的地板上，那是一根根的手指，上面被人撒上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看來還是什麼稀有的味道。
雙胞胎姐妹微微側過了身子，兩張可愛的小臉，一雙玉臂一雙玉足，就好像是用白玉精雕細琢而成的，但數量卻是有些少了。
而女俠還是把頭靠在窗戶上，只不過她笑了，從剛剛一直緊閉的脣張了開來，嘴角微微上仰，脣間的裂縫一直從嘴角，延伸到了臉上。
舌頭舔舐着嘴脣，動作間，臉上的裂縫被張了開來，臉肉間，一顆顆細小卻鋒利無比的尖牙，鋪滿了女俠的笑容。
一瞬間，剛剛看上去還有和諧的車內，瞬間變了個樣子，只有司機師傅，什麼都沒有做，雙眼依舊看向前方，認認真真的開着公交車。
老婆婆低下頭，認真的聞了聞，很好聞的味道，好聞到……好像立刻就吃了他！
“乒！”
突然，老婆婆的一隻手在空中快速掃過，空中，發出鐵器碰撞的火花，一根手指從空中掉了下來，深深的插進了公交車的地板上。
“喵！”
老婆婆轉過了頭，一雙貓眼掃向了胖子，嘴裡發出了野獸的低吼聲，胖子也毫不示弱的瞪着老婆婆，眼中的意思很明顯，絕對不會讓她一個人，獨享了眼前的食物。
身邊發生的事情，張恆顯然是不知道的，他正看着窗外，不遠處的地方，有着一隻黑貓，明明是黑夜之中，這隻黑貓卻是那麼的明顯，張恆一眼就看見了它。
老人們常說，黑貓是陰曹地府的使者，看見黑貓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但張恆第一眼看見它，就覺得這隻黑貓很特別，有一種想要養它的衝動。
耳旁，老婆婆發出的貓叫聲，都被張恆下意識的當成了，是那隻黑貓發出的聲音。
車又停了，車門被打了開來。
一隻黑貓從車門躥了進來，在這隻黑貓進到車內的那一刻，老婆婆的雙眼突然睜大，就好像要從眼眶之中跳了出來，其他人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而張恆同樣看向了那隻黑貓。
黑貓深深的看了眼張恆，在車快要開啓的前一刻，又重新跳下了車，鑽進了某一個不知名的草叢，消失不見了。
張恆有些失望的收回了雙眼，身旁，老婆婆已經坐了下來，看到張恆看過來，微微閉合的雙眼，對着張恆點了點頭。
像是感謝張恆，給她這個老人提供了一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