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月只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直跳,有一種被人看光了的感覺。
正當菀月胡亂猜想時,沈丘起身,往門外走去。
不一會兒,有小二從門口進來,手中端着托盤,上面盛有幾份糕點。
原來是吃食送來了,菀月劇烈的心跳緩了緩,她剛纔竟然沒有聽到一點門外的聲響!
沈丘見菀月坐在椅子上不動,向菀月招手:“過來吃點東西,正熱乎着呢。”
菀月不動。
沈丘眉毛一挑:“是要我抱你不成?”
說着,就向菀月這邊走了過來。
菀月急忙從椅子上往地面一跳,不情不願地挪着小步子,一邊走一邊說:“可是我出門前已經用過早膳了,現在根本就不餓!要不是你硬要我來,我纔不會來呢!”
“嗯。”沈丘點頭,一副很是贊同的樣子。
菀月一見有戲,便要開口說自己想回去了,話還沒出口,就聽到沈丘的聲音。
“讓我來摸摸小月月的肚子鼓不鼓,要是鼓起來的話,沈哥哥就不讓小月月吃了好不好?”沈丘聲音溫柔,輕輕地誘哄着。
菀月聞言,菀月低着頭,連忙用自己的手捂住肚子,眼睛瞪得老大。這個變態!
因此錯過了沈丘眼中一道異樣的光彩。
菀月腦袋飛速地運轉,看着沈丘已經快要伸過來的手,快速轉過身子:“男女授受不親!”
又覺得這樣說不對,連忙補充了句:“孃親說,男女授受不親,尤其是像哥哥這麼大的男子,月兒更要離遠些!所以肚子不能給你摸。”
菀月說完,自顧自地往桌子走去,勉強坐在有些高的凳子上,拿起一塊糕點,看着跟過來坐在自己身旁的沈丘:“既然沈哥哥一定要我吃,我就吃一塊吧!只是不能再多吃了。”
糕點是菀月隨便拿的,也沒有多看。
菀月咬了一口,入口酥脆,還帶着點花香,確實是自己喜歡吃的糕點。
又想到沈丘說點的全是自己喜歡吃的糕點,菀月朝桌面上看去,精緻的糕點擺在桌面上,不多,只有四樣,真的全部是自己喜歡吃的。
突然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菀月頂着沈丘的目光,平時喜歡吃的糕點吃在嘴裡如同嚼蠟一般,囫圇兩下就被菀月吃進了肚子裡去。
沈丘看着菀月的小臉蛋一嘟一嘟,像只小倉鼠一般。喉嚨乾澀,忍不住伸手摸向菀月的臉。
手下的臉蛋溫暖而又細膩,肉嘟嘟地,讓沈丘愛不釋手,又忍不住捏了捏。
沈丘的眸子猝不及防地對上菀月瞪大的眼睛,有些害羞地放下了手。
菀月被沈丘突然親暱的舉動弄得全身一震,雞皮疙瘩爬滿了全身,坐在那兒都不會動了,就那麼呆呆地看着沈丘。
粉嫩的小嘴微微地張着,透露着若有若無的勾引。
沈丘終於沒忍住,雙手捧着菀月可愛的小臉揉搓了兩下。
空氣凝固了起來,菀月手中吃到一半的糕點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滾落到了桌子底下,粉嫩的小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不敢置信地望向沈丘。
沈丘的耳後根被菀月盯得發紅,慢慢地往臉頰蔓延。卻又裝作不在意,嘴角努力銜起一抹笑意,目光溫柔的看着菀月,解釋道:“糕點吃到臉頰上去了,我幫你擦擦。”
菀月摸了摸自己不大的小臉,她剛剛總共咬了兩口,手一直拿着糕點沒往臉上蹭,糕點它自己長了腳爬了滿臉嗎?
菀月腦袋一懵,小手一揮就往沈丘手上拍去,口中罵道:“流氓!”
小姑娘軟軟糯糯的,原本揉到了自家可愛的小姑娘,沈丘心中甜甜的,卻沒想到小姑娘這麼暴力。
被菀月這一扇,嘴角的笑意收了回去,似乎有些遺憾道:“小朋友知道得真多。”
“我知道了你一個秘密,你要不要聽聽?”沈丘不知如何和菀月爭辯,便立馬轉移了話題。
菀月睜着大眼睛,全身發寒地望着沈丘。他到底知道自己多少秘密?
“上次你莫名其妙喊我夫君,我從表弟那裡聽說你小小年紀就處世十分周到,而且,剛纔我摸你肚子你很快就避開了,今年纔是個四歲的小孩子,卻在我親了一下你的臉就罵我流氓。”
沈丘說到這裡,莫名地頓了一下,湊到了僵直着身體的菀月耳旁,聲音低沉卻咬字清晰地說道:“這些事情都直接說明,你其實是個大人,更有甚者,你是重生的菀月。”
沈丘移開身子,看着菀月已經發白了的臉,把背部靠在椅子上,問:“我說得對不對?”
“你不用害怕,其實我也是...”
“什麼重生?”菀月一臉疑惑的看着沈丘:“什麼叫重生的菀月?”
沈丘見菀月裝傻,覺得有些好玩,不過現在是和菀月說正事,便嚴肅道:“你不用害怕,其實我也是重生的,上輩子就是你的夫君,而且,我們相互很喜歡對方。”
菀月滿腦子都是沈丘說的自己重生的事情,看着沈丘一張一合的嘴,腦袋裡嗡嗡一片,完聽不到沈丘在說什麼,手腳因爲恐懼已經完全冰涼,菀月本能地呢喃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沈丘和菀月說起隔世,心中有無數感慨,又珍而重之地看向還是小小一團的菀月:“這一世,我會保護好你的。”
菀月根本就聽不到沈丘在說這麼了,一個勁地就往門口跑。
在菀月對於前世爲數不多的記憶中,這個人嘴角帶着詭異的笑,手中拿着一把帶血的刀,而自己全身是血被他抱在懷中。
上輩子他很有可能就是殺了自己的人!
不管這個人爲什麼要殺自己,現在的自己一定不能讓他知道這個秘密,不然。
菀月覺得,要是讓這個笑面閻王知道自己是重生的人,那豈不是死得更快!這件事情只能爛在肚子裡,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本能的反應讓菀月想逃離這個封閉的環境,菀月用出了這個年齡最快的速度瘋狂的跑到門口,快速地打開了門。
見到了門後的壁色。
沈丘正在回憶兩人的點點滴滴,等注意道菀月已經跑到了門口的時候才反應了過來。
沈丘拔步追了出去。
壁色一臉緊張地看着沈丘。沈丘無奈搖頭,看向她懷中的菀月,聲音溫柔:“月月,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出來了?”
菀月心中慌亂得很,不想用眼睛直視沈丘,只趴在壁色柔軟的懷中,聲音顫抖地哭訴:“沈世子,沈世子他剛纔打我!爹爹說除了他和孃親誰都不可以打我的!打我的都是壞蛋,沈世子是壞蛋。”
聲音抽抽搭搭的,又催壁色:“我們快走!”
沈丘看着壁色懷中不停顫抖的小傢伙,聽着小傢伙的哭訴,臉色越來越黑。
他什麼時候打她了?
本來以爲今天之後兩人可以坦誠相待,卻沒想到在自己說完自己也是重生之後,菀月卻沒有半點反應,反而趁自己不備的時候跑了出來。
明明自己剛開始說菀月是重生的時候她的臉色從粉紅變成了慘白,那如果菀月重生了,爲何在自己說完自己也是重生之後不和自己相認?
現在還在壁色懷裡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
沈丘心中的期待落空,整個人開始冒這個黑氣。
擋住要往外面走的壁色,冷聲道:“站住。”
壁色被沈丘黝黑冷漠的眼神刺得一愣,腳步停了下來。看向沈世子的臉,那張驚豔決絕的臉色連平時那抹淡漠的笑容都沒有了,發黑得厲害,好像隨時要殺人似的。
就連背對着沈丘的菀月也感覺到了那股冷到骨子裡的冷意,打了個哆嗦,窩在壁色懷中不敢動彈。
壁色感覺到菀月的害怕,抱着菀月的手臂又緊了緊。
沈丘冷着臉,沉沉地說道:“我還有話沒說完,你先把菀月放下。”
壁色撲通一聲,抱着菀月跪了下來:“沈世子,小姐年齡還小,如果哪裡得罪了您,奴婢代小姐向您道歉,求求您繞過小姐。”
沈丘被壁色這一跪收回了心神,目光掃了眼菀月,收斂了渾身的氣勢,咬牙解釋了一句:“你家小姐並沒有得罪我,我也並未打她!只是把菀月當妹妹罷了。”
壁色跪在地上不起來,繼續道:“奴婢知道,這京城有很多小姑娘想當沈世子的妹妹,我家小姐卻每次看見沈世子就害怕,還請沈世子高擡貴手,放過我家小姐!”
沈丘死死篡拳,新長出來的指甲狠狠地刺進了肉裡,滴出血來,這才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整個人突然沒了力氣,靠在門框上,聲音有氣無力地道:“你走吧。”
眼看着壁色的身影一點點走遠,徹底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沈丘慢慢閉上了眼睛。復又睜開,把自己關到包間裡去了。
她沒有回來!她沒有回來!
沈丘腦袋裡迴盪着這幾個字,渾身氣血上涌,帶着不甘,眼睛早已經是深紅一片。
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糕點,拿起來往地上扔去。
他等了她幾十年,卻還是等不到她!
老天真是會開玩笑,會什麼要這麼痛苦的自己繼續飽嘗沒有她的痛苦?
本以爲老天是善待自己的,讓自己又遇到了幼小的菀月,但老天不該給自己菀月也重生了的錯覺,他接受不了錯覺後的失望!
沈丘眼睛帶着濃烈到化不開的戾氣,把手往桌子上狠狠一錘,整個手臂都被捶得發麻,桌子應聲粉碎。
心中卻疼得發悶,沈丘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紅的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