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站在臺階上, 隔着木門對裡頭說明來意:“夫君,妾身聽小姐身邊的丫鬟道今日有位您身邊的小廝拿走了小姐的簪子,小姐早上來您這兒一直沒回去, 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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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 裡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秦氏半低着頭, 露出半張姣好的面容來, 房門被人打開,菀呈開了門,便又回到了座位上, 秦氏快速往裡頭一掃,見到菀星跪在地上。
秦氏驚呼一聲, 快速走到菀星旁邊, 心疼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跪着?”
菀星見到秦氏過來, 宛如見到了就行,忙上前抱着秦氏的雙腿,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姨娘,父親說我害了妹妹,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與妹妹自幼感情深厚,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歹毒的心思?”
菀星抽抽搭搭的哭着, 眼神卻不敢去看菀呈, 只一個勁的向秦氏求助。
秦氏聽到菀星的話, 心道果然如此, 只恨自己昨日沒有注意這丫頭的不對勁, 以至於讓她做了這等蠢事,差點毀了自己謀劃了多年的計劃!
忍下心中滔天的怒火, 秦氏可憐兮兮地看着尚書大人,眼睛通紅,要哭不哭道:“不會的,小姐嬌弱得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麼會去害妹妹呢?老爺您一定是誤會小姐了。”
菀呈看着秦氏委屈的臉龐,只覺得頭疼的很,把之前給菀星看得罪證遞給秦姨娘,讓她自己看。
紙上的罪責寫得清清楚楚!
秦氏不可置信地看向菀星,走到菀星的面前蹲下來,眼神如煉獄裡的火舌像是要把菀星吞沒,嘴裡低聲啜泣道:“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見不得小姐好,想要害死小姐。”
菀呈輕笑一聲,聲音艱難道:“我也想這是有人在陷害她,可惜人證物證俱在。”
秦氏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菀呈,眼淚瞬間從眼眶中流出,淚眼婆娑地看着菀呈道:“老爺,小姐如何,這麼多年您是知道的,從未做過一件錯事,性情至純,是萬萬做不出這種事的。”
菀呈也不願意相信菀星會做出這等事;來,可事實擺在自己面前,容不得菀呈心軟,再聯想到大兒子無故中毒,菀呈看着秦氏的眼神深邃起來。
畢竟,這一切最直接的受益人是秦氏。
秦氏敏銳地感受到了菀呈眼神中的變化,心下暗罵菀星一句,可憐巴巴的跪在地上替菀星求饒,還不忘給菀星暗示着。
這賠錢貨自己被人安上了弒姐的名頭不要緊,她被這小賤人連累死可不值得!
“二小姐,這人證物證俱全,您是不是被什麼人利用了而不知道,您要仔細想想啊,別讓那壞人逃脫了,而您白白受了冤屈!”
菀星被秦氏一點,立馬醍醐灌頂,指着秦氏道:“是秦姨娘,一定是她!”
“昨日女兒被秦姨娘喊到院子裡,秦姨娘讓我去找一個人,說是欠了他一筆錢一直沒還上,女兒也沒多想,就拿着銀子去了,沒成想今日便被父親喊到了這裡,說是女兒想害死妹妹。”
秦氏被這一通反轉驚得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的看着菀星,聲音淒涼道:“小姐,您怎會如此懷疑我?”
又趕忙望着朝自己這邊看過來,露出懷疑目光的夫君,神色哀傷道:“夫君,這麼些年來,妾身事事幫扶着姐姐,怎麼會去害姐姐的孩子。再說了,星姐兒可是妾身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妾身怎麼會去陷害星姐兒?星姐兒一定是被冤枉,腦袋都糊塗了。”
菀呈這段日子實在是太累,又加上昨晚一宿沒睡,被這母女吵得頭疼,不想再多聽,直接吩咐下人:“將秦姨娘和二小姐送回院子,從今天開始不準出院。即刻起將小少爺菀生抱到暢合院,交由王氏照看!”
菀呈一錘定音,秦氏直接怔住,連哭都不會了,下人架着她離開書房的時候,才悽慘喊道:“老爺老爺!妾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您要相信妾身,這麼多年妾身爲您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老爺您不能將哥兒帶走,哥兒可是妾身的心頭肉啊老爺...”
一旁的菀星聽到這不輕不重的責罰,卻是暗地裡偷偷鬆了口氣,父親這做法,倒像是懷疑起了姨娘,而自己只是因爲年少無辜而被連累的。
這已經是今天上午自從被父親叫到這裡,看到那張寫着自己罪責的紙張時 ,她想過的最好的結局了。
秦氏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讓自己從這尚書府若大的宅子倒下來的,居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秦氏被困在院子裡,想到從今後自己或許再不復從前的風光,就恨不得回到菀星出生的時候親手掐死這個小賤人!
想當初,自己懷着她的時候,也曾是滿懷希望的,並且從心底裡對自己說以後一定要做一個好母親。如今卻落道被親生女兒污衊的地步,王氏心中恨哪,恨聰明的尚書大人揣着明白裝糊塗,恨自己辛辛苦苦養出來個白眼狼!
手段如此稚嫩還妄想殺妹妹,秦氏想到菀星那粗糙的手法,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笑着笑着眼淚眼跟着流了出來,一旁的小雙從未見過秦氏如此傷心的模樣,雖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能看出來秦氏此時的心情一定糟糕透了。
“老爺那麼喜歡姨娘,過段日子就會取消禁足的,姨娘別太傷心了。”小雙安慰道。
秦氏甩開小雙扶着自己胳膊的手,笑道:“我傷心什麼?我本沒錯!”
說完,秦氏想到已經病得要死去的菀遠,眯着眼睛陰險道:“他遲早會放我出去的!”
難不成還想他唯一的兒子背上沒有生母,並且生母惡毒的名聲不成?
呵,尚書大人!
我等着你取消禁足的那一天,並相信,這一天,他不遠了。
秦氏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讓小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
菀呈撐着疲憊的身體去看兒子,從安圓大師那裡又確認了一遍,菀遠好好修養,不出意外三個月後必能康復的消息,這才重回書房,疲倦地睡下。
菀呈心裡終於踏實了起來,睡了個好覺。
一直等到夜色來臨的時候,才醒來。
尚書大人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被牀頭的一團黑影嚇得一縮。
察覺不對,才又往那黑影看去,見是王氏坐在自己牀頭,舒緩了口氣:“大晚上的你在這嚇我幹嘛?”
王氏眼睛晶亮地看了眼菀呈,語氣興奮道:“咱們兒子,有救啦!”
菀呈還當是什麼事呢,聽到妻子說起這個便笑了起來:“說起來,這回我們可得多謝沈世子!人還是他給咱們請過來的呢。”
菀呈當時也是抱着試試的心態,沒想到大師過來一看就說人能治好,當時心中的那種萬幸只有自己能體會得到。
大兒子向來得自己歡心,以後可是要繼承自己的衣鉢的。
王氏聽到這話卻變了臉色,興奮的臉色一時之間變得難以言喻起來,語氣帶着些微的嫌棄道:“是他啊!”
菀呈聽妻子語氣不善,訝然道:“你之前不是很喜歡沈世子嗎,說哥兒的時候也常常掛在嘴邊,怎麼今天倒是嫌棄起來了?”
說起這個王氏臉色更加不好了,昨日女兒受傷的事情自己還沒來得及細說,更不知從和說起,那沈世子的行爲,實在是令自己難以啓齒。
這事關女兒的清譽,王氏一咬牙,還是將昨日的事情告訴了菀呈。
剛纔對着王氏一臉感激的菀呈瞬間怒目圓瞪:“這沈世子行事竟如此乖張!看我下次見到他不打斷他的腿!”
又連忙問向王氏:“你有沒有交代身邊的丫鬟,讓他們不要私底下把小姐的是說出去,不然...”
王氏點頭:“和他們說了,只是那大夫,被沈世子這一鬧,妾身忘記了交代。”
菀呈趕緊起牀想去找沈丘,頭頂突然一陣暈眩,又倒回了牀上。
王氏驚呼一聲,把菀呈扶起來:“老爺,您別擔心,昨日妾身身邊的丫鬟一直在沈世子旁邊,我去問問她,您別急。”
菀呈頭疼的擺手示意王氏出去問,自己喊來小廝寬衣。
小廝早就聽到裡邊的聲音,聽到菀呈喊自己進去伺候,忙讓小廚房把飯菜上上來,自己進屋子裡伺候菀呈。
菀呈吃飯的時候聽到王氏肯定的回答,浮起的心才緩緩落地。
邊吃便想着女兒這事該怎麼辦。
等吃完,菀呈想到女兒昨日糟了這麼大罪,想去看看女兒表達的關懷,接過王氏喪着一張臉看着自己。
菀呈被王氏看得有些心慌,想想最近家中流年不利,不會是又遇上什麼麻煩了吧?
王氏一臉哀怨道:“月姐兒到現在都沒醒呢!今日又請過大夫了,說脈象平穩,妾身在房間裡等到晚上月姐兒都還沒醒。”
菀呈聽到大夫說沒事,安撫王氏道:“沒事的,大夫說的準沒錯,月姐兒姑娘家,遇到這種事情難免身子虛弱比旁人醒來得慢一些,你讓廚房給月姐兒熱着菜,別月姐兒到時候醒來沒東西吃。” 身子虛弱比旁人醒來得慢一些,你讓廚房給月姐兒熱着菜,別月姐兒到時候醒來沒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