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軍布成八陣,每陣距離百步,這種嚴陣以待的布兵方法,簡直是在給將士們心中多加了一層壓力。”宛若卿拿着自制的望遠鏡看着東陵軍的陣營,嘆口氣,“看來,東陵帝是被我們打怕了,居然用這種死守的陣勢。”
赫連珏笑起來:“看來四哥讓我們乘勝追擊這個聖旨還真的下對了,東陵這種狀態,我們想不贏都難。”
宛若卿點點頭,不過依然有些擔憂:“其實東陵並非沒有實力,若是他們醒悟了過來,我們贏面實在不大。”
“別擔心了,你說的,盡人事而聽天命。”赫連珏順手怕一下她的肩,學她之前的樣子,“我們盡力了就好。”
宛若卿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笑道:“喂,你這樣有點長幼尊卑不分哦。”
赫連珏趕緊抽回手,訕訕地道:“順手而已,只是想起你經常做。”
宛若卿“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跟你開玩笑呢,其實這樣相處很好,比較輕鬆。我們是一家人,我天天在你面前端個皇后元帥的架子實在太累了。”
“真的?”赫連珏臉上也有了喜色。
“嗯!”宛若卿點頭,“騙有糖吃嗎?”
呃……
“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我們應該準備進攻了!”宛若卿笑着往中軍帳而去。
赫連珏跟着走進來,嘆息一聲:“說實話,他們雖然是人心惶惶,可這樣堅守不出,我們確實也很難打進去。”
“他們的防守確實嚴密。”宛若卿點點頭,“不過只要軍心不穩,我們就有很大的機會。”
“讓韓匡將我軍推行三百里,準備攻城。”赫連珏下了令。
宛若卿點點頭:“今早我們去觀察的那個山坡離滿城已經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我覺得那是個極好的埋伏地點。滿城內的士兵看不見我們,我們出動也方便。”
“嗯!”赫連珏點點頭,“就是依然還有點遠,聽不見戰場上的人說話。”
“可以用信號彈。”宛若卿想了想,“讓韓匡先帶二十萬大軍去攻城,如果形勢有變,讓他即刻發信號彈,那個山坡後面的山谷駐守三十萬大軍沒有問題,我們可以等他們開始攻城以後,就率軍過去紮營。到時候東陵軍自顧不暇,一定不會注意到的。”
赫連珏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到這裡,他眯起眼睛:“你真的不會打仗嗎,上次退出建州,堅守南都,襲擊東陵的糧草,你真的一點都想不到?”
呃……
“你不是說知道我在幫你嗎?”
“我只是以爲你派人混入東陵軍中,又演奏東陵的曲調讓他們思鄉,沒想到你還做了更多。”
宛若卿低頭笑起來:“我只是不想你一蹶不振。”
赫連珏看着她,嘆口氣笑起來:“到此刻,我纔算真正佩服你。”
“你不用佩服我什麼,你只要知道,我做的這些,都是爲了你四哥就行了。”
“我明白了!”赫連珏忽然拱手行禮正色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輔佐四哥。”
宛若卿笑起來:“謝謝。”
“一家人,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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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不算順利,好在東陵軍的防守力度雖強,攻擊力度卻是低,所以西涼軍傷亡並不算大。
“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攻了三天,東陵軍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宛若卿不由有些發愁。
赫連珏站在山坡上,看向整個戰場:“雙方損傷都不是很大,可是這樣久攻不下,不利的是我們。”
“是啊,我們遠途跋涉,拖得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宛若卿也嘆息一聲,“糧草,軍心,遠征軍最要緊的就是這兩樣東西。”
“奇怪……”赫連珏一直拿着宛若卿做的望遠鏡看滿城形勢。
“怎麼了?”宛若卿不解,看起來,她應該多做一個的,只是水晶打磨沒有玻璃方便,改天她來製造玻璃算了
“你看看呢。”赫連珏把望遠鏡遞給她,“那邊好像有了變化。”
宛若卿趕緊接過來看去,忍不住奇道:“奇怪,怎麼忽然改了陣型?”
“難道發現不對勁了嗎?”赫連珏皺皺眉頭,“好像是攻擊的陣型。”
“報……”有傳令兵跑了過來,他們這邊因爲比較隱蔽,所以不然傳令兵來得太平凡,只是兩三個心腹,一天來一次。
“怎麼樣,發生什麼事了?”宛若卿趕緊問。
那小兵道:“韓將軍說已經有計策可以攻進滿城,讓二位元帥耐心等待好消息。”
“不需要支援嗎?”赫連珏愣了一下。
“不需要。”
“好,知道了。”宛若卿點點頭,看向赫連珏,“你怎麼看?”
赫連珏思索了一下道:“韓匡也是老將了,之前建州涿州宜州三城都是他奪下的,攻打北齊他也是先鋒,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好,我們還是等信號彈吧。”宛若卿雖有些不安,但想想赫連珏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也就坐下等待。
不遠處,滿城城門緩緩打開,這個不需要望遠鏡都能看得出來。
東陵軍整齊地跑了出來。
“奇怪,韓匡怎麼不打?”宛若卿看着那邊戰場,望遠鏡裡看去,西涼士兵懶散地站在後排,一點陣型都沒有。
赫連珏也覺得不對:“是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宛若卿看着他:“要不要去看看?”
“這麼多東陵兵跑出來,我們派人下去的話,這最後的防線就暴露了。”
是啊,這裡是他們最後的王牌,一旦有失利的情況發生,他們至少可以保住清河一帶。
“韓匡也是老將了,我想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赫連珏皺了一下眉頭,“我們相信他吧,等信號彈。”
宛若卿點點頭,想想之前一路打過來都是萬無一失,韓匡不會在這個時候老馬失蹄吧?
“打起來了!”赫連珏叫,“糟了,好像形勢不利!”
宛若卿接過望遠鏡,看到西涼士兵有些甚至連兵器都沒有拿已經被東陵兵砍殺。
“怎麼回事?”宛若卿有些急,“快整裝去接應。”
“沒有信號彈啊!”赫連珏咬了一下脣,“我們不知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韓匡又派人來說他有辦法攻入滿城,這或許是計策呢?”
宛若卿咬牙,讓將士們準備好,隨時出發。
“不好,信號彈!”宛若卿指指上空,忍不住跺腳,“這個韓匡,怎麼這個時候才發?”
“出發!”赫連珏也咒罵,“不是說有計,還說讓我們不要動,到底在搞什麼?”
宛若卿率先騎馬衝了出去,後面三十萬大軍席捲而下,行至二刻鐘光景,才見有個血肉模糊的傳令兵跑了過來,“快,快……救援!”
“發生什麼事了?”宛若卿拉住他,點了他穴道止血。
“東陵……東陵詐降,我們……我們上當了!”那傳令兵說完這句,已經嚥了氣。
“該死!”赫連珏一甩馬鞭,趕緊衝上去,“韓匡當真老馬失蹄!”
宛若卿趕緊跟上:“先別怨誰,看看能救回多少!”
滿城也是重兵把守,本來四十萬對五十萬,神算不大。可韓匡的二十萬如今可以說完全失去了抵抗力,這下就有些麻煩了。
“想辦法讓他們撤回來。”宛若卿很快衝入敵營,“長鞭飛舞間,已經有十數名東陵軍的屍體翻上了天。”
赫連珏皺眉:“不好撤,他們被包圍了,我們攻進去,讓他們突圍出來。”
“好!”宛若卿答話間,手底下也不含糊,長鞭橫掃,身子也在馬上馬下翻飛。
赫連珏也不示弱,身先士卒衝入敵營,雙鐗舞得虎虎生風。
一寸長,一分強,一分短,一寸短,一寸險。
宛若卿是強,赫連珏是險,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很快打開一個缺口。
西涼士兵見兩位主帥親自帶兵來到,不由精神爲之一振,鬥志也被激發了出來,求生的***讓他們奮勇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