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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小亦回禮:“李首座太過謙虛,小小不過是有些奇思妙想,若論真正的醫術針石藥劑,自然還是首座勝出小小,有空小小還想到御醫院討教一番!”
這也不是蘇小小故意謙虛,醫之一道,實踐經驗亦極重要,蘇小小在大齊還沒有過行醫的經驗,她雖然有着一身的醫術,但論實踐經驗肯定不如李時辰,她既然打定主意要靠醫術吃飯,便不能不更快地提高自己。
李時辰白玉般的臉上突然飄起兩朵紅雲,他顯出有些受寵若驚的表情:“那下官自然是歡迎至極!御醫院的大門隨時朝小小姑娘敞開着。”
李時辰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儘管他最擅長的是婦科,他紅了臉,說:“那,那下官先行告退!”
蘇小小點點頭,向李時辰道了別,向高臺下走去。
蘇氏醫經傳承大典開了整整一天,此刻夜幕降臨,原本守在高臺下面看熱鬧的人羣早已散去。
蘇小小沿着長街向前走去,宣承燁的黑色金邊馬車沒有出現,蘇家的紫色馬車也消失不見。
古代人都在睡得極早,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了。頭頂一輪圓月投下皎潔的月光。
蘇小小的影子在街上拉得極長,她還沉浸在今天比試勝利的喜悅之中,她可沒有指望宣承燁還會來接自己,畢竟她記得今天上午來的時候,自己可是和他簽訂一個協議夫妻的約定。
在這種情形下,宣承燁如果還送上門來討好自己,那隻能說明兩個問題,第一是他愛上了自己,第二是他不是男人。
不過宣承燁雖然看起來是個殘廢,但是他肯定是個男人,而且他也絕對不會愛上自己,照此看來,蘇小小覺得自己還是走回去比較靠譜。
她才走了幾步,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陣踢踢嗒嗒的馬蹄聲,蘇小小回過頭來,只見一輛黑色鑲着銀邊的高大馬車朝着自己身後追來。
宣承德狂放不羈的笑容從車簾後露了出來,馬車奔到蘇小小面前停下,他伸出一隻手來:“上來!”
“多謝二皇子,此處距離蘇府不遠,小小可以走回去!”
“上來!”宣承德的笑容淡了一分,語氣帶了些命令的語氣。
蘇小小知道宣承德正在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怒氣,她並不願觸怒宣承德,可是她也知道現在的情形很是微妙,她也不想和宣承德走得太近,一來,這樣會引起蘇艾艾更多的嫉恨,二來,會令她同宣承燁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化。
蘇小小隻想單純無憂地過完這一世,最好不要產生無謂的糾葛情愛,那些東西她實在是無福消受,所以她決定和宣承德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她退後幾步,眼光過處,只見一輛黑色鑲金的巨大馬車從自己身旁無聲地滑過,正是宣承燁的馬車。
蘇小小朝着黑金馬車快步跑過去:“太子殿下,請讓我搭個車吧!”
馬車停了下來,趕車的是金魄,車廂裡宣承燁沉默無聲,金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畢竟現在主子沒有說話。
今天早上去迎蘇小小舊奉了主子的命令,而今天晚上不接蘇小小也是主子的命令,金魄有些爲難。
下一秒,蘇小小已經攀着車轅爬了上去,她沒有進車廂裡去,只是坐在車前,和金魄坐在一起。
金魄有些愣怔,這蘇家大小姐怎麼不按照常理出牌啊!天啊,姑且不論自己身後隔着車簾裡坐着的自家主子的怒氣,就算是身邊二皇子的眼刀也可以讓自己死上一百次。
他坐在車座上,手握繮繩,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只聽得從車廂裡傳來了一聲低低的聲音:“走吧!”
金魄如蒙大赦一般“駕!”一聲,趕着馬兒朝前走去。
身後宣承德的馬車並沒有追來,宣承德的面孔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只一雙寒星般的眼,向着這輛金邊黑馬車射過狠毒的目光。
“主子,我們去那兒?”金魄覺得今天晚上的氣氛委實有些詭異,他不敢自做主張,只能低聲地問宣承燁。
“出城!”宣承燁冷冷地說。
“啊!”蘇小小吃了一驚,她早知道宣承燁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沒有想到因爲早上得罪過他,竟然就連順路蹭蹭馬車都不給嗎?“太子殿下,可不可以先送我回蘇府?”蘇小小眼看馬車越來越快,轉過前面的彎就能看見蘇府的紅牆綠瓦,氣派的院牆。
車廂裡一片沉默。
金魄漸漸地放慢馬速,他覺得太子殿下今天有些怪異,但是他覺得蘇小小很不錯,很難得看到象她這樣不矯情的女子,他願意做個好事把小小放下去。
“金魄,我命令你放慢馬車了嗎?”宣承燁壓抑着怒氣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來。
“是!主子!”金魄“唰!”一鞭抽下去,拉車的四匹駿馬撒開腿向前奔去,車座一顛,蘇小小“呀!”一聲差點被從車上顛下去。
她服用了五天的清心明目丸就在今天晚上就要失效,蘇小小現在開始感覺到身體內裡的精力正在漸漸消散,她的眼皮上象壓了個鉛錠,身體變得癱軟無力,眼前的景物晃動起來。
“小姐,小姐”碧桃的聲音從身事遙遠的街角處傳來,她已經走回蘇府了麼?怎麼一切都變得好遙遠,迎面撲來的是滿天繁星。
“咕咚”一聲響,蘇小小眼前一黑,從馬車座上直跌下地。
那具身體頓了頓,沉默地讓蘇小小象只藤蔓一般地纏上自己。
蘇小小朝那人的懷裡拱了拱:“媽媽,你爲什麼不說話,我好想你!”
突然,蘇小小身體一僵,這個人的身材瘦削,肌肉健壯,身體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似花非花的香氣,和前世母親柔軟溫暖的懷抱完全不同。
蘇小小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透明,在湖畔不遠處,架着個火堆,火堆上烤着一條焦黃的大魚。
魚已經烤熟,油脂正在一滴一滴地滴下來,每滴下一滴來落到火上,發出“嗤”一聲輕響。
蘇小小“騰”一下坐了起來,她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厚實的氈毯上,氈毯鋪在湖畔的青草地裡,自己身上還蓋着一件男子的大氅,氈毯和大氅都極厚實,所以她只覺得溫暖,卻並未感到露宿野外的寒冷。
身畔睡着的那具軀體卻是真的,是個穿着黑衣的男子。
蘇小小羞紅了臉,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身上的衣服倒還整整齊齊,並沒有被人佔了便宜去。
她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剛纔躺在地上倒還不覺得,現在一動彈才覺得頭痛欲裂。
“哎喲!”一聲,蘇小小坐倒在地。
黑衣人動了動,也坐起身來,只見他一張平淡無奇的面孔,只一雙眼睛宛若天上繁星,璀璨耀眼。
“你醒了?”黑衣人看着蘇小小醒過來,眼底閃過幾分欣喜的表情:“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了!”
“是嗎?”她認出眼前的黑衣人便是上次在城隍廟會上救過自己的那個人,蘇小小放下心來。
頭部傳來一陣劇痛,她捧着頭,呻吟一聲,又倒在地上。這清
心明目丸的藥效真是猛烈,想不到服下兩粒的作用竟然如此強勁。
“你!你怎麼了?”黑衣人有些慌亂,他撲過來扶住蘇小小:“你怎麼了?你不是醫術高明嗎?怎麼治不了自己的病!”
蘇小小搖搖頭:“我不是病,我是服了兩粒清心明目丸而已,等藥效全都過去,就會沒事!”
黑衣人說:“清心明目丸,那是什麼東西?”
蘇小小很想向他解釋一下清心明目丸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渴,我好渴!”
黑衣人拿出一個皮做的水袋來,打開瓶口,把細細地水流倒進蘇小小的嘴裡。蘇小小就着他的手一連喝了七八口,纔算是止住了渴意。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蘇小小望着黑衣人健壯的身體,想起剛纔自己象只藤蔓一樣纏着他的情形,不由得羞紅了臉。
大齊國的禮教再不森嚴,估計宣承燁也不會高興自己未來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在野外同宿三宿。
黑衣人說:“你被人扔在城外,我正好路過,你又昏睡不醒,我就只好把你帶出城來了!”
“哦!”蘇小小點點頭,把自己孤身一人扔在荒郊野外,聽起來好象也只有那個小心眼子的太子殿下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黑衣人於自己有恩,蘇小小可不想連累他。想到這裡,蘇小小朝着遠離黑衣人的地方挪了挪身體。
黑衣人站起身來,朝放在火上的烤魚走過去,他拿起一條來嚐了嚐:“魚好了,你不吃點!”
“謝謝!”蘇小小也不客氣,她睡了三天,滴米未盡,肚子裡也早就餓了。
此刻她只想能讓身體儘快恢復過來,好早日回到蘇府裡去,失蹤這麼幾天,還不知道會在外面被傳成什麼樣子。
蘇小小想起那個夢,夢裡那個溫暖如春的懷抱,想到今生可能再也見不到母親了,心裡不由得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滴了下來。
“蘇姑娘!你怎麼了?”黑衣人一怔,魚遞到一半,停在半空中,他怔怔地望着蘇小小,她的眼淚彷彿一塊塊巨石砸在他的心上,一下接着一下,砸得連心連肺的痛。
“沒事!”蘇小小接過烤魚,放到嘴邊大咬一口,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對這個黑衣人有種親近的感覺,不知不覺地就把自己最爲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你怎麼知道我姓蘇?”啃了兩口魚,蘇小小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她擡起頭來問黑衣人,正好對上黑衣人的目光。
黑衣人正用一種異常溫柔地目光凝視着自己,這種目光寵溺無邊,彷彿春水。
蘇小小深深吸一口氣,她低下頭全神貫注地啃自己的魚,只怕自己會溺死這春水裡。
“哦!”黑衣人收回目光:“蘇小小姑娘在蘇氏醫經傳承大典上一戰成名,勝過庶妹,成爲下一任的蘇氏醫經傳承人這樣的大事,整個大齊的子民無人不曉,無人不知!”
“是嗎?”蘇小小苦笑:“還知道什麼?”
“還知道太子殿下對蘇小小姑娘很是愛慕,一個月後就會迎娶小小姑娘過門!”
“哦?”這個蘇小小倒是不知道,不過自己失蹤這些天,難道說宣承燁竟然不尋找自己,卻想着要迎娶自己?明明是他下令把自己扔在城外的吧!難道說金魄還有這個膽量?這個太子的腦回路倒真是讓人難以把握。難道說因爲他是殘疾人,所以心理變態麼?
蘇小小默默無語地啃着自己手裡的魚,這黑衣人的武功不錯,不過烤魚的技藝卻不怎麼的,這魚烤得無鹽無味,絕對算不上是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