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5時,王義在戰艦視角,看見朱諾號前方出現了大片的陸地。
在他的視角看來,這彷彿就是另一片大陸,但理智告訴他,這個可能就是瓜利達島了。
在海圖上,雖然有比例尺幫助瞭解島的大小,但紙上得來終覺淺,實際看到才認知到,這島這麼大。
王義終於理解艦隊爲什麼不能炮擊島上鬼子了,這麼大的島想靠蒙就打中鬼子大部隊,確實有點難。
而且,王義對整個海戰的態勢認知也發生了改變。
他本來靠着遊戲和一些講解視頻形成的印象,以及在戰艦世界裡的體驗,還以爲這海戰是在狹窄水道里面打的,就像戰艦世界經典的那幾張羣島圖。
但其實,從19點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島之後,朱諾號就一直在空曠的海面上航行,考慮到航速,最起碼跑了120公里以上。
然後就看到了瓜利達島。
中間完全沒有任何島,就是開闊的水面。
順帶一提,19點經過的兩個島上有聯衆國剛剛建好的基地,今晚打完明天艦隊可以在島旁邊錨地下錨補給。
據說醫院船也要移動到這倆島旁邊藏起來,從那以後第65.4特艦可以在入夜前出發去攔截,以逸待勞對付鬼子。
約瑟夫上尉的聲音突然響起:“旗艦命令打開識別燈,進行整隊。”
王義正好戰艦視角,立刻360度圓周轉了一圈,覺得確實有整隊的必要,兩個小時前旗艦下令全艦隊提速,然後又摸黑前進,現在因爲速度差和偏航,隊形理論上相當的混亂。
他切回肉眼視角:“打開識別燈。”
識別燈由幾部分構成,除了在桅杆頂部以及艦艇首尾的燈之外,每艘船艦橋兩側翼橋的欄杆底部,還有各有一盞燈。
這盞燈正好安裝在紅綠兩色的識別帶上,晚上打開的時候就很自然的帶上識別帶的顏色。
這個識別帶的作用,是讓觀測者知道面對他的是左舷還是右舷,如果看到紅色識別帶就是左舷,綠色識別帶就是右舷。
現實世界裡因爲船舶加速減速的速度都很慢,船隻其實很少倒船,所以搞清楚面對自己的是左舷還是右舷,就知道船在往哪邊開。
尤其是進港的時候,沒有這個識別帶很可能釀成大禍。
識別燈開啓後,王義立刻又切換戰艦視角,向後看,果然看見整個隊伍歪歪扭扭的。
跟在朱諾號後面的應該是尼布萊克號,他立刻調整航向,和朱諾的航跡對齊,在後面是修復歸來的格拉夫斯號。
王義再看向前方,除了黑乎乎的瓜利達島,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
“再往前就進入艾恩帕斯角了,船隊要在角上拐彎,然後從沃克島和瓜利達島之間的水道通過,才能進入亨德森機場旁邊的——”
沙利文上尉停下來。
王義切換回肉眼視角,說出了海灣的名字:“鐵底灣。”
沙利文上尉:“不,是沃克灣。”
王義想起來了,鐵底灣是血戰之後改名的,因爲沉船太多甚至影響了指南針之類導航設備的使用。
“現在還叫沃克灣。”王義挽尊了一下。
“現在?”沙利文上尉聲音充滿了疑惑。
王義則切成了戰艦視角,再次向後看,然後遺憾的發現整隊沒有完成。
這要是整隊的時候遇到了鬼子艦隊,不就是等於開着燈告訴對方自己在哪裡嗎?
因爲擔心,他切回肉眼打開內線:“戰情室,雷達有發現嗎?”
“有點奇怪,雷達兵說前方島嶼的回波中,好像混了點東西,但是他沒辦法分辨出來。”夏普中校聲音充滿困惑,“我對雷達的認知只停留在使用上,更深入的東西就不懂了。”
王義看向瓜利達島,心想這難道就是戰爭雷霆頂噴空戰中大名鼎鼎的多徑雜波?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開船還要受這玩意影響。
他走出艦橋,不抱期望的看向艦橋頂部的瞭望手:“雷達兵說島嶼方向回波有點奇怪,你們看到什麼了嗎?”
瞭望手:“島嶼的黑色陰影也會干擾我們的觀察,如果有敵人艦船藏在靠近島嶼的地方,我們肯定看不到。”
別這麼肯定啊!你們倒是努力一下啊!
王義心想,以後得讓安迪上尉弄點魚肝油,狠狠的讓瞭望手吃,也許能吃出一兩個火眼金睛。
沙利文上尉:“如果圖垃圾島雷達發現的目標那之後一直向瓜利達島來,他們早就該到了。”
“是啊。”王義回答。
那之後圖垃圾島雷達站再沒有報告發現目標,可能敵艦藏在島嶼回波中,也可能敵艦走的外側水道,繞開了圖垃圾島。
第65.4特艦是從開闊海面開過來的,但敵人可是從羣島島鏈中過來的,一路上有很多狹窄的水道。
王義第三次在戰艦視角看向後方,這一連串的識別燈,就跟花車遊行似的。
終於,約瑟夫上尉的聲音在艦橋響起:“旗艦命令關閉識別燈。”
王義:“關燈關燈!”
幾乎一瞬間,海面上一連串的光點全消失了,艦隊又隱藏在了黑暗中。
王義鬆了口氣。
回到黑暗中的感覺真好。
艦隊還在繼續接近瓜利達島。
2155時,約瑟夫上尉再次開口:“旗艦命令前導艦轉向020方位。”
王義:“右滿舵!”
福里斯:“右滿舵!”
在戰艦視角,預測航線迅速彎折,並且接近020方位。
王義:“正舵!”
“正舵!”福里斯很快完成轉舵,還來了句,“太輕鬆了。”
夏普中校:“戰情中心,方位331,距離三萬七千碼有一大片回波,可能是拉塞爾羣島的一部分。”
是的,所羅門王羣島裡面還有更小的羣島,這些羣島往往距離十多公里甚至幾公里,在大比例的海圖上看幾乎粘在一起。
沙利文上尉:“這樣的話,我們右舷就是艾恩帕斯角了,再航行一小時就差不多到戰場。”
王義:“別緊張,我說過我們不會重蹈覆轍。我們有SG雷達呢。”
沙利文上尉:“沉沒的四艘巡洋艦上也有一艘裝備了SG雷達。說不定是因爲島嶼的回波干擾,所以沒能發現敵人——”
王義:“別緊張,上尉。”
時間又在緊張氣氛中逐漸過去。
2255時,夏普中校突然高呼起來:“雷達發現六個接觸,方位225,距離三萬碼!”
王義:“戰鬥警報!”
感覺喊出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都舒爽了。
沙利文上尉立刻打開電鈴。
“我要全艦講話。”
“是。”上尉把全艦廣播的開關打開,隨後掏出哨子,對着麥克風吹響。
王義看着他做這一切,忽然想到了傑森上尉。
他揮開幻影。
沙利文上尉:“艦長講話,艦長講話!”
說完他讓開位置。
王義來到話筒前:“我知道你們大部分是新兵蛋子,這是你們的第一場海戰。我不想騙你們,現在的鬼子訓練有素,是很難纏的敵人,你們很多人會犧牲。
“但是我保證,今晚我們會擊殺很多很多的鬼子!”
說完王義聽到外面響起了歡呼。
他不管這些,出了艦橋,對艦橋頂部的瞭望手喊:“看到了嗎?”
“沒有看到!”
王義切換戰艦視角,果然也沒有任何標記。
仔細回想一下,上次夜戰是在晚上攻擊扶桑間諜船,但那時候瞭望手早早就找到了目標。
所以媽的,夜戰的時候我還要靠瞭望手發現目標才能發揮外掛的優勢嗎?
那瞭望手一直看不到怎麼辦?
難道只能等友軍把敵人打着了嗎?
果然要給瞭望手餵魚肝油啊!
王義再次切換回肉眼,大聲問艦橋頂上的瞭望手:“你們是奧班農號的老兵嗎?”
“我是,”其中一位回答,“但是我在奧班農號上也是替補瞭望手,您忘了嗎?敵機撞上來,把原來的瞭望手都撞死了!”
他說完,旁邊高中生瞭望手都明顯被驚到了。
估計年輕人沒想過,當個瞭望手還能被飛機撞死。
王義:“瞪大眼睛好好看!”
這時候,艦橋內的喇叭響了:“這裡是鹽湖城號,雷達發現六個目標,請求開火。”
鹽湖城在單縱隊中間的位置,離排頭的朱諾號很遠。看來重巡的桅杆更高,所以雷達探測距離也更遠。
鹽湖城的通訊剛剛消失,又有聲音響起:“海倫娜號也發現了六個目標,同樣要求開火。”
“這裡是舊金山號,”斯考爾少將的聲音響起,“我們沒發現任何目標,各艦檢查雷達是否故障。”
媽的,這麼多船看見了,難道不應該檢查旗艦的雷達是否故障嗎?
王義現在特別想開火,但是他的外掛要瞭望手看到才行,雷達看到沒有參數。
這時候,夏普中校的聲音響起:“准將,敵人快進入我們的射程了,射擊參數呢?”
我特麼不知道啊!
王義從翼橋回到艦橋,打開內線:“使用雷達測算射擊參數,引導主炮射擊。”
夏普中校等了三秒纔回答:“是,使用雷達測算射擊參數,引導主炮射擊。”
福里斯回頭,疑惑的看着王義。
媽的,我也沒辦法啊,這種時候信任一下現代科技吧,只要敵人開燈,或者開炮,估計就可以用外掛了——
艦橋頂部的兩個射擊指揮儀一起轉動,三座前主炮炮塔也一起轉動。
就在這時候,王義眼角餘光看到開火的閃光。
他回頭,看着縱隊中的友軍艦艇。
看來有人忍不住了。
打得好啊你!
夏普中校:“雷達測算完畢,射擊諸元裝訂完成,要開火嗎?”
“等一下!”王義大喊,“等敵人暴露!”
“誒?”
夏普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看來她完全搞不懂王義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