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看到前方海面上,有人落水弄出的浪花。
他也不知道自己戴着個墨鏡跟瞎子一樣是怎麼看到白色的浪花,但是這個世界不科學的東西已經太多了,所以這種程度的事情完全可以忽略。
載具視角那個半透明的標記已經消失了,但是新的標記出現,這次不透明,而且是友軍的顏色。
緊接着,王義看到前方出現圓弧形的白浪,感覺是另一艘機動艇在漂移。
於是他對船頭待命的衝鋒槍手說:“注意,前方有敵人機動艇,我懷疑敵人中將在上面!還有一個人落水,可能是投誠者!小心不要打中水裡的人!”
船頭陸戰隊員緊張的抱着衝鋒槍:“可是我什麼都沒看見,就看到剛剛有浪花閃了一下,什麼落水的……准將你怎麼知道落水的人要投誠”
王義:“因爲如果他不是要投誠,敵人怎麼會在他落水之後回來抓他”
福里斯:“可能是中將落水了。”
確實有可能哦!
王義:“你說得很合理,是我考慮錯了。”
其實是我的外掛標記那個是友軍。
“但總之不要打水裡的人,打敵人的機動艇!”
衝鋒槍手:“我看到機動艇了!”
他擡起衝鋒槍,一個長點射,傾瀉了七八發子彈。
王義:“不要打中水裡的人!”
在載具視角,他能看見剛剛那個長點射在敵人周圍打出了水花,七八發子彈一個命中沒有,只能說不愧是海軍,命中全靠對面接得穩。
好消息是子彈沒有落在落水的人周圍。
隨着距離快速拉近,王義突然看到有另一個人在水裡,正在靠近被標記爲友軍的人。
王義:“敵人派人去抓投誠者了,有沒有長距離精準射擊的槍”
“有,但是准將,現在如此顛簸,就算是春田式也容易誤傷!我是說,如果那位真的是投誠者的話。”另一名陸戰隊士兵說,“何況我們並沒有那麼好的射擊技術。我們更擅長搬運博福斯的彈匣。”
有道理。
王義想了想,對福里斯說:“福里斯,你看到兩個落水者了嗎”
“看到了長官!一個長頭髮,一個短頭髮。”
嗯
王義再次確認,發現確實那個被標記爲友軍的落水者是長頭髮。
巫女被標記爲投誠者
米德維爾戰役的時候也是有個巫女二話不說投誠了,我看這大皇國啊,是要完啦。
王義:“找個重物,扔那個短頭髮的投誠者!”
福里斯立刻彎腰撿起一個湯姆森的彈匣,掂量了一下份量,說:“還要再靠近一點。”
“交給我了!”王義看了眼油門,“已經最快了,你有把握就扔,別打偏了!”
這時候船頭衝鋒槍手又開火了,一通長點射,這一次好像有幾發子彈打在了機動艇外殼上。
兩艘機動艇的距離正在飛速縮短,而落水的兩人就在機動艇之間的海面上。
就在這時候,福里斯突然擺了個棒球手投球的姿勢,單腿高高擡起——他還是個傳統派,王義記得自己穿越之前連正經棒球漫畫都不會用這麼復古正派的投球姿勢了。
像是《錢進球場》這樣的寫實派棒球漫畫更是如此。
隨着福里斯高擡的腿重重砸下,彈匣飛了出去了。
王義親自拿過裝滿子彈的湯姆森彈匣,那玩意跟磚頭似的,真打中了,砸哪兒都要重傷。
他看不到彈匣飛哪兒去了,就看見正在接近投誠者的敵人一下子不動了。
福里斯你沒去大聯盟當投手真是太吃虧了,要不等戰爭結束你戴着國會榮譽勳章去大聯盟打球吧,年薪幾千萬刀樂不在話下。
王義正內心吐槽呢,就看見敵人的機動艇上伸了個兜網,看來是要網落水者。
因爲此時王義的船距離更遠,只能看着。
結果長髮落水者一下潛入水中,讓對方撲了個空。
但是更多的人從敵人船上跳入水中,準備圍攻長髮落水者。同時敵人的機動艇調頭就向王義的船衝過來。
這時候王義在載具視角看得分明,敵人船上除了駕駛員和另外兩名拿着長杆的水手,還有一個人臥倒在船上,縮着頭。
他第一反應是覺得這人受傷了。
敵人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義也不管了,他大喊“抓穩”,就猛打方向盤,要讓躲開敵人的衝撞。畢竟自己這邊有自動火力,敵人那邊看起來三八大蓋都沒有,沒道理撞上去放棄自己的火力優勢。
漂移甩出水花濺在敵艇上,兩艘機動艇堪堪錯過,但是敵人水兵拿着長杆躥了過來,眼看就要落在王義這邊機動艇甲板上。
福里斯大吼一聲,抓住長杆。
敵人過於矮小了,看起來就像長杆上的配重一樣。
福里斯把敵人放回了他們甲板上。
敵人水手一臉懵逼,還低頭看了看,臉上寫滿了“我尋思我應該跳過去了啊”幾個大字。
衝鋒槍手端着湯姆森,對着錯過的敵艇摟扳機,這次真的不用瞄準了,子彈瞎飛都能打中幾個喘氣的。
敵艇上閃過一連串的火花,然後發動機噴出一股白煙,翹起的艇首也重新落回水面上。
還有兩個站着的鬼子水兵,一個趕快扔了長杆查看發動機,另一個——就是被福里斯放回去的那個——看看發動機,又看看王義這邊。
然後他開始揮舞長杆,表演不知道是拼刺操還是什麼的體術。
王義覺得這題自己見過,正確的解法是拔出左輪手槍一槍打死這鬼子,此事在《奪寶奇兵》裡亦有記載!
正好衝鋒槍手換好彈匣了,看鬼子這樣一點遲疑沒有,一摟扳機傾瀉了一個彈匣。
揮舞長杆的鬼子連中幾發,倒在機動艇上不動了,檢查發動機的鬼子見狀,也大吼一聲拿起長杆。
王義懶得理這艘已經失去動力的機動艇,衝向水裡正在被圍攻的長髮投誠者——應該就是巫女了。
女孩被人從背後鉗制住了雙手,頭也被按進水裡。
不知道誰拿了刀具,反正血從擠在一起的幾人周圍不斷向外擴散。
王義看到一個圍攻者漸漸的不動了,頭衝下漂開了,應該是失血過多。
福里斯再次投出彈匣,又準確的命中了一個圍攻者。
現在只剩下兩個圍攻者,他們機智的潛入水中躲避福里斯的投擲攻擊。
這時候,王義看到了潛水艇的潛望鏡——不對,是特麼的鯊魚鰭!鯊魚鰭分開水面,向着血液擴散的地方衝過來。
仔細想想附近海里一定有不少傷員落水,早就把鯊魚引來了,不如說鯊魚現在纔出現有點太遲了!
“阻止鯊魚!”王義喊。
陸戰隊:“說不定會打中水裡的人!你不是要救投誠者嗎准將!”
王義剛想回答,就發現投誠者的友軍標記消失了。
死了
鯊魚比機動艇先一步到,一股鮮血在水下擴散。
另一個壓制落水者的鬼子鑽出水面,扔下目標心急火燎的開始逃跑。
而巫女小姐也浮起來了,只是臉衝下飄在水上,看起來確實是死了。
王義:“我靠近她,在鯊魚回來之前把她撈起來!”
就在這時候,蘭花跳出船舷。
王義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會用水上飛一路跑到巫女那邊,撈起來再跑回來。
結果蘭花噗嗤一下落進水裡,然後開始用自由式瘋狂划水。
啊,居然不是輕功麼。
王義有點失望。
但是自由式遊得比柴油機動艇快,好像又有點武功的意思。
蘭花抓住了飄在水上的巫女,先把她翻過來,再瘋狂往回遊。
鯊魚鰭轉了回來,衝向蘭花。
機動艇剛好插進蘭花和鯊魚鰭之間。
福里斯一伸手,抓住蘭花的手,把她和巫女一起拎起來扔船上。
鯊魚一腦門撞在機動艇上,讓機動艇劇烈晃動起來,不過以鯊魚的力量顯然拿十噸級的機動艇沒轍——是的,雖然是個救生艇,但是這玩意是十噸級,比一般的汽車重多了,而且用料非常紮實,所以才面對356毫米炮彈的爆炸,只破了幾個洞。
撞了個疼的之後,鯊魚調頭向還在水裡撲騰的鬼子去了。
王義低頭看救上來的巫女,發現她居然穿着水手服。
這個時代就水手服了
大腿也——不對,不該關心這個。
王義:“溫的不對,活的”
蘭花沒回答,直接把巫女放平,面朝上,然後檢查她的喉嚨和鼻腔有沒有堵塞,再捏住她的鼻子,對着嘴巴吹氣。
吹了幾口後,她開始做胸腔按壓。
王義:“你好專業啊,是不是還會用椰子來打點滴補充水和糖分”
蘭花根本不理王義,幾次按壓之後,又對着吹氣。
就在這時候,衝鋒槍手喊:“敵人機動艇跑了!”
王義扭頭,看見剛纔留下的那個敵人水兵在機動艇發動機艙坐着,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在開船——是那個縮在船艙裡的傢伙!
他正要調頭,蘭花喊:“保持平穩!很重要!”
王義只能保持直航,同時低頭觀察蘭花的搶救過程。
也不知道重複了幾次吹氣和按壓,突然巫女小姐的胸腔突然動了,緊接着嘴裡就狂噴出一堆海水,劇烈的咳嗽起來。
王義趕忙切載具視角,發現那個友軍圖標又出現了。
這個圖標,她昏過去了就會消失
還是她死了就會消失畢竟剛剛她應該心跳和呼吸都沒了,雖然沒有腦死亡,但也算死了——吧
巫女——水手服小姐——水兵月小姐擡頭,看見王義,就僵住了。
王義覺得自己說不定嚇到人家了,畢竟有誰半夜戴墨鏡,一看就不是好人。
於是他摘下墨鏡,從自己匱乏的扶桑語辭典裡翻出一句:“空你幾哇!”
女孩很規矩的點頭:“空你幾哇。”
這時候蘭花用要捏碎她下巴的力道抓住她,強迫她張開嘴,塞了一顆丸子進她嘴裡。
王義:“那是大補丸”
武俠遊戲裡常見的回血道具!
蘭花:“大力丸,她還很虛弱,需要儘快刺激身體。”
大力丸
天橋
女孩緩了緩,開始說不知道什麼語言。
“黑樓,暗牧法艾爾,訪客喲。”
壞了,忘了正常鬼子英語都這德性。之前抓的幾個都是高級海軍軍官,英語都比較好,估計是特例。
突然,女孩一個激靈,扭頭尋找着什麼,然後就看到了落跑的機動艇。
她用扶桑語說:“哈壓庫,那估摸出腳嘎你給路貼一路(快一點,北風中將要跑了)!”
王義就聽懂了一個“哈壓庫”和一個“你給路”,前一個是“快點”,後一個是跑路的意思。
有人要跑路,而且是眼前疑似巫女的投誠者說的,那肯定要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