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電報室的門開了,王義就像巴甫洛夫的狗,立刻轉身擺出了接受電報的姿勢。
但是開門的人並沒有往這邊走,帶上門就消失在走廊上。
王義好奇的湊過去,探頭往外看(作戰室門開着),就看見剛剛出來的人進了廁所。
有人在背後拉了他一下。
“你有點司令官的樣子。”夏普中校說,“還不讓人家去廁所了”
王義剛想狡辯一下,電報室門又開了,這次真的是通訊參謀拿着電報出來,看到王義堵作戰室門口,他愣住了。
“呃,亨德森機場電報,降落在亨德森機場的vs6和vs8的部分sbd已經補給完畢,在f4f的護衛下向扶桑海軍兩艘輕航出擊。”
王義看了看手錶:“很好,終於有新的攻擊編隊出發了。”
夏普中校:“仙人掌航空隊自己的飛機估計還沒有完成補給,企業大黃蜂的飛機比他們早降落。”
王義接過電報,看了一眼,感嘆道:“等了這麼久,第二回合終於開始了。”
夏普中校:“你就非要堵在作戰室門口說這些嗎”
王義這才發現自己這塊頭堵在作戰室門口很顯眼,路過的勤務兵和打字文員都好奇的看着他。
他這才轉身進了作戰室,順手把電報交給夏普歸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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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十二區時間1430時,瑞鶴號甲板。
終於完成修理和補充的六架零戰,四架艦爆和四架艦攻完成了定位。
這時候瞭望手忽然喊:“又有六架艦攻機接近,是我們的艦攻!”
艦長橫川大佐皺眉:“現在返回他們還有多少油料”
航空指揮:“肯定沒有多少了,我建議馬上放飛,空出甲板給這六架艦攻降落。”
橫川大佐點頭:“起飛起飛!”
於是瑞鶴艦艏的旗杆向旁邊倒下,表明起飛開始。
排在最前面的零戰開始加速。
雖然這一波只有十四架飛機,但全部放飛完還是需要幾分鐘。
瞭望手喊:“接近的艦攻機墜海!”
橫川大佐一扭頭,就看見一架艦攻在海面迫降,接觸水面的時候螺旋槳已經不轉了,明顯最後一滴油都給榨乾了。
瑞鶴的飛機救援艦時津風號驅逐艦正駛向飛機,準備拯救飛行員。
橫川大佐:“救下飛行員的話,也算一件好消息。回來的飛行員太少了,實在太少了。聯合艦隊的三千海鷲,這一戰折了那麼多。”
海鷲三千是聯合艦隊的宣傳語,經常用在宣傳海報上。
另外五架艦攻掠過時津風號,繼續向着瑞鶴接近。
航空參謀:“把這五架回收,機庫內還有四架零戰,還能湊出一個九架飛機的攻擊編隊。”
橫川大佐點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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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企業號。
貝斯特坐進駕駛艙,回頭看着拼湊出來的攻擊編隊,這是由四架大黃蜂號上vb8的飛機和5架企業號自己vb6的飛機組成的編隊。
企業號回收了很多sbd,但能用的就這麼九架了,其他都是一身彈孔。
特別是李和維丹兩人的sbd,估計吸收了至少六架零戰的機槍子彈,身上的彈孔比減速板上的通氣孔多幾倍。
如此密集的彈雨下,後座的機槍手全都犧牲了,這倆人倒是活蹦亂跳的,可飛機是真的報廢了。
貝斯特再看向排列在sbd前方的護航機,一共四架,領頭的是伯魯克盧梭的座機,能看見他的圍巾從座艙蓋裡不安分的飄出來。
他的僚機“扳機”排在他旁邊,戰術編號上有標誌性的三道爪痕。
這兩人基本全身而退,飛機上彈孔都沒幾個,着艦完成就要求機械師往座艙蓋旁邊加戰果標誌。
盧梭的戰果標誌除了一個代表零戰的旭日徽,還多了個代表擊殺巫女的剪影。
起飛的鈴聲響起。
圍在飛機旁邊的機械師立刻撤離,還帶走了阻擋飛機機輪的三角鐵。
盧梭把右手伸出座艙,豎起大拇指。
貝斯特也模仿他,伸出右手,豎起大拇指。
甲板邊緣的起飛指令員向前揮旗子,並且順勢蹲下,擺出自我保護的標準動作。
盧梭的野貓開始滑跑。
企業號的第二波攻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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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狀況。
角田少將的飛鷹隼鷹兩艦派出了6架零戰、18架艦爆、12架艦攻,總共36架飛機組成了攻擊波攻擊暴露的“全新空母一艘重傷空母一艘”。
目前飛鷹機庫裡還有12架艦攻,隼鷹機庫裡還有18架艦爆,但是兩艦已經沒有零戰了,所有的零戰都在空中,爲了給下一個攻擊波提供護航,兩艘輕航正在回收空中的零戰。
瑞鶴號派出6架零戰、4架艦爆、4架艦攻的微型攻擊波,目標和角田少將的攻擊波一樣。瑞鶴正在回收剛剛抵達的五架艦攻。
亨德森機場派出了企業和大黃蜂上的8架f4f和18架sbd攻擊“敵輕航兩艘”,目前亨德森機場還在給仙人掌航空隊的歸航機裝彈。
企業號派出了貝斯特少校和盧梭少校率領的4架f4f和9架sbd,目標是瑞鶴。企業號已經回收了所有能回收的飛機,現在機庫里正在熱火朝天的把損壞的飛機拆了拼起來,試圖組成新的攻擊波。
大黃蜂號正在燃燒。
在攻擊波全部出發的現在,戰場又暫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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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王義來說,事情又變得無聊起來,他除了等,沒有任何事情做。
夏普已經彙總了攻擊部隊報告的戰果,企業和大黃蜂的第一波報告,擊中一艘輕航,以及兩艘巡洋艦。
企業號第二波報告,擊中兩艘艦隊航母,後續大黃蜂號攢出來的一個小攻擊波又報告,擊中一艘正在燃燒的艦隊航母。
仙人掌航空隊報告,擊中兩艘艦隊航母。
看起來戰果頗豐,但是派去確認戰果的飛機因爲此時戰區到處都是雲,還有暴雨區,沒有能順利確認戰果。
而且第24水上飛機聯隊現在一半的飛機忙着撈飛行員,另一半的飛機早上出發偵查回來,現在在排隊加油,順便進行維護。
王義第一次聽說,在聯衆國軍主場,水上飛機不夠用了。
於是他果斷讓夏普起草電報,要求調動新的水上飛機聯隊和水上飛機母艦過來。
雖然部隊調動過來海戰已經打完了,但萬一還有海戰呢而且萬一這次打敗了,以後就要靠仙人掌航空隊對抗鬼子的艦載機了,有多一隊水上飛機總是好的。
至於現在,王義只能等雙方的攻擊編隊抵達攻擊目標。
這時候電報室的門又開了,通訊參謀拿着電報過來,對王義說:“亨德森機場報告,遭到敵軍貝蒂式(一式陸攻)攻擊。”
王義拿過電報看了眼,交給夏普:“爲什麼他們能打電話,還要發電報”
夏普聳了聳肩:“可能和你明明能用無線電,卻要打燈光信號一樣。”
“我那是爲了戰場氛圍。”說着王義走到電話機前,拿起聽筒,“接亨德森機場。”
就在接線員接線的時候,通訊參謀說:“他們可能不光發給我們,更重要的是發給太平洋司令部,以及奧斯吹利亞的陸軍南太司令部。”
王義:“有道理啊。”
這時電話接通了:“亨德森機場。”
王義:“我是金准將,你們遭到空襲了”
電報一般有滯後性,既然都收到電報了,那空襲應該已經發生有一會兒了。
“是的。敵人的貝蒂式攻擊了停機坪和跑道,炸燬了大概10架飛機,我們擊落了八架貝蒂式。跑道上被炸了十幾個小坑,正在加緊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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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森機場。
好幾輛工兵營的卡車把鋼樑和打孔鐵板運送到炸彈炸出來的坑旁邊。
鬼子爲了破壞跑道,好像使用了50公斤的小炸彈,在跑道上炸出來一系列小坑。但是他們應該沒想到,這種小坑剛好可以用南太戰區司令部送來的鐵板蓋上。
工程營還拿來了千斤頂,扔在坑底調到最大,作爲鐵板中間的支柱。
拿着聽筒的機場值班軍官走出塔臺,對工兵營喊:“金准將問多久能修好”
工兵營長回頭:“小坑好辦,幾架貝蒂撞的大坑難辦,要用推土機把飛機殘骸挖出來拖到旁邊,大概要幾個小時!”
值班軍官看了看手錶,對話筒說:“有幾架貝蒂撞毀在了跑道上,我們要用重型工程機械把它弄走,可能要幾個小時。”
電話另一邊問:“你們不是有第二條跑道嗎”
“兩條都被撞擊了,准將,今天仙人掌航空隊應該無法出擊了,應該通知從航空隊出發的sbd回航母降落。”
金准將罵了一句,值班軍官沒聽清。
“好吧,”准將說,“我知道了,會通知sbd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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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義掛上電話,嘆了口氣:“仙人掌今天不能出擊了,敵人的貝蒂式自殺攻擊撞在了跑道上,他們要處理那燃燒的殘骸。”
夏普中校:“雖然是敵人,但有時候我還挺佩服……”
“不要佩服他們,就像不要佩服惡魔的英勇一樣。”王義打斷了夏普的話,“這種英勇會給世界帶來更多的苦難!永遠不要歌頌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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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十二區時間1530時,企業號。
波爾中將忽然聽見無線電裡傳來高呼:“敵機!數量很多,有十幾架!不對,有超過20架!”
中將打開無線電:“報告清楚一點,哪裡來的敵機!”
“航母西南方向!”
波爾中將立刻和航空指揮官一起衝到西南方的舷窗前。
敵機倒是沒看到,反而看見護衛的華盛頓號戰列艦開始對空射擊。
防空炮開火的閃光,讓它變成了元旦的帝國大廈,彩燈閃爍。
密密麻麻的黑雲出現在戰列艦附近,但就是看不見敵機。
波爾中將:“左舵,把船舷對準敵人的魚雷機,讓他們嚐嚐博福斯和厄利孔。”
企業號艦長科克上校:“這樣不是等於把軟肋露出來”
“敵人飛行員魚雷攻擊非常熟練,與其躲避,不如把他們擊落!”波爾中將說。
科克上校:“不,中將,交給我,我在躲避魚雷的模擬對抗中還從未被擊中過。讓我試試看。”
中將看向科克:“你保證嗎”
“我保證。”上校拍了拍胸脯,“就算被命中了,損管也能修回來,你看大黃蜂號,它側傾又被救回來了。”
波爾中將扭頭看向大黃蜂號,雖然它還在燃燒,但是確實又從側傾中恢復了。
中將:“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