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說完,房間裡衆人的迴應遠沒有戰艦上的年輕人迴應熱烈,只有那幾個士官軍銜負責勤務的年輕人喊得比較響亮。
他也不管了,反正自己已經試着提振士氣了。
夏普和安迪上尉已經自己行動起來了,估計不用王義管。
至於他自己接下來怎麼辦,雖然沒有當過戰區司令,但是他看過哈爾西的傳記,知道哈爾西到了南太戰區擔任司令之後幹了些什麼。
他準備依樣畫葫蘆來一次。
首先,要聯絡陸戰一師,確認他們能不能守住。
所以他隨便抓住一個參謀:“如果我要和陸戰一師聯絡,應該找誰”
因爲作爲代理戰區司令,問這個問題實在有點稀有,很多參謀都擡起頭看着王義。被問的參謀指着一名上校:“你應該找通訊處長,准將。”
王義:“通訊處長!我能聯絡陸戰一師嗎怎麼聯絡”
通訊處長:“你可以打電話,准將。”
“打電話”王義有些震驚,因爲他以爲會聽到電報、無線電之類的選項,電話這麼“家常”的選項實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通訊處長:“是啊,怎麼了准將”
“你的意思是我們已經鋪設了一條一千多公里的電話線連上了陸戰一師,而且這還是一條海底電話線”王義再次確認。
通訊處長:“是啊,這有什麼奇怪倒是您爲什麼用公里”
王義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聯衆國不使用公制,但通訊處長竟然覺得這一點比一個月鋪設一條海底電纜令人震驚,看來自己低估了工業克蘇魯1.0。
王義:“那我要給陸戰一師的範格里夫特少將打電話!現在!”
通訊處長默默的走到王義面前,拿起他身邊的電話:“請,准將。”
場面有些尷尬,但王義知道這種時候只要自己不尷尬,別人也會略過去,於是他接過聽筒:“接線員,給我接陸戰一師範格里夫特少將。”
“稍等。”
片刻之後,電話另一邊傳來粗獷的嗓音:“陸戰一師司令部。”
王義:“我是代理南太戰區司令金准將,我找範格里夫特少將。”
一個准將,成了一個少將的頂頭上司,這一般來講會出大問題的。
電話另一頭傳來熟悉的聲音:“給我!”
然後那邊就換人了,範格里夫特的大嗓門從聽筒裡傳出來:“金准將,要是換了任何人,我肯定要抗議的,一個准將來指揮我這少將。但是你不一樣,你他媽的是我們的守護神!”
王義被這麼直接的吹捧有點不好意思:“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該做的事情你是指跳幫了敵人的戰列艦,抓住了箇中將,擄走了巫女順便阻止了他們對我們的炮擊”
爲什麼阻止炮擊變成順便了,那纔是最重要的好嗎!而且爲啥抓中將和抓巫女用了不同的詞
王義作爲一個倒數第一的文盲,不知道這倆詞有什麼區別。
他咳嗽了一聲說:“那些都過去了,我打電話不是聽你吹捧的,少將。我就想知道,陸戰一師能守住機場嗎能守多久”
範格里夫特:“分兩種情況,如果你能阻止敵人的戰列艦炮擊,並且保證我們彈藥充足,那我告訴你,就憑鬼子的陸軍,他們永遠打不下機場。
“如果海軍已經沒有兵力了,我們要再被敵人戰列艦炮擊一到兩次,我們大概還能堅持30天!但是!但是你要把我們被打掉的彈藥補給上來!
“我們已經摸清楚了,這幫鬼子在我們沒彈藥的時候還挺可怕的。”
弱森林,怕肉搏,喜歡用火力補足一切,是正宗白頭鷹。
王義:“我會調集一切力量給你送補給,至於戰列艦炮擊……我會想辦法!好消息是,李少將率領的兩艘快速戰列艦馬上要抵達了,說不定太平洋海戰第一次戰列艦對決要來了。
“壞消息是,敵人的戰列艦有巫女,在黑暗中優勢有點大。”
範格里夫特:“海軍的事情我沒你懂,但是你問守不守得住,你得到我的保證了,至少,我是說至少30天!”
王義:“好的。替我向小夥子們問好。”
“我會的。”
王義掛上電話,看向夏普:“陸戰隊可以堅守至少三十天,但是需要充足的補給。”
夏普中校:“你不用跟我說,我在這裡也就幫你收集整理信息,當個秘書,你跟具體管後勤的人說。”
王義先看安迪上尉,再對安迪上尉身邊的人說:“我們現在能調集多少運輸船,現在要用最快速度——”
剛剛纔放下的電話鈴響了。
王義直接拿起來:“代理戰區司令金准將,說話。”
範格里夫特的聲音再次傳來:“還有個情況要報告,我們現在把樹都砍了去修補跑道了,壞消息是樹沒了跑道再被打只能填土了,會比較慢,好消息是樹沒了,我們有一條新的跑道。”
王義:“我們會想辦法給你們送鐵架子,用鐵架子快速修補跑道。”
範格里夫特:“還有飛機,仙人掌航空隊需要飛機!”
“我給你弄!等着。”王義掛上電話,再次看向後勤部長,“我需要立刻組織焊工,製造一批長條形的鐵板,用來修補機場,還需要把所有能蒐集到的能起飛的東西都送去亨德森機場!還有飛行員!”
後勤部長:“這些東西不是您下命令就能自己長出來的,准將!要不然哈特中將也不會這麼愁眉苦臉了。”
王義看向安迪上尉:“這些東西不會自己長出來嗎”
安迪上尉:“需要您給我一個特別全權採購官的頭銜,以及不限量的空白支票,擡頭是聯邦軍需局,以及,安排一架飛機把我送去奧斯吹利亞。”
他媽的,我就知道。
王義對軍需處長說:“你聽到了,給他安排所有的這些東西。”
軍需處長:“我們會上軍事法庭的!”
“打輸了纔會上軍事法庭!”王義斬釘截鐵的說,“打贏了這叫根據情況隨機應變,拿國會榮譽勳章!”
軍需部長摘下帽子用手帕擦汗,安迪還催呢:“快,給我頭銜和支票,這樣,給我筆和打字機,以及一迭文件用紙,我來準備我需要的所有文件和支票簿。”
你特麼也是個狠人。
王義:“別撈太狠,先滿足前線需要。”
安迪上尉:“我從來不撈,您在說什麼呢。”
我信你個鬼。
但是說不定在聯衆國這個體制下,還真得這樣才能搞來物資。
就在這時候,通訊處長再次來到王義面前:“水上飛機母艦轉發的電報,發現敵航空母艦!”
“在哪裡”王義趕忙問。
通訊處長報出一串經緯度。
王義看夏普中校,後者拿起地圖,纖細的食指指了指肖特蘭東北方的海面上。
敵人航母靠近了。
王義有種感覺,波爾中將可能暫時不會來努美阿接替戰區司令的職位了。
他說:“轉發電報,給波爾中將。另外詢問水上飛機,敵人到底多少艘航母,是輕型航母還是大型艦隊航母。”
“是。”
看着轉身去安排發報的通訊處長,王義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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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特蘭東北方向一百海里,第二航空戰隊龍驤號輕型航母。
角田少將放下望遠鏡,問航空參謀:“不能讓零戰驅逐那架水上飛機嗎”
航空參謀:“靠近水上飛機的護航艦已經發出了煙霧信號,但是可能零戰飛行員沒有看到那架水上飛機。”
扶桑艦隊防空是這樣的,護航艦發現敵機,就釋放煙霧,空中的零戰看到煙霧就向護航艦的方向飛行,一邊飛一邊索敵,找到敵人就衝上去攔截。
這個空戰指揮你不能說沒有,但非常的“依賴飛行員的主觀能動性”。
飛行員都是久經鍛鍊的老鳥還好說,換成經驗稍微少一點的菜鳥這個防空機制立刻就完蛋。
第二航空戰隊的飛行員都是老鳥。
航空參謀看了看天上說:“現在雲層這麼厚,敵人如果在雲間躲藏,戰鬥機真不一定能找得到它。”
角田少將看了看西南方,說:“那我們轉向西南的雲雨區,先躲起來,讓敵人丟失目標。還有,打破無線電靜默,向聯合艦隊報告,我們已經暴露,正在躲藏。”
“是。”
角田再次看向那架水上飛機:“我們的二式大艇本來也應該發揮類似作用的,但是現在只看到敵人的大艇到處偵查,我們的大艇呢”
航空參謀:“大艇數量沒有敵人這麼多,所以沒辦法。”
這時候艦橋裡面傳來龍驤號艦長的聲音:“右滿舵!”
“右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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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艦隊旗艦,大和號,作戰室。
“現在,類似米德維爾島的情況已經形成。”龜島參謀在海圖前講解道,“現在聯衆國至少一艘正規空母正在從瓦胡瑪娜南下,目前正在戰場的東北方向,馬紹爾以南躲藏。我第一航空戰隊正位於米號作戰時的位置。”
荒原大將在龜島參謀說完之後站起來:“第二次決戰的態勢已經形成。米號作戰我們雖然消滅了聯衆國剩下的三艘正規空母,但他們憑藉着雄厚的實力,再次拿出了新的艦隊空母。
“雖然很難以置信,但這就是皇國的敵人,雖然是神棄之國,但強大的工業能力令人髮指。”
龜島參謀:“有可能是從聯合王國借調的空母,北海不適合空母作戰,聯合王國的光輝號空母就被盟國普洛森的快速戰列艦(戰列巡洋艦)擊沉。所以有可能通過交換協議,把空母交給了聯衆國。”
荒原大將點頭:“有這樣的可能。但是這也說明,只要我們再次贏得空母決戰的勝利,再拿下瓜利達島,聯衆國就有可能和我們談判。
“就像和安特的戰爭那樣,皇國通過快速的勝利,搶在安特通過大鐵路輸送過來後備兵力之前簽訂了停戰協議。所以——”
通訊參謀直接打開作戰室的門:“報告,來自德川陛下的電報。”
說完通訊參謀雙手捧着電報,低頭彎腰遞給荒原大將。
大將疑惑的離開位置,走上前雙手接過電報,仔細閱讀後長嘆一口氣。
所有人都盯着他。
荒原大將:“陛下要我立刻返回江戶,解釋爲什麼北風中將會被俘虜,櫻姬也很生氣,因爲未來的皇太子妃也被搶走了。”
龜島參謀:“在這種馬上要決戰的時候嗎”
荒原大將:“村口中將一定能摧毀敵人的艦隊,就像米號作戰時那樣。”
(這個時空米德維爾島在扶桑視角是村口一個人指揮下反敗爲勝,只是後來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荒原大將:“我這就啓程去江戶,戰場全權交給村口中將指揮。這次敵人的實力肯定不如米號作戰時,祝他武運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