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船廠出來,王義看夏普自己開着吉普車過來了。
“你怎麼不找個司機給你開”王義疑惑的問。
夏普沒好氣的說:“我認爲,那個司機之後肯定會在酒館胡吹,明天整個基地就會開始說我找情人,進而懷疑你能力不行。”
王義大張着嘴巴:“我都沒考慮到這點!”
夏普嘆了口氣:“那你一定不知道蘭花和珍妮都是自己開車的,看到別墅門口停那麼多輛吉普車,卻一個司機沒有,你就沒想法嗎”
“我沒注意到。”王義坦率承認。
夏普:“總之爲了避免有對聯衆國英雄不利的傳言,我們不得不承受大家異樣的目光。”
這個年代,好像女人開車還很少見。
王義:“那……辛苦你們了。所以你來是幹嘛”
“我帶來了現在能拉過來的艦員的花名冊,”夏普拍了拍副駕駛位置上厚厚的牛皮封面本子,“這都是被救回來的沉沒艦船上的士兵和軍官,各個部門都有,不少人拒絕了其他艦艇的邀請,我估計他們就等着上朱諾號呢。”
王義又想起海戰結束後他從鐵皮上收集陣亡士兵遺體的情景,便說:“他們就這麼想要到這艘傷亡率這麼高的軍艦上啊。”
昨天企業號歸來,王義就着突然涌起的情緒,寫了一篇通訊稿,然後就交給了夏普,讓她轉交給宣傳部門。
寫通訊稿的時候,王義就幾次熱淚盈眶,他也不知道最終成稿的效果如何,反正他自己快寫哭了。
現在聽到大家這麼想登上朱諾號這艘破船衝鋒陷陣,他又想到了那些犧牲的、遺體都拼不起來的戰士們。
夏普中校從車上下來,繞到王義面前,從王義口袋裡拿出墨鏡,架到他的臉上:“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記得戴眼鏡。英雄不能軟弱,更不能哭泣。”
王義點頭,然後才反應過來:“我昨天寫那篇通訊的時候你看到了”
“沒看到。”阿爾黛西亞立刻否認,“我只是順着你的話說下去。”
王義拍了拍臉頰,讓腮幫子恢復之前那種硬朗的線條,還順便摸了摸屁股下巴。
夏普從副駕駛座拿起了牛皮冊子,塞進他手裡:“挑選一下艦員吧!還是交給我讓我按照履歷來選”
王義想了想,把牛皮冊還給夏普:“你按照履歷來選一下,我……反正將來籤陣亡通知書的時候,我會知道他們的姓名和家鄉。”
阿爾黛西亞接過牛皮冊,看着王義的臉(佩戴墨鏡版):“你知道安特的那位戰爭英雄羅科索夫正在聯衆國訪問,他好像會把手下每個犧牲的士兵都記住。”
王義大驚,他可是知道安特正在打什麼樣的爛仗——看地球的蘇德戰場就知道了,這犧牲數量,用腦子全部記住,怎麼可能
王義:“這是宣傳手段吧其實每次要說名字的時候都是安排好的。”
夏普中校正要開口回答,突然停下來看向王義身後。
王義回頭,看見長長一隊車隊向船塢大門開來,打頭的是三輛吉普車,後面跟着三輛gc六輪五噸重卡。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最前面吉普車後座上,坐着個穿着碎花連衣裙、過腰的長髮隨風狂舞的少女,她高舉雙手,拼命的揮舞着。
夏普中校:“我想更適合跟你解釋這一點的人來了。”
王義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黑髮女孩。
吉普車開到離他五六米的地方剛開始減速,女孩就縱身一躍跳下車,緊跑兩步到了他跟前,結結實實的抱了上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靈活得像是山裡的梅花鹿——總感覺有點像《幽靈公主》的女主角。
女孩跑得很快,而且她身形雖然矮小,但畢竟有那麼多死重,這一抱就像炮彈一樣,王義感覺自己腰在悲鳴。
夏普默默的用手支撐住王義的背脊。
身體終於穩定下來後,王義:“千羽小姐你注意影響……”
然後他嘴巴就被堵上了。
女孩太矮了,墊着腳尖都夠不到王義的嘴,所以現在她是靠着剛剛奔跑加跳躍兩手抱住王義脖子,掛在他身上,穿着塑料涼鞋的腳晃呀晃,根本碰不到地。
王義一轉身,走了一步把女孩放在路邊花壇上。
沒等王義思考怎麼把她摘下來,女孩自己就鬆開手,在花壇上站直了,手背在身後,凸顯了一下該凸顯的東西,踮了踮腳尖,抖動了一下身體。
然後千羽微微低頭,視線仰視着王義,額前的劉海微微擋住視線。
王義感覺她這一套好流暢啊,這要是女主播大哥已經打算掏錢了。
夏普低聲嘀咕了一句:“狐狸精。”
拜託,王義心想,要是珍妮視角,你也是狐狸精好嗎。
還有瓦胡瑪娜島上的那些,全是狐狸精。
王義:“你不是明天才到嗎”
說完他纔想起來,這傢伙不懂昂薩語。
但是從千羽空搭乘的車上下來的軍官馬上用流利的扶桑語翻譯了一遍。
千羽空笑着說了什麼,翻譯官說:“她說爲了讓她能早點見到你,信風之神讓輪船開得更快了一些。”
王義“哦”了一聲,注意力轉向車隊——主要是千羽空老是兩手背在身後然後在那左右轉,老是吸引他的目光。
車隊上下來的人全都穿着陸軍制服,所以在這個海軍和海軍陸戰隊爲主的地方吸引了很多目光。
陸軍們把很多設備搬下車。
王義:“這是幹嘛把這些設備送到這裡做什麼”
“實際上!”一名髮型就很像是瘋狂科學家的老人出現了,他這個地中海式禿頂外加周圍一圈白髮的髮型,要麼家裡住了個死神小學生柯南,要麼地下室藏着超級機器人,隨時準備和外太空來的敵人戰鬥。
科學家:“實際上,我們並不是專門送索拉小姐來見你,我們是準備把設備裝到朱諾號上,這樣我們就可以記錄你們兩個人在戰鬥時候的腦電波。”
王義:“腦電波我難道指揮的時候要帶個傻不拉幾的奇怪帽子嗎”
“當然不是,我們把腦電波檢測儀整合進了鋼盔裡,到時你只要在腰帶上配置一個信號收集器就可以了,我們保證不會有任何不適,你會無視這東西,准將。”老人說。
夏普中校上前一步:“史波克博士你好。”
王義驚了,先是上來個斯科特,然後是倫納德博士,現在是史波克博士,這是要在我的船上湊星際旅行船員組啊!
不對,這個時空估計就是,星際旅行電視劇的角色名字,“致敬”傳奇英雄湯姆金准將的旗艦成員組了。
連喜歡跳幫這點都對應了。
就是史波克博士有點老。
王義正打量博士,千羽一下子擋住他的視線,嘰裡咕嚕說了一堆。
王義點頭:“嗯,你要鬥過夏普中校,最好還是把昂薩語學好。不然我們交流總是要有個第三者。”
還好王義的扶桑語水平,在展示蠻力的時候勉強夠用。
千羽立刻開始說昂薩語,但是王義根本聽不懂。
夏普中校有些嘲諷意味的說:“你還是說扶桑語吧。”
翻譯官:“剛剛索拉小姐的意思是,爲了科學,這下自己要一直呆在准將身邊了。”
王義:“不可能。到時候應該是我和夏普中校睡一個房間,她自己睡原來的艦長室。”
史波克博士:“我們希望你們儘可能的呆在一起,當然是不至於干擾個人私生活的情況下。尤其是作戰的時候,我們希望她一直在您身邊,也佩戴特製的頭盔。
“另外,如果可以,你們在深入交流的時候也請佩戴設備記錄腦電波,我們認爲xx時會記錄到非常獨特的腦電波。”
王義:“所以你們之前有記錄過嗎”
“之前我們還沒有現在這麼好的記錄腦電波設備。”史波克說,“你們是我們研究的第一對。”
第一對這麼快就把我的人生大事決定好了
史波克看了眼王義的臉,立刻露出“我懂”的表情:“您別擔心,我們認爲您可能是s級的原體!”
原體
史波克博士:“所以我們支持您儘可能的誕下後代,而且應該儘量嘗試和不同人種的母體誕下後代……”
說着博士就拿出了一個本子,王義瞄了眼,發現這玩意上面的內容像極了中學生物學學習孟德爾那一章時看到的雜交表。
太可怕了,科學。
博士:“你不要這個表情,我們沒有瘋,而且我們和普洛森帝國的那幫瘋子不一樣,我們不會解剖原體,也不會切片,他們那是瘋狂,而我們是理性主義者。”
對理性主義和科學肅然起敬的王義舉起右手:“生生不息,繁榮昌盛!”
史波克博士:“你在幹嗎這是什麼邪教的儀式嗎”
王義:“別在意。”
這時候“索拉”小姐又擋住了王義的視線,這次她說的扶桑語王義倒是聽到了。
“多多指教了。”她說。
而她身後,陸軍制服的研究人員正把設備搬進船廠。
王義能聽見裡面總工程師在高呼:“你們幹嘛這破船裝不下這麼多奇怪設備了!你們倒是看看這艘船現在什麼樣子了啊!
“我可跟你們說,這船的船體被重炮震裂了,龍骨可能也受損了,我們好不容易修補完成,你們亂裝東西,沉了我可不管!
“等一下,你要給我看什麼聯衆國總統令總統來了也不好使,我要對船負責!
“又是什麼空白支票我真的可以隨便填嗎只要別太過分就行多少算不過分還要記得給其他人分什麼叫別引起國稅局注意”
王義知道,自己的愛船,要加上很多怪設備了。
他嘆了口氣,希望能趕得上下次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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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日,王義一大早就被別墅外面嘈雜聲吵醒。
他坐起來,先看了眼夏普的位置,果然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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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代理司令的職務已經交接完成,但夏普還是維持了早起。
他坐起來,就看見黑髮的水手服少女站在他牀前。
女孩:“嘰裡咕嚕……”
王義:“都叫你別說昂薩語,你說扶桑語我可能還能聽懂個‘嗨’‘瓦塔西’什麼的。”
千羽撅起嘴,然後不知道爲什麼她開始在王義牀前轉圈,水手服裙子和甩開的長髮變成了雙層陀螺。
“好啦好啦,”王義擺手,“別轉了,我都暈了。s!”
可能是最後一字一頓的昂薩語女孩聽懂了,“索拉”小姐停下來,然後又開口用扶桑語說了一堆。
王義果然只聽懂了一個“瓦塔西”。
這時候夏普進來了:“她說,感覺你好像更喜歡這身水手服。”
索拉:“嘀咕嘀咕……”
夏普:“她按照聯衆國水兵服裝的式樣進行了改進,保持了原來的風味,專門穿給你看。”
王義這才發現,索拉小姐這身和之前俘虜她時候那身不一樣了,確實按照聯衆國水兵服做了改進。
但和那天那一套一樣,在她身上都非常誘人。
就在這個剎那,千羽索拉一招餓虎撲食就要衝向王義,結果被不知道哪裡飛出來的蘭花一腳踹飛。
夏普:“幹得好,李少尉。”
蘭花翩然落地,在王義面前擺出白鶴亮翅的姿勢:“女鬼子不要靠近准將!”
索拉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後一下子恢復成了大和撫子乖巧甜美的樣子。
王義扶額:“我覺得我應該去找波爾中將抗議。巫女應該放在戰列艦上,正好現在有花生屯和北卡羅來納兩艘戰列艦。”
夏普中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