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次受傷

本川省四少將和緒方今夫少佐冒着槍林彈雨,慢慢收攏部隊。這期間,緒方今夫少佐的勇敢起到了極大的鎮定軍心的作用。

在爆炸還在激烈進行中時,緒方今夫少佐就四處奔走收攏散兵,一些潛伏的老兵也被他感染,慢慢爬起來聚集到一起。等到爆炸基本結束時,本川省四少將周圍已經聚攏了三千多人的部隊。他們依託輕重機槍拚命掃射,壓制八路軍的火力,同時尋找更多的士兵和更安全的陣地。

可是八路軍的烈火陣實在太厲害了,本川省四少將最終收攏的也不過五千人!兩萬人的部隊,炸死燒死了近半,剩下的傷兵躺滿了整個山谷,呻吟着滾來滾去,慘不忍睹。

這時候,遠處傳來激昂嘹亮的軍號聲和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八路軍開始發動衝鋒了。本川省四少將揮舞着指揮刀拚命抵抗。由於山谷裡遍地都是鬼子傷兵,偏又十分頑強,受傷了還在拚命反抗。八路軍戰士們受阻,一時還衝不進來。本川省四少將的防卸圈雖被壓縮,但是還擊更加猛烈,八路軍一時被壓制住了。

雙方暫時陷入膠着狀態。

八路軍已是勝券在握,爲了減少傷亡,放緩攻勢。本川省四少將卻別無選擇,只能一刻不停地瘋狂還擊。彈藥在急劇地減少,而傷亡不斷增加。八路軍卻好整以瑕,擺出一副貓捉老鼠的樣子……

就在八路軍這邊大局已定的時刻,張野那邊卻陷入了危急之中。

張野帶着幾百人攔在谷藤英少將前面,不停地用冷槍狙擊敵軍官,以遲滯鬼子回援。後面,沈最接到張野的命令,率領“忠義救國軍”在後面狂追。

可是谷藤英少將鐵了心要去救援第69聯隊,對一路的冷槍不管不顧。張野且戰且退,被谷藤英少將象趕鴨子一樣轟着走,卻無可奈何。一直到進入了事先布好的地雷陣,才總算立住了腳。張野暗自僥倖,虧得事先有準備,不然還真沒辦法!小鬼子太厲害了!自己幾百人在十倍鬼子面前,簡直是螳臂當車!

谷藤英少將被突如其來的地雷炸懵了,他沒想到這裡還有埋伏。

這時候的他心神慌亂,已經變成驚弓之鳥。他生怕落入學生軍的圈套,所以一遇到襲擊,馬上命令部隊就地掩蔽,收縮防守。

張野氣喘吁吁,好容易停了下來,趕緊下令在地雷陣外散開,急挖戰壕,構築防守陣地。

谷藤英少將等了一陣不見動靜,才發覺又上了學生軍的當,當下拉起部隊,想繞開地雷陣,可他並不知道地雷陣範圍有多大,張野等狙擊手又冷槍不斷,鬼子們顧着腳下就躲不開狙擊,軍官不斷倒下。

谷藤英少將心急如焚,知道自己要是去晚了,第69聯隊定然不保,要不然學生軍絕不會拚命阻攔。面前的這些學生軍火力不強,正說明他們的全部主力都在圍攻第69聯隊,擋路的只是零星部隊!

他不顧一切,強令部隊從地雷陣中穿過!隨着轟轟聲響,鬼子一片片倒下,但大部隊卻徑直衝了出來。谷藤英少將的霸蠻,的確是突破防線的最快捷辦法!

他衝出地雷陣,迎面就遭到張野十多挺輕重機槍的橫掃。這是怎麼也衝不過的!這時沈最帶隊也衝了過來。眼看後面兵漸近,谷藤英少將無奈,不得不擺陣勢,用迫擊炮轟擊敵方火力點。

幾炮下來,學生軍損失慘重。張野急令狙擊手攻擊對方迫擊炮手,可是黑夜之中,視野不明,狙擊手們裝備的,又不是夜視瞄準鏡,一輪槍打過,效果卻微忽其微。好在鬼子炮手忙於攻擊機槍,要是調轉炮口轟向狙擊手,那纔是學生軍狙擊手的惡夢呢。

這是學生軍自建軍以來最苦的一仗!明知實力不敵,卻不得不死撐不退。後面的胡翔和李校副傳來消息,很快就能解決戰鬥,率軍回援!可是現在,卻只能死死守住!

機槍手換了一個又一個,鮮血染紅了戰壕,張野帶來的地方支隊幾乎全軍覆沒,警衛隊、偵察隊也死傷大半,周莉莉受了輕傷,陳思奇心痛偵察隊損失,親自操起了機槍。陳妙影守在張野身邊,形容狼狽。

谷藤英少將這邊,同樣損失不小。由於是一波波不停地向敵方陣地發起衝擊,倒在敵軍陣前的鬼子屍橫遍野,堆積如山。迫擊炮手被打死不少,加上炮彈有限,已經不能對敵方形成壓制,只能是零星攻擊。而身後的喊殺聲越來越近——沈最的“忠義救國軍”終於趕上來了。

谷藤英少將孤注一擲,全力突擊。

這時候,張野接到電報,胡翔、李校副已經全殲了第69聯隊,正在趕來的途中。張野放下了心——學生軍主力趕來,就輪到包穀藤英少將的餃子啦!

再跟鬼子硬拚已無必要,他命令殘餘部隊,漸次後撤,並通知對面的沈最,停止進攻,原地死守!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嘯,他本能地用力一推身邊的陳妙影,只聽到轟地巨響,他一頭栽倒在地。

陳妙影也被炸得發懵,趴在地上不知所措。

旁邊不遠處的李永貴卻目眥欲裂,一邊大吼“老大”一邊連續幾槍,將那個鬼子炮手打得腦袋開花,然後一躍而起衝到跟前,見張野滿臉滿身全是鮮血,趕緊掏出急救包,就要往張野身上敷。頭上還好,只是幾處劃傷,撕開衣襟一看,背後兩處傷口有一寸多長,皮開肉綻觸目驚心,還在汩汩流血。

陳妙影這時回過神,吃力地爬過來,拿出自己的急救包。兩人七手八腳幫張野止住血,可是張野依然臉色慘白昏迷不醒。好在口鼻間尚有微弱呼吸。

李永貴急了。他放下張野,舉槍大吼:

“張老大被鬼子炸了,大家給老大報仇啊!——”

他端槍貓腰猛衝過去。剩下的學生軍士兵們聞言,也都停止後撤,跳起來狂叫着衝去。

這時,突然一陣劇烈的爆炸在鬼子中間響起,隨即接二連三的炮彈刷刷落了下來,令鬼子措手不及。正想着一鼓作氣衝破學生軍阻擊線的鬼子兵,不得不連忙就地臥倒。

谷藤英少將聽到炮彈炸響,知道是學生軍的主力趕了過來。以此來看,第69聯隊恐怕凶多吉少,全軍一夜的努力完全成爲泡影!這時候,也只能設法保住手上的部隊了!他長嘆一聲,黯然下令撤兵。可是學生軍的炮火猛烈,一時難以收攏部隊。

正掩在鬼子後面的沈最,接到了張野受傷的消息,心急如焚——一是他跟張野的感情本就很深,二是他清楚如果張野出了事,再大的功勞也要倒黴!

憤怒加上悔恨,讓這個外表文質彬彬而內心兇狠血腥的傢伙也發了狂。他帶着“忠義救國軍”猛打猛衝,將鬼子後方攪得亂七八糟。

“忠義救國軍”跑了一夜,伏擊沒打着,倒累得半死,每個人心裡都憋得慌!又聽說學生軍老大被鬼子打傷了,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而那些鬼子兵,竟然還掉頭向他們衝來!登時他們所有的鬱悶全變成槍口狂噴的火焰,噴灑到面前的鬼子身上。

“忠義救國軍”個個都是從國軍中嚴格選拔出來的精英,訓練有素而且裝備精良,雖然戰場經驗不足,火力卻遠勝鬼子。打得鬼子象割草一樣成片地倒下!

他們聽到了學生軍大炮發威,個個興奮得嗷嗷叫。

谷藤英少將雖然急着想撤,可是全軍都與學生軍糾纏在一起,根本撤不下來。而這時學生軍的主力已經大舉壓上,令他進退兩難。

攔路的沈最雖然只有兩千人,可全都是生力軍,火力極猛,士氣旺盛。而鬼子士兵已激戰了一整天,損失慘重,面對着援軍大至,越打越多的學生軍,精神委靡,士氣低落,士兵們已經猜到第69聯隊完蛋了,也能想象得出,學生軍既然擺出這麼大的陣勢,又捨棄臥龍山地利不用,定然是有辦法阻住師團主力,全力對付他們。而他們,是不可能有援軍來救援了……

同樣是對付已成甕中之鱉的鬼子兵,八路軍在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情勢下,打得卻比學生軍還要艱難。

首先是那些滿地亂滾的鬼子傷兵。大多數在八路軍戰士衝到身邊時,會突然跳起來偷襲——用槍打、用刺刀捅、用牙咬、用腦袋撞,無所不用其極。許多戰士因爲疏忽大意,遭了鬼子傷兵的毒手。由於八路軍有優待俘虜的政策,戰士們習慣地把鬼子傷兵歸到俘虜一類,結果大錯特錯。最後逼得脾氣火爆的賀龍下令格殺勿論!

其次,本川省四少將雖然只有幾千人,卻全都是困獸猶鬥,拚死一搏。人在臨死時暴發出來的力量是驚人的。而在佔盡優勢的局面下,人丁單薄的八路軍不願意與敵人搏命,不得不放緩了進攻的節奏。

再次,八路軍雖然得到了張野提供的精良裝備,但是重武器並不多,難以對鬼子形成有效壓制。八路軍戰士雖然戰鬥經驗較豐富,卻不象學生軍那樣,受到過專門的攻堅戰術訓練,在對付鬼子玩命死守時,突破的辦法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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