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到底還是跟着程惠上了馬車,然後住進了隔壁院子的客房,和程惠當起了鄰居。
對於這些,秦晚詞並沒管,她在紙上用燒過的碳畫作坊。
先要一個養殖場,配種區,飼養區和屠宰區要分開。
如今男女大防,秦晚詞想要招女工,需要注意的就必須做到。
而肉醬場,可以生產各種可以稍微放置時間長一些的肉醬,香腸,火腿和辣椒醬,製作區,晾曬區和收購區都要劃分。
養殖場暫定飼養豬和雞鴨鵝,都是比較容易,而飼養這些動物的糞便,又是天然的肥料,可以養農作物。
南寧城,土地都是貴的,如果要是用莫予書的名義,買上一片地,又太過於顯眼。
惆悵了半天,到底還是先把圖紙就給了地銘。
“看看,這些做起來容易麼?”
地銘躬身,看着手裡的圖紙:“不難,主子,兩天可以麼?”
他問的小心翼翼。
秦晚詞則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這麼大的工程量,兩天?
地銘不好意思,說地址已經選好了,就在北城的郊區,地方很大,建立這幾個作坊也不難。
秦晚詞點點頭,然後又到了麪館那邊兒。
麪館依舊熱鬧,滿囤和滿倉已經有些忙不過來了,谷大娘最近已經把她手裡的滷味生意交給了別人,最近跟着在這個麪館幫忙。
“谷大娘,再兩天,我那個作坊,到時候是賣肉醬的,馬上好了,你跟我過去幫忙吧,一個月的月錢我給你八兩銀子。”
那谷大娘聽了就要跪:“不敢收恩人這麼多的銀錢啊……”
秦晚詞卻是笑着把谷大娘給拉了起來,低語道:“到時候要招工的,谷大娘可得幫我看着,那些手藝,可都是秘方。”
谷大娘一聽,眼神堅定:“恩人放心,我一定給您把家看住了。”
秦晚詞笑了笑:“那谷大娘認不認識竈上手藝差不多的,滿囤和滿倉我另有安排,這個麪館需要人幫忙。”
谷大娘有些踟躕,倒是滿倉機靈,知道這是師父又給他和哥哥機會呢,說了一堆甜乎話,然後也有些猶豫。
“師父,我姨母,自己帶着個孩子,那孩子也八歲了,但是我姨母是寡婦,日子過得緊,竈上活計,麪食的話,這面和白吉饃,學兩天就能上手。”
滿囤繼續補充道:“就是希望師父不要嫌棄我姨母。”
很多人嫌棄寡婦晦氣又麻煩,他們姨母出去找活兒也不容易,就守着婆家分的兩畝地,勉強活下去。
秦晚詞確實不嫌棄,讓他們明天過來試試,然後就坐在麪館的小院子裡,還是惆悵,這麼看,其實人手還是不夠。
到院子拿滷味的張大富,笑眯眯的:“秦掌櫃,您這是發啥愁呢?聽說您這邊兒還在招工,您看我行不行?”
張大富是那鍾老丈的鄰居,當時也是他發現了鍾老丈拿了他們的老湯想滷了東西去賣。
如今他已經接受了鍾老丈那片兒的滷味生意,勤快又嘴甜,銷售額很高。
想到這張大富還認識幾個字,秦晚詞眼睛忽然就亮了。
“以後食肆的食材購買和批發進購,都交給你,能不能勝任?”
“賬房先生?”張大富搓手:“秦掌櫃覺得我行麼?”
說完又搖搖頭:“我一定行。”
他是個能抓住機會的人,否則當時也不會看到鄰居家那個鍾老丈,投機倒把,他就趕緊過來說明情況。
“你當然行!”秦晚詞說着,就拿出了紙筆,現場畫起了表格。
“你看,這裡是你採購東西的價格,然後是滷出來食物的價格。”
“這個格子你寫進購的人和食物,價格寫在這邊兒,這張,是食肆生意的,你寫賣出的東西和價格,每天一統計,再每月一統計。”
張大富看着這個表格,清晰明瞭,嘟囔着:“我肯定行!”
秦晚詞則是擦了下額頭的汗:“你必須行!月錢我給你五兩銀子。”
“那我必須行!”張大富拿着表格就去一邊兒研究了。
秦晚詞這才鬆了一口氣,張大富不一定能信任,但是和滿倉他們的姨母相互制約,相互監督,想來也差不了。
表格是秦晚詞之前就給滿倉和滿囤講過,簡單又清晰。
這時,他聽到了外面的聊天聲,那聲攝政王,讓秦晚詞豎起了耳朵。
“鬼面將軍和玉面將軍,雖然是親兄弟,但是到底還是差點兒,鬼面將軍能當攝政王,還不是借了那玉面將軍的光?”
“鬼面將軍打仗,兇猛霸道,有違天和啊,絲毫不顧忌人命,兩城的平民百姓,一個沒活下來。”
聽到這個對話,秦晚詞皺了皺眉,一直掛着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武將都是莽夫,聽說那鬼面將軍治軍嚴格,之前和齊國打仗的時候,有個小兵跑出來喝酒,被他打了30大板啊,小命兒差點兒都沒了,可是西北邊疆那麼冷,不喝點兒,怎麼禦寒?”
滿倉聽了也皺眉,如今正午,北城常來吃飯的熟客們,都還沒到,這兩人顯然不是北城人。
“兩位客觀,莫談國事。”滿倉笑着上前。
那兩人卻是不在意的擺擺手:“威遠候府世代忠良,是不會和我們這些小人物計較的,你不用怕,就把你們店裡的好吃的,每樣都來幾份就行了。”
這兩人40多歲的年紀,是慕名過來這邊兒吃麪的,然後情不自禁的開始聊天,兩人都是胖子,是和北城百姓格格不入的體重。
“不賣!”秦晚詞氣哼哼的從後廚走了出來,“我家的小吃不賣給你們!”
兩人的臉色微變,顯然被捧着習慣了,沒想到會被這麼個女子直接拒絕。
“你是掌櫃?那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可是東城百年傳承錢家酒坊的東家,你知不知道得罪我們代價?”
那兩人冷着臉。
“50年前,齊國搶了我晉國八洲,不見你們酒坊支援邊疆。”
“齊國屠戮我邊疆百姓,不見你說有違天和。”
“你們享受以攝政王殿下爲首的塞外將士帶來的江山穩定,卻在嘲笑他們雙手沾血。”
“敵人兇猛你們不敢說,卻仗着莫家和忠君仁厚,一心爲民,一心爲國,在這裡嚼舌根子!我爲何要怕你?”
“若想我晉國強盛,國法和軍紀最是兒戲不得!”
“若是一國將軍得不到應有的敬仰,一國戰士得不到該有的尊重,哪裡對的起他們遠離家鄉,在戰場上出生入死?”
那邊兒錢家酒坊的兩人已經被秦晚詞這聲色俱厲的控訴唬住了。
“我們就是說說,莫家爲國爲民,都不和我們小人物計較,你知道你這小小食肆,得罪我們,我能讓你傾家蕩產,在南寧混不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