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表面看起來是這樣,但不合理的地方依舊有很多,比如我們並沒有發現他們以前有做類似勾當的經歷,又比如幫人偷渡沒必要找體型看着與他們差不多的人,以及讓他們僞裝成自己。
更別說讓他們頂替自己的身份了。
我們查過很多偷渡和僞造戶籍案。
但就沒見過這麼幹的。”
“所以目前,我們這邊有兩個懷疑方向,一是你養父母可能懷疑,或者明確知道有人要害他們。特地找了那兩個與他們體型十分相似的偷渡客,將偷渡客僞裝成他們的模樣,就是爲了讓偷渡客替他們死,好讓他們得以假死脫身。
如果這個懷疑成立的話,那麼飛船失事,就應該是人爲的,而不是意外。
二是一切都是你養父母策劃的,他們可能想要借假死做些什麼,比如說真的想要騙保,又或者就是爲了讓你去做基因鑑定,認祖歸宗。不過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飛船失事與你養父母脫不了關係,甚至可能就是他們搞的鬼。
當然,這個懷疑疑惑的地方太多。
只能說也是一個調查方向。
但不管哪種情況,飛船失事並非意外,而是人爲的概率都已經高達九成。
所以接下來需要對你進行些問詢。
請你仔細回憶一下,準確作答。”
在將丁水叫來治安署,並且告知他目前調查進度之後,相關工作人員就開始了正式詢問。問的內容很多,特別是一些細節性的問題,比如她養父母平常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去旅遊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比較奇怪的話?
平常的工作收入來源清不清楚?
有沒有經常出差……
對此,丁水也確實有努力查看原身的記憶,然後準確的說出來。但也正因爲她說的太過於準確,讓負責記錄的和負責詢問的兩個工作人員都不由面面相覷,產生了懷疑。不過他們並沒有打草驚蛇,只是將懷疑壓在心底,繼續不斷詢問,問了兩個多小時這才暫時結束。
讓丁水先去休息。
等丁水離開,他們立刻將問詢記錄以及他們覺得奇怪的地方上報給隊長:
“陳隊,我和素文都覺得這個小姑娘也有問題,她回答的實在太精確,太快速了,就好像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答案似的。我們問她兩個月前發生的事,三個月前發生的事,甚至於幾年前發生的事,她幾乎對答如流,都不帶卡殼。”
“是啊,讓我回憶半個月前中午吃的是什麼我都想不起來,她卻連她養父母的一些神色變化,甚至於當時說了什麼話都記得一清二楚,這太奇怪了。”
他們兩人的懷疑其實也不無道理。
多數人遇到這種情況,特別是他們這種專業人士,遇到這種情況大概率都會產生懷疑,懷疑丁水其實早有準備。
不然不可能回答的這麼流暢迅速。
“我看看……”
陳隊長沒有評判什麼,只是先打開問詢記錄翻看,沒有看的太過仔細,只是稍微翻看了一下就說道:“你們想多了,這應該是她的天賦吧,也不看看你們問了多少問題,這些問題就算答案給你們,你們估計都得背好長一段時間。
而且還不能保證回答時不卡殼。”
“可我們有查過她的成績,她的成績也不怎麼樣,要是真能過目不忘,或者說有過目不忘的天賦,成績不可能那麼差,也許真的耗費了大量精力呢?”
周素文還是不死心。
堅定不移的覺得丁水有問題。
“這個……”陳隊還真被問住了,想了想回道:“也對,那我上報下吧,讓他們順帶再去查查這個小姑娘的情況。
不過人家現在還不算嫌疑人,而且即便這事真的與她養父母有關,或者就是她養父母策劃的,她應當也不知情。
不然不會把事鬧這麼大。
你們問的時候別把人當嫌疑人,儘量客氣一些,委婉些,人小姑娘也纔剛唸完義務教育階段。這問詢記錄裡面問的就有點生硬嘛,特別是後半段,那時候你們應該就有點懷疑小姑娘說謊背答案了是吧?語氣明顯比先前更生硬了。
不知道還以爲在問罪犯呢!!
要是那小姑娘真有你們想的那麼精明,估計早就看出來了,行了,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然後再去問詢吧,實在建設不起來,待會就換兩個女的去問。”
“有那麼明顯嗎?”
負責問話的完顏強還有些懷疑。
而負責記錄的周素文,看的顯然比完顏強更清楚,只是在邊上默然點頭。
兩人互相翻白眼懟了兩句。
便跟陳隊告辭,忙去了。
而陳隊當然是趕緊聯繫上級,將這一情況上報,詢問上級需不需要對丁水做一些更嚴密的措施。比如說在不通知丁水的情況下,針對她的個人信息消費記錄,乃至於私人通訊進行詳細調查。
官方機構顯然是有權這麼幹的。
“你是說通過問詢發現她對過去的事情記得特別清楚,特別精細,就像是提前備好了的是吧?那沒關係,沒有問題的,反倒更驗證了我們另一個猜測。
之前她有報過案,說自己遭遇了刺殺,刺殺者用的還是精神波武器,事後她活了下來並且疑似激活了精神力。但是我們沒有對她進行專業檢測,所以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只猜測可能激活精神力,如今你這麼一說的話,那基本可以斷定,她九成九是真激活了精神力。
呃……還是對她做個檢測吧,正好也確定下,把她記錄在案,做個備案。
你回頭通知她做個精神力檢測。”
負責此案的上級姓李,再加上很多信息,治安署高層是共享的,所以他很清楚丁水疑似激活精神力,而激活精神力的人對自己的過往經歷瞭如指掌,完全屬於正常情況。因爲激活精神力的人不一定會變得多聰明,但是記憶力方面肯定會變強,甚至於超過超憶症患者。
面對這一類人羣,目前上面的大方針是儘量安撫,釋放和平相處的態度。
當然,這是指沒明確犯罪情況下。
要是犯罪了,甚至犯了不可饒恕之罪,上面說不定還會有一點開心呢,因爲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將這一類人羣抓起來去做實驗了,切片都不會被抨擊。
“呃……精神力?
這玩意是真的啊,媽呀,咋感覺這個世界有點玄幻了。可是我們這邊好像沒有相關檢測儀器吧,我沒聽說過,還有具體要做什麼備案我也不知道啊!”
陳隊長本來沒資格接觸這些信息。
所以自然對這些情況一無所知。
“沒事,待會我派人送過去,會派專業人士過去給她做檢測,你負責請她配合就行。還有,這事記得要保密,目前上面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將精神力的事情公諸於衆,所以不要大肆宣揚!”
“明白,不用籤保密協議嗎?”
“不用,這事只是沒有正式對大衆宣傳,上面知道的人不少,沒必要籤。
你記得注意保密就行了……”
如此交流結束後,沒多久便有專業人士過來,陳隊長則是將丁水專門叫到一邊,附到她耳邊跟她說了下情況,表示要給她做個精神力檢測。畢竟精神力的事丁水已經知情,自然可以跟她說。
丁水沒有拒絕,只是檢測的時候有刻意努力壓制自己精神力,不過即便如此,檢測人員看着最終結果也很驚訝。
因爲這是目前所有激發精神力的人當中數據最高的,比原來最高的那位。
高了將近一倍。
“難道在被精神波攻擊到瀕死狀態下激發精神力,效果會更好?不過好像也正常,有太多瀕死激發潛能的案例。
就是估計成功率不會太高。”
“好歹也是一種可能,記錄下報上去吧。還有,把她的精神波記下來備個案,這麼高的數值,根據理論推算,已經擁有利用精神力殺人的可能了,如果配合上專業的精神波武器,更不得了。
完全能做到悄無聲息的殺人。
必須得做好備案。”
負責給丁水做檢測的兩個工作人員嘀咕幾句後,就按流程做了記錄和相關備案,隨後還給丁水發了份精神力能力者須知,讓她記得看並遵守裡面規定。
緊接着便離開了。
之後,丁水又被問詢了好幾個小時有關於她養父母的信息,被他們這麼一問,一回憶,丁水也從原身的記憶當中發現了不少原身養父母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原身自己可能是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丁水在仔細回憶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出原身養父母好像沒什麼感情,像彼此湊合過日子,平常甚至於私底下都見不到任何親密舉動。
還有像他們的刀工都很好,但廚藝也都很垃圾,睡覺經常不脫鞋等行爲。
實在是太值得商榷了。
她是越回憶越覺得,蘇律師的猜測還真有可能是對的,那就是她養父母說不定就是張家培養的殺手,甚至於他們兩個是不是真的夫妻現在都值得懷疑。
在將所有想到,且能問的問題全部都問完之後,治安署工作人員就把丁水送了出去。緊接着一邊根據丁水的回憶錄分析她養父母的性格和過往經歷,一邊繼續追查原有的線索,同時順帶重啓飛船失事調查,看看能不能找出問題。
……
與此同時,張家祖宅。
畢竟先前的事沒辦妥,要是辦妥了的話,可能就沒人關心丁水以及與丁水有關的事了,但正因爲事情沒辦妥,所以必然還需要有人盯着。這不,發現相關情況的張管家,趕緊告知了張宏毅。
“所以張三木張三水兄妹沒死?”
“他們兩個詐死脫身?”
張宏毅知道的,顯然遠比丁水以及治安署知道的多得多:“他們兩個先前就詐死過一次了,要不是那死丫頭的基因序列突然被檢測到,然後驚動了張藹那老不死,我都不知道他們兄妹沒死。
本來還以爲他們兩個的死是意外。
那個死丫頭突然出現也是意外。
現在看來,恐怕不是意外啊!”
“家主,這一切該不會都是他們倆策劃的吧?爲的就是報復我們?要不是我們及時把他們兩個的線索和證據全部抹除乾淨,以及前家主當時已經命不久矣,大部分權力都被我們架空,根本無力追查,您繼位的事還真有些說不準。
現在他們兩個估摸着根本沒死。
會不會再繼續搞些小動作?”
張管家對此也知情,並且根據他了解的信息做出適當揣測,還有些擔心。
擔心隱藏在暗地的那兄妹倆。
會不死心繼續針對他們。
“兩個螻蟻能翻起什麼浪來?
不過這種背叛家族,背叛我的狗東西還是沒有必要留,你給我派人……”
本來張宏毅是想直接派人找到他們兄妹,然後果斷弄死他們的,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點,立刻嘴角微揚笑着道:
“等等,不着急,這件事我們根本沒必要插手,讓他們內部先亂起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兄妹兩個是在執行完暗殺張社品以及他那個懷胎八九個月女朋友之後,才詐死脫身的吧。我記得當時他們兄妹和張社品,以及張社品那懷胎八九個月的女友全都一起死了。
雖然沒找到屍體,但是找到了有他們基因的殘骸,殘骸還是我處理掉的。
現在他們兄妹兩個活得好好的。
張社品女兒也活得好好的。
那麼張社品和他女朋友大概率應該就是他們兄妹兩個殺的了,畢竟要是他們還活着,根本沒必要這麼折騰,只要張社品出來,家主之位就沒那麼好奪。
可能是殺完之後沒忍心傷孩子,又或者知道我們要對他們進行滅口,這才搞了那些,並且帶着孩子假死脫身。”
“你說,那死丫頭要是知道她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被她所謂的養父母殺死的,而她則是被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撫養大,心態會不會崩?又會怎麼選擇?
哈哈哈哈,想想都覺得有趣啊!”
越說,張宏毅笑的越誇張,因爲他覺得要真這麼幹,可太有意思了,遠比直接殺死張三木和張三水兄妹有意思。
正好還能打擊一下那死丫頭。
本來一切挺順利,就是多了這麼個死丫頭膈應他,爲了不讓那三百多億畝土地被政府收走,他還沒辦法直接弄死她,如今反過來打擊下死丫頭也挺有意思,倒要看她如何面對殺父殺母仇人。
“確實很有趣,可是家主,既然張三木和張三水兄妹倆都沒死,然後那個孩子也沒死,張社品會不會還活着?”
“又或者,會不會張三木和張三水兄妹倆早就死了,現在活着的,是張社品和他那個女朋友,他們兩個確實是那死丫頭的親生父母,畢竟現在也沒確鑿證據證明他們不是親生的,是領養。”
張管家腦洞着實不小,轉瞬功夫便又想到兩個新可能,並且趕緊說出來。
不過張宏毅直接白了他一眼:
“蠢貨就給我少說話,也給我少動腦筋,張社品要是還活着的話,他能堅決不回來,能捨了這麼大個家業?能讓他親閨女唸完義務教育就不念了嗎?”
“張社品肯定死了。
而張三木和張三水兄妹兩個之所以搞這事,大概率要麼是想最後算計我一下,還爲當初我派人想要滅口的事耿耿於懷。要麼就是缺錢了,想把那個死丫頭推出來,繼承一大筆遺產,運氣好說不定還有可能直接繼承整個張家啥的。
到時候他們說不定能打感情牌。
得到一大筆資產。
對,很有可能!聽我的,你現在就派人去暗網給我傳這些個消息,務必要讓那個死丫頭知道。基本信息就按我剛剛說的來,適當的加一點想象可以,但是別把你那亂七八糟的腦洞加進去。”
“其中有一點不可變更動搖,那就是張三木和張三水兄妹兩個聯手殺了那死丫頭的親生父母,這一點是絕對不能改的,其他的添點油加點醋無所謂。”
“明白嗎?再搞砸你就給我滾!”
連續兩次都沒能把事情辦妥的張管家,在張宏毅的心目中,作用已經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要是這次還沒辦妥。
事不過三,大概率是真要換個了。
畢竟張管家又不是他兒子,只是同族,辦不好事要他何用?留着逗樂嗎?
張管家此時明顯也能聽得出來,張宏毅語氣當中的陰森,很清楚他這不是在說笑,當即有種毛骨悚然之感,渾身起雞皮疙瘩。畢竟他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可沒少得罪人,就像皇宮裡的大內總管要是有朝一日被貶,恐怕沒什麼好下場一樣,他被攆滾同樣不會有啥好下場。
所以緊接着自然是趕忙表示明白。
並立刻開始操辦。
比之前更加用心的操辦這事,不惜一切代價,大量僱人在暗網上傳播相關信息。爲了表明信息的真實,甚至直接把張家保存的,張三木和張三水過往信息,也就是訓練啊,執行殺手任務之類的信息都爆出來不少。反正大多數都是三十年前的事,過了追溯期倒也無妨。
而且這點小事張家能擺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