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長毅在被楚妙璃拉入香爐小空間之前, 已經做好了帶着自己心愛的女子去虛空之中顛沛流離的準備。
反正一回生二回熟, 以他們夫妻倆的能耐, 總有一天能找到一個全新的落腳之地的。
只是,這樣的想法在正式進入香爐小空間後,盡數化爲了烏有。
站在香爐小空間裡,嚴長毅神情怔怔然的看了楚妙璃好長時間,才用一種充滿感觸的聲音對她道:“妙璃兒, 你這些年可真……可真是瞞得我好苦啊。”
楚妙璃臉上的表情也頗有唏噓之色。
她滿眼柔和地回望着他, 很是抱歉的和嚴長毅說對不起,說這輩子還是沒能給他一場盛大的婚禮。
嚴長毅聽了她的話, 卻只是搖頭。
“對於像我們這樣的存在來說, 結契相伴到永遠與成婚大典又有什麼分別呢?”
嚴長毅張開雙臂,將楚妙璃擁入自己懷中, 溫柔的抱了一抱,隨後才一邊滿臉不捨的說着“妙璃兒,我期待着我們的下一次重逢!”,一邊帶着周身不知何時氾濫開來的璀璨星芒,投身進了光罩中的主魂之中。
楚妙璃臉上表情很有幾分觸動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擡起有些沉重的步伐,決定回到本源世界去。
誰曾想,就在她打算離開的時候, 光罩卻主動提醒她,說她可以用剛纔強行掠奪來的本源之核打造自己的神國了!
打造自己的神國?!
楚妙璃的心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開始狂跳起來。
作爲一個既敢想又敢做的人,楚妙璃對於自己未來的神國, 早就有了獨屬於自己的設想——只是,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夠走到這一步。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雖然楚妙璃知道自己的想法十分狂妄自大,但是,在弄清楚了打造自己神國的方法後,楚妙璃就已經決定要以她所在的本源世界爲根基——創造一個能夠隨身跟着她一起走的真正神國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將來能夠帶着祖父他們一起去任務世界看遍各色山水風光,楚妙璃就激動的整個人都要跳起舞來!
越想就越覺得激動的楚妙璃捏攥着自己強搶來的本源之核,興沖沖的迴歸了自己的家人身邊。
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楚妙璃曾經離開過的家人們對於她依然是如同平時那樣的呵憐疼寵。
楚妙璃很享受這種感覺,一邊煉化自己強奪來的本源之核,一邊快活無比的繼續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做一個撒嬌賣乖的小寶寶。
日子就在這樣有條不紊的流逝中,一點點過去,等到楚妙璃發現又到了半月之期,且決定再次進入香爐小空間裡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卻驚訝異常的發現……她、她居然與自己手腕上的小空間徹底失去了聯繫。
她沒有辦法進去了!
也沒有辦法聯繫光罩亦或者沉睡於光罩中的軒轅長毅了。
如果是以前那個楚妙璃碰到這樣的情況,只怕會求之不得的很,甚至還可能當作這香爐小空間從不曾出現在她生命中一般,繼續和家人們一起過着安謐又祥和的生活。
畢竟她本來就是個對男女感情畏之如虎的人,如果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違約,也算不得她出爾反爾。
可如今的她,卻沒辦法再這樣淡定下去了。
因爲她對軒轅長毅已經有了感情。
且不說這感情到底是何等性質,單單是以她現在對他的在乎,就絕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與自己失去聯絡。
可是,就算她再怎麼不樂見此事的發生又如何呢?
她並非香爐小空間的真正主人,對方一出故障,她除了抓瞎以外,根本就毫無辦法。
幸好楚妙璃這些年來也沒少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軒轅長毅坑,在最初的慌亂後,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並且把懷疑的目光定格在了自己手中的世界本源之核上面。
“……莫非,是因爲我還沒能徹底煉化它,所以,我纔沒辦法回到香爐小空間裡去?”
她自言自語地嘀咕着。
“這不是沒可能的,剛纔拉拽着這東西進香爐小空間的時候,我也確實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排斥力……算了,不管到底是不是這玩意兒的原因,先把它煉化了再說!我就不信他軒轅長毅肯窩在那香爐小空間裡一輩子不見我!”
楚妙璃對於自己在軒轅長毅心裡的地位還是頗有信心的,在最初的糾結後,她很快就平復了心情,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因爲楚妙璃和楚老頭在京城上演的那一出,如今九曲山已經成爲整個大楚朝百姓都仰慕萬分的聖地了。
大家都以擁有九曲山上傳下來的靈符爲榮。
各種各樣的真假符籙也因爲楚家人的緣故,大行其道。
楚妙璃在和楚老頭去京城以前,曾經和華楊氏討論要把她畫的符籙送到軍營裡去,無條件贈送給她曾經的那些同袍們。
這件事,楚妙璃早就決定回來後就要實施。
因此,在家裡休整了一段時間後,她就主動帶着自己特特爲邊關將士們準備好的傷藥止血等符籙找到了自己的祖祖。
華楊氏早就習慣了楚妙璃對於自家人的看重,但是,眼見着她纔回來沒多久,就準備了這麼一大沓符籙送到她面前來,心裡依然說不出的感動。
“你和你爺爺回來纔多久,居然就又爲我的事情忙起來了,”華楊氏很是心疼的握住楚妙璃的手,“何至於這麼急,你應該好好歇歇纔是。”
“祖祖,邊關的事情從來瞬息萬變,我們早點弄好這個,您也早安心啊。”楚妙璃笑嘻嘻地挽着華楊氏的手,她知道華楊氏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可一直惦記着那些在邊關浴血奮戰的人呢。
“乖囡,你是個好孩子,有副善良的好心腸,祖祖以你爲傲,但是,祖祖還是希望,你能夠多爲自己着想一下,因爲你這麼小就如此體貼,祖祖真的很擔心你長大後會受委屈。”華楊氏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
雖然她的寶貝曾孫女還只是個六歲的小娃娃,但孩子從來都是最不愁長的小怪物,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會以飛快的速度長大,並且撲棱着翅膀,飛離他們這些老傢伙的身邊。
華楊氏儘管知道自己現在就考慮這個,很有幾分杞人憂天,但是她真的很擔心自己的曾孫女兒太好了,長大後反倒會被那花言巧語的壞男人欺負。
楚妙璃並非真正的幼童,當然聽得懂華楊氏話語裡的言下之意,不過她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轉移話題道:“祖祖,如今姑父他早不是從前那個在皇帝面前可有可無的吳下阿蒙了,要不然,這件事,咱們就讓他牽頭吧?他是姑姑的丈夫,我們總要給他一點體面不是嗎?”
而且這樣做,也算是變相的在皇帝老兒面前展現他們楚家人的善意,在沒有完成自己的大計——把自己所在的本源世界,成功改造成神國以前——楚妙璃覺得自己該低調的時候,還是要低調一些的。
華楊氏對此並無意見。
她對大楚皇帝十分了解,知道以對方的眼力,是絕不可能在這樣的大事上給他們難堪的。
在取得華楊氏的認可後,楚妙璃很快就疊出了一隻可以收納儲物的紙鶴,讓它撲棱着翅膀去了京城。
因爲鬼潮已經徹底得到解決的關係,安樂王不顧皇帝和太子的再三挽留,堅持拖家帶口的搬回安樂王府去了。
他在京城做了大半輩子的小透明,如今就算已然下定決心要爲自己的一雙兒女好好上進一把,也不願意違背自己的本心,去硬逼着自己迎合別人。
而且,他妻子的肚子也逐漸有了顯懷的跡象了,總把她放在宮裡,他也不安心。
因爲他知道,這偌大一個宮裡,並不是所有人都樂見他愛妃順利分娩下一個小郡主的。
比如說他的那些庶出兄弟們!
他們就巴不得他和王妃因爲她肚裡孩兒的事情鬧翻,甚至因此而和離呢。
畢竟,在他們眼裡,他不過是一個投胎技能高超又走了狗屎運娶了個好妻子和老神仙扯上了關係的幸運兒罷了。
回到安樂王府以後,不止安樂王覺得渾身上下都感到自在了,安樂王妃和肅小世子也同樣如此。
“有時候在宮裡,我真的是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特別是近段時間,母后沒事有事的就喜歡召見我去和她聊天,可我們能聊點什麼呢?她以前可是連正眼都懶得瞅我一下的!”安樂王妃每次只要一想到皇后那如同趕鴨子上架一樣的施恩模樣,就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蹦得歡快。
不管做什麼都喜歡和自己母妃站在同一陣線上的肅小世子也大點其頭,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樣。
“……他們大概是覺得我小,所以看上去有點蠢或者別的什麼?總想要他們手裡的那些什麼寶貝和我換靈符!我有那麼傻嘛?我自己的,都是祖祖好不容易從小仙姑那裡,不,從妙璃表妹那裡求來的呢!”
安樂王見他們母子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吐槽得歡快,自然也談性大發,只是還沒等他將自家父皇強迫他一定要再被老神仙請來京城與之相見的事情說給妻兒聽,他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種熟悉異常的撲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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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對這聲音十分敏感的安樂王妃和肅小世子也下意識地循着這撲棱聲望了過去。
然後果不其然的瞧見一隻紙鶴正姿態翩躚的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疾飛而來。
安樂王一家面面相覷地望着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紙鶴,完全想不通楚妙璃他們這回又打算找他們有什麼事。
安樂王妃是他們中間反應最快速的,連忙擡手推搡了丈夫一把,讓他趕緊把身體往旁邊讓一讓,別擋了紙鶴的路線,安樂王一遍順着她的示意挪了挪自己的身體,一邊用充滿疑問的語氣道:“叔父他老人家如果沒什麼要事,是不會派遣紙鶴來找咱們的——現在整個大楚朝,誰不知道紙鶴就是叔父的象徵啊,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只怕父皇很快就會派人來召見我了,就是不知道,叔父他這回找我們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也不知道。”
安樂王妃是華楊氏一手養大的,祖孫倆的感情一直都非常的親密。
因此,對於華楊氏心裡的想法,安樂王妃自然也比別人要了解的多。
她在安樂王父子充滿好奇的目光中微笑道:“我祖母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豪傑,她雖然人不在戰場上了,可是卻仍然惦記着戰場上的一切,你忘了,前段時間,我們剛回京城時,妙璃她用紙鶴是怎麼和我們商量的了?”
安樂王妃笑靨如花的提醒安樂王。
安樂王滿臉疑惑的眨了眨眼,半晌,他纔像是恍然大悟般地猛然一拍大腿,“難道是叔父他們上次與我們溝通時所說的那個……那個大批量製作傷藥符以供軍需的研究,妙璃她、她成功了?!”
“除了這個,我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原因。”安樂王妃肯定的點頭。
“如果真的是這個的話……那可是,那可是咱們大楚上下,求都求不來的莫大幸事啊!”安樂王激動的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發抖起來。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與紙鶴那邊的楚妙璃等人對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