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西,是不是被你拿了?”邢黎恢復神智後,發現隨身的芥袋不見了蹤影,連衣服也被換成了奴隸服。
監工插着腰,蔑視道:“你一個犯了盜竊罪的人,還敢跟老子要東西,真是活膩歪了。”
“我不服,我要見城主!”邢黎意識到這是個圈套,明明偷東西的另有他人,卻要自己來承擔責任。
監工詭異地笑了一聲,開口道:“小子,你可是城主親自押送的要犯,想活着出去是不可能了。”
“想我死,沒那麼容易。”邢黎不會選擇認命,當下運起靈氣到手掌上,想把監工打翻在地,好好懲治一下。
監工看出邢黎的想法,卻沒有選擇立刻避開,只是臉上依舊掛着詭異的笑容。
邢黎剛衝到監工的面前,忽然覺得身體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的栽倒在地上。
監工一隻腳踏在邢黎的胸口上,譏諷道:“小子,就知道你不老實,現在栽跟頭了吧?”
奴隸們似乎已經見慣這種事情,都在安分守己地挖着碎金石,沒有一人投來關注的目光。
邢黎本想把監工打倒,可現在卻使不出力氣來,就連靈氣也感受不到了。
這時走過來一名老者,討好地對監工說:“大人,新來的人不懂規矩,我來教他。”
監工點了點頭,移開腿說:“小子,跟人家學一學,別給我惹事。”
邢黎知道老者有話說,於是決定忍下這口惡氣,過一段時間再想辦法逃離這裡。
老者將邢黎攙扶到遠處,小聲說:“這裡是採金場的九號坑道,凡是進到坑道里面的修士,體內都會被下禁制,一旦強行使用靈氣,自身經脈就會受損,直至徹底被毀滅。”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會突然倒地。”邢黎感到一陣後怕,幸虧剛纔用的靈氣不多,否則真有可能當場斃命。
老者笑着說:“看小兄弟的反應,恐怕是含冤進來的吧?”
邢黎點了下頭:“確實如此,那向文舉是個無主見的城主,只不過聽了一個部落護法的話,就將我送到了這裡。”
老者思索一下,商議道:“小兄弟,如果你真的信任老夫,就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一下。”
邢黎不疑有他,當下將在街頭買寶物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老者。 ωωω¸Tтkд n¸c○
老者聽得津津有味,最後分析道:“你來這裡的原因不難猜,碎星部落爲了維護本部落的面子,肯定會找一個替罪羊。”
邢黎恍然大悟道:“老伯的意思,那個韓凝玉不光是部落護法的徒弟,還是碎星部落中的重要人物。”
老者想了想說:“據老夫所知,碎星部落的族長叫韓野王,那韓凝玉八成是他的親戚。”
邢黎握着拳頭,用力地砸了一下地面:“這碎星部落着實可惡,尤其是那赫連紫山,我真恨不得手刃她!”
赫連紫山救過邢黎的命,而邢黎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一直將其作爲恩人看待。
不曾想今日發生的事情,完全顛覆了邢黎對赫連紫山的認知,或許那天的施救也是對方故意爲之。
老者擺了擺手說:“稍安勿躁,老夫對韓野王有一些瞭解,他爲維護蠻域的和平,出過不少的力氣,可見不是個陰險之人。”
“不管怎樣,我是被誣陷進來的,碎星部落理應給我一個解釋。”
邢黎現在對碎星部落充滿敵意,若是將來真的有一個機會,自己定會向韓野王討回公道。
老者嘆了一口氣,來到這個採金場的人,有誰不是身負冤屈。
“爺爺,我餓了。”一個滿臉灰塵,看起來髒兮兮的小孩,手捧着一小塊碎金石,搖搖晃晃地走到老者面前。
老者摸着孩子的頭,安慰道:“心若乖,再忍一小會兒就過去了。”
“他是你孫子?”邢黎感到十分詫異,孩子應該是最無辜的人,怎麼也會在犯人待的地方。
老者低聲說:“她是我的孫女心若,我怕她被壞人給禍害,才把她的臉給塗黑了。”
採金場的奴隸良莠不齊,數目更是多達好幾百萬,保不齊會有好色之徒。
邢黎瞧心若已有十餘歲,再過幾年怕是藏不住了,到時不知老者會作何選擇。
“啪!”一道鞭響從不遠處傳來,顯然是監工在打一個偷懶的奴隸。
“幹活吧,你跟我來。”老者示意邢黎跟他走,以免被監工毒打。
邢黎默默地跟在老者身後,不時觀察着周圍的事物,目的是儘快融入其中,好尋找逃脫之法。
由於碎金石會發出微光,因此坑道內十分明亮,即便是到了夜晚,也不會陷入黑暗中。
邢黎通過仔細觀察,發現坑道內像是另一個社會,男女老少皆在其中。
九號坑道內有一千名奴隸,而監工卻只存在一個,若不是有禁制存在,恐怕奴隸們真的會造反。
邢黎從老者口中得知,自己昏迷了快兩天,期間滴水未進,全是靠自身修爲在撐着。
老者拿着鎬頭,邊挖邊說:“你身體還沒恢復,先跟心若去送小塊的碎金石。”
地上的碎金石有很多,只不過還需要提純和打磨,纔會變成流通的貨幣,或者當做能源。
難聞的氣味來源,也是碎金石本身的味道,只有與陽光接觸,纔會徹底揮發掉。
“這東西放哪?”邢黎擼起袖子,拿着一塊碎金石,卻不知送到何處。
“大哥哥,我帶你去。”心若的臉色發白,仍舊堅持運送石頭。
邢黎於心不忍道:“心若,你把碎金石給我,我幫你拿着怎麼樣?”
心若搖着頭說:“不行,被那個壞監工看到,他會用鞭子打我。”
邢黎眼睛一紅,恨不得把監工的皮扒了,想不到繁華的奴城,竟然有如此黑暗的地方。
“大哥哥叫什麼名字?”心若一邊領路,一邊對邢黎產生了好奇心。
“我叫邢黎,你也可以叫我邢大哥。”邢黎低頭看着心若,想起了過世的妹妹。
堆放碎金石的地方在坑道外,因爲有玄武境修士負責看守,所以想逃跑是件絕不可能的事情。
邢黎站在一處懸崖突出的平臺上,眼睛不由得被採金場的壯觀景色所吸引,一時間竟然忘記自己身陷囹圄。
氣勢磅礴的山谷,層層疊疊的道路,令人有種大鵬扶搖九萬里,只瞰金礦半個天的感覺。 wωω .тTk дn .C〇
心若拉一下邢黎的手,問道:“邢大哥,你說我們能離開這裡嗎?”
“我也不知道。”邢黎的內心沒有底,百鳴和白哲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困境了。
回到坑道之後,兩人趕上了開飯的時間,邢黎也迎來了人生中第一次牢飯。
監工推着一個木板車,車上面有兩隻木桶,一個桶裝着麪餅,另一個桶裝着清水。
奴隸們人手一隻鐵碗,眼巴巴地盯着木桶,只待監工離開之後,好第一時間跑去拿吃的和水。
“哼!”監工捂着鼻子,用眼睛掃了一圈,手鬆開了木板車,慢步向洞外走去。
奴隸們早已急不可耐,一擁而上去搶食物,誰也不肯讓着誰。
邢黎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眼睜睜地看着衆人搶奪,甚至還有幾人在打架。
不一會兒,老者捧着十個麪餅,從混亂的人羣中擠了出來。
“爺爺真厲害。”心若拍着手,用迎接英雄的目光看着老者。
老者來到邢黎面前,喘着氣說:“小子,若是想在採石場活下去,就得拋棄尊嚴。”
邢黎一咬牙,順手拿起地上的三隻碗,向人流大軍衝了過去。
一炷香過後,人羣自動散開,有人臉上掛着失落,有人幸福洋溢。
邢黎筋疲力盡地端着兩隻水碗,緩慢地向老者和心若走來。
老者上前扶住邢黎,順便接過兩隻水碗,雖然每碗只有一半水,但是也夠潤舌頭了。
邢黎坐在地上,用充滿歉意的表情說:“不好意思,還弄丟了一隻碗。”
“沒事,監工會補發的,先吃飯吧。”老者遞給邢黎三塊麪餅,又分給他三分之一的水,作爲剛纔搶水的獎勵。
邢黎嚼着麪餅,而心裡卻在想一個問題,到底該怎樣才能逃離這裡。
“這位大哥,能分我個餅嗎?”一道女聲響起,彷彿就在耳邊。
邢黎轉頭一看,發現是一名長相清秀的少女,估計不出十六七歲。
坑道內最重要的是食物,因爲監工每日只發一次飯,所以必須考慮儲存一些。
邢黎的內心在考慮身體所需的能量,現在是鳥爲食亡的階段,稍有不慎就會死在這裡。
少女見邢黎一言不發,又低聲說:“大哥,你只要給我一塊餅,外加一口水,我今晚就和你睡。”
邢黎臉一紅,拿出一塊餅說:“這餅給你吃可以,睡就不必了。”
少女愣了一下,接過餅說:“謝謝大哥,你肯定是一個好人,將來會長命百歲。”
邢黎又將剩下的水給了少女:“不用客氣,在這裡生存很不容易,大家互相幫助一下,就挺過去了。”
“看來你活的挺滋潤,並不想離開這裡。”冰冷的聲音忽然響徹坑道,似乎連溫度也低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