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閣樓裡面,一盞快要熄滅的油燈,在守護着最後的光明。
邢妙嵐趟在牀鋪上暫轉反側,感覺胸口有個重東西,壓着自己喘不過氣。
“嘻嘻......”詭異的笑聲突然響起,彷彿有其他人在閣樓裡面一樣。
“誰?”邢妙嵐急忙起身,雙瞳之內充滿着憤怒,本來被人冤枉已經讓人惱火,現在竟然還有人跟她開玩笑。
“我是黑暗!”虛空之中,傳來了毛骨悚然的聲音,好似就在周圍迴盪。
邢妙嵐苦笑一下:“黑暗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它既看不到蹤影,又會突然之間傷人。”
一名黑袍男子忽然出現:“說的也是,那麼你的心,到底歸屬何方?”
“我不清楚。”邢妙嵐搖着頭,現在自己已經失憶,或許應該與過去告別。
“小嵐,鎮天府還需要你。”男子咳嗽兩聲,似乎染了惡疾。
邢妙嵐冷聲說:“對不起,我與鎮天府毫無瓜葛,你可以離開了。”
男子聲音嘶啞道:“我看不見得,憑你的修爲,想要尋回記憶,想必不是一件難事。”
邢妙嵐抿着嘴脣,可見男子的話說到了她的心裡,不是她不想找回記憶,而是她怕再一次變成魔教的赫連紫山。
男子接着說:“小嵐,只要你現在點一下頭,這裡的所有人,我都會幫你殺光,保證讓你心中沒有牽掛。”
“心若,是你殺的吧?”邢妙嵐握着拳頭,用充滿殺意的目光看着男子。
男子咯咯笑道:“我只不過是做一個實驗,果然他們會第一時間冤枉你。”
“夠了!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邢妙嵐隨手抄起桌子上的油燈,朝着男子砸了過去。
油燈並沒有砸中男子,而是從男子的身體裡穿過去,落在一堆雜物的上面。
火苗在空中飛舞,一股熱浪瞬間吞沒了雜物,向着四周蔓延開來。
“我相信你最終的選擇,還會像六年前一樣。”男子的身影逐漸變淡,最終消失在無盡的黑暗裡。
邢妙嵐蜷縮在牀鋪上,用手捂着兩隻耳朵,不想再聽見男子的聲音。
火勢蔓延地十分迅速,閣樓內的桌椅已經葬身火海,而有些火焰更是接近了牀鋪。
邢妙嵐呆滯地望着火焰,全然沒有要逃離的慾望,甚至希望火能快一些燒過來。
“水靈術·龍淵!”一條水龍將閣樓的屋頂砸開一個大洞,緊接着鑽入了閣樓的內部,最後用身軀撲滅了火海。
閣樓內頓時充滿霧氣,只見聖夕顏從破洞飛入閣樓,落在澆成落湯雞的邢妙嵐身邊。
“怎麼會起火?”聖夕顏用手捂住口鼻,查看屋內的情況。
邢妙嵐突然開口道:“是我,我不小心打翻了油燈,引燃了屋內的雜物。”
聖夕顏震驚道:“既然你知道屋內着火,就應該第一時間逃命。”
“因爲我不想活了,所以纔沒有跑。”邢妙嵐說的輕描淡寫,臉上的表情更是異常的平靜。
聖夕顏理解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是死亡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邢妙嵐渾身發抖道:“沒用的,除非我選擇去死,否則他還是會纏着我。”
聖夕顏內心一痛,果然還是逃不過去,看來得召集大家想辦法了。
火災的事情,很快驚動了其他屋子裡的人們,好在及時被聖夕顏撲滅,纔沒有釀成大禍。
院子裡站滿了人,大多是被響聲給驚醒,只有負責安葬心若的邢黎和向柏炎沒有睡覺。
白哲打着哈欠,抱怨道:“大半夜不睡覺,非得玩火自焚。”
聖夕顏瞪着眼睛說:“死白哲,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燒成灰!”
白哲睡意全無:“小顏,我只是隨口說而已,沒必要認真對待。”
“到底出了什麼事?”邢黎皺着眉頭,完全沒有弄清狀況。
聖夕顏回答道:“是鎮天府的人,又找上小嵐,希望她能回去。”
“鎮天府的人找小嵐,那小嵐沒事吧?”邢黎擔心的事情仍舊發生了。
聖夕顏指着自己的房間說:“她受到了刺激,正待在我的屋子裡。”
邢妙嵐的情緒一直都不穩定,衆人多少都能看出來一些,只是沒想到她會幹出極端的事情。
雲隨風困惑道:“鎮天府的人雖然厲害,但是肯定瞞不過我的神識,不可能有人會潛入進來。”
邢黎質疑道:“難道這修煉界之中,就沒有比老前輩更厲害的人?”
雲隨風思量一會兒說:“除了死去的師父之外,能跟我比肩的幾個人,只有我的師兄弟們了。”
“那您估計,會是何人?”邢黎在腦海中尋找着,看有沒有能對上號的人。
雲隨風想了想說:“別說,還真的有一個人符合,我的師兄時霜寒。”
“魔王時霜寒!”衆人頓時覺得渾身發冷,這可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雲隨風點了點頭:“當年時霜寒修習魔功,被我師父逐出師門,後來他又聚集一些魔道門派,向懸空門和正道復仇。”
“據說當時正魔兩道死傷無數。”邢黎突然感到一絲慶幸,還好沒出生在那個時期。
雲隨風接着說:“時霜寒與我師父同歸於盡,魔修們也慘敗而歸,從此再也無力與正道對抗。”
“您確定他死了?”邢黎擔心這個魔王沒死,很有可能是鎮天府的幕後黑手。
雲隨風回答道:“當然確定,我當時在場,師父和時霜寒同歸於盡,兩人皆是元神俱滅。”
邢黎問道:“假如他沒有死,那他的修爲,能達到什麼樣的地步?”
雲隨風笑了笑說:“每個世界都有各自的法則,一旦到達瓶頸就會被迫飛昇,他即便是活到現在,修爲也跟我差不多。”
邢黎再問道:“假設一下,有人掌握了暗能,打破了世界上的法則,成爲了仙神都難以應對的存在......”
雲隨風搖頭說:“小夥子,我不知道你是怎樣想的,暗能只是傳說罷了。”
“也許是我想的多了。”邢黎最近時常做噩夢,免不得會有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