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盤紅線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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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中映着我的臉,我靜靜的看着自己的面容,宮女沾了些胭脂在我的脣上細細的抹開,另一名宮女爲我梳起個精美華麗的髮髻,在手上抹了油,摸過我的髮髻,將最後的凌亂收拾好,髮髻兩側斜簪上玲瓏寶簪,密密的流蘇垂在兩側,宮女調了脂紅,在我的眉心畫上三瓣花瓣兒,我微微蹙眉頭,厥了下嘴,偏頭看向宮女:“你倒是快點兒呀,還有哪沒畫的都給畫上,喏,兩邊臉頰要不要再畫兩朵大花?”
宮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我癟了下嘴:“還敢笑……。”瞧她面善,似在母后的鳳朝殿見過她:“你是侍侯母后的?”
宮女含笑道:“是的,公主,奴婢名不語。”
我點點頭,她接過另一名宮女遞過的外衣,爲我穿上,仔細的整理,紫色的華服後襬修長迤儷,甚是高貴。
“不語,我問你,你在我母后處可有聽說那兩人的事情?”我擡起兩臂方便她們爲我整理衣服。
不語笑道:“回公主,奴婢是瞧過畫像。”
我眼兒一亮,咧開嘴笑道:“美不?”
“天人之姿。”不語輕巧一笑。
心底頓生喜悅,嘻嘻一笑,催促她們動作再快一點,前日母后派人送書信給我,說鄰國敬妖國送來兩個質子,容貌頗俊美,我猶豫再三,一來害怕母后使計騙我回宮,兩來,擔心父皇不會讓我輕易帶着兩位質子離開。
終究難敵美**惑,屁顛屁顛的趕回宮了,一回宮,母后就吩咐人給我裝扮上,說有敬妖國使臣來,父皇命我若回宮,立刻裝扮好去大殿。
這不,剛回來,就被宮女扒光了衣服,搓掉了三層皮,從頭到腳洗了個遍。
……
戴上面紗,跟着宮侍到了金殿,從右側而上,坐在父皇的身邊,眼看着殿下觥籌交錯,妖嬈舞姬翩翩起舞,我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父皇,低咳了一是聲,父皇的身子動了一動,他身邊的安貴妃識趣的讓開了。
我因面紗遮擋,也無食用菜餚的慾望,父皇的聲音傳來:“哼,寒無茶,你還知道回宮。”
我看着他渾濁的眼,下垂的眼袋,笑道:“老頭子,你縱慾過度了。”
父皇面色微赧,兩眼頓睜老大,低喝了我一聲:“大膽。”
安貴妃連忙安撫他,甜膩嬌言道:“皇上,您別跟公主生氣,臣妾給你順順氣兒。”
父皇一手退開她:“朕還沒死,順什麼氣兒。”
邊上的宮侍機靈的上前倒酒水,遮去殿下已經開始往大殿上探看的臣子。
安貴妃迅速的坐好身子,諾諾的看了父皇一眼。
“老頭子,那兩個質子哩?”我拿着筷子隨手在面前案桌上的菜餚裡亂翻。
父皇冷哼了一聲:“身爲女子喜好美色,哪裡還有男子願意娶你,你該與你賢良的母后多學習。”
我隨便挾了菜,放入酒杯中胡亂搗弄:“小時候,就跟你學來着,好美色這口還是你遺傳給我的。”
父皇又瞪了我一眼,我衝他笑道:“行了,老頭,別賣關子了,你快把人叫給我,我好領了走路了。”
父皇沉默半晌才道:“右邊第三桌邊是那敬妖國使臣。”
我順眼望去,一個留着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子,一身藍色衣袍,眼睛晶亮的看着舞姬,那模樣跟我看見美男的時候有的一拼。
我淡然瞥了一眼父皇,問:“我要的是美男,不是那老男人。”
父皇喝了一口酒:“等着。”偏頭看向我又問:“上次送你的兩個小侍合意麼?”
我嘻嘻笑出聲音:“挺好。”
“我聽說你賣了酒坊?”
我輕恩了一聲:“賣了。”
“你開的那,那園子也賣了?”父皇戒備的看了身邊的安貴妃。
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我開的那間百草園,回道:“賣了。”
他似放心的嘆了口氣:“賣了也好。”
我微挑眉,他當然說賣了好,那是間男妓園子,在他手下的探子回報給他知道後,他連夜派了大內高手將我從那百草芳香中掏了出來,臉紅脖子粗的衝我吼了一通,完了,我又出了宮繼續在我的百草園裡栽‘花’弄‘草’,日子好不愜意。
“探子回說,你最近似乎很——”父皇看了我一眼:“落魄?”
我淡笑:“我在體驗沒有錢的日子。”
父皇一怔:“沒錢怎麼不回宮?”
“我——”正欲說話,殿下的那位使臣在歌舞結束後上前開始進行一番友好演說。
我心雀越的看着大殿前方,終於等到使臣說完了話,宮侍領着兩少年走了進來。
兩個面容一模一樣的少年不卑不亢的站在大殿中,我驚詫於他們嬌美容顏,對着父皇輕聲道:“我喜歡。”
父皇端起酒杯,寬大的袍袖遮掩住鼻下:“無茶,出宮後不可惹事,更不可弄丟了他們。”
我笑道:“無茶明白,無茶告退。”站起身子從偏梯退出了大殿,回了錦屏殿,一心等着宮侍帶着兩人交由我秘密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