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一道吞嚥口水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一個少年難以置信道：“我沒在做夢吧？石大哥被秒殺了？”
他叫周蛟，和石距同樣來自於天台分局。
石距那無窮的巨力、粉碎一切的大手，幾乎是分局新人的噩夢。
而且他不僅實力強悍，更是數次救援，獨自一人鎮壓異變事件，爲他們遮風擋雨。
因而，天台分局新人都格外尊重他，認爲石距絕對是一流天才。
在沒有掌握法種之前，依靠強大的體魄足以拉平大部分天才的差距。
哪怕是葛賢藥的木須想要拿下石距，也要費一番功夫。
然而這樣一個強人，姜炎面前，毫無徵兆地倒下了。
周蛟很清楚，石距性格剛烈，眼睛裡容不了沙子，平生最痛恨弄虛作假和懦夫，不可能陪對方演戲。
那麼……姜炎是怎麼擊敗他的？
“剛剛姜炎出手了嗎？我怎麼什麼也看不清？”
“這是用毒？還是蠱蟲？”
“難不成是神魂攻擊？但道基階的靈魂力也不可能做到秒殺同階啊！”
“一週道基，現在更是秒殺同階，長的還牛逼，女媧娘娘捏我的時候絕對沒用心。”
“說不定沒捏，只是隨後一揮，批量出庫的。”
“別這麼扎心，萬一是偷懶了，隨便去畜生道拿了批靈魂呢？”
“……”
和葛賢藥的碾壓不同，姜炎這種未知的強大化作了恐懼，迅速擴散到了周邊衆人。
一時間，議論紛紛。
葛賢藥看着姜炎，目光愉悅：“這樣的實力，才能配得上傲慢，希望能夠好好取悅我！”
而在白玉盤中心，一個黑袍的俊美男人盤膝而坐，四周呈現真空，無人敢靠近。
正是最強黑馬，狄聖一！
他緩緩擡起頭，漆黑如墨的眸子倒映着姜炎的模樣，輕笑道：
“有趣！”
嗡！
足足丈許長度的血色長戟嗡鳴，殺氣瀰漫。
“小戟，安靜。”
輕柔的聲音響起，白皙的手掌握住戟柄，讓它安靜了下來。
那是個一米七身高的黑色勁裝少女，青絲梳起，紮成了高馬尾，看上去極爲幹練，暗紅色的眸子沉穩如水，瞳孔隱隱重疊，極爲詭異。
她輕聲道：“孤的霸者之路，就需要這樣的強敵鮮血來灌溉。”
普通人會恐懼，但頂尖天才只會興奮。
趙陰嫚坐在棺材上，赤色長髮隨風飛舞，能夠感受到他體內那浩瀚如淵的血脈氣息，不是凡間能夠孕育的。
所以，她覺得姜炎更適合當“不通人性”。
她也不愛聽狗叫。
裁判臺上，
周黎驚歎道：“無論是搬山力士還是巨靈力士，最大的弱點就是靈魂，他們有着最爲強大的體魄，戰天鬥地，卻會被高高在上的神通者輕易奴役，成爲手中傀儡。”
這些道基境的新人或許看不清，但對於觸摸舊籙門檻、靈魂蛻變的周黎而言，自然感受到了那模糊的心猿手臂軌跡。
僅僅是輕輕一按，三魂震動，七魄潰散。
心的速度，比起風雷更快！
甚至她在腦中推演模擬，如果自己和姜炎同一境界，結局會是如何？
但無論如何推演，最多多抗一會，但最終結局和石距相差無幾。只能通過境界碾壓，或者提前推演，通過佈局算計對方，削弱實力。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周黎搖了搖頭，能到這一步，就說明她已經在畏懼對方了。
好在……是自己人！
“臥槽，我接受不了，巴烈憑什麼能挖到這種寶藏人材，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柏瑞捂住心臟，他可是感受到姜炎靈魂之力已經接近法種。
神魂，可比靈能難修煉多了。
這意味着，只要他堆滿靈能，根本不存在桎梏，晉升法種如呼吸，甚至舊籙級最關鍵的一點，也是要蛻變靈魂。
這要是被姜炎拿了前三，他感覺自己睡覺的時候，老巴都會鑽出來趴在他耳邊炫耀。
至於法樂大師，盯着姜炎的目光熾熱如火。
他看到了什麼？
有人除了將自身心猿收攝，還能化爲己用，
接下來，只要勒住意馬，便可靈臺清明，心如菩提。
這不是與佛有緣，而是……
“佛子！”
法樂喃喃道，有種想擄走姜炎去他師傅那接受傳承的衝動。
別說是他因爲理念不同，叛出宗門，加入官方，就算是在佛像上撒尿，師傅都得誇他真有勁。
這一刻，慾念叢生！
柏瑞注意到了法樂的情緒波動，目光陰鷙，笑容逐漸邪惡：“法樂，要不咱們聯手把人挖到總部去吧。”
法樂和尚眼中閃過一絲心動。
“那你們可能會被巴烈做成衣裳，掛在江南省總部大門的旗杆上。”
周黎幽幽的聲音如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兩人的念頭。
確實，上次總部挖人巴烈都發飆了，要是再這麼幹，絕對會被狠狠蹂躪。
“其實晉升法種之前，去不去江南省總部區別不大，更別說是全國總部了，那邊處理的都是大型病域，一個小浪花都能拍死普通法種，過於危險。
總部又不是傻子，既然把牛圖南、趙陰嫚這些天才都扔給巴烈，歸根結底，是認可他的教學能力，能把問題兒童們帶回正軌，更何況……”
說到這裡，周黎感慨道：“巴烈比你們更想看到他們展翅高飛，扶搖而上。”
比賽繼續，很快輪到了趙陰嫚。
她依依不捨地離開棺靈，來到了擂臺上。
而她的對手，是一個穿着道服的青年，白髮梳成道髻，面容清秀，目光死死地盯着趙陰嫚。
他聲音沙啞，開口道：“之前在師傅口中提到過，如今總算見到你了。”
“這些年，道門真是越來越烏煙瘴氣，再也不見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景象。
反而出現一羣求野神、拜狐仙娘娘挽回愛情的廢物，讓巫覡傳承死灰復燃，這也就罷了，竟然還讓異類修天師道。”
“說到這裡，趙陰嫚，你應該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張觀心，乃天師府第六十四代天師嫡系血脈，如今加入官方修行。”
“嗯。”
趙陰嫚禮貌回了一句，時不時往回看幾眼，心不在焉。
她纔不在意對手叫什麼，只想早點結束戰鬥回去。
如此敷衍的表現，讓張觀心感覺對方在蔑視自己，沉聲道：
“雖然不知道你爲何能得到祖師爺承認，但我不在乎，師傅讓我靜心，但我靜不了。天師道，渡的只有人，萬靈也該以人爲尊。”
“既如此，就讓吾效仿先祖，以太上授法……”
“滅爾六天九醜罡風浩氣之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