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靜的平原上,漸漸地下起了小雪,沒有什麼風,雪花緩緩地飄落。
昊天依舊是負手而立,背對這汐淺夏。
而汐淺夏原本那喜悅的表情漸漸地被癡迷取代。
這個男人,就是她一輩子的毒藥,就這麼一個遠遠的背影,都可以軟化了她的心。
要是可以永遠都陪伴在他身旁,如此良辰美景,該有多好啊!
“昊天,要獵殺什麼呢?都沒有嗅到雪獸的氣息。”汐淺夏柔聲說着,步步走近。
“獵殺……”昊天說着,緩緩轉身,擡手,就這麼指向了汐淺夏。
汐淺夏驟然止步,身子有些僵硬,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
然而,當她明白過來依舊遲了。
只見昊天手中紫光大方,明亮地十分詭異,瞬間就化成一道沖天而上的巨大流光,猶如龍捲風一樣,周遭的白雪全被席捲進去。
“昊天,你居然有這等能耐!”
這是汐淺夏反應過來說的第一句話,而就在這話音落下之時,已經是漫天的飛雪,乍一看是雪,認真一看去是雪化成的白霧,遮掩了整片天空。
終於,昊天緩緩放下了手,這才正眼看向了汐淺夏,一句話沒說,深邃的犀眸中冷冷紫光掠過。
汐淺夏步步後退,如此迎面撲來的殺氣,她一下子就察覺出來,恐懼感控制不住地往心上翻涌,翻江倒海一樣,這輩子,她怕是從未有過如此的恐懼吧!
“昊天,我什麼都答應你!”汐淺夏脫口而出,不敢在多廢話。
“遲了。”昊天冷冷說道,任由汐淺夏後退,一動不動。
“我可以幫你,我可以瞞着天庭讓整個墮仙界歸你所有,昊天,你殺了我,即便是現在瞞過了天界,將來也瞞不過!”汐淺夏急急說道,雙腿發軟,退也退不來,只勉強站着、顫着。
昊天沒說話,終於是邁出了一步。
“昊天,爲什麼!我們說好的,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留在你身邊的,昊天,你不能出爾反爾,昊天,是我救了你的,你不能恩將仇報。”汐淺夏面色蒼白如紙,大聲驚叫着,恐慌地徹底失去了理智。
這個男人的實力,她後知後覺的實力,完全超過她的估計,怕是六界之內,也鮮少有人會是他的敵手。
她居然還一直以爲他傷未愈,一直仗着他敵不過她而處處刁難!
“因爲,你觸犯到了我的底線。”昊天冷聲,這話音都還未落下,身影便瞬間前掠。
這速度,快得就只是眨眼的瞬間,他站定,輕輕拭去濺在臉龐的血跡,深邃的雙眸冷沉着。
而他身邊,汐淺夏應聲倒底,氣息依絕。
正如當初他在在魔界殺了妖界四方大人之一的幻月一樣,乾脆利索,一招之內。
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該是留給琉璃來親手收拾的,可是時間不允許,遮天的時間有限。
“把屍體帶走。”
昊天淡淡開了口,身旁便憑空出現了一個老婦人,極其是老,形容槁枯,即將油盡燈枯一般,瘦小的臉上佈滿了滿滿的皺紋,手臂頸脖蠟黃色的褶皺肌膚,黑斑星星點點,她彷彿是活了好幾萬年,年輕時的容顏已經全然沒了痕跡。
她一身華麗紫袍,同相貌完全的不相稱,她一句話沒說,只看了昊天一眼,躬身擡起汐淺夏的屍首,轉身就走。
很快,漫天的白霧便一下子散開了,風雪又起,皚皚白雪上那一道鮮紅的血跡很快便被掩蓋得無影無蹤了。
冰雪世界依舊,寒風呼嘯,雪花紛飛依舊,誰離開了,都改變不了這一切。
昊天躍上雪獸,回到了山頂。
雪晴低着頭,不言不語,聰明如她,也大概猜測到了昊天的想法了。
“你有十日的時間,易容換骨,本王帶你入墮仙界。”昊天騎在高高的雪獸上,冷冷說道。
“聖君,如此大任,臣妾惶恐。”雪晴欠着身子,低聲,她確實惶恐,取代汐淺夏,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後果不管是於魔界,還是於昊天來說都是毀滅性的。
“漣太后生前就經常誇你,那你跟夕顏比,漣太后不會看錯人的。”昊天淡淡說罷,獨角雪獸隨即展翅,揚起一陣風雪,遠遠而去。
幾千年前,漣太后確實總是誇她,誇她真正的賢惠不爭,而夕顏,並非不爭,而是能忍。
雪晴這才平身,看着昊天漸漸消失的背影,清秀的眉頭緊鎖不已。
方纔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汐淺夏並沒有魂飛魄散,那個老婦人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擡走汐淺夏的屍首。
聖君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
種種疑問,她思來想去,怎麼都理不清楚。
很快,她便徑自搖了搖頭,無奈笑着。
這些都不是她應該知道的,遵命執行便好。
昊天回到寢宮的時候,琉璃仍舊沉睡着,他洗去了一身的血腥,只着一件寬鬆的底衣,坐在牀榻上,俊朗的眉頭隱隱攏着,思索着如何告訴這個女人剛剛發生的事情呢?
若不是汐淺夏逼得太急,他也不會出此下策,這畢竟太危險了。
思索着,思索着,都沒有覺察到自己下決策的時候,會開始習慣同這個女人商量了。
正要躺下,輕輕的叩門聲便傳來了。
無奈起身披上外袍,眉宇間的倦意難掩,小心翼翼替琉璃掖好了被耨,這才離去。
門外等候的是一名風塵僕僕信使,從人界而來。
“比預料中快,出什麼大事了嗎?”昊天淡淡問道。
“稟聖君,凌徹大人差屬下千里加急來報,人界戰事將息,月國一統人界衆望所歸,百納皇城建造基本竣工,而拜月教總壇,遲遲不能遷百納。”信使如實稟告。
“爲何?”昊天蹙眉,這件事本該辦妥了的。
“凌徹大人只說了‘明月天神’四字,讓屬下傳達。”信使如實傳達。
昊天臉色驟變,並沒有再說問什麼,只揮了揮手讓衆人退下。
這時候咿呀一聲,門開了,琉璃一臉惺忪,披着寬大的外袍,就站在門內,看着昊天。
“天還沒亮呢,怎麼醒了?”昊天淡淡問道。
“我剛剛聽到了‘明月天神’四字,出什麼事了?”琉璃認真問道,記得當初正是因爲拜月教供奉的那座神像,她才一直猶豫着要不要跟寒鳶一起入神教。
她那時候都打算不回魔界了,就在拜月教裡當一頭護教靈貓的。
“沒什麼,陪我躺一會吧,天涼了去冰場獵獸。”昊天淡淡說道,隻字不提……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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