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之前的風波也有了結果,不出所料,“無辜”的太子殿下再一次無罪脫身,原本蠢蠢欲動的幾個皇子也老實下來。而溫家也一反之前的態度同蘇家親厚起來,兩家重修於好,又訂了親事。
讓人始料不及的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溫家居然絲毫不在意蘇拓川剋死人的傳言,執意要把二小姐溫挽墨嫁過去。蘇家自然也知曉以蘇拓川的身份,除了蘇二小姐,只怕再難找到這般門當戶對的親事了,於是兩家歡歡喜喜地訂了親,溫家只等會試過後便把女兒嫁過去,全然沒有當初撕破臉的劍拔弩張。
蘇拓川跟溫家姐妹花先後定親的事傳出來後,便有人大呼荒唐,其中也不乏豔羨之人,要知道這溫挽墨同姐姐溫挽雪相比更是美麗動人,只是性格內斂,平日裡不好出風頭,故而才比不得姐姐的名聲響亮。
一家歡喜自有一家愁。
如今城裡殷華長公主提出和離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聖上聽聞後龍顏大怒,直接準了長公主和離的意思,還下令讓駙馬淨身出戶,又收了桐楠郡主的封號,這還不算消氣,當天便派了人去趕駙馬出公主府。
畢竟事關皇家的體面,原本還想着等殷華長公主氣消了哄她開心的駙馬慌了,直說是桐楠郡主勾引了他纔會失控至此。把火苗惹到桐楠郡主身上後,駙馬又提起往事意圖要殷華長公主回頭,一個大男人當着僕婦和宮中來人的面又哭又鬧,好不丟人。
殷華長公主看他可憐,許諾她會求了皇上,成全他和桐楠。聖上體諒公主心善,對殷華長公主給駙馬留了百畝良田和十家店鋪的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有了這些,若是細心經營,在京都度日還是可行的。可想到自己從高高在上的駙馬變成了一個被貶爲庶女的未婚夫,前駙馬便受不了了,直罵殷華長公主沒良心,同牀共枕多年卻絲毫不顧及夫妻緣分,只想着算計他這個丈夫。
殷華長公主的貼身嬤嬤聽了就不樂意了,長公主是多金貴的人,怎麼能讓小人詆譭,當下便把這些年壓在心裡的話都給倒豆子一般罵了出來。
這麼一鬧,前駙馬的名聲愈發難聽了,而殷華長公主的寬容善良卻給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各大家紛紛對殷華長公主拋出了橄欖枝,也有風流雅士爲其做賦,誇得長公主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這麼一來,原本還想着換掉加笄女賓的老夫人閉了嘴,暗自慶幸沒有逼急了楚良嬈,如今能有殷華長公主爲楚良嬈及笄,這是多無上的榮耀,要說出去能得多少羨慕的眼光?想通這些,老夫人便對楚良嬈和顏悅色起來,之前隔三差五到楚良嬈院子裡說話的邱媽媽也歇了功夫。
樂得清靜的楚良嬈也沒如老夫人暗示的那般趕着去殷華長公主府上拜訪。
轉眼就到了月底前一天,將明日穿的衣裳熨過薰香掛起,丁蘭說道:“這麼擱一晚怕是香味會散一些,奴婢明早會再薰一薰的。”
楚良嬈看着手中的書頭也不擡地說道:“淡一點的好,就放那吧。”
“是。”丁蘭微微屈膝,將牀鋪好又說道,“郡主,今兒還是早些歇息吧。”
楚良嬈這才合上書本伸了個懶腰,衣袖順着藕臂滑至肘間,露出的肌膚竟似比絲綢還滑上幾分,看着十分誘人。放下袖子,楚良嬈站起身來,衝發愣的丁蘭問道:“怎麼了?”
丁蘭回過神,低頭回話道:“郡主好似越來越美了,奴婢一不小心就看住了。”
“誒?這還是老實的丁蘭麼?”楚良嬈笑着打趣道,“什麼時候學得跟珍兒一般會說話了?”
面上紅了紅,丁蘭說道:“奴婢說真的,郡主怎麼能把奴婢跟珍兒當作一談。”
楚良嬈笑出聲來,說道:“打水來吧。”
洗漱過,楚良嬈照例練了會兒瑜伽,這才躺下。
仔細地給楚良嬈掖好被角,丁蘭咬了咬脣,問道:“郡主,明日您會帶丁香姐姐麼?”看楚良嬈睜開眼看向自己,丁蘭窘得埋下臉,道,“奴婢……奴婢沒有別的意思。”
楚良嬈知道自己平日裡外出都帶着丁香是有些偏心了,不過明日若是多帶一個丫鬟也無妨,但此時她卻並不想告訴丁蘭,她想看看過了這一晚丁蘭是否還會沉得住氣。想着,楚良嬈又閉上了眼。
久久得不到回答,丁蘭只得放下帳子,熄了燈走出去。
回到自己歇息的牀上,丁蘭便後悔起來,一向謹慎行事的她今兒也不知犯了什麼左性,竟說了那樣的話。郡主雖平日裡都是帶着丁香外出,可對房裡的人卻是沒差的,自己這般實在是不像話。
捏緊的手心裡沁了汗,丁蘭在衣服上蹭了蹭濡溼的手心,她想着要解釋也只得等天明瞭,這才側身躺下。
這一晚本就睡得淺的丁蘭就沒合幾眼,離天亮還有些功夫便起了身收拾妥當,只等晨鼓一響便去同楚良嬈解釋。出了會兒神,丁蘭便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杜媽媽走了進來。
瞧丁蘭起得早,杜媽媽滿意地點了下頭,問道:“昨兒夜裡郡主睡得可好?”
丁蘭小聲地應了,又道:“奴婢去薰香。”說罷便老實地退出屋去。
晨鼓方響,杜媽媽便叫醒了楚良嬈,幾個丫鬟魚貫而入服侍淨面束髮,人雖不少卻是沒人發出一點雜音。沾起膏狀的香脂,點在面上輕輕揉開,再刷上一層細細的香粉。楚良嬈對鏡端詳一番,由着杜媽媽在腮邊刷了薄薄的一層胭脂。
畢竟今日事盛裝,若是太素雅了,反而會顯得古怪。
楚良嬈也加重了妝容的修飾,用螺子黛細細地描過眉,再在脣上點上嫣紅的口脂,輕輕一抿,脣瓣便顯得嬌豔欲滴。再看鏡中人,眉深脣紅愈發襯得肌膚晶瑩勝雪,端的是花容月貌,端麗冠絕。在杜媽媽的稱讚聲中,楚良嬈換上衣裳,展開雙臂由着丁蘭打理,楚良嬈隨意地說道:“媽媽,今兒也帶上丁蘭。”看了怔忡的丁蘭一眼,杜媽媽垂眸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