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那些年前的命運的漩渦】
每個人都有那麼些遺憾,咽不下也吐不出。
而黑羽快鬥眼前的遺憾,莫過於錯過了那場決戰。
雖然知道名偵探是好心,但還是有種想要修理他的衝動。
沒有親眼見證到一切結束,自己的心裡就完全不踏實。
於是當黑羽盜一回來的時候,就被黑羽快鬥給盯上了。
作爲決戰的核心人物,他絕對是最好的情報目標。
“說啦~~老爸~~~”黑羽快鬥翻起了大白眼。
就算自己錯過了決戰,可總有知道過程的權利吧。
“……”盜一看着自己的兒子,看着那張帶有稚氣的臉。
雖然一直都沒有讓他加入決戰,可他還是沒有放鬆地跟了過來。
如果不是新一出手幫忙,他可能就永遠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
不過這個膽大包天的臭小子,的確做到了一般人所想象不到的事情。
“那麼……應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呢?”盜一對着快鬥抱起了手臂。
“就從決定對抗組織開始說好啦!”黑羽快鬥仍舊半月眼。
“如果說是覆滅組織的計劃,從很久以前就開始進行了。”盜一轉頭看了快鬥一眼。
“沒有關係,我很有耐心。”快鬥早就做好聽下去的準備了。
“……”盜一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轉過眼去點了點頭。
只要這小子沒出什麼事,他想知道多少都可以。
於是快鬥擺出了正經的姿態,等着老爸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就在這對父子的身邊,隱隱有氣場開始升起。
……
黑羽盜一決定對抗組織,是在距離現在的十八年前。
因爲那個組織裡的某些傢伙,毀滅了他的全部生活。
但是十八年前的黑羽盜一,身邊沒有任何的同伴。
不過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利用銀色的羽翼來尋找線索。
而那個時候的工藤優作,正在偵探界中小有名氣。
爲了抓捕某個銀色怪盜,他專門被警界請來幫忙。
當怪盜第一次見到某個偵探,他起先有些愣了一下。
心裡有些懷疑的因素,隱隱開始升騰起來。
偵探對各種犯罪的情況,總是有強烈的好奇心。
除了要抓捕某個怪盜,優作也很在意某些事情。
日本境內經常發生死亡案件,而作案的手法都十分相似。
在他開始深入調查之後,某個組織開始浮出水面。
“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偷東西麼?”優作曾經這麼問他。
“某些理由,跟你一樣。”銀色的大盜也曾經這麼回答他。
“因爲某些黑色的烏鴉?”優作微微眯起了眼睛。
“毀滅他們是我一生的目的。”怪盜翹起嘴角笑了一聲。
於是在某個滿月的夜晚,一代基德取下了自己的僞裝。
在單片眼鏡被取下之後,露出了魔術師長有八字鬍的臉。
工藤優作起先愣了一下,隨後說,是你。
而黑羽盜一取下戴着的禮帽說,沒錯,是我。
工藤優作並不喜歡魔術,但他也看過某些人的報道。
那人十幾歲就開始在世界巡演,在魔術界闖出了一片天地。
有希子曾經指着某幅照片說,優作你看他跟你長得好像。
雖然那些話語只是不經意,但是偵探的神經已經開始反應起來。
黑羽盜一曾經對他說過,他要對得起那些人,所以不擇手段。
而工藤優作也對他說過,偵探的使命就是尋找真相。
當時的名偵探與名怪盜,他們的目的都是同一個。
正是因爲想要獲取情報,所以名怪盜小心地開始接近。
而那個時候的偵探與怪盜,已經對決了將近六年。
每一次都是不分勝負,每一次都沒有人認輸。
在黑羽表明自己的目的之後,名偵探也相繼做好了決定。
那個人會是個很強大的夥伴,可以共同毀滅那個被鎖定的目標。
“合作吧。”
“合作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偵探的眼鏡在月光下反射着光彩,而怪盜的披風獵獵地飛起。
兩個人互相對望一眼,彼此之間露出了一抹笑容。
於是有些秘密的謀劃,從那天晚上開始興起了。
因爲這件事情有太大風險,所以他們都沒有讓親近的人知道。
有希子與黑羽千影,兩個人都被蒙在了鼓裡。
偵探與魔術師偶爾見面,也是在某些特定的時間裡。
從那時起他倆就在考慮什麼,打算撒下鐵網捕撈大魚。
“我曾經有一個兄弟,”優作曾經對黑羽這麼說,“但是他在很小的時候走失了,後來就一直都沒見過了。”
“你這是想說明什麼?”黑羽盜一對他笑了笑說。
“你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麼。”優作並沒有從正面回答他。
“……”盜一沒有迴應他的話,只是闔上眼睛笑了兩聲。
自從他第一眼看見工藤優作,他的心裡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來自不同家庭的沒有交集的人,不可能長得如此相似。
有些事情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完全註定起來了。
“這個,我兒子。”工藤優作指着新一的照片說。
“這個,我兒子。”黑羽盜一也指着快斗的臉說。
“你兒子長大了肯定比你還精。”優作推了推臉上的眼鏡。
“這也是我想要送給你的話。”黑羽盜一回敬地笑了兩聲。
“好歹已經後繼有人了啊……”優作掐滅手上點着的煙,說,“都已經過了八年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盜一緩緩開口說了一句。
“難道說……你想……”優作起先皺起了眉頭。
“你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麼。”盜一的語氣有些平淡。
“……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工藤優作沉默了半晌,說,“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被發現就很有可能丟掉性命。”
“總不能把你也拖下水吧,”盜一拿起手邊放着的酒杯,說,“你只用負責整理情報,我在老巢裡潛伏着就好。”
“……可是……”優作的臉上有些猶豫。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盜一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隨即就在那次見面以後,黑羽盜一消失了蹤影。
而沒過多久就出了大事,電腦病毒侵襲了整個日本網絡。
工藤看着病毒樣本的代號,看着上面的名字是暗夜男爵。
果然不愧是那個傢伙啊……工藤有些無奈地笑了兩聲。
幫助警視廳處理了病毒之後,工藤優作回到了家中。
他想想盜一走之前說過的話,不語暗暗皺起了眉頭。
“你暫時別當偵探了,那件事情可能會牽連到你。”黑羽盜一對他這麼說。
“明白了,你自己保重。”優作對他點了點頭。
就在病毒事件解決的一個月後,工藤優作正式退出了偵探界。
而在不久的一年之中,一位新的偵探小說家冉冉升起。
“黑羽,我答應你,暫時不插手你的行動。”優作獨自坐在書房裡,單手敲着眼前的桌子。
“不過你這傢伙也要答應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回來。”他的眼神在燈光之下,隱隱變得尖銳起來。
即使工藤優作退出偵探界,他也是警方所公認的基德剋星。
每次還是會有警界的人,請求工藤幫忙阻止怪盜的行動。
而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是,基德每一次的行動都有了新的意義。
每一次怪盜基德偷盜的時候,也就是組織情報的交換之期。
“還有差不多半年時間,調查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銀色的大盜站在大樓樓頂,背對着身後戴着眼鏡的偵探。
“我還是那句話,你自己小心。”優作單手插兜看着他說。
“不過光靠我們兩個,還早得很。”基德回頭看了一眼優作。
“總有一天會分出勝負的。”優作回給他一個自信的笑臉。
“……哼。”基德對着他笑了一笑,隨即按動滑翔翼的按鈕,銀色的羽翼沖天而起,消失在墨染的夜空裡。
而工藤優作佇立在風裡,不語默默沉落了表情。
他雖然很相信怪盜基德,相信他擁有足以逆天的能力。
但是總有些預感瀰漫在心裡,鬱結在一起,無法解脫。
當聽到黑羽盜一死去的消息時,工藤優作大吃一驚。
那個人最終還是沒有潛逃成功,他最終還是出事了。
有希子撲在優作懷裡,哭着說她是多麼崇拜那個人。
而工藤優作安慰着她,自己的心裡卻隱隱不安。
爲了親眼證明當時的情況,工藤優作來到了現場。
他看到了某個驗屍的法醫,也看到了以前熟絡的警察。
法醫與他說明了屍體的情況,在不經意間塞給他一張紙條。
隨後工藤優作退出了這件案子,無論如何也不再插手。
……
“在那以後發生的情況,你大概都已經知道了,”黑羽盜一看着快鬥,放下了抱起的手臂,說,“決戰以前的其他事情,都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唔,聽起來還算不錯。”快鬥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關於工藤和黑羽兩家,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了吧?”盜一看着快斗的臉問。
“說到問題嘛~還有一個,”快鬥露出了一點壞笑,說,“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到底是姓工藤還是姓黑羽?”
“臭小子,黑羽可是你本家!”盜一不客氣地賞給他一個爆慄。
“知道啦~知道啦~”快鬥笑得見牙不見眼。
“至於最後的那場決戰,可圈可點的地方並不算不太多,”盜一拍了拍快斗的肩膀,隨即轉過眼去接着說,“因爲都是先前就定下來的事情,所以直接進行了一場攻防戰。”
“老爸怎麼確定你們一定可以成功的呢?”快鬥在旁邊撐起了手臂。
“算是集結了各個方面的因素吧,比如天時、地利,以及人和。”盜一看了快鬥一眼,露出一點肯定的表情。
“……這個怎麼解釋?”黑羽快鬥接過了話頭。
“這就要從那場戰鬥開始說起了。”盜一的話語有些平淡。
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是贏得這場戰鬥的根本條件。
在FBI與組織的戰鬥中,雖然FBI本身也受到創傷,但同時也重創了組織內部,赤井秀一干掉了波本,這令組織部分成員陣腳大亂,整個組織開始變得不安穩起來,此就是所謂的天時之利。
至於地利,組織的主部以及分部,分別設立在東京都以及大阪府,由於事先得知了組織人員的詳細資料,想要找到他們的老巢異常方便。在盜一剛剛回到日本的時候,就通過工藤與某些警界官員聯絡,密切監視着兩個地方的聯繫,一有動作,立馬撲殺。
至於人和,也就是最關鍵的一點,靠的是外部成員與內部成員的裡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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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外部成員,就是明擺着與組織對着幹的人,如FBI,CIA,ICPO以及警視廳等。
而內部成員,也就是潛入了組織內部的人,就好比曾經在組織裡的水無憐奈,是從外部打進內部組織的臥底。
黑衣組織的陣容龐大,裡面的臥底肯定不止水無一個,那些人以盜取組織情報爲目標,偷偷與外部成員進行聯繫。
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那些臥底就突然陣前倒戈,當組織的人發現情況不妙時,外部成員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類似於內部成員的例子,在我們身邊就有一個。”黑羽盜一看着快斗的臉,話語裡的含義意有所指。
“老爸是說……貝爾摩德?”快鬥猜測着他老爸的意思。
“雖然令人有些費解,但是她的確是向着我們的一方。”黑羽盜一點了點頭,隨即重新抱起了手臂。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鬥有些疑惑地問了。
“說起來,她進入組織的時間,比我當怪盜還要早呢。”想想當初的莎朗•溫亞德,盜一微微眯起了眼說。
“……”
“當時我不知道她進入了組織,還教給她一些用來僞裝的技能,我的初衷原本是讓她塑造形象,讓她在演藝事業上走得更好。”
“……”
“因爲莎朗的經歷與我很像,她也是失去了家庭的人,所以我想要儘可能地幫助她,讓她能更好地在社會上立足。”
“……”
“只是我後來進入組織的時候,發現一個與她長得很像的人,我原本以爲那個是她的女兒,沒想到她竟然就是莎朗本人。”
“……”
“莎朗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當時的我完全沒有頭緒,後來我以黑羽盜一的身份,約了莎朗與她見面。”
“……老爸你把身份告訴她了?!”黑羽快鬥有些意外。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就對不起我自己了,”盜一看了快鬥一眼,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說,“畢竟我教她易容和變聲,不是讓她用來殺人的,如果她真的忤逆了我的原則,我第一個把她交給警方。”
“……那然後是怎麼回事呢?”快鬥看着盜一的臉問。
“後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這才讓我有相信她的餘地,莎朗之所以進入組織,其實是爲了給她的父母報仇。”
“……是爲了報仇麼?”快鬥喃喃地念了一句。
“黑衣組織的野心不小,將所有人都視爲他們的實驗對象,莎朗的父母是因爲目擊了某起事件,才被組織的人下手殺死的。”
“……”
“至於莎朗變年輕的原因,其實是因爲某種藥物,而那藥物的名稱你也知道,殘廢的名偵探,APTX4869。”
“……難怪了……可是,爲什麼?”快鬥還是有些不明就裡。
“二十多年前,宮野夫婦就開始爲組織研究藥物,目的是爲了讓某些人長生不老,”盜一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話語裡的語氣有些低沉,“這個藥品的實驗體爲數不少,就連莎朗的父母也囊括在內。”
“……”
“當時的莎朗對組織深惡痛絕,想作爲臥底毀掉整個組織,但是她一個人沒有實力,所以她一度陷入了抑鬱。”黑羽盜一嘆了口氣,停頓了一下接着說,“她來到了宮野夫婦的研究室,偷走了一顆未完成的實驗品,當時的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願,想要服下那顆藥品用來自殺。”
“……”
“但是莎朗沒有死成,反而發現自己變年輕了,而當時的宮野夫婦已經死亡,藥品的成分已經死無對證。”
“……”
“後來莎朗一直以雙重身份,出現在社會大衆面前,她創造了自己的女兒的身份,爲自己做好最後的僞裝。”
“……”
“直到她宣佈莎朗已死,克莉絲•溫亞德才展露於世,因爲沒有人相信她會變年輕,所以她就以這個身份活了下來。”
“……可是,她沒有被組織的人發現嗎?”快鬥單手託着下巴,挑了挑眉開口發問,“就算她的外表變年輕了,可她的指紋還是一樣的吧?”
“當時組織的身份鑑別系統還不怎麼發達,沒有到達用指紋鑑別的程度,於是莎朗就鑽了這個空子,從一開始就混入組織當中來。”黑羽盜一看着快鬥,攤開了雙手聳了聳肩,“可是後來組織啓用了指紋鑑定技術,將每一個人的指紋輸入系統,而在那之前莎朗就已經變成了她的女兒,於是就留下了她真實的指紋。”
“……還真是有夠麻煩的……”快鬥翻起了半月眼說。
“總之她也是一個很神奇的人物,”黑羽盜一點了點頭說,“在我進入組織的時候,她就已經是組織裡的紅人,情報的來源她也提供了不少,於是我決定暫且相信她。”
“……”
“但是後來我的身份暴露,逃出組織變成FBI,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與她聯繫過,情報的來源也就這麼被切斷了。”
“……”
“然後的有些事情你也知道了,莎朗幫助某個CIA逃出了組織,她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要毀掉組織,所以給她提供了不少重要的情報。”
“……”
“轉眼十八年過去了,一切也與先前不一樣了,看到她眼下變成這個樣子,還真是爲她感到不值得呢。”
“……”
黑羽盜一抱着手臂,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而快鬥看着老爸的表情,撇着嘴用食指撓了撓臉。
“那麼,也就是說,”快鬥重新拾起了話頭,“組織裡還有類似莎朗的人存在,一直在與你們做內應了?”
“……對,沒錯,”盜一開口迴應一句,說,“正是因爲有了他們的幫忙,我們的行動才進展得這麼順利。”
“組織裡混進了這麼多人,難道那些傢伙就沒有發現嗎?”快斗的語氣有些疑惑,對着他老爸開口發問。
“這也是組織的弱點之一,”盜一對他擺了擺手,讓他聽自己講下去,“組織其實在很久之前,內部就已經處於分裂狀態,主要分成了幾大領域,GIN就是其中一個領域的頭領。”
“……”
“就拿GIN與波本兩人來說,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其實並不好,他們每次都選擇單獨行事,很少與其他人一起行動。”
“所以老爸你們就趁火打劫,首先把組織的水給攪渾?”快鬥挑眉問了一句,表情裡沒有一絲顫動。
“這也是基本的作戰方略,必須擾亂敵方的軍心,在知己知彼的情況之下,纔能有力地將它各個擊破。”
“要是能讓他們窩裡反,老爸這邊的任務就輕鬆多了~”快鬥將手臂放在腦後,故作輕佻地說了一句。
“爲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呢。”黑羽盜一看着快鬥,翹起嘴角笑了笑說。
“那麼就把具體的部署都告訴我吧,老爸~~?”快鬥露出了狡猾的笑臉。
“臭小子,想累死我?”黑羽盜一挑了挑眉。
“說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啦?”快鬥故意拖長了語氣。
“敗給你了,臭小子。”盜一擡手揉了揉快斗的腦袋。
於是就在某間病房裡面,某個父親正說明着當時的情況。
而某個兒子時不時地插嘴,對着父親問這問那。
一切好像回到了八年以前,某個兒子在父親的身邊開心地玩耍。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迴歸原點,夢魘也遠離了他們的身邊。
……
……
…… 【50 迴歸的高中生與消失的少年】
當工藤新一找到黑羽快鬥,發現他正在天台的欄杆上坐着。
有風從四面緩緩吹來,吹動了額角細小的髮絲。
快鬥發現了新一的存在,起先微微地轉過了眼神。
隨後他翹起了一點嘴角,象徵性地對新一打了個招呼。
“你每次都在這種地方呆着。”新一看着他挑了挑眉。
“沒辦法,已經習慣了嘛。”快鬥蠻不在乎地對他開口。
“要是掉下去可就危險了哦。”新一故作姿態地說了一句。
“少胡扯,你以爲我是誰啊。”快鬥沒趣地撇了撇嘴。
工藤新一瞭然地笑笑,同樣靠在天台的欄杆前。
他看着病院樓下的道路,仍舊有不少車輛來來往往。
想想昨天發生的事情,還真是像做了一場大夢一樣。
只是當夢境甦醒的時候,一切的事情也都將回歸原點。
“你沒事了嗎,名偵探?”快鬥在欄杆上轉頭問他,“先前被有希子阿姨留下來,做了一個全面檢查呢。”
“應該……沒事了吧,”工藤起先停頓了一下,“檢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各種指標全部正常。”
“那我真是要說聲恭喜了,”快鬥翹起了一絲嘴角問,“你現在已經沒事了,那位志保小姐又怎麼樣?”
“她的結果會稍微慢一點,不過應該也沒有多大問題。”新一轉頭看着快鬥,話語肯定地點了點頭。
“嘛~嘛~”黑羽快鬥了然地轉回頭去,他兩手扶着手邊的欄杆,對着遠處的天空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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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看着他的側臉,起先沉默着沒有說話,他看着快鬥平靜的表情,垂下眼去笑了一笑。
“如果可以一直保持這樣就好了。”快鬥緩緩地說了一句,他看着天上飄浮的雲彩,排列成許多不同的形狀。
“一定可以的,一定。”工藤緊跟着回答一句,有陽光打在他的臉上,映射出一片溫暖的光芒。
“話說起來啊,名偵探,”快鬥重新把目光扯了回來,“現在事情都已經結束了,眼下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能夠怎麼辦呢?首先去見見某個傢伙吧。”工藤新一聳了聳肩膀,做出一點無奈的樣子。
“說的也是,你可是耽誤了不少時間呢。”快鬥翹起了一點嘴角,露出有些狡猾的笑臉。
“然後肯定又要被問東問西,解釋什麼的真是麻煩死了。”新一沒趣地瞥了他一眼,單手撐在欄杆上托腮。
“嘛,好吧,時間也快差不多了,”快鬥掏出自己的便攜,看着上面顯示的數字,“你和蘭小姐的聚會,我就不過去當電燈泡了,我可是被老爸管着,什麼地方都不許去呢。”
“誰讓某個傢伙硬逞強,最後受了不小的傷,伯父那也是爲了你好,你少在那裡不領情了。”工藤翻起了半月眼,對着快鬥吐槽一句,而快鬥對他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沒心沒肺。
“吶,回去吧,千影阿姨還在找你呢。”工藤新一單手插兜,背對着快鬥轉過身去。
“知道了,名偵探。”快鬥開口迴應一聲,他從坐着的欄杆上跳下,跟隨名偵探往病房走去。
……
……
……
當新聞的頭版刊登出來時,整個東京陷入了一片譁然。
他們沒想到在自己的身邊,竟然發生了這種令人震驚的事情。
在他們對組織感到驚異的時候,對某些人的秘密也有了興趣。
畢竟人們對未知的事情,通常都有着無比的好奇。
於是工藤新一在去事務所的途中,很不幸地被衆人給圍觀了。
自從組織的事情披露以後,他就成了被矚目的有名人物。
工藤新一突然有些後悔,沒有借走黑羽快斗的棒球帽。
雖然他不懼於面對媒體,只是他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
於是當小蘭和園子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了被記者連番轟炸的工藤新一。
某個大偵探束手無策的樣子,還真是比較少見的事情。
園子指了指工藤新一,對着小蘭擠眉弄眼。
而小蘭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點笑意。
“我說……你們剛剛也不過來幫我……”工藤新一坐在事務所的沙發上,一臉彆扭地翻起了半月眼。
“我們也沒有辦法嘛,當時的記者太多了啊。”鈴木園子狡猾地一笑,對着工藤擺了擺手說。
“……那個幸災樂禍的表情是怎麼了?”工藤新一扯了扯嘴角。
“因爲工藤你現在可是名人了啊~”園子露出了誇張的笑臉。
“好了啦,園子,”小蘭趕緊出來打圓場,“被那麼多人圍在那裡,新一肯定會覺得很麻煩啊。”
“你果然向着你老公說話。”園子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什麼嘛!我哪有……”小蘭的臉頓時變得通紅。
“不要難爲情嘛,這是事實啊!”園子對她笑得見牙不見眼。
作爲新一和蘭的最高支持者,園子自然明白眼下的情況,她隨便開口扯了個理由,起身就要離開事務所。
“既然你老公已經回來了,那就快好好與他敘敘舊吧,我可是一直相信你的,小蘭你可要加油哦!”園子笑得像偷了腥的貓,對着小蘭揮了揮手,她將兩人單獨留在房間裡,隨後關上了事務所的大門。
“搞什麼啊,那個八婆……”工藤新一完全表示無奈了。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啦!”小蘭在旁邊陪着笑容。
我當然知道她一直這樣。工藤在心裡暗暗地想。
園子那個傢伙雖然八婆,卻有一顆非常善良的心。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新一。”小蘭對他這麼說。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蘭。”工藤也這麼回答她。
“今天報紙上的新聞,我看到了,”小蘭有點遲疑地說,“原來新一一直面對着這麼大的案子,還真是令人想象不到呢。”
“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不是麼?”工藤新一的聲音平穩,話語的語氣令人安心。
“……嗯,沒錯,”小蘭緩緩低下了頭去,“只要新一你回來就好,我也不用一直擔心了。”
“對不起,蘭,一直以來讓你操心。”工藤看着小蘭的表情,聲音也逐漸低落起來。
兩個人在不大的事務所裡,沒有聲音地面對面坐着。
明明有什麼話語想說,卻一直堵在心裡說不出口。
工藤新一在心裡猶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她。
那個陪伴了小蘭半年的小鬼,其實就是工藤新一本人。
“我覺得新一好像變了呢。”小蘭看着工藤的臉說。
“……誒?”名偵探起先沒聽明白。
“總覺得新一跟以前不一樣了,變得溫柔起來了呢,”小蘭打量着工藤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知道新一遇見了什麼事情,好像改變了很多呢,眼神和語氣都變得不同,覺得更加善解人意了呢。”
“……是嗎……”新一緩緩地垂下眼去,將自己的目光放在地面,心裡有些複雜的情愫,開始隱隱升騰起來。
如果他沒有變成江戶川柯南,或許事情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會像往常一樣上學下課,過着沒心沒肺的日子。
變成小孩的這一段時間,他確實看到了很多很多,他用少年的眼光在衆人之間,看到了各種情感糾葛。
如果他沒有遇見那個組織,他還會繼續當他的名偵探,頂着光環遊走在各種地方,破解各種疑難的案件。
可如果他一直是工藤新一,他就不會遇見那麼多人,更何況有些互不相識的人,最後變成了生死兄弟。
“或許,真的,變了很多啊……”工藤緩慢開口暗暗地說。
“……新一……”小蘭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臉,看見她從未見過的憂鬱的眼神。
“蘭,有些事情,我一直想要告訴你。”工藤新一打定了主意,擡起頭對上小蘭的視線。
“雖然說出來可能會很吃驚,但是,我其實是……”
工藤新一還沒有說完,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兩個人同時轉眼向門口望去,看到玻璃上映着的三個影子。
小蘭起身開了事務所的門,發現門外站着的是少年偵探團。
三個小鬼仰頭看着小蘭,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
“小蘭姐姐你好!新一哥哥也在嗎?”光彥眼尖看見了新一,有些驚喜地叫了一聲。
“啊……你們好。”工藤新一對他們點了點頭。
“真的是新一哥哥啊!我們全班都在討論你們的事呢!”元太興奮地握起了拳頭,發出有些粗壯的聲音,“新一哥哥帶領警察去抓壞人,想想都覺得很帥啊!”
“你們先進來吧,步美,元太,光彥。”小蘭將房間的大門敞開,讓三個小鬼依次進屋。
“謝謝你,小蘭姐姐!”三個小鬼齊聲向她道謝。
“你們今天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嗎?”小蘭讓孩子們在身邊坐下,依次給他們擺上點心。
“我們是來找柯南的,”步美起先看了看四周,說,“柯南和小哀說有急事,突然請了一個星期假,我們一直很想他們,所以就想過來看看。”
“……柯南嗎?”小蘭的眼神變得黯淡起來。
“可是柯南好像也不在這裡耶,蘭姐姐知道他們在哪裡嗎?”步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對着小蘭眨了眨眼睛,說,“我們剛纔去了阿笠博士家,可是博士家裡也沒有人,我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所以纔到事務所裡來的。”
“……”小蘭起先沒有說話,工藤新一卻暗暗叫苦,先前只忙着組織的事,完全忘記了這一茬。
他跟小蘭說柯南去了美國,可是少年偵探團不知道,如今自己和志保變回了原樣,柯南與灰原也不復存在了。
江戶川柯南是個虛構的人物,在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有變小的工藤新一,這原本就是命中註定的事情。
新一與柯南只能選擇一個,這是他不得不面對的事情,他不可能同時擁有兩個身份,他總有一天要做回原來的自己。
“……柯南他,已經回到美國了啊……”小蘭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三個小鬼果然發出一聲大吼。
“他是什麼時候走的?他根本就沒有告訴我們啊!”步美不免開始着急了。
“那麼小哀呢?小哀也一起走了嗎?”光彥的眼神變得顫抖起來。
“柯南他們只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他們肯定還會回來的吧?”元太緊張地眨起了眼睛。
“他們只說自己有什麼急事,他們不會突然離開的吧?”光彥有些心慌地接過了話頭。
“……”工藤新一坐在旁邊,默默不語沒有吭聲,他聽着孩子們焦急的聲音,在心裡緩緩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他們,畢竟自己最清楚事實的真相,工藤新一就是江戶川柯南。
告訴小蘭就已經很麻煩了,又扯上了少年偵探團,這幾個傢伙鬼轉靈精,不可能沒發現什麼情況的。
事情的真相太過曲折,曲折得令人無法觸摸,他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心境,來面對眼前的這些人。
“給柯南打個電話吧,他有帶電話不是嗎?”步美聚集起僅存的希望,對着小蘭說了一句。
“可是如果在美國的話,這個電話號碼就不能用了啊……”小蘭看着步美的臉,話語裡的語氣有些猶豫。
“如果他沒有走的話,就一定會接通不是嗎?”步美緊緊握住了拳頭,固執地堅持自己的選擇。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打一個試試看吧。”小蘭最終點了點頭,從書包裡掏出了手機。
“……”工藤新一仍舊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這一招並不管用,那個電話是永遠也打不通的。
自從他離開事務所開始,就將屬於柯南的號碼停機,因爲號碼的主人早已改變身份,再也沒有使用這個號碼的必要。
看來必須把真相告訴他們了啊……工藤新一從心底裡說了一句。
因爲有些事情不會永遠成謎,還是趁早告訴他們比較好。
“……不行,打不通……”小蘭默默地嘆口氣說。
“也就是說,柯南他真的走了嗎?”步美的眼眸裡滿懷失落。
“……竟然連小哀也……”光彥微微地低下頭去。
“他們究竟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元太有些不滿地大喊起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沉默了好久的工藤終於爆發了。
“……新一?”小蘭有些疑惑地轉過了眼神。
“新一哥哥怎麼了?”步美與元太對望一眼。
“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光彥小聲地說了一句。
“你們說錯了,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工藤看着腳下的地面,說出的話語有些低沉。
“新一哥哥知道柯南在哪裡嗎?”步美的目光又亮了起來。
“對哦,新一哥哥與柯南關係很好的!”元太揚起眉毛握起了拳頭。
“柯南一定把理由告訴他了!”光彥也有些興奮地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新一?”小蘭還是有些不明就裡。
“或許只有告訴你們真相,才能夠說明一切了。”工藤微微闔上眼眸,有些無奈地笑了兩聲。
“小蘭,你還記得,你在哪裡發現柯南的嗎?”工藤新一看着小蘭,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靜。
“我記得是在……你家裡……”小蘭回憶了一下說。
“你曾經說過他長得很像我,對不對?”工藤新一繼續開口發問。
“……我是有幾次把他當成你,因爲他跟你實在很像,”小蘭想想當時的情況,有些不解地開口說道,“他的長相以及推理能力,都與新一不相上下,可是有幾次你跟柯南一起出現,所以柯南不可能是你啊。”
“……如果我說那就是我呢?”工藤的語調突然變得低沉。
“……誒?”小蘭起先愣了一下,隨即笑着擺了擺手說,“你在開什麼玩笑啊新一,你怎麼可能會是柯南,我還記得你跟柯南一起出現,我明明沒有看錯的。”
“新一哥哥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他怎麼可能變成柯南,以新一哥哥的那種智商,怎麼可能跑來念小學……”元太撇嘴吐槽一句,對着工藤翻起了大白眼,工藤起先沒有理他,自顧自地轉過眼去。
“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嗎?”工藤很認真地看着小蘭,說,“柯南與工藤新一一起出現,第一次是在回憶之卵事件之後,第二次是在黑衣騎士話劇的時候,而第三次是在約瑟芬舞臺劇的現場,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
“……我的確還記得的。”小蘭對他點點頭說。
“第一次出現的工藤新一,他是怪盜基德僞裝的,理由是我救了他那隻受了傷的鴿子,所以他回來報答我,”工藤新一表情不變,繼續平穩地開口說道,“而第二次的學校話劇,出現的工藤新一的確是我,但是當時的那個江戶川柯南,是灰原爲了幫我而假扮的。”
“……”
“至於第三次的舞臺劇上,出現的工藤新一也是怪盜基德,”工藤看着小蘭的臉,目光沒有絲毫顫動,“還記得當時的柯南說過什麼嗎?他很確定眼前的工藤新一是怪盜基德。”
“……基德,的確僞裝過新一呢……”小蘭喃喃地說了一句,“可是,爲什麼?”
“你知道這半年以來,工藤新一消失的原因嗎?”工藤微微嘆了口氣,對着小蘭開口發問,“你也看過今天的報紙,你知道爲什麼我會牽扯到那個組織嗎?”
“……”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底細,小蘭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我之所以參與這件案子,是因爲我早已被捲入其中,”看了看有些發愣的少年們,工藤轉回眼來繼續說道,“因爲那個組織裡的某些人物,就是把我變成小孩子的罪魁禍首!”
“……什麼……”小蘭聽了工藤的話,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你還記得我當時在遊樂場裡破的那件案子嗎?”工藤緩緩地皺起眉頭,露出了一點嚴肅的表情,說,“當時在場的嫌疑人裡面,有兩個穿黑衣服戴黑帽子的人,正是由於他們的原因,屬於我的宿命就開始了。”
“……那是……”回憶起琴酒與伏特加兩人,小蘭沉默地低下頭去。
“……但是,我還是不相信啊,新一哥哥怎麼會是柯南呢?”步美仰頭望着新一的臉,握緊了拳頭大聲喊道,“柯南雖然才轉來半年,但是他與我們是好朋友啊,他每次都跟我們在一起,怎麼可能會是……”
“對不起,步美,”新一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他將手放進自己的衣兜,依次掏出了某些東西,“雖然聽起來令人無法相信,但是事實的確就是如此,那個轉學過來的江戶川柯南,的確就是工藤新一本人。”
“……柯南的領結、手錶、追蹤眼鏡和偵探徽章,”光彥看着擺在桌上的東西,微微有些顫抖了眼神,說,“爲什麼屬於柯南的東西,全部都在新一哥哥身上?難道說,難道說……新一哥哥,你真的是……?”
“……”工藤起先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拿起了眼鏡和領結,小蘭看着他把眼鏡戴在臉上,調了調領結後面的旋鈕。
“或許這樣來證明會更好。”工藤露出一點無奈的表情,將變聲器的話筒靠近嘴邊,他的話語通過機器的傳輸,變成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蘭姐姐,你聽得見嗎?”熟悉的語氣讓衆人一震,“這半年真的很謝謝你的照顧,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哦。”
“……柯南君……”小蘭的臉色有些僵硬。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要告訴你,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其實我的真實身份,就是那位消失的新一哥哥哦。”
“……”
“騙了蘭姐姐這麼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但是當時真的沒有辦法,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工藤對着變聲器的話筒,有些默默地垂下了眼去,“在新一哥哥消失的當天,我其實就已經變小了,但是爲了瞞過那些組織的人,我不能告訴你我的身份。”
“……”
“如果被他們知道我還活着的話,他們肯定會來殺掉與我有關的人,爲了保護小蘭姐姐,所以我才什麼都沒有說。”
“……”
“雖然很對不起小蘭姐姐,一直都讓蘭姐姐很難過,但是我一定會毀滅那個組織,變回原來的樣子出現在你面前的。”
“……”
“因爲小蘭姐姐是很重要的人,是讓我捨得用命去守護的人,所以無論多困難多痛苦,我都會一直在小蘭姐姐身邊的。”
“……”
“在我變成小孩以後,我認識了許多以前不認識的人,像是那位服部哥哥,他可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哦。”
“……”
“雖然那個傢伙一直叫我工藤,每次都讓我差點露餡,可是與他搭檔真的很愉快,破解了不少疑難的案子呢。”
“……”
“至於那個女孩灰原哀,她是與我有着同樣命運的人,她的本名其實叫宮野志保,比蘭姐姐還要大一歲呢。”
“……”
“她曾經是組織的研究員,專門研究令人變年輕的藥物,而每次我變回工藤的解藥,也都是她幫忙製作的哦。”
“……”
工藤新一使用柯南的語氣,告訴衆人那些被掩埋的真相,而在場的四個人聽着他的聲音,眼神不由得顫抖起來。
“變成小孩的這段時間,我真的感到很開心,我身邊有着那麼多朋友,彷彿真的回到小學的生活了呢。”
“……”
“只是我不能永遠這樣下去,因爲江戶川柯南並不存在,我不可能擁有雙重身份,所以我必須做回自己。”
“……”
“我一直以柯南的身份,暗地裡調查那個組織,只要把那個組織毀滅,纔不會有後顧之憂。”
“……”
“當組織完全覆滅的時候,也就是工藤新一回歸的時候,而江戶川柯南也會消失,不再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了。”
“……”
工藤新一緩緩停頓一下,擡眼對上其他幾人的視線,他們每個人都默默無語,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畢竟工藤新一等於柯南的事實,令他們幾個難以想象,要不是工藤在這裡說出來的話,他們恐怕一輩子都會被矇在鼓裡了。
“蘭姐姐,你也看過報紙了,應該明白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新一握緊了手中的變聲器,話語中的語氣有些平淡,“所有的事情都將回歸原點,一切都將恢復往常,原本該存在的人也應該回來,不該存在的人也應該消失。”
“……”
“灰原給了我最終的解藥,相信我很快就會變回高中生,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以柯南的身份與你說話,那個眼鏡小鬼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了。”
“……”
“但是請蘭姐姐不要難過,真正的我還會在你們身邊的,至於那個江戶川柯南,就把他當做一段小插曲吧。”
“……”
“所有的話都說完了,也該是我告別的時候了,最後還是真的很謝謝你,蘭姐姐,再見。”
“……”
工藤說完了全部的話語,隨即默默地扭過臉去,衆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他臉上的鏡片反射出白光。
拿着變聲器的手緩慢地垂下,紅色的領結無力地指向地面,背面那精緻的機械顯露出來,在衆人的眼中有些扎眼。
毛利蘭露出了疑慮的表情,而少年偵探團也面有驚詫,步美的眼中隱約閃現出淚光,淚水即將奪眶而出。
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那個熟悉的人一直在自己身邊,而另一個熟悉的人也將離去,不再留下半點痕跡。
“對不起,蘭,”工藤新一開口這麼說,“還有少年偵探團的各位,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看着戴着眼鏡的新一,小蘭默默沉下了眼去,她本來想說些什麼,卻堵在心裡說不出口。
而步美的表情有些激動,她對着新一揚起了臉頰,工藤看見她臉上的悲傷,眼神突然顫抖了一下。
“步美,我……”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
“柯南他不會回來了,他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步美對着新一大吼一句,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來。
“喂,步美……”工藤新一突然有點着慌了。
“我最討厭新一哥哥了!!”步美哭着扭過頭去。
“……我……”工藤新一突然哽住了。
他看着那個哭泣的女孩,對着事務所的門外衝出去,他的表情猛然一愣,隨即緊跟着起身追了過去。
眼下的步美情緒失控,不知道她會跑到哪裡去,萬一要是不見了蹤影,自己可就再也說不清了。
“步美!等等!!”工藤拉開了事務所的大門,還沒等他追下樓去,就被面前的兩個人阻住了腳步。
站在面前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摟住哭泣的步美,而另一個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對着工藤撇了撇嘴。
“你又把小女孩給惹哭了哦。”宮野志保緩緩擡頭,她看着眼前的工藤新一,帶有一點平淡的表情。
“你到底在搞什麼啊,名偵探,”黑羽快鬥翻起了半月眼說,“讓任何女孩爲你哭泣,這可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哦。”
“……黑羽……你們……”名偵探起先還不明就裡。
“我們就是正好路過事務所,就過來看看而已啦。”志保拍着步美的肩膀,儘量讓她平靜下來,而黑羽快鬥撓了撓臉頰,做出一臉無奈的樣子。
“……你……莫非是……”小蘭看着門口的宮野志保,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你長得跟她真的好像,莫非你就是……灰原?”
“我叫宮野志保,請多指教。”志保翹起了一點嘴角,抱起步美走進房間,元太與光彥看着志保的臉,幾乎都要看呆了。
“……你……真的是灰原嗎?”光彥有些弱弱地問。
“好久不見,小島君,圓谷君。”志保對着兩人笑了一笑,並沒有從正面回答他們的話。
“……”步美看着眼前的志保,起先沉默着沒有說話,而志保將手放在她的臉頰上,替她抹去滾下的淚珠。
“我們猜到你會搞不定局面,所以纔想過來幫你,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讓那個小小姐受委屈了。”黑羽摘下頭上的棒球帽,露出有些雜亂的碎髮,隨即他微微揚起嘴角,對着小蘭打了個招呼。
“……竟然……有兩個新一……”小蘭的表情有些呆滯。
“啊,你不就是報紙上說的那個,跟新一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光彥突然眼前一亮,指着快斗大喊起來,“上次在學校門口也跟你見過面,當時你也戴着一頂這樣的帽子!”
“可是,當時他說自己是新一哥哥不是嗎?”元太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對哦……這是怎麼回事呢?”光彥小聲地問了一句。
“當時是因爲沒有辦法嘛,必須把名偵探給拐走啊。”快鬥對他們擺了擺手,做出一副輕佻的樣子。
“拐走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啊?”名偵探翻起了半月眼說,“每次都變裝成我的樣子,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呢。”
“嘛~嘛,因爲名偵探的身份好辦事啊。”快鬥揚起了大大的笑臉。
“那個……你是黑羽君吧?”小蘭看着黑羽的臉問,“竟然跟新一長得那麼像,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嘛,算是兄弟吧。”快鬥對着新一挑了挑眉。
“可是新一明明是獨生子……”小蘭還是沒繞過彎來。
“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快鬥翹起嘴角笑了兩聲。
於是在小小的事務所裡,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
某些事情以及某些真相,都在那裡一一挑明瞭。
從此以後在某些人的世界,再也沒有更多的秘密。
因爲有些人以及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個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