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少女的心事·赤井秀一的潛臺詞】
“你最近最好小心一點,”柯南望着黑羽的臉說,“你可能已經被人盯上了。”
“誒?”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快鬥感到有些無法適從。
“FBI裡可能有內鬼。”小偵探的表情很是嚴肅。
“是組織裡的禮尚往來麼……”快鬥暗自喃喃了一句。
“這些目前只是我們的推測,還沒有得到完全的應證,”柯南單手託着下巴,眼裡的目光凝在一處,“但是絕對有很大的可能性,所以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是你跟赤井一起分析的吧?”快鬥轉頭看着他的臉問,“專門避開那些FBI,也是有意不讓他們發現你們談話的內容吧?”
“這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啊……”柯南對他一個撇嘴。
“赤井那傢伙知道你的身份麼?”快鬥緊接着問了一句。
“我沒告訴他,”小偵探對他搖了搖頭,說,“不過這傢伙應該猜到我不是一般的小學生了。”
“那傢伙知道得太多了,可是會被殺人滅口的喲。”快鬥故意露出調侃的表情。
“但是不能光明正大地殺了他,那傢伙可是連接FBI與組織的紐帶啊……”小偵探表情嚴峻地說。
“唉~真麻煩啊……”快鬥靠在沙發上嘆了一聲。
“……”小偵探默默地拋給他一個白眼。
“話說,CIA又怎麼樣了?”快鬥突然想起另外一個問題,“那個水無憐奈已經回去了,接下來又打算怎麼辦?”
“拜託,我又不是CIA的人,”柯南對他翻起了半月眼,說,“自從本堂瑛海回去以後就再沒有動靜了,誰知道他們打算幹什麼啊。”
“嘛~你說組織裡會不會還有其他潛伏着的臥底呢?”快鬥抱着手臂望着天花板問。
“白癡,這種問題的答案誰會知道啊……”柯南對他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
“……”
於是討論的線索暫且中斷。
兩個人都默默地嘆了一聲。
“辛苦了,偵探與怪盜先生們,”灰原在廚房裡敲了兩下勺子,說,“從下午一直討論到現在,餓着肚子可是無法進行推理的哦。”
“誒~又這麼晚了嗎?”快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說,“竟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過一會兒還得趕到醫院才行呢……”
“黑羽阿姨一個人在那裡沒問題麼?”柯南對他眨了眨眼睛。
“或許沒問題吧,”快鬥露出了無奈的笑臉,“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啊……”
“誒?”柯南的表情有些一愣。
“啊~沒什麼沒什麼,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快鬥對他擺了擺手,叫他暫且不要再想了。
“不過你真的讓我感到很吃驚呢,黑羽君,”阿笠博士在廚房裡橫插一嘴,“竟然能與新一談得那麼起勁兒,你真的是怪盜基德嗎?”
“我爲什麼不能是怪盜基德……”快鬥直接拋過去一個大白眼。
“因爲我們是彼此瞭解對方的對手啊,”小偵探走過來兩手插兜,“對吧,黑羽?”
“錯,是宿敵。”快鬥有些洋洋得意地說。
“不管你們是對手還是宿敵,”灰原踏着高腳的板凳,將碗筷等東西擺在桌上,“再不來吃晚飯的話,東西可就要涼了哦。”
“是~是,美麗賢惠的小小姐~”快鬥挑眉應了一聲,隨即低頭看向腳邊的小鬼,“走吧,名偵探。”
“嗯。”柯南點頭應了一句,隨即與快鬥一起走到餐廳。
“話說起來……好久沒與這麼多人一起吃晚飯了呢~”快鬥不免有些感慨。
“那是因爲你一個人住習慣了吧……”柯南轉頭看了他一眼,繼續拿筷子往嘴裡扒飯。
“唉,八年啊八年,我可是受夠了呢,”快鬥露出了無奈的表情,說,“如今倒好像是被騙了一樣,一直在迷宮裡走不出去呢。”
“沒想到怪盜先生的抱怨還挺多的。”灰原淡淡說了一句,舀了一勺面前碗裡的湯。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這樣的人,”快鬥有些不滿地看着她說,“要不是因爲老爸與潘多拉的事情,我的生活也不會變得一團糟!”
“……”灰原的表情突然黯淡下來。
“冷靜點,黑羽,”柯南拽了拽快斗的衣角,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現在也只能想辦法解決不是嗎?”
“比起這個來講……”快鬥一直捕捉着灰原的表情,“倒是你應該對我隱瞞了什麼吧,小小姐?”
“……”被戳穿心思的灰原閉着嘴不說話。
“灰原?”柯南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看看快鬥再看看灰原,不知道這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事。
“潘多拉啊,”快斗的眼神變得尖銳起來,“爲什麼我每次提到潘多拉的時候,你的表情就會發生變化呢?”
“……”茶發的女孩以沉默應答。
“我不會強迫你說出來的,作爲男士對女士的基本準則,”快鬥擺起了撲克臉,怪盜的表情一覽無遺,“但是總有一天我會知道一切,小小姐,請記住,沒有怪盜基德偷不到的東西。”
“……”
“黑羽,你……”柯南感覺到了針鋒相對。
“那麼,今天就暫時談到這裡吧,名偵探,”快鬥起身放下了碗筷,“我必須趕去醫院一趟,所以不能在此多作久留。”他看了一眼疑惑的小偵探,再看一眼不明所以的阿笠博士,最後望向了低着頭的灰原,嘴角上揚笑了一笑,說:“多謝名偵探與博士的熱情招待,在下實在感激不盡,當然還有這位小小姐,謝謝你提供這麼好吃的料理。”
“……”柯南與博士還在發愣。
“下次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再次來到這裡拜訪。”快鬥戴上了棒球帽,單手扶着黑色的帽檐,說,“後會有期了,名偵探。”
“……”當柯南與博士反應過來的時候,黑羽快鬥已經不見了。
“他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啊……”博士擡手抹了一把冷汗。
“喂,灰原……”小偵探更爲關心的是茶發的少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黑羽所說的潘多拉……”
“……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灰原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喂,灰原……”柯南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那可是……我最寶貴的東西啊……”
“……難、難道是?……”
“我一直在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
“在我母親的錄音帶裡,確實提到了潘多拉啊……”
“……”
茶發的少女伏在桌上,隱約傳來淚水掉在地板上的聲音。
而小偵探與博士互望一眼,各自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
……
……
黑羽將摩托車停在醫院門口,拔下了鑰匙放進衣兜。
他轉身走進了醫院大門,直接進電梯按下了12樓。
黑羽來到父親的病房,發現赤井的病牀上沒有人。
他暫時不理會赤井的事情,首先問了自己父親的情況。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天應該就可以醒了。”千影站在病牀對面,看着盜一沉睡的臉說。
“如果是這樣再好不過,他可不能再繼續睡下去了。”黑羽快鬥雙手插兜,嘴角露出了一點笑意。
“這幾天快鬥都沒睡好呢……”看着兒子的黑眼圈,千影突然感到有些心疼。
“老媽你自己不也是一樣。”快鬥無奈地笑了兩聲。
“話說回來,你這兩天都幹什麼去了?”千影有些懷疑地開口發問,“去上學的理由是假的吧?老師都打電話來告狀了。”
“我只是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其他的,沒什麼。”早就預料到她要這麼問,快鬥絲毫面不改色。
“你到底想幹些什麼?!”千影猜到了他的心思,“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再管這種事情了嗎?!”
“老爸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叫我怎麼可能不管啊?!”快鬥也微微提高了聲音,眉頭有些緊皺起來。
“但是你畢竟只是……”千影突然壓低了聲音,仔細聽着門口的動靜,快鬥往大門的方向一看,茱蒂陪着赤井一起走了進來。
“……”看着自由活動的赤井秀一,快斗的嘴角有些抽搐,這個傢伙是妖怪嗎?竟然能恢復得這麼快。
“你果然在這裡,”赤井看着快斗的臉說,“剛剛在外面轉了一圈,我猜想你也應該來了。”
“我該說你是先知嗎,赤井先生?”快鬥暗暗撇了撇嘴,這傢伙八成看到了自己的摩托車。
“你的狀態比前些日子又差了一點。”赤井闔上眼睛笑了兩笑。
“不要一上來就說這種話,赤井先生……”快鬥完全快被他給打敗了。
“秀,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茱蒂看看秀一,再看看對面的快鬥,“你跟這個高中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單純的同事的兒子的關係。”赤井開口淡淡地說。
“可、可是……”他明明跟你混得那麼熟……後半句話茱蒂省略了沒問。
“白鴿子也可能變成獵鷹的呢。”她聽見赤井這麼說。
“誒?……”茱蒂表示沒有聽懂。
“你太擡舉我了,赤井先生。”快鬥冷冷地回了一句。
“……”聽着他們兩人的一唱一和,茱蒂表示完全無法適從,而千影則聽出了話語中的端倪,微微有些眯起了眼睛。
“那,就這樣吧。”赤井緩緩邁開步子,與黑羽快鬥擦肩而過。
“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樣子。”他聽見赤井暗暗地說。
“啊,我知道了……”快鬥挑眉迴應一句。
於是在擦肩而過之後,病房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隨後在整整的一個夜晚,二人也沒有更多的交流。
——太過鋒芒畢露的話,小心被當成鳥打下來。
這是赤井秀一留給快斗的潛臺詞。
“我可不想再被打下來了。”快斗的右手默默握拳。
我一定會堅持到最後的,絕對。
……
……
…… 【20 來自母親的訊息·鋼琴裡的暗號】
快鬥這幾天的日子相對過得比較艱難,三點一線來回地跑,更何況是晨昏顛倒。
每個晚上都幫忙守夜,白天也幾乎不怎麼睡覺,他看着自己臉上的黑眼圈,真懷疑自己要被送進動物園裡當國寶。
又是一個早晨的來臨,陽光透過窗戶照進病房,正好照在快斗的臉上,於是他毫不意外地被驚醒了。
想再次睡着也不可能了,快鬥默默看了看四周,隨即躡手躡腳地打開病房門,靜悄悄地來到醫院走廊上。
走廊的盡頭是醫院的天台,快鬥推開門走了出去,他站在天台一角看着樓下的街道,表情中有些莫名的迷惘。
最近的生活真是一團亂,格外亂,相當亂。
腦子裡都快變成一團糨糊,所有的節奏完全都被打亂了。
即使自己與工藤合作,也根本找不出組織的線索。
畢竟兩個人都只是高中生,知道的事情也只是冰山一角。
其實他一直都比較在意,前些日子斯百德所說的話。
斯百德在那天晚上告訴他,黑羽盜一的身份可能已經曝光了。
當時他還並不相信,因爲黑羽盜一已經死了足有八年。
但是隨後黑羽盜一被GIN重傷,讓他明白斯百德所說的都是真的。
快鬥突然間有些後怕,老爸身份的曝光可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他沒有說自己是怪盜基德,警方的人也不會懷疑到他,老爸也不用變成基德去瞞天過海,從而使他自己暴露在組織的目光裡。
第二代基德是黑羽快鬥,組織裡肯定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他們只是想調查自己,看黑羽盜一是否還活着罷了。
不然他頂風作案的這幾個月,爲什麼只有斯內克追擊自己,真正該追殺自己的人,不應該是組織頭號殺手的GIN纔對嗎。
或許只是想借自己之手,找到失落八年的潘多拉寶石,在自己拿到寶石的那一瞬間,就突然出手把自己幹掉。
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快斗的心裡突生出恐懼,一股寒意開始瀰漫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身邊就無時不刻有人在盯着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盡在掌握,完全無法逃脫他人的掌控。
——冷靜,冷靜,黑羽快鬥,冷靜。
黑羽快鬥抱起了手臂,默默地告訴自己說。
——這些只是自己的猜測而已,所謂的事實還都沒有定論……
快鬥抱着手臂站在風裡,額角的髮絲有些凌亂。
——看來自己還真是太自以爲是,竟然以爲與工藤聯手就能搗毀整個組織。
黑羽快鬥撇了撇嘴,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
——開什麼玩笑,人家可是世界性組織,僅憑兩個小小的高中生,怎麼可能完成這種不可能的任務。
想想自己目前所處的狀況,黑羽快鬥無奈地揚起了嘴角。
唉~真麻煩啊……
快鬥在心裡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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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快鬥起先愣了一下。
他伸出手去掏出便攜,看着上面的名字是江戶川。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那傢伙竟然會主動找他。
快鬥按下了接聽鍵,將便攜的聽筒湊近耳邊。
“喲~名偵探,這一大早的有何貴幹啊?”快鬥故意話語輕佻,作出一副輕鬆的樣子。
“你還沒睡醒吧,鼻音那麼重。”話筒那邊傳來了柯南撇嘴的聲音。
“睡沒睡醒不都一樣,”快鬥對着話筒翻了個白眼,“竟然現在給我打電話,今天又不用上課的嗎?”
“白癡,你睡糊塗了?”小偵探在話筒那邊挑眉,“說什麼學校要上課的話,今天可是週末啊。”
“誒?誒?……”快斗的表情突然一愣。
“你真的是清醒的嗎……”柯南翻起了半月眼。
“那個……總之,”快鬥開口轉換了話題,“你那邊出什麼事了,怎麼突然打電話找我?”
“嘛,是灰原啦,”柯南向身後的女孩看了一眼,說,“她一直很在意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現在想讓我打個電話給你。”
“哈?那位小小姐竟然……”快鬥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回想起昨天在博士家的情況,那傢伙不會被自己給惹哭了吧。
“總之,你現在到博士家裡來一趟,”柯南的表情有些嚴肅,“有其他的東西想要給你看看。”
“哦,好……”快鬥沒來由地應了兩聲。
看着手機屏幕上的號碼,快鬥有些莫名地挑了挑眉,隨即他將便攜放回衣兜,從天台回到了醫院走廊。
——那個名偵探在搞什麼鬼啊,突然讓我到博士家去。
——果然他還是隱瞞了什麼,不是明明說好了交換情報的麼。
偵探什麼的果然還是不可信啊……快鬥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總之,還是先去看看好了,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快鬥路過父親的病房門口,還是停下腳步看了一眼。
病房裡的人們仍舊睡着,陽光灑下了一片安逸。
果然還是不要打擾好了~快鬥微微翹起了嘴角。
隨即他將兩手插兜,再次消失在走廊盡頭。
……
……
……
“你來了啊,熊貓君。”柯南站在玄關打開了大門。
“你說誰是熊貓啊?”快斗的表情有些僵硬。
“你自己說還能有誰?”柯南在自己的眼睛上畫了個圈兒。
“你活得不耐煩了嗎?臭小鬼?”快鬥直接把他拎了起來。
“你們不愧長得像親兄弟,連見個面都要吵架。”灰原在客廳裡抱着手臂,看着兩人淡淡地說。
“誰跟這傢伙是親兄弟啊!”兩個人竟然異口同聲。
“是~是,”灰原閉起眼睛轉過頭去,“既然來了就不要站在門口,請進吧,怪盜先生。”
“謝謝你了,小小姐。”快鬥有些彆扭地望了她一眼,隨即將柯南的衣領一放,小鬼頭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痛啦,混蛋!”柯南捂着屁股大聲叫道。
“我可是對你免疫了喲~”快鬥對他露出陰險的笑臉。
“哼~可惡。”柯南擺出一副臭臭的表情。
“對付一個小鬼我還是有辦法的。”快鬥狡黠地眯起了眼睛。
“話說起來,博士呢?”快鬥發現屋裡只有他們三個人。
“突然有事出去了。”柯南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們想要我過來看什麼?”快斗的語氣有些疑問。
“關於這個,你就問她好了。”柯南對着灰原撇了撇嘴。
“……”快鬥轉頭看向灰原,茶發的女孩起先默不作聲,她稍稍有些猶豫一陣,隨後拿出了一盤錄音帶。
“……這是什麼?”快鬥不明就裡地問了。
“這裡或許有你想要的東西。”她淡淡開口連頭也沒擡。
快鬥仍舊處在雲裡霧裡,腦海裡顯出了大大的問號,而柯南直接把他拽了過來,暗暗地對他低聲耳語。
“誒?!……”快鬥聞言先是一驚,隨後露出了猶豫的表情,他看着灰原低沉的臉色,心裡頓時沒了主意。
“這樣好嗎?小小姐……竟然是你母親的錄音帶……”
快鬥猶疑地說了一句,話語裡並沒有太多底氣,若是因爲自己讓她受了委屈,他可是會十分懊惱的。
“所以就在我反悔之前,把你想要的東西找出來吧,”灰原漠然扭過了頭去,不讓自己看到快斗的臉,“我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否有用,但至少也要去試一試,我也想知道這盤磁帶的秘密,所以我暫時相信你。”
“……”快鬥看了看腳邊的柯南,看着他對自己點了點頭,隨即他了然地笑了一笑,雙手接過了那盤錄音帶。
“既然如此,我就暫時拜領它吧,小小姐。”如果是母親的遺物的話,是要以神聖的心靈去對待的。
“如果你現在就要聽的話,書桌上有播放器。”灰原轉頭看了他一眼,目光裡不帶任何感情。
“我會盡快把它還給你的。”快鬥對她點了點頭,隨即他叫過了腳邊的柯南,二人一起來到書桌旁邊。
“你來吧,黑羽,”小偵探將耳機線遞給快鬥,說,“這畢竟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只用聽你的答案就好。”
“知道了,名偵探。”快鬥接過了耳機線,從桌上拿起了播放器,他將磁帶放進播放器中,隨後按下了播放開關。
快鬥迅速將耳機戴好,等待着磁帶發出聲音,小偵探則在旁邊看着,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耳機裡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裡透着溫雅與圓潤,快鬥下意識地按住耳機,仔細聽着她所說出的話語。
“十九歲的志保,生日快樂!今年又長大了一歲,馬上就要到成爲大人的年齡了呢——”
快鬥起先有些一愣,隨即緩緩露出了笑容,這分明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希冀,完全是她對女兒無限的關愛。
“明美有好好陪着你嗎?記着要向她要禮物喲,媽媽暫時無法在你身邊,不過還是對你的生日表示祝賀——”
話語裡配着背景音樂,是用鋼琴彈奏的生日歌,快鬥不免有些感慨,完全被這位母親所打動了。
明明身爲組織的一員,卻完全沒有心靈的污穢,就像地獄裡的天使一般,仍舊保持着那份純淨無暇。
這盤錄音帶裡的內容,就是她善良的最好證據,即使她處於黑暗的一角,她也對女兒滿懷無邊的愛意。
快鬥不禁搖了搖頭,萬般感慨地嘆息一聲,小偵探疑惑地側過了腦袋,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作聲。
錄音帶裡的內容還沒有完,女人的聲音仍在繼續,當生日歌演奏完畢之後,又出現了其他的旋律。
“媽媽想對你說聲抱歉,一直都無法陪着你和明美,媽媽因爲家裡的事情脫不開身,以後的事情只能讓明美來幫助你了……”
女人的語氣似乎有些轉變,話語也變得低沉起來,快鬥不免感到疑惑,他捂住耳機繼續聽了下去。
“明美和志保都長大了,媽媽希望你們有一天能出門闖一闖,這個家並不是你們永遠停留的地方,要記得一定要找到屬於你們自己的方向……”
看似滿含着期望的話語,實際上卻有着更深的含義,快鬥微微挑了挑眉,目光漸漸有些深邃起來。
“不知道明美和志保能否照顧自己,媽媽可是一直在擔心你們,家裡的工作會越來越艱難,媽媽不想讓你們循着我的腳步……”
快鬥一直默默地聽着,聽着磁帶裡的話語泛起漣漪,可隨後的語句讓他眉頭一緊,連眼神也變得有些尖銳起來。
“潘多拉的盒子已經打開了,災難也會源源不斷,媽媽真希望能在身邊保護你們,可惜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了……”
“不過媽媽還是搶先一步,將最後的希望留在盒子裡面,媽媽希望你們能夠重新打開這個盒子,讓希望的光芒一直籠罩着你們……”
“……”黑羽快鬥捂緊了耳機,想繼續聽磁帶裡的其他訊息,可是女人的聲音漸漸模糊,最終只留下了鋼琴的聲音。
這裡面果然有故事啊……快鬥默默皺緊了眉頭。
雖然留言並沒有明示,但絕對還是隱藏了什麼。
黑羽果斷地按下暫停,隨即按下了播放器的倒帶。
再次把那些語句聽了一遍,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起來。
小偵探一直關注着快斗的表情,他猜到快鬥一定聽出了什麼端倪。
當快鬥最終拿下耳機的時候,小偵探立馬湊上前去問了。
這種事情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於是快鬥把耳機朝他遞了過去。
小偵探起先愣了愣神,隨即戴上耳機按下了播放鍵。
快鬥回頭看了一眼灰原哀,發現她也正在擡頭看着自己。
茶發少女臉上的表情,與快鬥是同樣的嚴肅。
快鬥默默轉回眼去,看着身旁的小偵探。
而柯南的表情也瞬息萬變,最後在萬般深邃中定格。
“果然還是有秘密吧……”快鬥開口抱起了手臂,“因爲怕被其他人發現,所以故意隱瞞了什麼……”
柯南摘下戴上的耳機,託着下巴沉默不語,如果磁帶中有着隱含的線索,那又會隱藏在哪裡呢?
“在這盤錄音帶錄好不久,我的父母就突然發生了意外,”灰原默默沉下了眼去,低沉開口暗暗地說,“媽媽一直想讓姐姐和我逃出組織,只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肯定有什麼被藏起來了,那個被稱爲希望的東西,”快鬥回憶着剛纔聽到的語句,眼神緩緩凝在一處,“字面上根本讀不出什麼,或許應該從別的方面……”
剛纔聽過的錄音帶上,有母親對志保的生日祝福,有母親對女兒們的希冀,也有她對女兒未來的擔憂。
不過,除此之外,似乎還聽到了一點不和諧的聲音……
快鬥突然靈光一閃,隨即猛地一拍腦袋,竟然停在了關鍵的地方,自己怎麼就這麼大意!
快鬥連忙轉頭去找耳機,卻發現自己只搶到了一隻,而小偵探拿着另一隻耳機,對着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誒呀,搞什麼啊,難不成你也想到那裡去了……
兩個人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隨即同時翹起了嘴角,他們各自塞上自己的耳機,快鬥伸手按下了磁帶的播放鍵。
在女人的話語變得模糊的時候,那股不和諧的聲音也響起了。
鋼琴的琴鍵奏出奇怪的旋律,與先前的氣氛格格不入。
就好像是隨意按出來的一樣,停頓的節拍完全不對。
這根本就不像一首曲子,完全就是胡亂堆積起來的音符。
“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大概應該是這個樣子……”快鬥拿過桌上的紙和筆,動手寫下了一些字符。
“也就只有這裡能夠做文章了……”柯南看着快鬥暗暗地說。
快鬥憑着自己的記憶力,將那段鋼琴的簡譜寫了下來,柯南的嘴角有些抽搐,而快鬥露出了得意的笑臉。
“隨後你打算怎麼做?”柯南表示他還沒想到下一步。
“照着已有的條件推理吧,”快鬥看了他一眼,說,“因爲這段音符是用鋼琴演奏的,所以重要的線索也就只有鋼琴了。”
“……鋼琴……音符……按鍵……”柯南重新打量了一下那份奇怪的簡譜,“這些音符都只出現在同一個八度,不對等的節拍,還有音符的升降符號……”
“怎麼看都覺得可疑,”快鬥看着那一串混亂的數字,“這些音符不會無故出現,最有可能就是主人留下的訊息。”
聽見了訊息這個字眼,灰原也趕忙跑了過來,她站在兩個人的中間,看着紙上的一連串字符。
“12,5,10,10……”快鬥默默唸出了一組數字,“難道說,真的是這樣?!”他重新拿起手邊的筆,在音符的下面對應着寫上了另一組數據。
“等一下,這個是?!”看着快鬥在紙上寫下的數字,柯南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將紙上的數據與自己腦海中的影像相重疊,突然之間靈光一閃,“我懂了,原來是這樣!”
“應該就是這樣沒錯!”快鬥對着他點了點頭。
“看來似乎現在就我一個人不明白……”灰原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目光裡有些疑惑的神色。
“那是這些音符在鋼琴上對應的琴鍵,”快鬥伸出左手食指,煞有介事地開口解釋,“鋼琴上的一個八度,從低音Do到高音Do,白鍵加上黑鍵的總數是13個。就拿鋼琴的C大調來說,這個簡譜上的第一個數字是7,也就對應着C大調上的Ti,從琴鍵的順序數過來的話,Ti的順序是第十二個,所以這就對應着數字12。”
“簡譜上第二個數字是3,也就對應着鋼琴上的Mi,Mi從琴鍵上數過來是第五個,也就是對應着數字5。”
“至於後面的那些音符,應該與這兩個是同樣的道理,”柯南接過快斗的話頭,指着簡譜後面的字符說,“它們都不超出同一個八度,還有那麼多的升降符號,想必就是因爲對應數字,需要把它們全都轉化過來。”
“這個轉化的任務就交給我吧!”快鬥衝着他得意地笑笑,隨即提筆在紙上書寫起來,僅僅用了兩分鐘時間,總共三排的音樂簡譜,在他的筆下被轉化爲數字。
“光轉化出數字還不夠,”柯南看着快斗的臉,說,“因爲鋼琴上的琴鍵只有13個,如果轉化成英文字母,對應的也只有前13位,所以想必要將某些數字合起來,才能得到真正的訊息。”
“沒錯,”快鬥贊同地望了他一眼,說,“這就要根據這段旋律的節拍和停頓來下手了。”
“12,5,10,10,10,9,9,12,”柯南對比着簡譜上的停頓,說,“第一個停頓在第二個Ra音,也就是第二個10的後面,也就是說,12,5,10,10是一組數據,直到下一個停頓又是一組。而在第一組數據中,兩個Ra音的節拍是Ti、So兩個音節拍的一半,按照一個節拍一個音符的話,那兩個10應該相加起來,也就是得到了20。也就是說,最後得出第一組的數據是12,5和20三個數字。”
“接下來的10,9,9,12,11,11,5,9,9又是一組數據,”快鬥對他點了點頭,隨即繼續開口分析道,“按照你的意思來看,第一個10和9的音節,兩個11的音的音節,外加最後兩個9的音的音節,它們的節拍是其餘音符的一半,所以這三組數字也應該被合起來,得到第二組數據的結果是19,9,12,22,5,18。”
“後面的轉化依此類推,”柯南看着身邊的灰原,說,“只要聽出了旋律的節拍和停頓,這幾組數據都不難轉化。”
“那麼,得到的第三組數據是23,9,14,7,19,第四組數據是20,1,11,5,第五組是20,8,5,第六組是16,1,14,4,15,18,1,還有最後的第七組是1,23,1,25。”趁着小偵探說話的空檔,黑羽已經做完了全部的轉換,柯南不免挑了挑眉,有些佩服他的速度。
“你的效率還真是高啊,”柯南瞄着黑羽的臉說,“真不愧是幹這一行的,解開這種訊息就是快。”
“你這是在稱讚我還是在挖苦我?”快鬥拋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我們暫時先別說這個,”柯南看了看餘下的數據說,“將這些數字轉換成英文,應該就可以得出最後的訊息。”
“l、e、t。”灰原首先讀出了第一組數據。
“s,i,l,v,e,r。”柯南讀出了第二組數據。
“w,i,n,g,s。”黑羽讀出了第三組。
“take。”
“the。”
“pandora。”
“away。”
“Let silver wings take the pandora away。”
當完整的訊息被整合之後,在場的三個人頓時都愣住了。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讓銀色的羽翼帶走潘多拉。
快鬥與柯南對視一眼,突然有了什麼特殊的預感。
就像心臟被猛然打了一拳,隱隱發出破碎的聲音。
……
……
…… 【21 青子的擔憂·最後挑明的情報】
屋裡一直是一片死寂,很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話。
黑羽確認了一下寫出的信息,每個字符都沒有半點錯誤。
小偵探看了他一眼,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他們都有着相同的預感,似乎有什麼真相要被揭開了。
“你想到什麼了麼,黑羽?”柯南的表情有些嚴肅。
“老實說,我不知道。”快斗的聲音很是乾澀。
說不知道肯定是騙人的,柯南看到他的目光閃爍。
黑羽必然想到了什麼,只是他自己還不敢確定。
——銀色的羽翼與潘多拉,這怎麼也會想到些什麼吧。
——如果這暗示是真的的話,那麼,這也就是說……
“這盤磁帶是什麼時候錄下來的,你知道嗎,小小姐?”黑羽拿起了桌上的播放器,抽出了裡面的錄音帶。
“我的父母死去的時候,我纔剛剛出生不久,”灰原看一眼身旁的黑羽,隨即暗暗轉回了表情,“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年齡,比你大一點的十八歲。”
“……十八年前麼……”黑羽喃喃唸了一句,有些微微眯起了眼睛。
竟然又是十八年前,又是一個相似的時間。
這與父親成爲怪盜的時間不謀而合。
父親作爲怪盜的時候,與黑衣組織有過聯繫。
隨即又在十年以後,因爲潘多拉被組織暗殺。
潘多拉,潘多拉,爲什麼又是潘多拉。
黑羽快鬥握緊了拳頭,將牙齒咬得咯咯響。
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如今又在腦海裡浮現。
有關那位銀色的大盜,有關那位怪盜基德。
——爲什麼你要當怪盜。
——爲什麼你要偷東西。
——爲什麼會牽扯到黑衣組織。
——爲什麼最後你會死。
黑羽快鬥想起當初,他第一次成爲怪盜基德的時候。
他背對着寺井爺爺,頭上的禮帽遮住了他的臉。
他話語低沉地問着寺井,黑羽盜一是否就是那個小偷。
寺井沉默了很久很久,終於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隨後在黑羽家的客廳裡,快斗的撲克牌槍連連開火。
可無論快鬥怎麼恐嚇,寺井也拒不說出關於老爺的秘密。
黑羽千影封了寺井的口,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真相。
最終快鬥在無奈之下,化身成基德打算獨自破案。
於是,八個月,他接連尋找了八個月。
什麼危險的事情都做過,逃避警察,躲避追殺。
他揹着人羣在高樓的頂層,將到手的寶石對準月光。
每一次都滿懷着無限希望,也每一次在挫折中化爲泡影。
就好像在縱容他作案一般,千影和寺井沒有作出半點阻攔。
每次快鬥問他們原因,他們仍舊閉口不答。
爲什麼要隱瞞這些?快鬥至今萬般不解。
就算他是怪盜基德,也偷不到那些被隱藏的真相。
“喂,黑羽,你沒事吧?”柯南踮起腳來看他的臉。
黑羽快鬥猛然一驚,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他微微低頭望着腳邊,兩個小鬼正看着他有些發愣。
“誒呀……抱歉抱歉,竟然開始走神了……”快鬥擡手撓了撓頭,有些促狹地抽起了嘴角。
“有什麼相關的線索麼?”小偵探投來了不放心的眼神。
“那個……暫時還沒有吧……”快鬥裝傻雙手叉腰。
——我必須要去問問那個人,問問她有關潘多拉的事。
——畢竟是老爸最重要的人,或許她知道什麼秘密。
——順便問問那個怪盜基德,爲什麼要接近這個組織。
——被重要的親人隱瞞了這麼久,自己可真是無法忍受了。
“我還要去醫院一趟,那就暫時先這樣吧,名偵探!”
匆匆忙忙從博士家裡跑了出來,快鬥來到停放的摩托旁邊,發動引擎抓緊了車把,飛也似地趕往老爸所在的病院。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真的沒有必要再瞞着我了。
請把所有的真相,全部完整地告訴我吧。
我們畢竟是處在同一種境況下的人。
你說對吧,老媽。
……
……
……
中森青子已經兩天沒有見過快鬥,自從那天傍晚的偶遇以後。
她不知道快鬥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些什麼。
快鬥在那天晚上戴着頭盔,編造了一個難以信服的理由。
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般,她聽見他的話語裡的淡淡的憂傷。
——快鬥,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爲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爲什麼要說出那樣的話?
想想當時車手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青子的心裡猛然一震。
話語裡充滿了義無反顧,更有一種視死如歸。
“哪怕賭上自己的性命,就算拼死也會回來。”
那個車手暗暗地說着,有些微微地低着頭。
因爲不想將她拖進黑暗裡,於是完全對她隱瞞了真相。
如果見到她失落的表情,想必自己也會很傷心。
青子的雙手握在一起,嘴脣被咬得有些發白。
快鬥肯定出了什麼事,而那件事危險到可以致死。
快鬥啊,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就算你是爲了保護我,可我也不想看到你出事啊。
她還記得就在前一天,她獨自去找了白馬探。
白馬肯定知道什麼消息,畢竟是作爲偵探的人。
她問了白馬關於快斗的事情,她希望他可以給她答案。
而白馬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即默默地轉回頭去。
“很抱歉,中森同學,”白馬的眼中透着無奈,“關於黑羽君的事情,如今的我無可奉告。”
“在找到確切的證據之前,所有的結論都只是猜測,即使我現在知道什麼,我也不能確保它的真實性。”
“不過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找到他身份的證明。”
“只要證明了他的身份,也就找到了他這麼做的理由。”
白馬說完了這幾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
隨即在剩下的時間裡,白馬再也沒有出現在學校。
青子只能默默地看着,看着白馬的身影緩緩消失。
白馬肯定知道什麼,只是他現在也不能說。
白馬去了警視廳的檔案室,查詢八年前那場案子的資料。
想要知道黑羽在做些什麼,必須從事情的源頭開始尋找。
白馬的心裡已經很清楚,黑羽父子就是兩代怪盜基德。
只是他需要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這父子二人的身份。
——黑羽快鬥,你聽着,你現在可不能死。
——你是我白馬探最大的獵物,在我沒抓到你之前,你可不能出事。
白馬探坐在檔案室裡,在檔案袋中四處翻找。
當他看到一份奇怪的驗屍報告,他有些微微眯起了眼睛。
……
……
……
中森青子回到家中,看到了她那個空閒在家的老爸。
中森銀三正坐在桌邊,臉色嚴峻地思索着什麼。
青子緩緩靠近桌邊,搖了搖中森銀三的手臂。
她無法求助於白馬探,只能仰仗她這個警部的老爸了。
“爸爸,快鬥他失蹤了……”少女的表情裡滿含憂鬱。
“我們去找他好不好?”少女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求。
“……”中森銀三看了一眼青子,隨即默默轉回頭去。
他一直在考慮某件事情,關於某個萬般熟悉的少年。
黑羽盜一與黑羽快鬥,就是一代和二代的怪盜基德。
這是總結了所有的口供,警視廳得到的最終結論。
黑羽盜一因爲仇殺而死,基德也在同一時間消聲匿跡。
黑羽快鬥爲報父仇,承擔了第二代基德的使命。
所有論證的所有矛頭,全部都指向了這對父子。
一個是早已死去的知名人物,一個是還未長大的率真少年。
父子倆都精通魔術,這與怪盜的手法不謀而合。
而偏偏中的偏偏,他們的資料都與基德相符。
白馬探曾經說過,他撿到了基德留下的頭髮。
頭髮檢測的最終結果,怪盜基德是個十七歲的高中生。
而白馬探也曾經斷定,怪盜基德其實有兩人。
如果基德真的是父子兩代,那麼全部的事實也就能說得通了。
只是唯一關鍵的一點,中森銀三怎麼也想不明白。
黑羽盜一明明已經死了,在八年前的事故中已經確認。
如果黑羽盜一不是1412,那麼上次那個基德又是誰。
太過熟悉的語氣和腔調,令他萬般疑惑不解。
“喂,爸爸……”青子再次搖了搖他的胳膊。
“青子啊,你說,”中森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已經死去很久的人,還會復活過來麼?”
“誒?……”青子的表情愣了一下,“怎麼突然問起這種問題?”
“……”中森的兩手撐在桌上,很意外地沒有說話。
“吶,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復活的吧,除非那個人根本就沒死……”
青子看似不經意說出的話語,讓中森警官的眉頭一顫。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這個結果太令人匪夷所思。
除非那個人根本就沒死的話……
如果那個人根本就沒死的話……
“爸爸?……”青子仍舊疑惑不解。
而中森的目光聚在一處,撐着手臂沉落了表情。
……
……
……
黑羽快鬥雙手插兜,揹着光站在醫院的天台。
他突然感覺有些頭痛,腦袋裡就有如針扎一般。
明明已經接近了真相,他突然有些不敢觸摸。
他不知道在這個真相的背後,會有什麼樣的事實在等着他。
“媽,你也應該告訴我了吧……”他闔上了眼睛暗暗地說。
黑羽千影站在他的背後,默默地看着她的兒子。
自從他單獨把她叫到天台,她就隱約猜到是這個結果。
她的兒子可是聰明的很,任何事情已經瞞不了他了。
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什麼,或許已經觸摸到了最後的真相。
“爲什麼我的老爸會選擇去當怪盜,理由呢?媽媽?”
黑羽快鬥轉回身來,看着身後的黑羽千影。
有風從他耳邊緩緩刮過,吹動了額角凌亂的髮絲。
這個問題他問了八個月,沒有一次得到過準確的答案。
此時此刻,同樣的問題,他再也不想問第二遍了。
“或許……是爲了調查那個組織?”快鬥對着千影自問自答,“或許可以這樣理解,但是,爲什麼?”
“老爸的目標不是隻有潘多拉嗎?爲什麼會與那個殺人組織牽扯上?”
“潘多拉到底還存不存在?爲什麼老爸要把那個密室封起來?”
“你們這幾個月並不阻止我當怪盜基德,理由呢?爲什麼?”
“還有那位宮野艾蓮娜,她與老爸到底是什麼關係?”
“……”快鬥微微挑了挑眉,看見千影的眼神突然一震。
果然老媽還是知道什麼,一直都不想讓我知道罷了。
“你……到底知道多少?”千影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幾近全部。”快鬥對她揚起了一絲嘴角,“就差你了喲,老媽,我僅僅只差你一個人的情報。”
“你……怎麼會……”千影還是有些不相信。
“沒有怪盜基德辦不到的事情。”快鬥臉上的笑容加深。
“……”千影看着兒子的臉,看着他的眼神裡有些疲憊。
果然自己早就應該阻止他,這小子什麼事情都可以幹得出來。
他不惜以自己爲代價,來取得最終事情的真相。
這不顧一切玩命的性子,歸根結底究竟是像了誰。
“告訴我吧,老媽,”快斗的聲音裡透着無奈,“就算是爲了老爸也好。”
既然已經趟進了這個渾水,總要努力地走到最後吧。
“……”千影看着兒子的表情,看見他的目光裡有些期待。
或許讓他走上怪盜的道路,根本就是錯誤的。
“沒辦法了,”她闔上眼睛淡笑一聲,“既然你這麼執意地問我,我也沒有辦法瞞下去了。”
“那就請老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吧。”快鬥仍舊雙手插兜,撲克臉沒有一絲撼動。
“那麼,快鬥,你就聽好吧。”千影緩緩抱起了手臂,目光向天台外的遠處放空,而快鬥則保持了沉穩的表情,掩藏住內心緊張的情緒。
一切都快真相大白了吧。快鬥在心裡默默地想。
屬於怪盜基德的宿命,即將達到一個新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