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事件發生
東京警視廳。
刑警們大都外出執勤了，現在的警視廳大樓里人員非常稀少。
三樓，一間男廁所裡。
此時，廁所裡的兩個男人正悄悄討論着什麼。
“我說，毛利老弟。”目暮警官悶着聲，“爲什麼要把我拽到這兒來？”
“因爲這裡說話最方便。”小五郎說，“警官，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當面拜託你。”
“不會是要找我借廁紙吧？”目暮斜視小五郎。
“不是。”小五郎認真地說，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目暮話語中的調侃，“是與土門先生保護工作有關的事情。”
“好吧。你說吧。”目暮無奈了。
小五郎壓低聲音說了些什麼。
“什麼？”目暮震驚了。
“喂喂，小聲點。”
“你……”目暮壓低了聲音，“你想在預告時間快到時將土門先生偷偷轉移到另一個房間，再讓我帶一批人埋伏在土門先生之前住的房間裡？”
“沒錯。”小五郎說，“一會兒，平藏先生會帶土門先生住進東京大飯店五層的某個房間裡，房間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但是，因爲這兩天必須有人給土門先生送飯，這個房間號仍有可能泄露出去。所以，我會在預告時間快到時偷偷將土門先生轉移到另一個房間。這樣，即使敵人打聽到了土門先生的房間號，得到的也是錯誤情報。同時，警官你帶人埋伏在土門先生原來居住的房間。就算組織的殺手真的神通廣大到能進入被警方重重包圍的飯店，並接近目標房間，房間裡也只有等候多時的警察。殺手會被立即逮捕。”
“可是，有這個必要嗎？”目暮問，“東京大飯店的安保設備已經非常可靠，土門先生住的又是最安全的總統客房，再派遣足夠多的警衛人員守好各個出入口，敵人根本不可能踏入飯店一步，更不可能傷害土門先生一根毫毛啊。”
“是啊。一般情況下確實如此。但是，這次我們的對手是那個黑衣組織，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敵人。”小五郎嚴肅地說，“而且，你不覺得奇怪嗎？組織想取土門先生的性命，爲什麼要特意發殺人預告通知警方？”
“因爲他們太自以爲是了吧。”目暮苦笑。
“他們的確是一羣極端自負的傢伙。可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腦子。他們肯定非常清楚，一旦發出殺人預告，警方一定會對土門先生嚴加保護，到時候他們想殺人會變得非常困難。除了像基德那樣有強烈表現欲的小鬼每次行竊都會發出預告函外，一般的罪犯不會選擇自找麻煩挑釁警方。而根據我們對黑衣組織的瞭解，那幫人並不是喜歡錶演型犯罪的類型。相反，他們行事一貫沉穩、低調，目標達成後立即撤退，毫無破綻。因此，他們才能長期遊離在警方的視線之外，將自身完全隱藏在黑暗中。像這種公然向警方挑釁的行爲，絕對是頭一回。你認爲，這意味着什麼？”
“你是說……他們要動真格的了？”目暮疑慮。
“是啊。這的確很有可能。”小五郎嚴肅道，“雖然他們也可能純粹是虛張聲勢，實際上根本不打算行動。但是，組織的大計劃迫在眉睫，他們很快就要面對和警方及FBI的最終決戰。所以，我更相信，這次他們是真的準備挑戰警方，殺害土門先生。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有信心在警方的嚴密保護下取走土門先生的性命。”
“不會吧？”目暮瞪大了眼睛，“他們哪來的自信？”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他們到底哪來的底氣，敢公然跟警方叫板？我想來想去，他們的手段不外乎以下兩種。一，正面進攻。二，暗殺。”
“什麼意思？”
“所謂正面進攻，就是說，他們會派遣一批具有超人戰鬥力的精銳力量直接進攻飯店，打垮警方，殺掉土門先生。這是最直接的方法。”
“不會吧？這有可能嗎？他們只是個犯罪組織啊……”
“是啊。但請不要忘記，那些人一直在開發能讓人體發揮超級戰鬥力的特殊藥物。比如，像馬丁尼那樣的放電人。”小五郎聲音變得低沉，“不過，根據我之前的瞭解，像馬丁尼這樣的特殊人類在組織裡應該不太多，就算他們全員出動，戰鬥力也不可能強到能跟警方硬碰硬的地步。但這已經是幾個月前的情報了。現在，組織內特殊藥物的使用情況如何，我一無所知。所以，不能排除組織打算使用特殊藥物直接跟警方戰鬥的可能性。爲此，我纔會請求上級多調派人手。這次參加保護行動的刑警將有三百人，加上FBI的朋友們，總人數應該有四百人左右。所有人全副武裝，隨時準備應對敵人的正面進攻。另外，東京大飯店位於特別安全區內，還有大約5萬名巡邏刑警隨時可以來支援我們。”
“原來如此。考慮到組織可能有特殊藥物這個情況，多派些戰鬥力確實有必要。”目暮點點頭，“那……‘暗殺’又是什麼意思呢？”
“所謂的‘暗殺’就是，組織並不會跟警方正面衝突，而是派出殺手悄悄穿過警方的封鎖線，進入飯店，殺掉土門先生。”
“不會吧？這能做到嗎？”目暮瞪大了眼睛，“我們已經派了那麼多人包圍住飯店，敵人怎麼可能混進來？”
“是啊。一般情況下確實如此。可是，我們的隊伍中是有內鬼的。”小五郎的臉沉了下來，“直接參與保護工作的刑警和FBI有約400人。如果我們中有內鬼，他們可能會偷偷攜帶***、***或使用其他方法制造混亂，然後趁亂殺死土門先生。至於殺手本人可能已經做好了自殺覺悟。只要能達成目的，犧牲一兩個同伴，對他們而言是無所謂的。”
“原來如此。”目暮點點頭，“這確實有可能。那麼，我們事先對所有人做好隨身檢查……”
“但這隻適用於一般情況。黑衣組織一直在進行特殊藥物的研究，他們可能會採取我們事先無法預料的方法制造混亂。畢竟，關於他們的藥物研究，我們掌握的資料並不多。”
“也是呢。那該怎麼辦呢？”
“我想到的辦法就是，將土門先生與所有人隔離開來。飯店的三、四、五層均不派人駐守，所有參戰隊員駐守在飯店外圍的廣場上和飯店一、二層，不得擅自離開崗位一步。而目暮警官你們則作爲一支奇兵，暗中埋伏在五層。也就是說，除了你和你帶領的警官們，無人能接近土門先生的房間。這樣，潛伏在我們隊伍中的內鬼就很難有所作爲了。當然，這麼想的前提是，目暮警官你和你帶領的警官們，沒有人是內鬼。”
“這個你可以放心！我有一些非常值得信賴的部下，他們之中不可能有人跟犯罪組織有瓜葛！”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纔會拜託你幫忙。”小五郎誠懇地說。
“原來如此。”目暮頻頻點頭，“這樣一來，不管組織是想正面進攻，還是想暗殺，都不可能得逞了。”
“當然，我也設想過其他可能性。比如，組織可能會在飯店裝設**，或使用毒氣，甚至使用生化武器，不過這些情況可能性都極小。因爲現在東京城正處於一級戒備狀態，組織想把這些東西帶進飯店裡非常困難。也就是說，我們重點做好正面進攻和暗殺兩手準備就可以了。而目暮警官你們要做的，就是以防萬一。萬一我們的工作出了某些紕漏，導致殺手混進飯店裡，也能保證土門先生的安全。”
“明白了。我會好好完成任務的，毛利老弟。”目暮認真地說。
“那麼，還有一件事，請您務必記住。”小五郎加重了語氣。
“說吧。”
“關於你的任務，絕對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一個字，包括平藏先生和詹姆斯先生。”
“什麼？”目暮震驚了，“這……這又是爲什麼？”
“這件事我只跟工藤一人商量過，他也同意這麼做。”小五郎壓低了聲音，“也就是說，你們這支隊伍的存在，只有我、工藤還有你們幾人知道。請記住，這是一項‘特別的安排’。”
“可是……爲什麼要瞞着他們兩人？”目暮不解，“難道你們……”
“毛利君。”不遠處，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小五郎、目暮循聲望去，優作正站在廁所門口。
“你終於來了啊，工藤。”小五郎一臉無奈，“私事辦完了？”
“是啊。”優作慢悠悠地走上前，“你把你的作戰計劃，都告訴目暮警官了？”
“嗯。該說的都說了。”小五郎歪了歪腦袋，“你來得太晚了哦。”
“喂，優作君。請給我解釋一下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麼？”目暮着急地問，“毛利老弟剛剛告訴我，他要我帶一批人偷偷埋伏……”
“啊，這個我知道。毛利君已經跟我商量過了。”優作說，“警官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當然有啊。”目暮有些激動，“爲什麼我們的行動連平藏先生和詹姆斯先生都要瞞？難道你們懷疑……”
“不，警官先生。”優作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並非如此哦。”
東京大飯店。
平藏將車停在了飯店門口。
“到了，土門先生。”平藏對後座的土門說，“接下來的兩天請您住在這裡，接受警方的保護。”
“好吧。”土門苦笑，“可是，平藏先生。真的有必要這麼做嗎？”
“當然。”平藏面無表情地答道，“雖然預告信上說是後天動手，但誰知道那是不是***呢？他們既然盯上了您，我們就必須做好保護工作。”
“可是，就算如此，也沒有必要把我安排在東京大飯店吧……”土門一臉無奈，“這裡的安全措施是爲了即將到訪的外國元首們準備的。我現在只是一名普通議員。就算黑衣組織再厲害，也不至於……”
“如何應付那個犯罪組織，由我們警方來決定。”平藏轉過頭，一臉嚴肅地盯着土門，“您只要服從警方的安排就可以了。”
“唉。”土門嘆了口氣，“好吧。既然您都親自開車把我送來了，我也無話可說。”
“下車吧。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平藏帶領土門走進飯店。飯店裡，一批負責安保的刑警已經抵達，他們見到土門紛紛招手致意。土門以微笑迴應着。
土門被安排在502號房間裡。
“您先住在這裡。警方現在已經封鎖了飯店，並臨時派遣了一批精英力量駐守在飯店周圍。我們還在調派人手，大批警員將會在明天陸續集結完畢，加入此次安全保衛工作。您可以安心在這裡休息。”
“不會吧？還要調派人手？”土門驚訝，“我覺得現在的警備力量已經過多了。你們還準備派多少人？”
“這由我們警方來決定。您只要安心在這裡休息就可以了。”平藏面無表情地答道。
土門皺了皺眉，不再說什麼了。
“那麼，告辭了。如果有什麼事情，隨時聯繫我。”平藏叮囑土門，然後轉身離開了。
平藏走出了飯店大門。
這時，另一個男人走上前來。他是大阪府的遠山銀司郎刑事課長。
“服部，已經查清楚了。”銀司郎一臉嚴肅地看着平藏。
“結果如何？”平藏問。
“果然跟你說的一樣。這家飯店有個大秘密呢。”銀司郎擠出一絲笑容。
“這樣啊。那可太好了。”平藏眉開眼笑，“這樣一來，我們就能佔據主動權了。”
“你準備怎麼做？”
“當然是……做一些‘特別的安排’了。”平藏幽幽地說。
“特別的安排？”銀司郎一愣。
“聽好了。”
平藏小聲對銀司郎說了什麼。
“記住。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絕對不能讓毛利小五郎、工藤優作和詹姆斯布萊克知道。尤其是毛利小五郎。”平藏壓低了聲音。
“你爲何如此執着於那位毛利偵探？”銀司郎問。
“因爲……只有他的底細，我沒有完全搞清楚。”平藏冷冷地說，“那個男人過去是叱吒日本警界的精英刑警，破獲了好幾起震驚全國的大案。然而，十年前他突然辭職，此後便消失在大衆視野中，漸漸被人們遺忘。直到最近一年才突然以‘沉睡的小五郎’之名活躍起來。關於他這十年的經歷，完全是個空白。”
“可是，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他周圍的人似乎認爲毛利小五郎是個糊塗偵探，整天只知道喝酒和賭博。”
“哼。那只是掩飾。”平藏冷笑着，“如此小心謹慎地隱藏自己的真面目，實在令人在意。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企圖，我遲早會搞清楚。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小心謹慎。”
“明白了。”
夜晚。FBI駐日本總部。
此時，詹姆斯布萊克搜查官正在給FBI們分配任務。
“什麼？他們又要暗殺土門先生？”茱蒂小姐驚愕。
“是啊。警方已經決定把土門先生安置在東京大飯店裡接受保護。我們FBI也要調派一部分力量參加這次行動。”詹姆斯看着衆人，“茱蒂，卡邁爾，還是由你們各帶領一支隊伍前往吧。”
“好的。”“明白。”
“毛利先生今天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我能派出一支大約100人的隊伍支援警方的行動。日本警方也會調集大約300名警員。這樣，參加這次保護行動的總人數大約有400人。”
“不會吧？需要這麼多人嗎？”茱蒂小姐驚訝。
“毛利先生說，這是爲了對付組織裡具有特殊戰鬥能力的殺手。我認爲很有道理。”詹姆斯說。
“原來如此。”瑛海點點頭，“的確很有必要。”
“明天，我、毛利先生、優作先生、平藏先生四人會在一起討論具體的作戰計劃和人員部署，討論結果我會及時告訴大家。”
“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呢。”衝矢摩拳擦掌。 “是啊。到時候，毛利先生、工藤先生、平藏先生都會親自坐鎮現場指揮，再加上東京大飯店本身又有專爲外國元首們準備的完善的安保設備，這次的保護行動可以說是滴水不漏。”詹姆斯笑着說。
“可是，我有些擔心。茱蒂說，“不管我們的防線多麼穩固，如果有內鬼將我們的行動計劃泄露出去怎麼辦呢？”
“即使泄露出去也沒事的。”詹姆斯自信地說，“我們這裡可有400人，足以盯住飯店的任何一個角落。他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可是，如果內鬼就在這400人之中，他到時候在我們的防線內部偷偷製造混亂，怎麼辦呢？”茱蒂問。
“唔。確實有可能。”卡邁爾說。
“關於這個問題，明天的作戰會議上會詳細討論。大家不必太擔心。”
“我倒有個想法。”瑛海說，“不分警方和FBI，把大家隨機混編在一起。所有參加行動人員隨機組隊，互相監督，如果發現周圍的同伴有可疑舉動，立即向上級彙報。這樣就可以避免組織同夥串通起來行動了。”
“唔……”衆人思索着。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方法。”詹姆斯點點頭，“可是，爲什麼要讓大家隨機組隊呢？”
“有兩方面考慮。其一，組織的內鬼可能不止一人，這樣做可以避免內鬼們集中在一處串通起來欺騙大家。其二，要大家監督認識的人，可能多少有些顧慮。隨機組隊後，周圍的同伴大多是不認識的，相互監督更容易了。”
“可是，瑛海小姐，這樣會不會造成大家相互猜疑？”衝矢質疑，“同伴之間相互信任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大家不能擰成一股繩，各懷心思，互相猜疑，可能會被敵人各個擊破的。”
“嗯。衝矢先生說得有道理。”卡邁爾點點頭，“大家團結一心比什麼都重要。”
“可……可是……信任也不能代替監督啊。”瑛海有些委屈，“而且，警方的行動計劃多次泄露出去，說明我們內部必然有組織的同夥。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讓組織的陰謀得逞了怎麼辦？”
“嗯。你們說得都有道理。”詹姆斯思索着，“瑛海小姐的辦法值得考慮，但因此對大家造成的負面影響也不容忽視。這樣，明天的作戰會議上，我會把這個方案向毛利先生他們提出。到時候再決定是否採用這個方案。”
東京郊外，某別墅。
夜已深，柯南和神無月都已經睡下了。
神無月已經呼呼大睡，但柯南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這幾天，柯南在與神無月的“貓捉老鼠”遊戲中累得筋疲力盡。雖然身體非常疲憊，但柯南卻總是睡不着。
過去的種種經歷如電影般在腦海裡一一浮現。
從最初和小蘭一起去遊樂園，被黑衣組織灌下毒藥，到遇見灰原，和組織的幾次交手……
柯南不停地回想着，令他驚異的是，所有經歷並沒有因爲時間而變得有所模糊，相反，甚至越來越清晰。
一種莫名的不協調感縈繞在柯南的心頭。
是的。最近總有這種感覺，一種說不出的，難以表達的感覺。尤其是，當他想起關於組織的事情時，這種感覺最爲強烈。
這是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可能是因爲現在生活平靜下來了，開始注意到一些以前未曾注意的事情吧。
可是，不管自己怎麼想，始終無法找到這種感覺的來源。
唉。柯南嘆了口氣。算了，先不想了。
今天，從老爸的短信裡得知了關於組織的最新情報。組織發來了恐嚇信，要殺死土門康輝先生。
奇怪，土門先生明明已經退出了首相選舉，爲什麼組織還要殺他呢？
雖然覺得疑惑，不過，反正有老爸他們保護土門先生。組織的陰謀也不會得逞吧。柯南這樣想着。
最近，他感到自己現在越來越頹廢了。總感覺，一切都很奇怪。
莫名其妙的感覺。
柯南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因爲總是睡不着，他索性拿起手機，上一會兒網。
柯南百無聊賴地瀏覽着各種網頁。
網上並沒有任何關於組織的新聞，柯南看了一會兒，睏意開始襲來。
好的，終於困了。柯南打了個哈欠。這下總算可以睡覺了。
正當柯南想閉上眼睛時，忽然，他在網頁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地名。
那個地方，他不久前去過。不知那裡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呢？
忍不住好奇心，柯南點擊了那個地名的鏈接。
然後，一個令他驚訝不已的人物出現了……
次日。
太陽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柯南在朦朧中，迷迷糊糊地想睜開眼睛。他的身體還非常疲憊，抗拒着完全甦醒。
“嗨。工藤！”一個歡樂的聲音傳來。
柯南猛然驚醒了。
“這……這聲音……”柯南心裡直冒汗，擡頭一看。果然，那個最怕看到的女人又出現了！
真純笑嘻嘻地看着醒來的柯南。
“你怎麼來了啊？”柯南瞪着眼睛直叫。
“我不能來嗎？”真純湊近柯南，一臉興奮的樣子，“沒想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有一棟別墅！昨天我追問了你爸爸好久，終於找到了這棟別墅。這才能來見你啊。”
“你來幹什麼？”柯南沒好氣地問。
“幹嘛這麼緊張啊？”真純擺擺手，“我來這裡只是想和你討論一下組織的事情。順便也看看你啊。這麼久沒見，有點想你了。”
柯南扭頭想向神無月求救，但神無月早已起牀。
“臭老頭！你死哪兒去了！有個奇怪的女人進來了你怎麼不管啊？”柯南扯開了嗓子大叫。
“啊？你是說小真純嗎？”神無月懶洋洋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說她是你女朋友，過來看你的。我就放她進來了。有什麼問題嗎？”
“她這麼說你就信了啊？！快把她趕走！”
“哈哈。原來你也是怕老婆的類型啊，新一。”神無月哈哈大笑的聲音傳來，“抱歉，我現在很忙。你和女朋友之間的問題還是自己解決吧。哈哈。”
“別胡扯了！她根本不是我女朋友！！”柯南怒吼，“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發電機壞了，我正在修呢。否則，等蓄電池的電用完，別墅就停電了。在我工作結束之前別打擾我了啊。”
“喂！”
“這棟別墅是那位老伯自己供的電？”真純驚訝。
“是啊。這裡地方偏僻，電網沒有覆蓋這裡，只能靠自己發電。”柯南沒好氣地說，“這棟奇怪的別墅也是那老頭自己建的。他平時就一個人躲在這裡。”
“哦？這麼說，那位老伯是個隱士呢。”
“什麼隱士啊。只是個自以爲是的糟老頭而已。”
“對了，工藤。”真純的聲音嚴肅起來，“組織發來了殺人預告，你知道嗎？”
“嗯。老爸昨天發短信告訴我了。我昨晚也一直在想這件事呢。”柯南無精打采地說，“但是我一直沒想明白，組織這麼做目的何在。”
“是啊。距離G20峰會只有幾天了，他們應該在準備什麼更大的陰謀。這種時候殺害土門先生有什麼意義呢？”真純疑惑着，“不過沒關係啦，反正毛利大叔他們會保護好土門先生。組織的陰謀不會得逞的。”
“嗯。”柯南點點頭，“對了，赤井先生現在是一個人行動嗎？”
“是啊。”真純一臉無奈，“那傢伙總是喜歡獨自作戰，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沒有跟他聯繫嗎？”柯南問。
“聯繫不上啊。他的手機關機了。一開始還有人認爲他叛變逃走了呢。”真純苦笑。
柯南猛然一驚。
“這麼說，你們現在跟赤井先生完全失去聯繫了？”
“怎麼了？你不知道嗎？”
“老爸在短信裡只說了一句‘赤井先生一個人離開了’，其他什麼都沒說。真是的。”柯南不爽道，“既然你們根本不知道他的行蹤，也許我能提供些情報呢。”
“啊？”真純一愣，“難道你知道秀一去哪兒了？”
“嗯。大概。”柯南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昨天臨睡前我拿手機上網時，發現了這個。”柯南操作手機，找到了保存的一段視頻文件，“看。”
真純湊近了看。
“大家好。這裡是美國島。美麗的魚人傳說在這裡……”視頻開始播放了。
“我在網上偶然看到了這段美國島旅遊宣傳視頻。因爲是以前去過的地方，就忍不住看了一眼。”柯南說。
“啊！”真純忽然瞪大了眼睛，畫面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男人穿着棕色的皮衣，戴着一頂黑色針線帽。他的半邊臉有嚴重的燒傷痕跡，綠色的瞳孔透露出憂慮的光芒。
“秀一！”真純叫了出來。
“這段視頻應該是昨天才拍攝的。既然赤井先生出現在畫面上，說明他昨天在美國島上。”
真純看完了視頻，陷入沉思。
“美國島，一直以來流傳着長生不老的傳說。我和服部曾經去過那裡，還遭遇了一起連續殺人事件。”柯南沉下了臉，“赤井先生既然出現在那裡，想必是爲了調查組織的事情。說起來，我曾經在那裡的簽名簿上，看到過‘宮野志保’這個名字。”
“宮野志保？是SHERRY嗎？”
“應該沒錯。當時我認爲灰原去島上只是爲了蒐集有關長生不老藥物的資料。也許，並不僅僅是那樣呢。”柯南思索着，“而且，赤井先生沒有和你們聯繫，而是單獨行動，其中的理由也值得考慮。”
“好，決定了！我要去找秀一！”真純大聲說。
“誒？”柯南一愣，“你要去美國島嗎？可是等你到那兒時，赤井先生應該已經不在了。”
“沒關係。秀一的特徵很明顯，仔細打聽一下的話應該能找到他行動的路線。”真純捏緊了拳頭，“既然有了線索，我一定要追查下去！秀一那傢伙，總是喜歡把所有事情攬在自己身上，這次我一定要幫他！而且，美國島上還有關於SHERRY的線索，我自己也要去調查一番！”
“好吧。隨便你了。”
“工藤，那你呢？”
“我啊……”柯南嘆了口氣，“我暫時就在這兒呆着了。”
“誒？你什麼也不做嗎？”真純驚訝。
“抱歉，有那個臭老頭在此，我根本走不掉。”柯南苦笑，“而且，仔細想想，偶爾躲在家裡睡大覺等待老爸他們把事件解決，好像也挺不錯。”
“工藤，你怎麼了？”真純驚訝，“你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放棄呢？這一點也不像你啊。”
“不是。我並不是放棄。”柯南搖頭，“如果我認爲有必要，我會一直努力逃出這棟別墅的。但是，現在有些在意的事情。”
“在意的事情？”
“這幾天，我一直在回憶這一年來的種種經歷。尤其是和組織幾次交手的經歷。然後，我忽然有了另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什麼感覺呢？”
“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是一種非常奇怪的不協調感。”柯南皺着眉，仔細考慮該如何描述這種感覺。
“不協調感？”
“是啊。感覺……一切都像做夢一樣。或者說，感覺像是經歷了偵探小說中的情節。”
“啊？偵探小說？”真純笑了出來，“這也不奇怪啊，你本來就是偵探嘛。”
“呵呵。也許吧。”柯南苦笑了一下，“總之，現在我正努力思考這種奇怪感覺的來源。搞不好，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總之，你留在這裡是有理由的，對吧？”真純一臉不屑地看着柯南。
“是啊。反正，主角總是要在最後登場拯救一切的嘛。”柯南一臉苦瓜相，還伸出小爪子擺了個勝利的姿勢。
“呵呵。”真純無奈了，“好吧。既然如此，我走啦？”
“啊？”柯南一愣，“這就走了嗎？”
“嗯。本來想陪你幾天，不過現在知道了秀一的行蹤，我想先去找他。等把他抓回來我再來找你，好嗎？”真純笑了笑。
“啊？好啊……”柯南苦笑。
多虧我有赤井先生的情報，要不然現在可麻煩了……
“走了哦。”
“嗯。” 東京。特別安全區。
這裡是警視廳生活區。小五郎、優作，以及平藏率領的大阪府刑警們目前就住在這裡。
小區門口，一位年輕刑警正在執勤。
這時，一個穿着黑大衣的女人出現了。
“抱歉，小姐。您找誰？”刑警阻擋了女人的腳步。
女人微微擡起頭，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請問，工藤優作先生是住在這裡嗎？”女人說話了，聲音十分輕柔。
“啊……是的。”刑警不由地臉微微一紅，“您是家屬嗎？”
“不是的。我是優作先生的書迷，有封信想交給他。可以行個方便嗎？”女人注視着刑警的眼睛。
“這個……”刑警露出了爲難的表情，“我們有規定，非家屬不能入內的。”
“誒？爲什麼？”女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這是規定。”
“我只是送一封信而已，馬上就會離開，不會給您造成困擾的。”
“可是……這實在……”
“難道您覺得我像壞人？”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刑警連忙擺手，然後無奈地笑笑，“這是規定，我也沒辦法啊。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上級特別要求我們加強警戒。”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拜託您行個方便吧。”女人語氣變得生硬。
“可是……唉……”刑警撓着頭，一臉沒有辦法的樣子。
優作先生的住所只有幾步路的距離，要不放她進去吧……唔……不，不行。規定是必須遵守的。要是隨便放行，我在這兒站崗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刑警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女人看着刑警的表情變化，微微一笑。
“好吧，您要是實在爲難，能幫我個忙嗎？”女人的口氣緩了下來。
“啊？”刑警一愣，“請說。”
“幫我把信……交給優作先生。”說着，女人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封信，放到刑警手上。
“拜託，請務必交到工藤優作先生本人手裡。”女人加重了語氣，“如果被其他人看到這封信，我會很困擾的。好嗎？”
“好……好的！一定辦到！”刑警立正，敬了個禮。
“謝謝。”女人衝刑警一笑，然後轉身離去。
刑警愣愣地看着女人的背影遠去。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這個女人穿着黑大衣！
刑警頭腦裡忽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他看了看手上的信。信封上用娟秀的字體寫着“工藤優作先生親啓”。
不可能吧，一定是想多了……刑警苦笑了一下。
此時，這位普通刑警完全沒有想到，他手上的這封信，將是接下來某起“重大事件”的***。
東京，上午9點。
東京大飯店五層，土門康輝先生所在的房間。
此時，小五郎、優作、平藏、詹姆斯正在和土門先生交談。
“那麼，土門先生。明天上午9點，就是那些傢伙預告行兇的時間。在那之前，千萬不要離開這個房間。”小五郎叮囑道。
“好的。我會聽從你們的指揮。”土門有些無奈地迴應着，“只是，容我問一句，警方在這裡安排了多少警力？”
“警視廳方面派遣了大約200人，還有平藏先生帶領的大阪府的刑警們大約100人，以及詹姆斯先生帶領的FBI大約100人，投入總人數應該在400人左右。”小五郎說。
“這……這也太多了吧。”土門傻了，“怎麼能爲我一個人浪費這麼多警力資源？”
“黑衣組織的殺手，戰鬥力不能按一般情況考慮。這樣的力量投入是必要的。”平藏說。
“可……可是……”土門一臉的不理解，“就算如此，也不至於小心到這種程度啊。這家飯店本身就在特別安全區內，而特別安全區裡已經有5萬多名警員在警戒了。這麼強的警戒下，組織的人想靠近飯店都很困難，真的有必要在飯店安排幾百人嗎？”
“土門先生。”平藏的聲音變得低沉，“您只要服從安排就可以了。”
“可是……”土門還想說什麼，但看到眼前四人的表情，便知此事已經無法改變。
“那麼，接下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小五郎認真道，“關於這個房間的門鎖。您已經知道，總統套間的門鎖都是純機械式的密碼鎖，最多可設定20位密碼，具有很高的安全性。按理說，設定房門密碼是您的私事，我們不應干涉。但是，您現在是犯罪組織的暗殺目標，萬一出現緊急情況，我們需要進入這個房間，如果沒有密碼會很麻煩。所以……”
“我不明白……”土門搖搖頭，“‘緊急情況’是什麼意思？警方已在飯店佈下天羅地網，這個房間又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密室，到底還能有什麼‘緊急情況’？”
“確實，如果我們的工作沒有任何疏忽的話，不可能有任何‘緊急情況’出現。”小五郎說，“但是，多一重保障總比沒有好。您如果覺得沒有必要，不告訴我們密碼也可以。”
“唔……好吧。如果各位認爲有必要，我可以告訴你們。等等啊，我把密碼記在手機裡了……”說着，土門拿出手機。
“等一下，土門先生。”小五郎制止道，“您沒有必要把密碼完全告訴我們。”
“啊？”土門一愣。
“我們四個已經商量過了。這個門鎖的密碼總共20位，而我們有4人，也就是說，我們每人保管5位密碼就可以了。”小五郎說。
“啊？”土門徹底傻了，“你們這又是……爲什麼？”
“這是我提議的方案。”優作說，“這樣，只有在我們四人同時在場時才能打開您的房門。”
“有必要這樣嗎？”土門苦笑，“難道說，你們之中會有人把密碼泄露出去？”
“不是的。”小五郎說，“我們四人當然不可能主動把密碼泄露給別人。但是，我們的敵人非同一般，知道密碼的人越多，密碼泄露的風險就越大。每個人保管一部分密碼，可以最大程度保證您的安全。”
“沒錯。這也算是一項‘特別的安排’吧。”優作笑笑。
“好吧。我真是服了你們了。”土門無奈地搖搖頭。
“那麼，待會兒請您將四部分密碼分別發送到我們的手機上。拜託了。”小五郎說。
然後，小五郎等四人告辭了。
下午，警視廳聯合搜查小組辦公室。
小五郎、優作、平藏、詹姆斯四人在辦公室裡討論明天的作戰計劃。
四人首先總結了已經做過的工作，然後，小五郎將自己擬定好的作戰方案提出供大家討論、修改。詹姆斯也在會議上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經過反覆討論，四名指揮官終於決定了最終作戰計劃。
“那麼，各位。關於明天的最終作戰計劃，我們已經討論出結果了。下面我來總結一下。”小五郎說，“首先，參加此次行動的刑警和FBI搜查官總計大約400人，所有人全副武裝，隨時都能戰鬥。我們的警備力量是足夠的。重點在於如何部署警力。”小五郎說着，拿出一張畫好的圖紙，“各位請看。”
這張圖紙是東京大飯店的平面圖，上邊簡要地標明瞭警方及FBI的防守力量分佈。
“東京大飯店北面緊挨着G20峰會的會場大樓。現在，我們已經在飯店大院以及會場大樓周圍豎起一面高2.2米的防護牆。明天一早，我們將調派大約200人駐守在防護牆內，將飯店連同會場大樓整個包圍起來，形成一個大的防守圈。還有200人駐紮在飯店內，分別把守飯店大樓的東、西、南三個入口，每個入口各由一名指揮官負責。其中，工藤負責東面的入口，平藏先生負責南面的入口，詹姆斯先生負責西面的入口。每個入口大約佈置30人。而我，另帶40人負責處理突發事件。一旦發生情況，我會第一時間趕到，而你們三人繼續呆在自己的崗位就可以了。剩下大約70人駐守在飯店二層，作爲預備隊。飯店的三、四、五層不派人駐守。理由我已經解釋過。”
其他三人認真地聽着。
“這樣一來，我們就佈置了內外兩道防線。不，準確地說有三道吧。這家飯店本身也位於東京的特別安全區內，安全區外圍也有一圈很大的防護牆，還有5萬名警員24小時巡邏，他們可以隨時過來支援我們。這樣一來，我們的防線可以說是非常穩固了。”
“不僅如此，在東京大飯店的每個入口都裝有世界最先進的臉部識別系統，即使整過容，它也能識別出整容前的模樣。這樣，完全可以保證進入飯店的刑警都是本人，不會是組織的人假扮的。”
“還有，關於詹姆斯先生的建議，我們決定採納。明天，我們將隨機安排400名參戰人員的崗位，讓大家互相監督。但必須跟大家強調，互相監督並不意味着互相懷疑。絕大多數隊員都是忠誠可靠的，都是值得信任的。我們必須團結一心，共同對付敵人，但又必須對隊伍中的內鬼保持警惕。我們的目的，是防止某些人破壞我們的防線。僅此而已。”
“另外，土門先生居住在五樓的總統套間。總統套間的房門非常堅固，門鎖是20位純機械密碼鎖，非常安全。那20位密碼由我們四人分別掌握5位。也就是說，只有在我們四人都在場的情況下，才能打開土門先生的房間。”
“以上就是我們爲此次防守做的工作。各位看看還有什麼遺漏嗎？”小五郎問其他三人。
其他三人仔細思索着。
“我認爲，我們的防線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毫無破綻。”詹姆斯緩緩地說，“組織別說潛入飯店，想靠近飯店都是不可能的。”
“嗯。”優作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爲。我們的計劃已經非常完善了，接下來就是認真執行這一計劃。”
然後，幾個人都看向了平藏，等他發表意見。
“嗯。我也同意。”平藏迎接着衆人的目光，面無表情地回答。
“好。既然大家都認爲我們的防守已經毫無破綻，那麼，現在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小五郎說，“明天，好好教訓一下那幫黑衣小鬼！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自不量力。”
優作、詹姆斯紛紛點頭。
平藏用眼角的餘光注視着小五郎，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不，這還不夠，遠遠不夠呢……
與此同時，在東京大飯店。
此時，已經有大約200名刑警和FBI駐守在飯店裡。雖然距離黑衣組織預告的犯罪時間還有十幾個小時，他們已經早早做好了準備，認真把守着飯店的所有出入口。今晚，他們將住宿在這裡，輪流值班。
明天，還會有大約200人趕來參加行動。到時候，整個飯店會在警方的層層包圍下形成一個牢不可破的密室！
飯店二層，某客房。
警視廳的目暮警官召集了部下在這裡秘密討論着什麼。
“那麼，大家明白了嗎？”目暮表情嚴肅地盯着其他人。
“警官，真的要這麼做嗎？”高木一臉錯愕地看着目暮。
“這是毛利老弟的戰術。”目暮說，“連平藏先生和詹姆斯先生都不知道。”
“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千葉刑警問。
“這是以防萬一的舉措。畢竟，我們的隊伍中混有組織的奸細。他們會拼命調查土門先生的房間號，還會暗中悄悄破壞防線。萬一不小心讓敵人的殺手混進了防線內，土門先生就有危險了。爲此，毛利老弟決定在預告時間前悄悄將土門先生轉移，同時派我們埋伏在土門先生之前居住的房間。這樣，即使敵人能進來，也只會落入我們的埋伏，遭到逮捕。”
“也就是說，知道土門先生真正所在地的，只有毛利先生、優作先生和我們幾個嗎？”白鳥警官問。
“沒錯。這樣一來，即使隊伍中有奸細，敵人也只能得到錯誤的情報。當然，這麼想的前提是，我們中沒有奸細。而我認爲，這是完全可以保證的。”目暮看着眼前的刑警們，“諸位都是與我共事多年的老朋友，我對你們的爲人非常瞭解，你們絕對不可能爲犯罪組織做事。當然，毛利老弟和優作君也是一樣的。他們都有着強烈正義感，多年來協助警方破了很多困難案件。對於他們的爲人，大家有目共睹。”
“嗯。確實沒錯。這樣的確可以保證土門先生的安全。”佐藤小姐點點頭，“可是，總覺得……”
“怎麼了？”目暮問。
“我們揹着其他同伴做這種事，是不是不太好？”佐藤小姐苦笑。
“是啊。”高木刑警說，“這擺明了是不信任大家嘛。”
“唉。”目暮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有這種顧慮。但我認爲，毛利老弟的擔心很有道理。在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時候，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可是啊，目暮。”一位鬍子拉碴的刑警說話了，“如果僅僅是瞞着普通隊員倒也罷了。關鍵是，我們連兩名最高指揮官都隱瞞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大家知道我們在總指揮官的命令下，瞞着另外兩名指揮官偷偷把保護對象轉移了，肯定會因此認爲幾位指揮官互相猜疑，指揮系統內部並不團結，進而懷疑他們本人是否值得信任。連指揮官都不能信任了，我們聯合搜查組就徹底成了一盤散沙。”
“我同意小圭的意見哦。”一位氣質成熟的漂亮女刑警開口了。
“喂喂，這種場合還是叫我‘淺井警官’比較好吧。”淺井圭介警官一臉無奈的樣子，“美紗警官。”
“有什麼關係嘛，都是自己人啊。”美紗小姐笑笑。
“學姐，我知道你和淺井警官剛結婚一個月正處於幸福的頂端，可是……”佐藤小姐一副無奈的樣子，“別總在我們面前秀恩愛好嗎。我們都嫉妒了。”
“是嗎。”美紗捂着嘴笑。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咳咳。”目暮咳嗽提醒衆人回到正事上來。
“啊，抱歉。”美紗恢復了認真的表情，“總之，目暮警官。雖然我們的隊伍中可能有內鬼，但我們也不能毫無根據地猜忌同伴。如果大家都互不信任，各自爲戰，只會中了敵人的詭計哦。現在我想知道，毛利先生和工藤先生把這麼重要的行動瞞着另外兩位指揮官，是否代表他們開始懷疑那兩人了？如果是，請問理由是什麼？”
衆人都看向目暮。大家心裡都有同樣的想法。
目暮沉默了一陣。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毛利老弟和優作君。”目暮沉着臉，“他們的回答是，否。”
“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瞞着他們兩人呢？”
“他們的態度並非‘懷疑’，而是‘不完全信任’，是一種有所保留的信任。”目暮說。
“關於平藏先生和詹姆斯先生，他們一個是大阪府警本部長，一個是FBI高級搜查官，通常情況下，他們無疑是值得信任的。但是，我們這次的對手非常特殊，他們的勢力非常龐大，已經滲透到了日本各個角落。即使是平藏先生和詹姆斯先生這種高級別的人物，與黑衣組織有瓜葛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更重要的是，我們與他們最近才接觸，對他們瞭解很少，而這次行動事關重大，絕對不容許失敗。因此，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對不太熟悉的人採取‘不完全信任’的態度更加合適。
“總之，警方爲了保護土門先生已經做了非常周到細緻的工作。如果說，土門先生在這種情況下依然遭到殺害，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四位指揮官中有內鬼。既然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我們就必須做好預防措施。這，就是我們此次行動的理由。”
警官們心悅誠服地點點頭。
“目暮警官，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講道理的嘛。”高木刑警驚訝。
“哪裡哪裡。這些都是優作君說的。我只是複述了一遍而已。”目暮笑，“不過，優作君也告訴我。這番話不要對誰都說。因爲，有些年輕警員可能會將這些話理解爲大多數同伴都不能信任，進而產生消極情緒。實際上，我們隊伍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忠誠善良的好人，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但這種信任需要一段時間的相互瞭解才能慢慢建立起來。當我們對一個人瞭解不多，在重大問題上無法判斷他是否值得信任時，不能無條件信任他。”
“到底是小說家啊。”白鳥警官歪着嘴笑。
“不愧是毛利先生和工藤先生，想得真周到。”佐藤小姐說。
“有他們做後盾，感覺心裡踏實了很多呢。”千葉刑警笑。
“那麼，各位。”目暮說，“大家對這次的行動已經沒有什麼疑慮了吧？”
衆人紛紛點頭。
“既然如此，我再說最後一點。”目暮嚴肅起來，“明天的行動，大家務必全副武裝，帶好武器，穿好防彈衣，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大家都要嗎？”佐藤小姐問。
“是啊。如果真的有殺手潛入飯店，應該只會有一人。雖說如此，但黑衣組織派出的殺手有可能是服用了特殊藥物的超能力者，戰鬥力很強。雖然我們有十二人，其中還有不少戰鬥力一流的高手，但也必須認真起來。如果情況緊急，必須立即開槍擊斃歹徒！”
衆人默默點頭。
“那麼，明天8點之前，大家還在這裡集合。我們——按照預定步驟行動！”
會議結束。大家準備離開了。
“各位。”淺井警官說話了，“趁着今天大家都在，我們一起聚個餐如何？”
“好啊。”高木刑警興奮，“說起來，大家好久沒在一起吃過了吧？”
“上次一起吃飯還是在半年前破獲一起毒品案開慶功會時……”白鳥警官回憶着。
“可是，明天還有重要任務。今天就聚餐，是不是有點……”千葉刑警猶豫。
“沒關係啦！就是爲明天的戰鬥鼓舞士氣，纔要吃飯啊！”淺井一把摟住旁邊的美紗，笑嘻嘻地說，“是不是啊，美紗？”
“你只是想借機喝酒吧？”美紗斜視淺井，一臉的不屑。
淺井警官瞬間蔫了。他的企圖被識破了。
“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美紗笑笑，“明天一過，大家又要回到各自的崗位上，想再聚首也不容易呢。不如趁今天小聚一場，等G20峰會的安保任務結束後再大聚一場。怎麼樣？”
“好啊好啊。”高木刑警贊同。佐藤小姐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啊，疼……疼……怎麼了，佐藤小姐？”高木痛苦不堪地問。
“你忘了我們和由美有約在先了？”佐藤沒好氣地看着他。
“怎麼了？”白鳥問。
“抱歉啊，各位。”佐藤小姐苦笑，“由美這幾天生病了，一直嚷嚷着要我去看望她。這幾天一直忙着執勤實在沒空。今天好不容易空出來，我已經答應她，今天晚上和高木君去她家幫忙做飯了……”
“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白鳥惋惜道。
“已經約好的話，就沒辦法了。”美紗笑笑，“爽約的話，由美小姐會非常失望吧。”
“抱歉，我也不能去了。”目暮說。
“誒？”衆人驚訝。
“難道你也和某位小姐有約？”淺井問。
“呵呵。是啊。”目暮胖乎乎的臉上泛起兩朵紅暈，“今天是我和小綠的結婚紀念日。”
“啊！！！”衆人猛然醒悟。
“還真是啊。”佐藤小姐趕緊拿出手機看看今天的日期，確實如此。
“難得今晚沒有任務，又恰好是結婚紀念日，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度過啊。”目暮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那樣的話，讓綠女士一起來吃飯不就好了？”淺井問，“反正你家就在附近。”
“誒？”目暮臉一紅，“這……這樣好像……”
“怎麼了？”美紗問，“警官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把夫人帶來吧？”
“不，不！怎麼會呢？”目暮賠笑臉。
“那就帶上她一起來嘛！人多才熱鬧啊！”淺井警官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看着目暮。
“那……好吧。”目暮不堪衆人視線的重壓，只得苦笑着答應了。
“既然如此，除了美和子小姐和高木君，大家今晚就一起吃吧。”淺井警官笑嘻嘻地看着衆人，“還去那家便宜又好吃的中式土菜館，怎麼樣？”
夜晚，東京。
位於警視廳生活區附近的一家中式土菜館是刑警們經常光顧的地方。
今天晚上，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們正在這裡聚餐。
“來，來，大家乾杯啊！”淺井警官樂呵呵地舉起一杯啤酒，“今天，我們搜查一課的‘十二小強’來了十個，還有目暮警官的夫人，大家可得多喝幾杯啊。哈哈哈哈……”
美紗一把揪住淺井的耳朵：“你想多喝幾杯啊，小圭？”
“不……不是。我只是渲染一下氣氛而已。”淺井賠笑臉。
“你是在找藉口放縱自己的喝酒慾望。”美紗毫不客氣地說。
“不是啦。”
“要是再像上次那樣醉倒在馬路邊怎麼辦？”
……
目暮警官的夫人——目暮綠女士推了推身邊的丈夫。
“老公，‘十二小強’是什麼？”綠問。
“是淺井老弟給我們十二人起的綽號啦。”目暮苦笑，“除了在場的十個人，還有佐藤和高木。他們十一人都是我的部下，我們一起工作很久了，也一起破獲過好幾起大案，淺井老弟就管我們叫‘十二小強’。‘我們是一羣打不死的小強！’他經常在別人面前這樣說呢。”
“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呢。”綠捂着嘴笑。
這時，白鳥任三郎警官端起酒杯，舉到了目暮警官面前。
“各位，今天是目暮警官和綠女士的結婚紀念日。”白鳥滿臉笑容，“大家一起祝福他們吧。”
“對啊對啊。”衆人紛紛響應，舉起酒杯。
“祝二位永結同心，白頭到老！”一位說話帶着文藝腔的警官笑眯眯地說。他是個相貌清秀的美男子，名爲近松林一郎。
“對，對！白頭到老！”衆人紛紛贊成。
“好。謝謝各位。”目暮不好意思地笑着。綠也站起身，鞠躬表示感謝。
大家舉杯共飲。
“對了，目暮警官。你跟嫂子是怎麼認識的啊？跟大家說說唄。”一位年輕刑警興奮地問。他的名字叫江川真八。
“呃，這個……”目暮的額頭上滲出了汗。
“呵呵……”幾位警官不由地笑了出來。
“怎麼了嗎？”江川刑警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知道啊，江川君。”千葉刑警忍住笑，“其實目暮警官他……”
“我知道哦！”淺井警官興奮地嚷嚷，“目暮是在20年前剛當上刑警時認識綠女士的！”
“哦？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