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都有一些說不出的秘密,挽不回的遺憾,觸不到的夢想,忘不了的愛。
——楔子
一 最後一案
最後一案,是終結還是拉開了新的序幕。美麗的景色藏不住的是悲傷的結局,平和的表面掩蓋不住背後的血腥。人生不會波瀾不驚,總有些事情要脫軌而去。
4月30日,正是春天,路旁的櫻花隨風飄舞,粉色柔美的花瓣雖美麗但透露出了淡淡的憂傷。今天帝丹小學格外熱鬧,原來爲了慶祝五一勞動節,學校決定舉辦一場盛大的飛機模型展。小蘭和園子應邀去參觀。
“看看我做的模型多大,至少可以裝下十盒鰻魚飯了!它的名字就叫做‘鰻魚號’!怎麼樣很好的名字吧!”元太興奮地指着身邊的“龐然大物”自豪地說道。光彥和園子看着那七拼八湊,根本看不出飛機形狀的模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真是的,元太就知道吃。看,這是我做的‘柯美號’,不錯吧!”說着步美拿出了一架小巧的粉色模型飛機。“好可愛啊!”元太和光彥異口同聲地說道。但過了幾秒,猛然醒悟。“爲什麼要叫‘柯美號’,應該叫‘元美號’/‘彥美號’纔對嘛!”隨後兩個小男孩又爲到底要叫“元美號”還是“彥美號”爭吵了起來,步美則在一旁勸架……
“人緣很好嘛,大偵探!”站在陰暗處的哀冷冷地說。“喂喂……你…….”柯南則無奈地露出來經典的月牙眼,但一會兒又將目光投向了一旁在默默看模型的蘭。
蘭看着一個個精巧的模型,不禁將思緒飄回了十二年前。那同樣是一個落櫻繽紛的日子,那時蘭和新一還只有五歲。
“哇,這個飛機模型好精緻啊!是你做的嗎,新一?”“是啊,你喜歡吧。這是送給你的!”“新一,太好了!謝謝你!你說它會飛嗎?”“會的,一定會的。總有一天它會載着我們的夢想飛上藍天的!”
…………
(他曾說過那架飛機總有一天會載着我們的夢想飛上藍天的,但如今他人卻在哪啊?)想着想着,蘭的鼻子不禁有點發酸,淚不住地滴了下來……園子察覺到了蘭的異樣,停下與孩子們的爭吵打鬧,來到蘭的身邊,遞上手帕,說:“一定又在想那個推理狂了吧!我看你就別等他了吧,找個好男友好好氣氣他!我看新出醫生就不錯……”蘭擦乾眼淚,堅定地說:“不,我不會放棄的,我會一直等一直等到他回來。不說這些了,我們快去看展覽吧!”說完扯出了一絲微笑拉着園子向中心展區走去。“大家跟上哦!”
這一切都被在一旁一直默默注視她的人看在眼裡,臉上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無奈與滄桑,還夾雜着心疼和悲哀。哀看着兩人的情緒波動,嘆了口氣。(在你眼中永遠只有你的天使,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我永遠只是個局外人。既然這樣的話,我只有祝福你們。可是當初叫我天使的那個人呢?十五年了,你就從未後悔嗎……)
一行人隨後來到了銀杏林旁的中心展區。
在幾棵高大的銀杏樹下,搭起了一個大展示臺,一條斜坡通向展臺。紅色的布上擺着大大小小几十架模型飛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位於展臺中央的超大型模型飛機。這個模型飛機長約2米,寬約1米,整個飛機以紅色爲主,機翼上還有幾道藍色條紋。機首處裝有幾扇不透光的裝飾窗。機翼下側有兩個附加的圓孔,機首處有一個圓孔,都是運輸時穿繩子用的。爲了方便運輸,機身下還新裝了四個輪子。新刷的油漆使飛機更加光彩亮麗。
這時,這個“巨無霸”的製造者手工老師田光司平和其同事小川老師正向孩子們走來。
“田光老師好厲害啊!這麼大一個飛機可以裝下一個人了吧!”孩子們不禁讚歎道。“呵呵,這還得多虧小川給我提了很多有用的建議呢!這個飛機還可以開合,等試飛結束了,我讓你們進去參觀怎麼樣?”“太好了!”孩子們歡呼雀躍。
“對了,小川,怎麼沒看到紀子呢?”“不知道啊,我從昨晚就沒見過她了。怎麼,擔心女友了?”“好了,我快到展臺上去吧,一會兒的試飛還要你幫忙呢!”“知道了,走吧。”
“柯南,他們口中所說的紀子是誰啊?”園子一臉八卦地問。“是我們學校新來的一位女老師,很瘦小,性格有些傲慢……”“但是那老師很可愛哦!她可是田光老師的女友呢!”步美搶過了話頭。“哦,是嗎,已經有女友了。那個田光老師長得很帥呢!真可惜啊!”園子一臉失望。“園子,你這樣京極可是會生氣的。”小蘭難得有機會調侃園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啦。“安啦,安啦,我只是說說,沒關係的!”園子難得紅了臉。
“我們還是先去看試飛吧。”柯南提議道。“柯南,你們說的試飛到底是什麼啊?”小蘭不解地問。“田光老師的手很巧,那個巨大的飛機模型還能飛。一會就要將飛機運到樓頂進行試飛呢!”幾個孩子搶先答道。“哦,是嗎,很期待呢,我們快過去看吧!”
田光老師已把飛機推下了展臺,“小川,你在下面等着,我到樓頂把繩子扔給你。”“好。”
“小鬼,什麼繩子啊?”園子問道。“是因爲飛機模型太大了,無法搬進電梯,從樓梯搬的話又太累。所以只好利用樓頂的滑輪拉上去。旁邊那幾位強壯的男老師是幫忙的。”柯南一臉不爽地解釋。(我又不比你小,憑什麼小鬼小鬼地叫我!)
只見田光已到達了樓頂,先將一根很長的繩子繞過一個定滑輪,探出頭示意小川接好繩子,就將繩子兩端拋下。 小川接過繩子,先將一端穿過機首的小孔,綁牢。將另一端交給旁邊的男老師們。接着,田光又將兩根稍短的繩子綁在位於滑輪兩側的圓孔上。兩根繩子間的距離正好是機身的寬度。這些都是爲了搬運這個飛機模型新裝的。 然後,田光把兩根繩子的另一端拋下。小川將兩根繩子分別穿過機身下的兩個圓孔,把繩頭綁在兩塊大石頭上。原來這兩根繩子是爲了不讓飛機在上升時搖晃,起引導作用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那些男老師開始拉動第一根繩子,小川則拉緊旁邊兩根。飛機模型在兩根繩子的引導下緩緩上升,如飛向藍天的巨鳥,可又有誰知道這一幕卻是血腥的開始呢?
大家的視線隨着飛機向樓頂移動。飛機模型終於升到了樓頂,田光把它拖到了樓頂的平臺。小川則開始整理繩子。這時,大家正準備去樓頂看試飛。樓頂上突然傳出田光的一聲慘叫:“啊……”
柯南率先向樓頂跑去,當他氣喘吁吁地趕到時。映入眼簾的卻是倒在田光懷裡的紀子,脖子上纏着根淡色的鋼絲繩,旁邊是打開的飛機模型。而田光則使勁地搖晃着紀子,嘴裡不停地喊着“紀子,你醒醒啊,紀子!”
柯南走過去,測了一下脈搏和呼吸,已經沒有氣息和心跳了。柯南垂下了手,逆光的眼鏡看不清他的表情,低聲說道:“田光老師,請節哀,已經沒救了。一會兒還請你配合警方的調查。”隨後趕來的人羣中有人撥通了110,小川在半分鐘後也趕到了,看着紀子的屍體一臉的不相信。
五分鐘後,警察終於到達了現場。
“請後退一下,我們要封鎖現場。”幾位警員拉起了隔離帶。
經過簡潔的詢問,高木警官正在一旁向目暮警部報告:“死者叫原西紀子,今年28歲。據瞭解,她是這所學校的音樂老師。發現屍體的是田光司平。他是因爲要進行飛機模型試飛,打開了模型,結果就發現了屍體。當時只有其一人在樓頂,其他人是聽到他的喊叫才跑上來的。他是這所學校的手工老師,與被害人是情侶關係。”
“那死亡時間呢?”目暮警部問道。“推定的死亡時間是距現在不超過半小時。”“是被人勒死的嗎?”目暮警部看着死者脖子上的淡色鋼絲繩問道。“是。據法醫鑑定脖子上的勒痕應該就是死亡原因。死者沒有掙扎的痕跡,推測是事先服用了安眠藥。具體情況還得等解剖結果出來再說。照這麼來看他殺的可能性很大。”
“哦,是嗎。有人碰過屍體嗎?”“除了田光老師和我之外就沒有別人了,我是第二個發現屍體的,當時原西老師已經死了。隨後,我就沒讓大家靠近過屍體半步。”柯南答道。
“柯南?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高木驚奇地說。“今天是我們小學舉辦飛機模型展,我還邀請了……”“那麼那位也在嘍?”還沒聽柯南說完,高木便四處尋找毛利小五郎的身影。“哦,你說毛利叔叔啊,他今天……”“別找了,那***的大叔今天沒來,八成醉在家裡看衝野洋子的錄像呢!所以今天由我著名的女高中生偵探鈴木園子來破案!”園子打斷了柯南的話自豪地說。其餘的人臉上都是三道黑線。
“田光先生,請你提供一下飛機模型在半個小時內的使用情況。”目暮警部轉向田光詢問道。“這個飛機模型昨天已放在展臺上準備了。這是我做的飛機模型,小川幫了我很多忙。今早的展覽是一個半小時前就開始的,在此期間,飛機模型一直在參觀者的視線內。”“是這樣嗎?高木,去核實一下。”“是。” 幾分鐘後,高木開始彙報調查結果:“和田光先生說的完全相符。據參觀者反映,這半個小時內,的確沒人開過飛機模型,除了運到樓頂後,消失在視線內的幾分鐘。”“報告警官,驗屍報告和指紋調查結果都出來了。死者的確是因爲頸部壓迫,窒息而死的。據檢驗死者生前曾服用過大量安眠藥。而鋼絲繩上只留下了田光司平先生的指紋。”
“田光先生,請你解釋一下。各種證據都對你不利啊!”“可是我沒有殺人,我是第一個發現者。我抱着紀子的時候,當然有碰到鋼絲繩,上面有我的指紋當然不奇怪了。至於安眠藥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可是這半個小時內,只有你有時間去打開飛機模型。”“這我怎麼知道,我一打開,就看到紀子躺在裡面。從昨晚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紀子了。”
“你說死者一開始就躺在飛機模型裡,那你說你怎麼會沒發現飛機模型特別沉重啊!”“這是因爲飛機模型下裝有滑輪,而紀子又很輕,所以沒有被發現吧。”“這麼說來確實如此,可是還是隻有你可以犯案。那麼,請跟我們到局裡一趟吧。”
(不,兇手應該不是司平老師,否則他爲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把屍體放在模型飛機裡。這樣只會增加他的嫌疑。那兇手又是誰?我爲什麼總覺得有些奇怪,到底奇怪在哪?)柯南抓了抓頭,陷入了沉思。(等等,這是什麼?)
“啊呀呀,這兩個孔是什麼?”柯南指着飛機模型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問道。“柯南,不要胡鬧了!”蘭把柯南抱離了飛機模型。“可是小蘭姐姐……”“哦,柯南又在撒嬌了。每次都是在面對大人時纔會露出那副可愛的表情。但這樣會讓大人看不起的。”步美有點不高興地說道。“難爲你了,柯南君。”哀在一旁看好戲的樣子。
“啊,警部,真的有兩個很細小的洞。”高木叫道。“哦,是嗎,好像正好可以穿過鋼絲繩。田光先生,請問這兩個孔是做什麼用的。”“我不清楚,這不是我鑽的。小川,是你弄的嗎?”“不是我弄的,我也不清楚啊!”“是嗎?這個孔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柯南自言自語道。
“誒,看來這次不用我園子大偵探出場了!”園子覺得無聊想起身離開。結果只聽“撲通”一聲,園子很沒形象地摔了個“狗吃屎”。
“元太,你這小鬼給我站住,你竟把我的兩根鞋帶綁在一起,看我怎麼收拾你。”“元太你太過分了,快跟園子道歉。”蘭有些生氣了。“對不起,園子姐姐,我一時貪玩……”“算了算了,我鬧着玩的!”園子一副很大度的樣子。
(綁在一起。原來是這樣,原來這就是那兩個孔的用處啊!我全明白了,兇手是誰,以及他用了什麼方法不用打開飛機模型就能殺死原西老師。一切我全明白了!)柯南逆光的眼鏡又明亮了起來,臉上是那種偵破案子時纔有的神采飛揚的笑。“好了,田光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吧。”“可是紀子不是我殺的,請相信我,我是無辜的……”“請等一下,目暮警部。人的確不是他殺的。”柯南躲到暗處,用園子的聲音說道。
“啊厄……”同時園子呆呆地站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園子,你又開始了,像往常一樣!”蘭興奮地撲向園子。“啊,不,剛纔的聲音不是我……”“嗉”一根麻醉針準確地射入園子的脖子。“啊……哦……厄……”園子重心不穩,搖搖晃晃的,最終“嘭”地砸在飛機模型上,靠着飛機模型坐定。“不是?”蘭疑惑地問。“厄,我以爲這種水平的案子就算不用我出馬也能解決呢!既然怎麼樣都搞不明白,就讓本小姐教你們吧!不用打開飛機模型就能勒死紀子小姐的手法。以及使用這個手法的那位兇手。”
“咳咳,”目暮警部咳了幾聲,面帶不悅:“啊,方便的話,還請您賜教了,大小姐。” “請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兇手沒打開飛機模型,利用某種手法勒死了紀子小姐,但這不可能啊。”高木說道。“那麼我證明給你看就行了,這個罪惡的手法”柯南冷靜地說。“厄”大家有點錯愕。“目暮警部,你能不能給我準備一根淺色的長鋼絲繩,一把小剪刀和一個代替死者的大布偶,學校裡應該有吧。還有把那飛機模型恢復成搬運前的樣子。” 柯南用園子的聲音說道,然後還拜託小蘭扶着園子到達了樓下。
“高木拜託了。”目暮警部說道。“是。”高木答應着,去準備了。“鈴木小姐,準備好了。”“那麼我們開始吧。”柯南開始解說了,“首先把代替死者的布偶放進飛機模型。高木警官,你把淺色的鋼絲繩繞過布偶的脖子打一個結,注意不要打得太緊。”“好了。”“下面把鋼絲繩的兩端,穿過飛機底部的兩個小孔,就讓線頭留在外面,再把飛機蓋子關上。因爲是淺色的鋼絲繩,所以在遠一點的地方根本看不出。”“的確是啊。”“接着,按他們搬運飛機模型的樣子,穿好三根繩子。然後,把鋼絲繩的兩頭分別和兩根牽引的繩子綁在一起。要綁好一點,不能一拉就掉了。”“是。”“最後把飛機模型運上樓就可以了。”
“那邊準備好了嗎?”目暮警部通過對講機向樓頂的警員詢問道。“是。按您的指示已經準備好了。”“好的,明白了。”“目暮警部,請讓高木警官拉着旁邊的兩根繩子,再找幾位警員拉動最長的那根繩子。”“好,高木行動吧!”目暮警部發出了指令。“是。我明白了!”
於是,幾個警員開始拉動繩子,飛機模型緩緩上升。當飛機模型升到半空時,園子突然說了一聲“割斷鋼絲繩。”高木趕緊照辦。“報告警官,飛機模型到達樓頂了,布偶的脖子被鋼絲繩勒得緊緊的,如果是人,必死無疑。”對講機裡,傳來了樓頂警員的報告。“我知道了。”
“好了,目暮警部。下面就等大家全都散開了,再把綁在兩根繩子上剩餘的鋼絲繩解開就行了!而田光先生見到紀子小姐躺在飛機裡,一定會把她抱起的,這樣鋼絲繩露在飛機外的部分就會從小孔裡抽掉了。對吧,小川先生。”大家的視線轉向了一旁臉色早已發青的小川昌朋。
“你……你有什麼證據?哪需要這麼複雜的手法。也可能是田光直接在樓頂殺了紀子啊!”小川情緒激動地說。“小川?”田光似乎不相信,好友田光會說出這種話。“哦?證據是嗎?你趁大家趕往樓頂的這段時間處理剩餘的鋼絲繩,你跑上樓頂是半分鐘後。我想你半分鐘內是來不及跑到別處的,而路上也沒有可以很好地藏鋼絲繩的地方。你又沒有在後面離開過,所以心虛的你一定還把那兩截切口吻合的鋼絲繩帶在身上,上面應該還有你的指紋吧!這就是決定性的證據!”
“失禮了,小川先生。”高木過去一搜,果然發現了那兩截鋼絲。面對園子的推理和鐵證,小川啞口無言。“請跟我們走吧。”小川順從地被高木銬上了手銬。
“其實紀子原來是我的女朋友,”小川突然開口了,“她見你比我有錢,就毅然拋棄了我跟了你。當聽說你們在一起時,我就下定決心要殺了那個女人然後嫁禍給你。呵,你還真好騙呢,我說用滑輪把飛機運上去,你還真聽了我的話。我原以爲這計策天衣無縫,但被這樣一個女高中生給看破了,還真是諷刺啊!哈哈哈!”
警笛聲中,小川被帶走了,但他那悲涼的笑卻似陰霾一樣遮住了原來的好心情。
回家路上“啊,好好的飛機模型展被搞得亂七八糟了,但是園子的推理秀卻很精彩啊!”蘭說道。“是嗎?”園子有點尷尬。(雖然完全不記得了)“是啊是啊!很厲害呢!”三個小孩一臉崇拜的樣子。“這最後一案乾的不錯啊,大偵探!”哀小聲地說着。“啊哈?什麼最後一案啊!你是說福爾摩斯嗎?”柯南一臉不解。“沒什麼,一個秘密。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哀露出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微笑。“喂喂,我說你啊!”
一羣人的身影打打鬧鬧地消失在夕陽中……
第一章 最後一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