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篇
第十一章 喚醒的記憶
警視廳,搜查一課。
此時搜查一課辦公室內正由松本清長警視主持關於半個月後G20峰會安保工作的作戰會議,私家偵探毛利小五郎和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也作爲特別顧問出席了會議。
G20峰會是一個國際經濟合作論壇,由全世界二十個重要經濟大國組成。這些國家的國民生產總值約佔全世界的85%,人口則將近世界總人口的2/3。峰會期間,這二十個國家的首腦人物將齊聚東京,共同商議關乎各國經濟的重大問題。因此,嚴防恐怖活動,保證與會****的生命安全就成了考驗日本警方的一個重大問題。
“根據毛利先生和工藤先生提供的情況以及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的證詞,有一個規模龐大的犯罪組織,一直不爲警方所知。他們的成員穿着黑色的服裝,並以酒名作爲代號。該組織從事特殊藥物的研究,勢力遍佈整個日本,可能有**內部的大人物在幕後支持。”松本警視站在主席臺上,表情嚴肅地望着場下的刑警們。他身邊坐着的是目暮、小五郎和優作。
“經過這兩天警方對最近十年舊案的複查,可以確認這個龐大犯罪組織的存在。目前該組織已涉嫌縱火、爆炸、搶劫、鬥毆等事件100餘起,涉嫌殺害300餘人。
“目前我們已經有了該組織三位高級幹部以及二十多位中級幹部的資料。”松本指了指身邊的白板,上邊貼着GIN、貝爾摩德、波本三位高級幹部以及伏特加等二十多位中級幹部的照片。“關於組織的二號首領,代號白蘭地的人物,暫時沒有照片資料。對組織的BOSS,也尚不清楚其真面目。針對已經知道真面目的人物,警方已在全國範圍內發佈了通緝令。
“半個月後,G20峰會將在東京召開,根據情報,該組織極可能在峰會開幕當日施行一個策劃了半個世紀的大計劃!目前尚不清楚該計劃的具體內容,不過,根據那個組織一貫的作風,該計劃極有可能是一場規模龐大的恐怖襲擊!
“關於組織襲擊的目標,我們暫時無法確定。有可能在東京,也有可能在日本的任何一個角落。但是,因爲該計劃可能在G20峰會時施行,所以極可能懷有某種政治目的。目前公安情報部門也介入了調查。
“我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做好G20峰會的安全保衛工作,保障會議的順利有序開展,保證前來參加會議的各國元首的安全。從即日起,東京都將啓動一級巡控方案,所有進入東京的車輛、人員和物品必須接受全面的安全檢查!同時,也要安排全國46個道府縣在轄區內做好全面巡邏防控,嚴防恐怖襲擊事件的發生!”
接着,由目暮警部對首都的安保工作作出具體部署。東京將動用軍隊、警察、武警、保安和志願者五種力量,安排各項縝密的安保措施。一萬餘名特警、巡警、刑警、武警將在各個街道和繁華地段開展巡邏。進入東京的主要路口將對所有車輛實行二十四小時安檢,所有人員務必接受嚴格的身份檢查。郵政公司也必須執行最嚴格的郵件驗視制度,液體類化工產品以及不能確認安全的氣體、液體、粉末等一律禁止收寄。核心地帶東京鐵塔是安保的重中之重,所有出入口均設立了安保口。首都國際機場將全面提升安保等級,公交地鐵系統也要採取“逢包必檢”的做法。
警方已在東京城佈下了天羅地網,靜靜等待虎視眈眈的狼羣們的襲擊。
會議結束了。
佐藤美和子刑警和高木刑警、千葉刑警以及白鳥警部一起走出了會場。
“啊,這次警方真是大手筆啊。”千葉笑嘻嘻地說,“第一次有了熱血沸騰的感覺呢。”
“當然,這次的對手不得了啊。”白鳥說,“龐大的犯罪組織,策劃了半個世紀的大陰謀,很危險呢。”
“沒關係,有毛利先生和優作先生那樣厲害的人物在我們這邊,不管多麼可怕的對手都不用怕!”高木興奮道,“對吧,佐藤小姐?”
“啊,是呢。”佐藤笑笑,“不過我最意外的還是柯南君的真正身份,想不到工藤君一直獨自揹負着一切,和那個組織戰鬥呢。”
“是啊。其實我一直都感到他的身份不簡單,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是縮小版的工藤君!”高木撓着頭,“對了,關於那個組織的情況,只有我們警方知道嗎?”
“當然。如果普通民衆知道有那樣一個組織,恐怕會引發恐慌情緒。”白鳥嚴肅地說,“所以我們必須把相關情況嚴格保密,就算是家人也不能說。”
“是啊。不過我覺得就算說了大家也不會相信,畢竟把人變小這種事太離奇了。”千葉說。
“總之,現在我們必須擔負起整個東京城的安全,任務很重啊。”白鳥說。
幾個人走出了警視廳的大門。白鳥和千葉去其他地方巡邏了,佐藤刑警和高木刑警兩人走在了一起。
好久沒和佐藤小姐兩人獨處了,高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呃……”高木支支吾吾地想說什麼。
“怎麼了,高木君?”佐藤小姐察覺到了高木的異樣,“想對我說什麼呀?”
“這個……這次真的非常抱歉,佐藤小姐。因爲……”
“我知道的。”佐藤一笑,“你是爲了幫助毛利先生他們安排那場非常重要的作戰會議才消失的,對吧?”
“是啊。因爲要把全國的警官們集中在一起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們兩人忙不過來。對手又是那樣可怕的犯罪組織,我必須幫助他們啊。”高木抓着頭,“雖然也很想把事情都告訴佐藤小姐你,但是爲了優作先生他們的作戰計劃……”
“沒關係的。”佐藤低着頭,“我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就丟下我離開。”
高木臉“刷”地紅了。
“然後呢,你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告訴我吧?”佐藤斜眼看了看高木。
“呃……對哦。”高木看着佐藤的眼睛,臉紅通通的,“關於……我們的婚禮……”
佐藤小姐臉上泛起了紅暈。
“那個……”高木支支吾吾地說,“我想,婚禮能不能暫時延期呢?”
佐藤沉着臉不說話。
“啊,不是,佐藤小姐。因爲……因爲……”高木看到佐藤的反應,慌了。
佐藤“撲哧”笑了出來。
“果然是這樣啊。”佐藤笑着說,“你想先把組織的事解決,再考慮婚禮的事情,對吧?”
“是……是啊。現在大家都在積極準備戰鬥,我們這個時候結婚,實在……”高木苦笑。
“什麼啊,原來你只是爲了別人的臉色啊。”佐藤不屑道。
“不是不是!”高木急了,“我是怕萬一我在與組織的戰鬥中沒……”
佐藤飛快地捂住了高木的嘴。
“不許這樣想,聽到了嗎?”佐藤嗔怪道。
“是……是!”高木紅着臉說。
“好啦好啦,該去執行任務了。”佐藤的表情嚴肅起來,“現在東京城啓動了一級巡防,我們有很多事要做哦,高木涉巡查部長。”
說罷,佐藤小姐加快了行動的步伐。
“是!”高木一敬禮,趕緊跟了上去。
東京。妃法律事務所。
小蘭正獨自一人與某人通電話。
“什麼?你今晚上又不回家?”蘭怒氣衝衝地衝電話另一頭吼。
“抱歉啊,蘭。你就跟英理一起住吧。反正,我這陣子是回不去了。”小五郎說。
“那柯南怎麼辦?”
“柯南的父母已經接他回家了。”
“啊,怎麼這麼突然……”蘭心頭一緊,“說起來,你到底在外邊幹什麼啊,爸爸?”
“哎呀,因爲再過半個月有重大國際會議在東京召開,我得協助警方做好安保工作啊。”
“這些事不是有警察做嗎?爲什麼非要爸爸去做啊?”
“啊……因爲還有些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啊?告訴我!”蘭怒吼。
“抱歉,這是機密。”
“什麼機密啊,你又不是警方人員,哪來的機密啊?”
“總之還有些重要的事情,過一陣子會對你解釋的。掛了啊。”
“喂!喂!”
小五郎已經掛了電話。
蘭火冒三丈:“可惡的爸爸,突然就關了事務所,還把我趕到媽媽這裡,然後就不見人影了!這算什麼啊!”
“別生氣了,蘭。”
一位散發着女王氣息的成熟女性緩緩邁着步子走來。她是蘭的母親——妃英理。
“那種自以爲是的男人,不用管他。”英理微笑着說。
“可是,爸爸總是在外邊不知道幹什麼,我很擔心啊!”蘭叫着。
“沒事,那個老東西有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英理坐到了辦公桌前,開始審閱委託人的材料,“就算不管他,他也死不了。”
“是嗎?”蘭憂心道,“可我總覺得很奇怪。新聞上說,全國各地的警官現在都開始總動員起來,好像即將發生什麼大事。”
“是啊。G20峰會不是要在東京召開了嗎?”
“可是,那只是在東京,爲什麼全國各地的警官都……”蘭心裡無法釋懷。
“不要想太多了,蘭。”英理說,“你要相信你的爸爸,雖然看上去不太靠譜,他可是日本第一的名偵探哦。”
“哼,名偵探名偵探。”蘭生氣地說,“新一也好,爸爸也好,名偵探都是些好色又自以爲是的傢伙!”
“這倒是呢。”英理笑了出來。
是啊,自以爲是的傢伙,總是以爲自己什麼都知道,而別人什麼都不知道……
他把小蘭丟到這裡,看來是要和那夥人決一死戰了。
現在,把蘭照顧好,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就是身爲妻子最該做的事了。
早點回家哦,五郎。
小貓咪……
東京郊外,某別墅。
此時,那個名叫江戶川柯南的少年偵探,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天。
“啊嗚嗚……怎麼會這樣……”柯南哭瞎了,“可惡的老爸!!放我出去!!!”
有希子聽到了柯南的哭聲,趕忙走過來。
“小新!怎麼又哭了!”有希子有些生氣。
“我要出去!我不想呆在這裡!”柯南哭叫。
“爲什麼要出去啊?你喜歡的東西,這裡都有啊。”有希子蹲下來,安慰着柯南。
“馬上就是和組織的最終決戰了!我怎麼能天天窩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睡大覺!”柯南叫。
“誰說的?這裡有好多推理小說可以看啊,還有你爸爸未發表的新作。你不是最喜歡推理小說了嗎?”有希子問。
“這種時候看小說和睡大覺有什麼區別?”
“那你想怎麼樣啊?”
“我要出去!我要了解警方和FBI的最新動向!我要和他們並肩戰鬥對抗組織!”柯南嚷嚷。
“不——行。”有希子大聲說。
“爲什麼啊?”柯南流淚了。
“你還太小了,怎麼能讓你出去戰鬥?現在你應該乖乖躲在家裡接受警方的保護,等你爸爸打敗組織後把解藥給你。”有希子教育柯南。
“我已經17歲了!我是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柯南狂吼。
“是,是。”有希子無奈道,“你也知道你還只是高中生。雖然你很聰明,但作爲偵探經驗尚淺,能力還不夠。要面對那麼可怕的敵人,實在太早了,知道嗎?如果你和那些壞人正面衝突,等於送死哦。你也和他們交過幾次手,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吧。”
柯南不吭氣了。
“可……可是,就算是這樣,難道要我像個小孩子一樣,乖乖呆在家裡接受保護?”柯南怒氣衝衝,他感到自己身爲名偵探的尊嚴受到了侮辱。
“你現在就是小孩子啊。”有希子笑嘻嘻地說。
“我纔不是小孩子!我是高中生!名偵探!”柯南瞪着眼睛直叫。
“小新,乖一點,聽媽媽的話。媽媽愛你。”有希子笑眯眯地把柯南往懷裡摟,讓他盡情享受母愛的壓迫感。
“啊啊啊啊啊——”柯南抓狂。
“好吧好吧,既然你這麼想出去,媽媽就幫幫你吧。”有希子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真的?”柯南喜上眉梢。
“我把你在學校裡朋友們叫來陪你吧。”有希子笑。
“誒?”柯南傻了。
“你不是因爲寂寞纔想出去玩嗎?把少年偵探團叫來陪你玩過家家,你就不會寂寞了啊。”有希子笑眯眯。
“過家家?”柯南愣了,腦海裡開始浮現自己當爸爸步美當媽媽元太光彥爭着當小三的場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柯南下意識地尖叫起來。
“要不玩老鷹捉小**,貪吃蛇也可以哦。你往常不都是這麼幹的嗎?當壞人威脅到你周圍人安全時就把他們聚集到阿笠博士家玩喜羊羊大戰假面超人……”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柯南感到渾身的汗毛都聳起來了。
“誒?你不願意嗎?”有希子皺起眉頭,但很快又笑逐顏開,“那好吧,我又想到個好主意。”
“你還想幹嘛?”柯南已經脫力了。
“把那三個喜歡你的女孩子都叫來陪你吧。”有希子壞笑,“就是蘭小姐、真純小姐和哀小姐啊。正好讓媽媽好好看看她們,給你挑個好媳婦,等爸爸給你弄來解藥恢復身體後就直接……”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柯南要死了。
“怎麼還是這樣……”有希子苦着臉,“難道就沒有辦法讓小新開心起來嗎……”
柯南躺倒在地板上,壯烈犧牲。他臨死前最後悔的事就是居然對有希子的主意抱有過期待。
“唉。”有希子看着心愛的小新躺在那裡,不由地嘆氣。
“小新,你總是這樣呢。習慣性地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也不管你的肩膀能不能承受。”有希子憐惜地撫摸着柯南瘦小的身體。
柯南不吭氣。
“這次,你就好好休息吧。爸爸媽媽只有你一個孩子,不想再讓你受傷了,明白嗎……”有希子低聲說。
柯南依舊巋然不動。然而他心裡卻是波瀾起伏。
媽媽……
“不過,你也不用太沮喪啊。”有希子笑了出來,“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走出這幢別墅,就繼續努力啊。”
柯南苦着臉。
是啊。不能就這樣放棄。可是,要逃出這個別墅,實在太難太難了……
“如果你能夠離開這幢別墅,就證明你的實力已經提升到一個很高的水準了。這樣一來,你和壞人戰鬥時,媽媽也會放心一些啊。”有希子認真地說,“這幢別墅是由你爸爸的師父,一位叫神無月的厲害偵探把守的鐵壁要塞!這兩天,你不分日夜,每三分鐘就要逃一次,每次不超過十秒鐘就被抓了回來。你就準備這樣放棄嗎?小新?”
柯南垂頭喪氣,幾乎徹底喪失了鬥志。
“唉……”柯南無奈地捂臉。
別墅外。
一片空曠的草地上,一個男人正坐在藤椅上,叼着菸斗,悠閒地曬着太陽。
他的皮膚被曬得黝黑,滿臉絡腮鬍子,散發出成熟男人的性感味道。
儘管已經年過六十,但他的身體非常強壯,兩隻手臂如鐵鉗般強悍有力,腹部如列隊般隆起十塊硬邦邦的腹肌。
他的頭腦比他的身體更加發達強悍,對真相的追求執着而瘋狂。一旦進入推理狂熱狀態,他能像超人一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現在,他已不是偵探,而是轉行做了一名偵探學教師,專心爲下一代名偵探的成長而努力。
他是世界著名推理作家工藤優作的授業師父——神無月小次郎。
時間稍稍回溯一點,靜岡縣郊區,一座不起眼的小型監獄。
在這所監獄裡,關押着一個重要犯人。他是黑衣組織的同夥,代號馬丁尼,因爲服用了特殊藥物,成爲了一名能放電的人類。
被收監後的馬丁尼整日沉醉於酒中。
“毛……毛利小五郎呢!毛利小五郎在哪裡?”馬丁尼滿口酒氣大聲嚷嚷着。他現在呆在一間特別製作的囚室內,周圍都是絕緣材料,無法施展放電技能。
守衛的警員已經習慣了這傢伙,無人搭理他。
“毛利……小五郎!可惡!有什麼了不起!”馬丁尼胡亂吼着,“我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哼,毛利小五郎……不要以爲抓住了我,從我口裡掏出了情報,就很了不起,你還差得遠呢!
沒錯……你是個棘手的傢伙……但是,那位先生的可怕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
你就是再怎麼聰明,再怎麼厲害,也休想逃出那位先生的計劃!
那位先生……是個超越了人類思維極限的存在……不管上天入地,都沒有人能勝得了他!
就算是你……也絕不可能!!
不可能!!!
……
這時,監獄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守衛的警員們紛紛起立敬禮。
“橫溝警官!”
“辛苦了。”橫溝微笑着朝警員們揮揮手,“我要單獨提審一下犯人。”
“是!”
於是,有警員拿鑰匙打開了馬丁尼的牢房,橫溝進入。
“小心點,橫溝警官。”
“沒問題。”
橫溝和馬丁尼單獨相處在密閉的空間裡。
“終於來救我了,貝爾摩德?”馬丁尼醉醺醺地問。
“哎呀,原來你看出來了?”
貝爾摩德緩緩摘下假面具,露出女明星般美麗的臉龐。
“當然,那位警官沒有毛利小五郎在不會提審我。”
“這個地方,真是讓我找了好久呢。”
“快救我出去。”
“彆着急嘛,還有話問你。”貝爾摩德一笑,“是你把組織行動計劃的日期泄露出去的吧?”
“當然。反正遲早都會泄露的,對那位先生來說,這根本無關緊要吧?”
“是啊,原本是這樣,但現在情況有了一些變化。”貝爾摩德冷笑,“你把事情搞砸了,那位先生非常生氣,直接命令我在此解決掉你。”
“什麼?”馬丁尼露出恐懼的表情,“怎麼會?我搞砸了什麼?”
“這種事,你到下邊去慢慢想吧。”貝爾摩德從腰間亮出了匕首。
“可惡,我好歹也是個超能力者,別以爲那麼輕易就能……”馬丁尼努力蓄積全身的電荷準備反抗,然而話沒說完,他的眼前便閃過一絲刺眼的亮光。等他回過神來,喉嚨已經被紮上了匕首。
馬丁尼瞪着驚恐的大眼睛,眼神裡盡是錯愕與不甘。然後,他的意識隨着全身的醉意一起,漸漸消逝……
“超能力者……嗎。”貝爾摩德微笑着擺好了馬丁尼的屍體,然後重新扮成橫溝的樣子,叫屋外的警員開門,安然離開。
在這座不起眼的小監獄裡,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東京。某個日本**核心機關所在地。
在一間寬敞豪華的辦公室內,一位西裝革履的高級官員,正面如土色地坐在辦公桌前。
那位官員似乎已有一把年紀,下巴上掛着稀稀落落的花白鬍子,頭頂上殘留着幾綹斑白的頭髮。
他恨恨地捶着桌子,聲音迴盪在空曠的辦公室內。
“怎麼會這樣!”他面色驚惶,不停地喃喃自語,“全日本的警察現在都知道了組織的存在!如果被世人知道我和組織的關係,我就完了……”
東京。阿笠博士家。
哀的房間。
哀正百無聊賴地趴在牀上看電視。新聞里正在播報日本警方最近一系列重大舉措。
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小哀,睡了嗎?”是阿笠博士。
“沒睡。進來吧。”哀懶洋洋地說。
阿笠博士推門進來。
“昴君剛剛送來一些藍莓果醬麪包,要不要吃一些?”阿笠博士笑着拎起一袋麪包。
“是嗎。”哀並不覺得驚訝。
哀又打了個哈欠,關了電視。她靜靜地趴在牀上,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新一已經被優作君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博士笑着說,“優作君說不會讓他捲入最終決戰,你就放心吧。他不會有事了。”
“我纔沒有想他。”哀扭過頭,“我只是覺得,那位毛利偵探和工藤先生實在是太厲害了,居然能把全國的警察們秘密組織到一起,實在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
“他們本來就不是正常人啊……”博士哭笑不得。
“事情真的能那麼順利嗎。表面看起來,有那麼多厲害的人物撐腰,對付組織似乎是沒什麼問題。可是,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哀憂心地說。
“怎麼會呢?現在組織的存在已經完全暴露給日本警方了,全日本警察已經總動員起來,他們再厲害也只是個小小的犯罪組織,怎麼可能有實力挑戰一個國家呢?”博士笑着安慰哀。
哀不說話。
是啊。看起來,面對一個國家的警力,組織似乎沒有什麼勝算,可是,事情進行得也太順利了……組織的BOSS真的沒有想過可能發生現在的狀況嗎?他們可是從半個世紀前就精心策劃了一個大陰謀,警方真的能阻止嗎……
不過,至少工藤現在已經離開了戰場,不管最終決戰多麼慘烈,也不會波及到他啊……
想到這裡,哀心裡稍稍舒坦。至少,她最擔心的那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我說,小哀。麪包你到底吃不吃啊?”博士苦笑。
“吃啊。人家好心送來,怎麼能不吃呢。”哀斜視博士,“不過博士你是不能吃甜食的哦。”
“知道了知道了。”博士無奈。
哀接過麪包,開始吃。
藍莓果醬麪包是她的最愛,她吃得挺開心。
吃着麪包,哀又想起了送麪包過來的,那個叫衝矢昴的男人。
衝矢昴……
那次事件後,他告訴我他是來保護我的FBI。
看起來似乎確實如此,他一直在幫助我和工藤,而且經常給我和博士送好吃的。
可是,爲什麼我總覺得……
想到這裡,哀不由得打了寒顫。
爲什麼,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他很危險呢……總覺得他身上,有組織的味道……
他一定隱瞞了什麼,那個叫衝矢昴的男人。
不過……算了。
哀不再多想,大口大口啃麪包。
夜幕已經降臨了東京城。
在東京城一個被稱爲“垃圾山”的地方,一羣穿着黑衣的傢伙藉着夜色的掩護,悄悄聚集到了一起。
貝爾摩德不久前在靜岡縣完成了某項任務,剛剛抵達東京。
她將摩托車停放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後,便悠閒地前往夥伴們聚集的地方。那是一個隱秘的地下室,被他們作爲會議室。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貝爾摩德是其中一個。
貝爾摩德來到一堆垃圾前,俯下身子撥開地面上的泥土,一塊木板露了出來。她輕輕叩了叩木板。
“是我。”
裡邊傳來“嘎吱”一聲,貝爾摩德掀起了木板,迅速消失進地裡。
木板重新蓋好,覆在上邊的垃圾重新將地面蓋得嚴嚴實實。
“怎麼纔回來,你幹什麼去了?”GIN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有一些事情,耽誤了點時間。”貝爾摩德望着地下室內的衆人,“都到了嗎?”
“是啊,你是最後一個哦,貝爾摩德姐姐。”基安蒂說。
“啊呀,那真是抱歉。”貝爾摩德笑笑。
站在貝爾摩德面前的有GIN、伏特加、基安蒂、科恩。
“既然大家都到了,我們也可以開始了。”一個聲音從暗處傳來。
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猛然一驚。
“誰在那裡!”伏特加驚恐地拔出手槍。基安蒂、科恩迅速將手上的***瞄準了聲音的來源。
“放下槍,你們三個。”GIN命令道。
“可是……”伏特加滿頭大汗。
“快放下,如果不想死的話。”GIN冷冷地說。
三個人緩緩放下了槍。
“哎呀,何必這麼兇呢,GIN。”一個披着黑大衣,戴着黑色圓頂帽的身影從黑暗的地下室的角落裡漸漸浮現,“他們三個沒有見過我,這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呀。”
“這聲音難道是……”貝爾摩德微微驚訝,“公主回來了?”
“公主!!!”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大眼瞪小眼。
“別那麼叫我了,貝爾摩德。”那個身影擺了擺手,然後摘下了黑色的帽子,披下一頭秀美的長髮。
那是一個女人,穿着黑大衣的女人。
“好吧,我還是以代號稱呼你。”貝爾摩德一笑,“白蘭地。”
“是的。”白蘭地也以微笑迴應,“好久不見了,貝爾摩德。”
伏特加三人盯着白蘭地看。
那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溫婉美麗的女人。她笑起來的樣子甜美動人。如果不是那身黑大衣,任何人都無法想象她會是個犯罪組織的殺手。
“好……好漂亮的女人……”三個人看傻了。
白蘭地緩緩地走了過來。
“你……是叫伏特加吧。”白蘭地問。
“是……是!”伏特加誠惶誠恐。
“我聽GIN說起過你哦。他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弟。”白蘭地拍了拍伏特加的肩膀,笑了笑,“是吧,GIN?”說着便望向了GIN。
“我不記得我有用過‘可愛’這種詞。”GIN哼了一聲。
伏特加居然臉紅了,他慌慌張張摘下帽子擋在臉前邊。
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個女人就是白蘭地,組織的二號領導人!
看上去挺和善,但她身上散發出的,卻是徹骨的寒冷!!
剛纔她一直在這裡,我和基安蒂他們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她能讓自己的氣息徹底消失嗎?果然是殺手的作風……
不過,真沒想到組織的頭號殺手居然是女人,而且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所謂的少女殺手,就是這種人嗎……
先用美色吸引你,再在你心旌飄蕩之際給你的脖子狠狠插上一刀……
想到這,伏特加不禁渾身發抖。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白蘭地姐姐,初次見面,我叫基安蒂!”基安蒂笑嘻嘻地跑到白蘭地面前,科恩在後邊大驚失色。
“你好,基安蒂。我聽說過,你是組織裡優秀的狙擊手。”白蘭地說。
“是啊是啊,你知道我,好高興啊。沒想到組織的二號人物是姐姐這樣的大美人!”基安蒂異常興奮,“剛纔貝爾摩德姐姐叫你公主,難道你是……”
“是啊,我是那位先生的女兒。”白蘭地笑笑。
“哇——果然是公主啊。”基安蒂一臉花癡的樣子。
“居然攀談上了……”科恩驚恐地盯着眼前發生的事。
“是啊,那個單細胞的女人,完全沒有任何對危險的感知能力。”伏特加也愣愣地看着。
“你們兩個也沒資格說她吧。”GIN說。
“說起來,大哥。”伏特加想起來什麼,“怎麼沒看到波本大哥?”
白蘭地聽到了伏特加的話。
“對啊,我記得他已經來了,怎麼看不到人了?”白蘭地感到奇怪。
“FBI赤井秀一在此,你們全體被逮捕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白蘭地震驚。
“赤……赤井秀一!!!”白蘭地大叫了出來。
一個漆黑的身影從黑暗中浮現。當他的臉浮現在白蘭地面前時,白蘭地差點跌坐在地。
“你……你……”白蘭地惶恐不已。
眼前那個人,活脫脫就是秀一!他的臉上有一道疤痕。
其他人像看白癡一樣看着眼前的秀一。
“哎呀,想不到組織的大人物會在這裡啊。”秀一冷笑着,手中的槍指向了白蘭地,“把你斃了的話,組織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吧。”
“混蛋波本!居然把槍對着白蘭地姐姐!不想活了嗎!”基安蒂火了,衝上去奪下波本的槍。
“哈哈哈哈……”波本大笑起來,“嚇壞你了嗎,白蘭地?這個玩笑有趣嗎?”
白蘭地臉色慘白地站在那裡。
“白蘭地,沒事吧?”GIN問。
“抱……抱歉。”白蘭地苦笑了一下,把臉轉向波本,“真是夠惡劣的玩笑啊,波本。”
“我的易容技術是不是進步了不少?”波本得意洋洋,“靠着這張臉,我連赤井秀一的妹妹都騙過去了!”
“別太得意哦。你們的兩個的臉型本來就相似,變裝起來難度並不大。”貝爾摩德笑笑,“要說易容,你還差得遠呢。”
“那當然。要和‘千面魔女’貝爾摩德相比,還差得很遠。”波本說着,用手掌在臉上一擺,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哼,你還真好意思把這張臉拿出來炫耀。”白蘭地嘲笑道,“我可是聽說了哦,你就是擺着這張臉,被假面超人戲弄得團團轉的。”
“切。”波本惱火,“你從哪裡聽說的,白蘭地?”
“這就是我今天召集你們的目的。”
白蘭地走向擺在地下室中央臺階上的一把椅子,緩緩坐了下來,盤起秀美的長腿。
“遵照那位先生的命令,從今天起,我將直接領導你們,完成組織半個月後的大計劃。”白蘭地微笑着看着衆人。
衆人默默地傾聽。
“你們之前在這裡的工作情況,我已經大致瞭解了。暗殺吞口議員、追殺組織叛徒SHERRY、暗殺土門康輝、利用水無憐奈除掉了赤井秀一……另外,我還稍微得到了一些情報。
“組織的存在已經暴露了。”
“什麼?”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震驚了。
“暴露了嗎?”
“那可怎麼辦啊?”
“安靜,你們三個。”GIN命令道。
“看來你們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啊。”白蘭地笑笑,“好吧,我還是先把我在長野縣得到的情報告訴你們吧,你們可得聽好了哦。”
白蘭地將她在小五郎等人的作戰會議上聽到的內容娓娓道來。
衆人震驚不已。
“工藤新一!!”GIN吼了出來。
“是啊,沒想到吧,GIN?”白蘭地望着GIN,“因爲你的一時大意,給組織的存在留下了一個極爲重要的證據。連組織從事藥物研究的情報現在都完全泄露給了日本警方。”
GIN愣在那兒回不過神來。但他很快恢復了鎮靜。
“按理說犯下這樣的過失,你的地位肯定不保。不過因爲你是組織的重要戰鬥力,現在又臨近決戰,那位先生決定不追究你的過失。”白蘭地說。
“實在是非常抱歉。”GIN低下了頭。
“而且,組織遲早都會暴露,這件事也在那位先生的預料之內。”白蘭地說,“我想,這麼一來,你們正在調查的很多事情應該都能得到解決了吧?SHERRY從監獄裡逃走的方法、幾個月前抓走馬丁尼的人,以及最近發生的假面超人事件……”
“是……是啊。”波本終於回過神來,滿臉懊惱,“真沒想到,工藤新一和SHERRY居然靠組織的藥物變小了!還有毛利小五郎,他抓走了馬丁尼!還有衝矢昴、假面超人……白蘭地,你帶來的情報真是太豐富了!我和GIN一直調查到頭痛也沒有結果的事情,你一來全部解決了。”
“就是!你們兩個都是飯桶!”基安蒂嘲笑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伏特加問,“殺掉那些人嗎?”
“別胡扯了。現在再去追殺SHERRY那幫人已經毫無意義,我們的存在已經徹底暴露給日本警方了。”GIN說。
“可是這樣……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尤其是毛利小五郎和工藤優作!”伏特加恨恨地說。
“不用管他們。”白蘭地說,“我們的目標是半個月後的大計劃,除此之外什麼都無需在意。現在東京已經進入一級戒備,而且你們的通緝令也發出去了。你們幾個如果不加變裝,只要在街上一露臉,馬上就會被警察抓走。現在大概只有我的臉還沒有暴露吧。”
“現在怎麼辦,白蘭地?”貝爾摩德問。
“第一件事,當然是爲半個月後的大計劃做好最後的準備。第二件事,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調查。”
“什麼事?”波本問。
“那個叫工藤新一的少年所說的某件事情,我有些疑問。”白蘭地笑笑。
“到底是什麼事有疑問?”GIN問。
“關於他說的,赤井秀一的死亡那件事。”白蘭地沉下了臉。
東京,FBI日本總部。
茱蒂搜查官正獨自一人呆在自己的房間。她坐在桌子前,用手託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她的表情充滿了哀愁。
秀一……
“茱蒂小姐!”一個歡快的聲音傳來,茱蒂房間的門打開了。
“啊呀,真純。”茱蒂回過神來。
真純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她現在和茱蒂小姐住在一起。
“很快就要和組織決戰了,一個人在這裡想什麼呢?”真純問。
“啊,我在想……”茱蒂的臉上浮起一絲悲傷的笑容。
“剛纔我從詹姆斯伯伯那兒偷聽到了。”真純說,“根據日本警方提供的情報,組織的二號人物白蘭地入境時通過日本海關的記錄被找到了。她的名字叫天野訝子,想不到是個女人哦!”
“是嗎?”茱蒂有些驚訝,“那倒是跟你一樣,是個女強人呢。”
“你有資格說我嗎?”真純壞笑。
“也是呢。”茱蒂也笑了出來。
“茱蒂小姐。”真純湊近了茱蒂,“你有心事吧?”
茱蒂沉默不語。
“說出來嘛。說起來心裡會好受些啊。”真純鼓勵道。
“可是我怕說出來會勾起你不好的回憶。”茱蒂苦笑。
真純一驚。
“這麼說,你在想秀一啊。”真純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茱蒂嘆了口氣。
“是啊,他已經走了整整半年。那一天是13號星期五,相當不吉利的日子呢。他總是那樣,一旦有什麼想法就不顧一切地去執行,哪怕是最危險的地方,一個人也要去闖一闖……”
兩個人都沉默了。
“哎呀,瞧我,把你的心情也整糟了。”茱蒂抱歉地笑笑。
“沒事的,茱蒂小姐。我一直在受你的照顧,有痛苦當然應該和你一起承擔。”真純看着茱蒂。
茱蒂欣慰地看着真純,撫摸着她的臉頰。
“真的,和秀一好像。尤其是眼睛,眼角的眼影和秀一一模一樣。”
“是啊,我們是兄妹嘛。就算秀一不在了,我也可以陪着你啊。”
茱蒂笑了出來。
“唯一不像的就是性格。秀一要是有你這麼熱情、體貼,就太好了。”
“是嗎?”真純有些不好意思,“秀一那傢伙確實……和我在一起時總是板着臉。我一直都想看他捧腹大笑的樣子,所以總是扮鬼逗他,但他從來都不肯笑。氣死我了。”
“捧腹大笑?”
“就是捂着肚子在地上笑得滾來滾去。”真純壞笑。
“啊?”茱蒂差點噴了出來,“無法想象。你是存心想毀掉秀一的形象嗎?”
“哪有啊。開心地笑出來有什麼不好?”真純不服氣,“對了,上次工藤君扮成假面超人救我的時候,曾經用了定時傻瓜蛋,讓那羣黑衣人笑得滿地打滾!哎呀,可惜當時我沒有機會仔細欣賞!那一定很有趣。”
“還是算了吧,你那次差點丟了性命。”茱蒂苦笑。
“是啊。”真純嘆氣,“沒想到波本那個狡猾的傢伙居然扮成秀一的樣子騙我。”
“不止是你哦,我也差點被他騙過去了。”茱蒂說。
“啊?”真純一愣,“對哦。工藤君說過,茱蒂小姐曾經兩次遇到過波本假扮的秀一,是吧?”
“是啊。那一陣子我還一直在幻想,也許秀一併沒有死。”茱蒂的臉上再次浮起了憂傷,“尤其是那一次,有人在米花商店裡安放了**,秀一……”
這時,茱蒂猛然震驚了。
!!!!!
某個一直被她遺忘的細節,那個細節,忽然那麼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塵封已久的記憶猛然間喚醒,如滔滔的洪水奔流而下。
快逃……
快逃……快逃……
這裡很危險!!!
對啊,那時……那時候……
茱蒂猛地起身,拉開桌子的抽屜,翻來覆去地尋找起來。
真純嚇了一跳。
“怎麼了,茱蒂小姐?”
茱蒂在抽屜裡不停地翻動着東西尋找着。她記得她確實有把“那個東西”帶回來的!如果是那樣,應該就放在抽屜裡……
找到了!
茱蒂顫抖着手將“那個東西”慢慢拿了出來。
當她剛剛想起那件事時曾一度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幻覺,然而,“那個東西”確確實實被她找了出來,這就證明她的記憶無誤!
“怎麼了?這個杯墊有什麼問題嗎?”真純湊了上來,從茱蒂手上拿過“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杯墊,然而對茱蒂小姐來說,卻是證明秀一依然健康地活在世上的鐵一般的證據!
真純拿着杯墊仔細觀察,當她翻到杯墊另一面時,猛然驚呆了。
“這……這是……”真純驚愕得說不出話,“秀一的字!!怎麼回事?茱蒂小姐?”
杯墊上用彩色水筆清清楚楚地寫着“快逃,這裡很危險!”
“是那個時候,米花商店的**恐嚇事件。在事件發生前,有人在這個杯墊上給我留了言,讓我趕快離開。我以爲秀一在附近,就趕緊去找他。結果我剛一離開商店,就發生了**恐嚇事件,商店被警方封鎖。那個臉上有傷疤的秀一也在商店裡。然後,組織似乎察覺到秀一在這裡,派了狙擊手埋伏在附近準備狙殺秀一。可是後來,不知爲什麼,組織並沒有採取行動,放過了秀一。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此後也再沒見過秀一了。直到救下瑛海小姐那天,才從她口中得知臉上有傷疤的秀一是波本假扮的,真正的秀一已經被波本狙殺了,而且秀一的妹妹也被假秀一欺騙差點死了。我當時心灰意冷,原來一切都是組織設下的圈套,真正的秀一早已……”
真純眼睛緊緊盯着杯墊上的字,頭腦飛快地思考着。
“從此,我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秀一的事,也完全忘了,那個時候,還有一個讓我幾乎完全確信秀一還活着的鐵證,就是這個留言啊!”茱蒂的聲音稍稍有些激動。
是啊,臉上有傷疤的秀一是波本假扮的,那個秀一不是真正的秀一。但是,波本根本沒有理由給我留言,讓我趕緊離開啊!而且波本應該根本不認識我,會這麼做的只有秀一啊!
可是,臉上有傷疤的秀一是波本,那秀一……對了,波本可以易容成秀一,秀一也可以易容成別人啊!雖然秀一併非精於易容,但如果他真的有心,努力花一些時間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也是完全能做到的!也就是說,那時在米花商店裡,真正的秀一的確是存在的!但是他已經易容成了另外的模樣,爲了不讓我發覺!
原來如此,那個時候我一心以爲傷疤秀一就是真秀一,看到留言就理所當然地認爲那是傷疤秀一留給我的。當傷疤秀一被證實爲波本後,真秀一的存在就被我一起否決了!哎呀,我真是笨,怎麼陷入了這麼簡單的心理陷阱!
沒錯,真正的秀一依然活着!這個留言就是鐵證!
他現在換成了另外一副模樣,正暗中在什麼地方活動,一定是這樣!
“茱蒂小姐,你是不是開始懷疑,秀一依然活着?”真純盯着茱蒂。
“不是。”茱蒂堅定地搖頭,“是確信。”
“抱歉,茱蒂小姐。”真純低聲說,“雖然我也很想這麼想,但是,秀一依然活着這種事情,實在無法想象。”
茱蒂心一涼。
“爲什麼?”茱蒂質問。
“根據波本的描述,那時他早早埋伏在了秀一將要出現的地方。秀一完全沒有察覺到波本的存在,被波本一槍擊穿頭部,事後波本又走上前對着秀一近距離開了好幾槍,GIN也一直通過對講機關注着波本的行動。波本殺死秀一後拿走了他的手機,還冒充秀一去和瑛海小姐見面,並且此後一直以秀一的身份和我還有瑛海小姐保持着聯繫,試圖從我們身上獲取情報。我還差一點死在了波本手上。”
茱蒂默默地聆聽真純的回憶。
“如果說秀一真的還活着,那麼,他是如何從那個在黑夜中埋伏許久、虎視眈眈地等着秀一出現的波本的槍口下逃脫的?波本的狙擊本領在組織裡是第一位,而且是早早就在暗處以逸待勞,要說他沒有射中秀一,可能性實在太低。就算他那一槍沒能殺死秀一,後來他又走近補了好幾槍,秀一根本沒有逃走的機會啊!波本和瑛海小姐不一樣,他不可能暗中做手腳幫助秀一逃走。而且,波本確確實實地拿走了秀一的通訊工具,否則我也不會上他的當。如果說秀一真的還活着,發現自己的手機被偷,肯定會想方設法聯繫我們吧,爲什麼他什麼都沒做呢?”
茱蒂沉默不語。
確實,真純說得沒錯……組織最優秀的狙擊手早已埋伏在暗處,就算是秀一也……
“可是,這個留言要怎麼解釋呢?”茱蒂悲傷地說。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瞬間又黯淡了下來。
“這個……”真純皺着眉,“確實有些奇怪。現在只能認爲,這是當時在場的其他人給你的留的言。雖然這個留言的字和秀一的字很像,但秀一的字並沒有什麼明顯特點,如果是別人寫的也不奇怪啊。”
茱蒂又看了看那個留言。
“快逃,這裡很危險!”
剛剛明明覺得這肯定是秀一的字,不可能有錯。可經真純這麼一分析,似乎又不太像秀一的字了。是啊,秀一的字並沒有太明顯的特點,事實上他很少寫字,茱蒂對他的字也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比起筆,秀一更擅長拿槍。
“如果說,這不是秀一留的言,那又會是誰呢?”茱蒂問。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問真純。
真純也在思考。
“對了,我記得工藤說過,那時他還在米花商店遇到了一個熟人,叫衝矢昴。”真純說,“你認識他嗎?”
“衝矢昴?”茱蒂一愣。
“嗯。聽說他是FBI新手,目前住在工藤家裡,暗中保護着那個一直被組織追殺的SHERRY。我曾經把他當成敵人,還和他大打了一架。呵呵,那個怪物眯眯眼……”真純苦笑。
“眯眯眼?”茱蒂努力回憶着,忽然一驚,“那個人是不是戴着個眼鏡?粉色頭髮?”
“對啊。”真純說,“你認識他嗎?”
“不,不認識。”茱蒂搖頭,“我那時匆匆忙忙去找秀一,曾經不小心撞到他,說過兩句話。只是這樣而已。”
“哦?”真純驚訝,“不過既然他也是FBI的話,有可能見過你,甚至一直暗中關注你,所以那時他發現你有危險,就給你留了言。”
“他也是FBI?”茱蒂問。
“是啊,工藤這麼對我說的,應該不會錯。要不你去見他一面,確認一下這個留言的事情?”
茱蒂想了想。確實,應該這麼做。如果這個留言真的是衝矢昴所留,至少也該對人家表示一下感謝。
“好吧。真純,你知道他住哪兒吧?”
“當然!”真純一笑,“那一陣子我把他當成敵人,監視了他好久呢!”
“太好了,我們趕緊去吧。”
“可是……今天太晚了吧!”真純叫苦,“也許他已經睡了。”
“哦,也是呢。”茱蒂這才注意到現在是晚上,“好吧,真純。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見見這位衝矢先生!”
“唔……好吧。”真純勉強答應了。
真純本來不想去見衝矢昴,畢竟那個男人當初讓她很難看。但沒辦法,茱蒂小姐需要她帶路。而且,那個眯眯眼雖然討厭,但畢竟不是敵人,那時的誤會也是時候該澄清一下了。
然而,茱蒂此時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
不,還是不對。
我還是無法想象,這句留言會來自秀一之外的人。
雖然說,秀一從波本手上逃脫無法想象,但是,他可是秀一啊!赤井秀一那麼輕易就被敵人一槍殺了,這反而很奇怪吧!他可是組織最懼怕的男人,是我們的王牌啊!
沒錯,他一定是用了什麼詭計,讓自己在波本的眼皮底下順利逃脫!一定是這樣!
當真如此的話,現在的他很可能易容成了別的模樣躲在什麼地方,很可能……就是那個衝矢昴!
給我留言,讓我趕緊逃走的,就是化裝成衝矢昴模樣的赤井秀一!他那時是因爲察覺到了波本的存在纔去了米花商店,爲了讓我免受波本的欺騙才讓我趕緊逃走!一定是這樣!
可惡的秀一,如果你真的活着,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明天,我一定要讓你原形畢露!
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