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驚訝嗎?”秀一揚起眉毛,“明明就瞄準了我的頭,一槍過去,血花四濺,爲什麼我還能活着呢?”
波本瞪着眼睛。
是啊,怎麼可能會這樣?我明明看到他的腦袋噴出了血,爲什麼……
秀一摘下了帽子。
波本震驚了。
“血……血袋!”波本吃力地叫了出來。
“是啊。你忘了我要去幹什麼嗎?”秀一說,“既然要假扮死亡,這個東西是必須的。我把血袋藏在了帽子裡,你瞄準的腦袋只不過是血袋而已。”
“可是!就算如此,起碼也能讓你受傷啊!爲什麼你連塊皮都沒擦破!”波本怒吼着,“難……難道你事先就預計到我在那兒埋伏?”
“不。我的確沒有想到你會埋伏在那裡。”秀一露出自信的笑容,“既然你會埋伏在那裡,看來組織已經發現水無小姐的真實身份了,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啊。我大意了。沒想到GIN那傢伙還是有一手嘛。”
“那爲什麼你還……”
“你以爲我是誰啊?”秀一瞪着波本,“我的確沒有想到你真的埋伏在那塊石頭後邊,但這並不表示,我沒有任何預防性措施。這座來葉山地勢險要,如果有敵人埋伏在暗處,我進入就成了甕中之鱉。所以我進山前已經注意過山上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你藏身的那塊大石頭是我最先注意到的。我開車時調整了坐姿,讓那塊石頭後的敵人很難射中我的要害,難道你瞄準我時沒有這種感覺?”
波本一驚。
“這也算是動物的生存本能吧。幹我們這一行,只要稍有大意就可能送命。所以我必須比我的敵人更加謹慎。而且,我的帽子裡藏了血袋,它讓我的頭看上去完全暴露在明處。如果真的有敵人,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會瞄準看上去最容易擊中的要害部位。而我真正的要害卻躲在難以擊中的汽車內部。果然如此,你乾淨利落地擊中了我頭上的血袋,連我的一塊頭皮都沒擦破呢。”
波本驚呆了。
“你太大意了,波本。一流的狙擊手,比的並不僅僅是射擊技巧。你開槍的同時,也會暴露自己的位置。當你沒能仔細確認我的生死就貿然走到我跟前時,在我眼中,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秀一冷冷地盯着痛苦不堪的波本。
“至於車裡這個死去的人,是你們之前派往米花中央醫院的同夥,叫楠田陸道。他被我們發現了蹤跡,開槍自殺了。原本我打算讓他冒充死去的我,就把他打扮成了我的模樣。在你開槍之後,我立即鑽入車的後排座位,把他轉移到駕駛座上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後悄悄躲在車後等你接近。當你得意洋洋地跑來確認我的死亡時,卻不知正一步步踏入死亡陷阱的人——是你啊。”
“可惡……”波本痛恨自己的大意。
“接下來,我會叫一個朋友把你送回FBI。”秀一說,“至於你在組織裡的任務,我會代替你完成。”
波本震驚了。
“你!!!”
波本猛然想起,剛纔秀一已經冒充他的名義和GIN通上了話,GIN並沒有起疑!
“你想冒充我潛入組織!!!”波本感到毛骨悚然。
“沒錯。”秀一說着,慢悠悠地走向了波本,波本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
秀一在波本的衣服裡翻來覆去。
“你想幹什麼!”波本怒吼。
“找到了。”秀一露出勝利的表情,從波本的衣服裡掏出一部手機,放進了口袋。
“抱歉,你的手機歸我了。要假扮波本,沒有波本的手機怎麼行。”
“你……你簡直是找死!!!”波本惶恐了。
“是啊。確實很危險。我也是在你開槍後,絞盡腦汁纔想到這麼做的。沒辦法啊。既然水無小姐已經暴露,我只有潛入組織,纔有機會掩護她安全撤退。而且,這也是個機會呢。”秀一盯着波本,“GIN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躲在暗處等着狙擊我的組織第一狙擊手,反而被我幹掉了。如果我成功冒充你潛入組織高層,摧毀組織就指日可待了。”
“你不會得逞的!他們肯定能識破你!”波本狂吼。
“是嗎。我想倒想體驗一下呢。”秀一笑笑,“兩次用同一張臉潛入組織,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
“兩次……用同一張臉!!!”波本渾身顫抖着。
“是啊。”秀一自信地說,“要變成另外一個人,並不一定需要面具哦。當你們被先入爲主的偏見矇蔽時,就算我不戴面具,你們也發現不了我真正的面孔。而且……其實我並不擅長化裝呢。這樣反而給我省了麻煩。不是嗎?”
波本驚呆了。
他出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徹徹底底的恐懼!
雖然從前和這個男人交過很多次手,但他今天才發現,這個男人是個多麼恐怖的傢伙!
“可惡!”波本忍着劇痛,拼命掙扎着站起來,踉踉蹌蹌地逃跑。然而跑了兩步便摔倒在地。
“還是別亂動了。你的槍傷應該不輕。”秀一提醒波本。
“嗚……”波本倒在地上,痛苦地**着。
秀一撥打了電話。
“喂,衝矢嗎?立即到來葉山。我剛剛解決了一位組織成員,需要你帶走。是的……”
這時,秀一猛然一驚。地上的波本忽然摸出一支槍來,吃力地瞄準秀一。
秀一擡起槍,只聽“砰”的一聲,波本的槍被打飛了。
“別做無謂的抵抗了。”秀一冷冷地說。
波本咬牙切齒。
“啊啊啊啊啊——”波本一鼓作氣,發出了瘋狂的吼叫。他又一次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往路邊跑去。
“糟糕!”秀一忽然意識到他想幹什麼。
波本忍着劇痛,逃啊,逃啊……
可惡!就算死,也不能落到FBI手上!
公路的邊緣是陡峭的懸崖。
波本跌跌撞撞地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秀一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着波本落進黑暗中。
“受了那樣的傷,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不可能還活着吧……”秀一心裡浮起一絲惆悵。
沒辦法,只能拜託衝矢去找他了。
於是,秀一收拾好地上的槍,開車,去和水無憐奈小姐見面。
按照他們約定好的計劃。
秀一說完了那天事情的真相。
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你……你居然把波本幹掉了!然後還大大方方地冒充波本混入我們中間!!!咳……”白蘭地咳出一口血,痛苦不堪地說。
“那麼迅速地就進入波本的角色,還裝模作樣地喊什麼‘赤井秀一徹底死透啦’……你還是人嗎!赤井秀一!”GIN沙啞着嗓子狂吼。
“抱歉,我不那樣喊的話,你會起疑心的。”秀一說,“你的失敗之處就在於只拿對講機保持聯絡。如果你在波本身上也弄個監視器,恐怕我就沒那麼容易冒充他了。”
伏特加、基安蒂、科恩三人也愣愣地聽完了秀一的敘述。
“喂,你們聽明白了嗎?”伏特加問。
“好像……大概……”基安蒂表示不確定。
“我聽明白了。好像是說,赤井秀一併不是靈魂附體到了波本身上,而是波本從一開始就是赤井秀一。”
“什麼?波本大哥和赤井秀一是同一人?”伏特加毛骨悚然。
“不是。波本和赤井是兩個人,但後來赤井秀一打倒了波本後冒充了他!”科恩開竅了。
“可是,赤井秀一長得和波本不一樣,他怎麼能冒充波本呢?”基安蒂還是不明白。
“對哦……”科恩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又亂了。
“我明白了。”伏特加忽然興奮起來,“因爲赤井秀一冒充了波本後又冒充了自己啊!”
“又冒充了自己?”基安蒂皺着眉頭思考,“對啊。赤井秀一冒充了波本,然後又以波本的名義冒充了赤井秀一!所以他根本沒有戴面具,始終是本來面目!這和負負得正道理一樣啊!”基安蒂已經學會類比推理了。
“他是本來面目?”伏特加一愣,“對哦。剛纔他拉了自己的臉,的確沒有戴面具。可是,既然他是本來面目,爲什麼我們都沒有發現他就是赤井秀一呢?”
“對……對啊。我明白了!”科恩興奮地叫,“因爲我們都以爲他是冒充了赤井秀一的波本,以爲那張赤井秀一的臉是假的啊!”
伏特加、基安蒂一愣。
“對……對哦!”伏特加、基安蒂也興奮了。
“終於弄明白了啊!”三個人興奮地齊聲叫着。
“原來世界上沒有靈魂附體這種事情!”
“是啊。我剛剛還以爲赤井秀一真的變成鬼附身波本了呢。”
“太好了。根本沒有鬼嘛……”
“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七色光,七色光,太陽的光彩……”三個人歡快地拉起手,唱歌跳舞。
所有人都無奈地看着那三個人。
“我遲早要斃了那三個蠢貨……”GIN差點哭出來,“組織的臉都給他們丟盡了!!!”
“話說,他們是怎麼混進組織的,才更值得懷疑吧……”秀一哭笑不得。
“我倒覺得他們很有幽默感呢。”昴微笑着。
“秀一好棒啊!”一個興奮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茱蒂小姐。她正一臉崇拜地望着秀一。
“不愧是我們的王牌。那個狂妄的波本,被你徹底擊敗了!”詹姆斯讚許地看着秀一。
卡邁爾微笑着朝秀一豎起大拇指。
“是啊,赤井先生太厲害了!”
“你是我的偶像,赤井前輩!”
FBI們也興奮地議論着。
“可……可是,還是不對啊!”白蘭地吃力地叫喊着,“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啊!”
衆人被白蘭地的聲音吸引,望向了她。
“有什麼疑問嗎?”秀一問。
“那時,明明就有個司機看到了重傷的你啊!”白蘭地瘋狂地吼着,“那個時候,衝矢昴大聲喊着的,明明就是你的名字啊!你不是身負重傷嗎?你不是渾身是血、快要死了嗎?”
衆人愣了。
“就是因爲錯判了這件事的真相,你的推理才誤入歧途啊。”秀一盯着憤怒的白蘭地,“那時確實有人重傷,快要死掉了。不過那個人不是我,而是波本。”
白蘭地震驚。
“到底是怎麼回事?”詹姆斯問。
“這一段由我來簡單說明一下吧。”昴輕鬆地說,“那時,我接到赤井君的電話,去來葉山逮捕波本。然而,我來到來葉山後,卻發現了一個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人,而那個人,和赤井君一模一樣!”
“難……難道……”白蘭地顫抖着聲音。
“看來你也明白了呢。”昴笑笑,“那個時候,波本也打扮成了赤井君的模樣!!!”
所有人震驚了。
“或許他的想法和赤井君一樣吧。他本來也打算狙殺了赤井君後,再冒充他的模樣去見水無小姐,讓水無小姐以爲自己尚未暴露,組織可以繼續利用她。所以他事先就把自己化裝成赤井君的模樣。既然你們不知道,看來他之前沒有跟你們商量呢。”
“切。”GIN咬牙切齒,“那傢伙,一直都喜歡自作主張。”
“我一開始的確把他當成了真正的赤井君。因爲我在和赤井君通電話時,聽到了槍聲,然後電話就掛了。那時我就擔心,懷疑他可能遭到了波本的反擊。後來我才知道,那是赤井君開的槍啊。”昴微笑着說,“我把波本偷偷帶到一個小旅館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我接到了赤井君的電話才知道,那個人不是赤井,正是我要逮捕的敵人啊!”
“那……波本呢?”GIN問,“他後來怎麼樣了?”
所有人都看着昴。
昴微笑着,一言不發。
“快說!!!”白蘭地啞着嗓子吼,美麗的臉龐已經變得扭曲而醜陋。
“不知道哦。”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地方,還有一個男人拼命地往這裡趕。
之前他駕駛着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現在他離開了汽車,正氣喘吁吁地奔跑着。
東京城現在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入城需要經過繁瑣的身份檢查。現在時間緊急,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他果斷拋棄了汽車,改用步行,拼命地朝他的目的地奔去。
他的目標,正是來葉山。
那個黑皮膚,白頭髮的男人,名叫安室透。
“呼……呼……可惡……”安室喘着粗氣,拼命奔跑着,汗水不停地從他的額頭上流下。
“赤井……秀一……”
“不知道?”白蘭地叫了出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昴的聲音裡透出一絲無奈,“我接到赤井君的電話,識破了波本的身份後立即去找他,然而他似乎察覺到身份暴露,已經消失了。”
“這麼說,他逃掉了?”GIN問。
“不一定哦。那時候他身上的傷依然很重,而且……”昴停頓一下,“幾天後,我在一處偏僻的橋下,找到了一具屍體。”
所有人震驚。
“那具屍體穿着黑大衣,從衣着、身材,以及身上的傷口來看,他無疑就是波本。看上去,他已經死了很多天,屍體高度腐壞,沒有任何能辨明身份的東西了。”
“這麼說,他果然死了。”茱蒂說。
“不一定。”昴低聲說,“也可能是波本隨便找了個和自己身材相似的流浪漢,殺了他後讓他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爲了讓我們以爲他已經死了。”
“是啊。我一開始也這麼懷疑。”秀一說,“如果波本真的還活着,一定會拼命回到組織,戳穿我的身份。所以那段時間我一直非常警惕。不過,既然這麼久波本都沒有出現,看來他是真的死了吧。”
“也是呢。”昴苦笑着說。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
“秀一……”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衆人循聲望去,原來是秀一的妹妹,世良真純小姐。
真純剛纔一直沒有說話,她有些慍怒地瞪着秀一。
“怎麼了,真純?”秀一苦笑,“你是不是因爲……”
“是啊。你還知道啊!”真純沒好氣地說,“既然你一直都在冒充波本,爲什麼那個時候……你把我欺負得那麼慘啊!!!”
“是哦。”這麼一說,茱蒂也想起來了,“那個時候,波本假扮秀一欺騙了真純,想要獲取一位小女孩的情報。他把真純打得遍體鱗傷,還拼命折磨她讓她精神崩潰,最後還想殺了她。可既然波本就是秀一,那……”
“抱歉,真純。”秀一低着頭,“那個時候,讓你受苦了。”
“哼。”真純雙手疊在胸前,氣呼呼地看着秀一。
“可是,既然你決心要成爲像福爾摩斯那樣的大偵探,這種程度的痛苦,就是你必須經受的歷練。”秀一嚴肅地說。
“什麼歷練啊!”真純嚷嚷,“你朝我開了兩槍,打傷了我的腳,還說這是歷練?虧你說得出口!”
“如果我真的是你的敵人,就會瞄準你的頭,而不是腳。而且我開槍時有意射偏,不會傷到你的骨頭。只要你安安靜靜歇息幾天就會好,根本沒有大礙。”
“什麼沒有大礙啊!我的腳上留下疤痕了,很難看的!知道嗎?”真純憤怒地說。
“那叫勳章。”
“什麼勳章啊!打傷了自己的妹妹,還說自己在發勳章!”真純氣得大叫。
“好了好了。我錯了就是了。”秀一無奈地笑笑,“我也不想朝你開槍,但當時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這是最好的選擇。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那個像瘋子一樣拼命折磨赤井秀一妹妹的傢伙,居然能是赤井秀一本人!那個時候,我假扮的波本和真正的波本在生活習慣上多多少少會有些不同,他們已經感到有些奇怪了。這個時候,你出現了,而且和我說起了那個逮捕SHERRY的計劃,我才忽然想到,可以利用你讓我擺脫可能會受到的懷疑。所以,我才以波本的名義冒充自己欺騙了你,並且在那個時候狠狠地欺負了你。不僅如此,我還暗中拜託GIN、伏特加他們特別關照你,狠狠地羞辱赤井秀一的妹妹。他們看到我如此痛恨和赤井有關的人,更加不可能懷疑我了。”
“什麼?你不僅自己欺負我,還拜託GIN他們一起欺負我?”真純瞪大眼睛。
“這麼做更有利於掩護我的身份。而且,我還打算利用這個機會掩護水無小姐安全撤退。”說到這,秀一看了看瑛海。瑛海哼了一聲,躲開了他的目光。
“抱歉,真純。”秀一充滿歉意地看着真純,“就算讓你做點犧牲,我也必須摧毀這個組織啊。你忘了,我們的父母……”
真純低下了頭,臉上泛起一絲悽苦。
“我知道了。”真純低聲說,“我不怪你就是了。”
“那個時候,我也受到了赤井君的拜託,配合他完成了計劃。”昴插嘴道,“我裝作對世良小姐的身份一無所知,和她打了一架,並且救了SHERRY小姐,避免她真的落入組織之手。當然我下手是有分寸的,只是後來世良小姐……算了,反正是誤會。”
“哼。”真純沒好氣地對昴做了個鬼臉,“沒想到你和秀一關係那麼好。我都不知道。”
“我和赤井君是大學時代認識的朋友。雖然你沒有見過我,也不知道‘衝矢昴’這個名字,我可是早就從赤井君那兒聽說過你的名字嘍,世良真純小姐。”昴微笑着。
“是嗎。那我還真是榮幸啊。”真純一臉氣呼呼的樣子。
“雖然那時世良小姐吃了很多苦,不過你也因此體驗了被英雄救美的浪漫感覺呢。”昴笑嘻嘻地說,“是吧?”
“是啊。當我被假面超人揍飛的那一剎那,你也感到大快人心吧。”秀一微笑着。
真純紅着臉低下了頭。
“哈哈哈哈……”FBI們高興地笑了出來。
“不僅是假面超人,你似乎還差一點被水無小姐誤殺呢。是吧,赤井君?”昴微笑着,目光投向了瑛海。
“哼。”瑛海不理他。
“是哦。真沒想到,水無小姐居然……”秀一苦笑,“沒想到她居然會是**人。當她做好覺悟,準備和我們同歸於盡時,我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呢。”
“活該!”瑛海大聲嚷嚷,氣呼呼地看着秀一。
“怎……怎麼了?水無小姐?”秀一錯愕,“對了,你現在怎麼和FBI一起行動了?”
“託您的福,我安全從組織離開了,可是我的任務失敗了,暫時無法回到CIA,只好和你們一起行動了。”瑛海沒好氣地說,“自己潛入組織,當起了英雄,卻什麼都不告訴我,還把我趕出了組織!像你這種自以爲是的男人,死了也活該!”
“抱歉,我冒充波本潛入組織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你實際上已經暴露,讓你撤退也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啊。”秀一苦笑。
“哼。我纔不信呢。”瑛海有些臉紅地轉過頭去。
FBI們紛紛偷着樂。
“各位,我繼續說說,我潛入組織後的事情吧。”秀一恢復了自信的表情。
“我成功假扮波本混入組織高層後,一直和衝矢保持着密切聯繫,並暗中獲得了很多組織內部的絕密資料。我和衝矢暗中接觸了幾次,就是爲了將這些情報送出去。帝都銀行搶劫案和米花商店**事件發生時,我之所以出現在那裡,就是爲了和衝矢見面送出情報啊。不過在帝都銀行約見時因爲發生了搶劫案,衝矢沒有出現在那裡,情報也沒能送出去。後來我們約在米花商店再次見面,這次終於將組織的資料送了出去。”
“原來如此。難怪那時你們兩個同時出現在米花商店,原來不是碰巧啊。”茱蒂恍然大悟。
“是啊。只是米花商店那次也發生了事件,茱蒂小姐好像還收到過一個疑似赤井君的留言?”昴問茱蒂。
“對啊。”茱蒂興奮起來,“這麼說,那個留言果然是……”
“當然是我留的!”秀一微笑着,“因爲我是用本來面目去和衝矢見面的,也許會招來組織的狙擊手,所以我才讓茱蒂趕緊離開那裡。不過沒關係,反正組織會把我當成波本,不會朝我開槍的。是吧,GIN?”
“切!”GIN咬牙切齒。
“我在組織的工作一直開展得很順利,對波本這個角色把握得越來越得心應手。特別是真純那件事後,我在組織的地位得到進一步鞏固。就算偶爾有人發覺我的言行像赤井秀一,我也會告訴他們這是練習,我在做模仿赤井秀一的練習,於是我再也沒有受到過一絲一毫的懷疑。所有人都認爲我是貨真價實的波本。要是真正的波本回到組織,也許反而會因爲不像波本受人懷疑呢。”
“哈哈哈哈……”FBI們樂了。
“我就這樣,完全滲透進了組織高層。我一直在尋找機會,聯繫FBI裡應外合,將組織高層一鍋端。前幾天,毛利先生他們召集全日本的警察開了一場作戰會議,日本警方已經行動起來。而且,組織的二號人物白蘭地也回到日本爲半個月後的最終計劃作安排。我想,時機已經成熟了,是時候聯繫FBI裡應外合,將組織高層一舉殲滅了!正好,白蘭地對我的死亡產生了懷疑,而且她偏偏懷疑衝矢君就是我!白蘭地懷疑我是冒充屍體從波本眼皮底下溜走的,我就配合她的想法,虛構了波本草率處理屍體的情節,有意誘導她往錯誤的方向推理!果然,她上當了。我成功地將她的目光引向外部,讓她以爲赤井秀一化裝成了其他人躲在暗處。然後,我又聯繫衝矢,和他配合演了一場戲,在組織得意洋洋地將槍口對準衝矢時從內部給組織致命一擊!然後,就是現在這個狀況了。”
秀一面帶自信的微笑,說出了所有的真相。
FBI們紛紛沉浸在秀一的故事中,久久回不過神。
“原來是這樣……”
“你們太厲害了,赤井先生,衝矢先生……”
“真不愧是我們的王牌!”
“銀色子彈!”
FBI們對秀一的勇氣和智慧交口稱讚。
秀一微笑着接受衆人的誇獎。
“我說,把我們晾在一邊沒關係嗎?”白蘭地冷笑着,“小心哦。再不把我們帶走,也許就走不掉了哦。”
“啊?”秀一把視線轉向了白蘭地,冷冷地瞪着她,“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提醒你們,不要太得意。”白蘭地說,“我們還有一位同伴,也許正匆匆地往這邊趕呢。”
“還有同伴?”秀一一愣,“你是說貝爾摩德?”
“不是哦。”白蘭地笑了出來,“我說的是波本。”
“波本?”FBI們震驚了。
“別胡扯了。”秀一不屑道,“波本應該已經死了。”
“哼。是嗎。”
“你什麼意思?”
“喂,赤井秀一。”白蘭地微笑着,“你知道,波本的真名叫什麼嗎?”
“真名?”秀一一愣,“他還有名字?”
“廢話。”GIN插話道,“我們並不是只有代號而已。”
“好吧。那我倒要請教了。他叫什麼呢?”秀一眯起眼睛。
白蘭地微笑着,露出恐怖的眼神。
“安室透啊。”
此時,就在不遠處。
那個叫安室透的男人正拼命地往來葉山腳下奔去。
已經很近了,目的地就在眼前!
安室大汗淋漓,但他還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安室透?”秀一一愣,仔細回想着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對哦。你之前好像是把一個名叫安室透的男人當成我了。那個名字是波本的名字?”
“是啊。那時我還以爲你知道波本的真名,故意拿他的名字作爲化名呢。”白蘭地說,“既然他不是你,那就只能是真正的波本了。他活了下來,並且改變了容貌,繼續潛伏在你們身邊啊!”
衆人驚訝。
“是哦。我也注意過那個男人的存在。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是波本。”昴有些吃驚,但很快恢復了笑臉,“不過那又如何?他就算來了又能怎麼樣?你們已經全體落入我們的手裡了。”
“他可以多帶些人來,把你們全體消滅!”GIN惡狠狠地說。
“哦?”秀一驚奇道,“他不是已經改變了樣子?組織的人還能認出他?”
白蘭地、GIN一愣。
“好……好像是誒。”白蘭地傻了。
“就算他真的帶了很多人來,我們也有信心消滅他們!”茱蒂堅定地說。
白蘭地、GIN再也無話可說,無力地垂下了高昂的頭顱。
伏特加、基安蒂、科恩還在那手拉手唱歌跳舞。
“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七色光,七色光,太陽的光彩……”
“赤井君,這次你真是立了大功啊。”詹姆斯誇讚道,“本來組織要在半個月後展開一項策劃了半個世紀的大陰謀,我們正忙着迎戰呢。你倒好,一個人就把組織高層一鍋端了!這下他們的計劃肯定也完蛋了!毛利先生和工藤先生這回也沒事幹了。”
“是啊,秀一。”茱蒂興奮地說,“你簡直太棒了!太棒了啊!”
“我真想看看,那些自以爲是的大叔們知道自己沒事幹後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嘻嘻。”真純開心地笑着。
“毛利先生和工藤先生是嗎……”秀一笑笑,“確實,已經不用麻煩他們了。等把這個白蘭地帶回FBI好好審訊一番,組織的幕後BOSS也能浮出水面,消滅組織就和砍瓜切菜一樣簡單了啊。”
“是啊。回去後要大擺慶功宴!”
“爲我們的英雄赤井秀一先生乾杯!”
FBI們興奮地喊着。
“好了,時候不早了。”昴微笑着,“該把這幾個人押解上路,回去好好慶祝一番了。”
幾位FBI一擁而上,像捉小雞一樣捉住了已經心灰意冷的白蘭地和GIN。
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高高興興地戴上了手銬。
“那麼,出發吧。各位。”秀一微笑着,自信的聲音振聾發聵。
浩浩蕩蕩的FBI們排好了隊伍,準備出發了。幾個穿着黑大衣的傢伙被押解在人羣中,垂頭喪氣。
這時候,那個男人終於趕到了。
那個人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地站在衆人面前。
他就是那個黑皮膚、白頭髮,名叫安室透的男人。
“哦。”昴驚奇地笑着,“終於來了啊。”
“唔?”秀一皺起眉頭,“這個男人……”
安室君憤怒地瞪着眼前這幫人。
可惡,還是來晚了嗎!
“你們這羣王八蛋!!!”安室罵道。
“莫非你是……”秀一盯着安室,“波本?”
“赤井秀一……”安室一臉無奈的樣子,“你這個蠢貨!!!”
“什麼意思?”秀一已經把手放到了腰間。
“你還不明白嗎?”
安室的聲音裡充滿了悲憤。
“我纔是衝矢啊!!!”
!!!!!
秀一驚呆了!
忽然,他感到身後升騰起巨大的殺意!!
“砰————————”
一聲轟天巨響。
秀一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
他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他的身後,那個一直自稱衝矢昴的男人,正保持着一貫迷人的微笑,手上舉着槍。
槍口,穩穩地對準了秀一!
“啊嗚——”秀一痛苦地叫了一聲,半跪了下來,捂住身上的傷口。
他的身後,那個男人,那個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男人,再也無法抑制住心中的狂喜!
他瘋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秀一緩緩轉過頭,瞪紅了眼睛,“你到底是……”
那個人終於停住了大笑,恢復了微笑的神情。
他緩緩地摘下了眼鏡,一隻手猛然用力,把眼鏡捏個粉碎。
一直半眯着的眼睛終於睜開了,露出冷冷的兇光。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