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中的秦白羽還算老實,莫悠逐漸習慣了裡面的氣氛,心裡的慌亂和羞憤減去了幾分。手上的動作也不再那麼僵硬,好不容易伺候完秦白羽沐完浴,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而當下最爲棘手的是,她還要爲秦白羽更衣,眼看着對方從木桶中站起來,帶起一片四濺地水花,莫悠終於忍受不住,一把將手裡的白布扔到他的身上。
“妾身口渴,先行告退。”扔下一句話後,莫悠像是逃避洪水猛獸一般,快速跑出浴房。
秦白羽站在熱氣中,看着消失在紗幔後的身影,忍不住搖了搖頭,開始擦拭身上的水。待他再回到樓上時,莫悠已經將整個人緊緊裹在被子裡,閉着雙眼,似乎已經睡着。
“看來是爲夫動作太慢了,竟讓夫人等得睡着了。”秦白羽看着牀上的人兒,揶揄地語氣一聽便知是故意說給莫悠聽的。
莫悠忍不住動了一下眼皮,腹誹秦白羽是個無辣、禽獸,虧得她會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耿直忠厚。卻沒想到他也會戲弄人,還這般無恥。
莫悠裝死不動,只當沒有聽到他的話。不多時就感覺屋內的燈火被熄滅,有人躺在了她的身側,溫熱又熟悉的氣息讓她再次想到了適才沐浴時的情景,臉上又一次燒了起來。暗罵自己沒用,竟會爲了這種事情擾地自己心神不寧。
她這邊正兀自懊惱,卻突然覺得身上一重,有什麼東西覆蓋上來,緊接着一雙長而有力地手臂將她抱住。
莫悠最害怕地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她抿着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感受着一個溫熱的東西正貼上她的耳垂,忍不住全身一個顫慄。
“無賴。”莫悠終是沒忍住,惡狠狠地罵出聲,用盡力氣想要掙脫開對方的禁錮。
“何爲無賴?”秦白羽
成功激怒自己的小夫人,心情頗好地任由她在懷裡胡亂踢打。
“你,你放開,放開……”莫悠氣地語不成調,掙扎了片刻仍是逃不出魔爪,最後只得一狠心,擡起膝蓋就朝對方的要害處撞去。
秦白羽似是早已察覺出她的小動作,加之二人又隔着一層棉被,他輕而易舉就解決掉了危機,並將懷裡人抱得更緊。
“秦白羽,你若再用強的,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莫悠早已羞得方寸大亂,暗暗催動內力,想要以此掙脫開對方的懷抱。
“夫人可是害羞了?”秦白羽繼續雪上加霜,手上的力道卻是沒有絲毫減弱。
莫悠咬着牙,終是忍耐到極限,惡狠狠說道:“這是你逼我的。”
她話音剛落,猛地催動內力,剛要震開身邊的人,身上的力道卻是突然一鬆,秦白羽竟是放開了雙手。
莫悠略感詫異,幸而收勢及時,否則她一旦使出內力,怕是整張牀都要坍塌了。到那時,壞的就不僅僅是一張牀的事情。
“想不到夫人這般剛烈,也罷,爲夫便不強求你了。”秦白羽話鋒一轉,離開莫悠,閉眼躺好。
黑暗中,他揚起的嘴角緩緩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意。
適才他不過是稍加逗弄,就讓高箐箐失了分寸,也因此暴露了她的身份。他敢肯定,高箐箐絕對身懷武功,且身手不凡。
可是從他的調查中來看,高家二小姐自小養在深閨,極少與外人接觸,亦不曾請過教武先生爲其指導,她是如何學得這一身本領的?
難道此人並非真的高箐箐?
秦白羽一時難以確定她的身份,睏意逐漸襲來,他也不再多想,只待明日睡醒再做定奪。
莫悠聽着身邊人平穩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睡下
後,心情終於有所平復。於是翻身下牀,心有餘悸地縮進不遠處的軟榻上,已然了無睡意。
她知道自己剛纔的反應有些過激和奇怪,一定引起了秦白羽的懷疑,不禁暗罵自己沉不住氣。不是早就下定了決心,你還怕些什麼呢。
莫悠不斷告誡自己,下次一定不能如此莽撞,在任務和生死麪前,清白僅僅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犧牲品。她不能在意,絕對不能。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一個沉睡到天亮,一個糾結着坐立不安,一整晚都不曾睡下。
“夫人,您這是?”碧溪看着莫悠,她蒼白的臉色,和眼下濃濃的黑眼圈,着實讓她嚇了一跳。
隨即想到昨晚沐浴的事情,臉色當下恢復了笑容,似有所悟地繼續瞧着自家夫人。暗道,將軍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夫人身上還帶着傷呢。
莫悠不知道碧溪在想些什麼,只是被她有些不自在,本就心情不佳地她也懶得多想,揮手讓她下去。
“夫人,您今天就好好在房間裡歇着吧。奴婢去爲您準備些補湯來。”碧溪說完,並沒有直接下樓,而是來到牀邊,滿面喜色地收起了牀布,重新換上一條新的。
“你做什麼?”莫悠不解地看向她。
碧溪對着她又是一陣詭異的笑,隨後抱着舊牀布退了出去。
就在她即將下樓的時候,莫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手中的牀布,好巧不巧地讓她瞧見,那上面竟是沾染着一絲血跡。回想碧溪剛纔的表情,莫悠當下明白過來,真是又羞又惱。
秦白羽這個無賴,他竟、竟然……
他們昨晚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牀布上怎麼可能會有血跡,明顯是那個無賴故意留下的僞證。
他想要做什麼?羞辱她?還是另有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