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一直沉默,臉上沒多餘的表情,而閆肖宇在房間裡來回走,打電話與圖書館方面溝通,但並未得到滿意答覆。
事情驚動任殊然,他通過私人關係聯繫圖書館經理,得到的答覆是輝騰出面,這件事肯定沒回旋餘地。
經理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不是錢的事。”
阮凝瞭然,既然不是錢的事,那就好辦。
“閆哥,就衛生間門口,我同意。”
“!”閆肖宇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電話中任殊然也頓了下。
倆人沉默須臾,齊聲阻止,“不行!”
阮凝淡笑,“無所謂。”
電話中,任殊然讓閆肖宇勸勸阮凝,她脾氣拗,肯定會跟着扛。
任我風行第一位作者簽名售書,竟然去衛生間門口,這話好說不好聽。
可閆肖宇勸了,沒用!
“明天噁心倒了,別指望我扶!”氣得他扔下一句話,就走了。
門被摔響,阮凝收回眼,表情淡淡。
夜晚,阮凝靠在酒店的陽臺看星空,手裡碾着一根菸,指尖纖細,指腹柔軟,煙身被她磋來碾去的。
蘇隊長,有人欺負我。
阮凝心裡唸叨着,但面如止水,眸如清潭,氣場風波不動。
秋風蕭瑟,阮凝攏了攏外套的領子,將煙插回煙盒裡,轉身回房。
一夜無夢,明天沒什麼可怕的。
阮凝準時起牀,確切的說是鬧鐘準時響了。
洗漱完,阮凝換上一條淺藍色針織長裙,外面套着一件風衣,白色平底靴,長髮豎起馬尾,略施粉黛,人清清爽爽的。
走出門,閆肖宇在門口等着,看到他吹了聲口哨。
阮凝笑剜他眼,“德行!”
“公主起駕!”閆肖宇打趣。
阮凝邊走邊說,“我不做公主,在我家,我是被他嬌生慣養的女兒。”
閆肖宇早就從任殊然那聽過,阮凝單體虐狗殺傷力也很強,讓他注意點,現在看來,這尼瑪哪是很強,簡直是超強,最強王者。
自覺不想被波及的閆肖宇惆悵的按下電梯鍵,“阿凝,就當我剛纔放了個屁,我們談下一話題。”
阮凝笑了,電梯門開啓,倆人走進去。
到北方圖書城後,阮凝看到從門口便是秋月不晴的宣傳海報還有彩旗及引導牌,至於她的,半個影兒人都沒有。
“媽的,這羣孫子。”閆肖宇邊開車邊罵。
阮凝淡然超脫,“噢啦噢啦,知道你爲我生氣,夠朋友,講義氣。等你和梧桐結婚,我一定包份大禮包給你。”
“嘁!”閆肖宇瞪她眼,“哥像缺錢的人嗎?”
“當然不像。”阮凝故作狗腿,“我這不是感謝領導對我的關心和友愛嗎,了表心意而已。你想多啦!”
閆肖宇心裡有氣,繼續開車,找好車位後,停好車。
倆人從停車場出來,還有負責分發秋月不晴的支持手牌和勳章的。
一個小姑娘穿着輝騰文學的文化衫,來到兩人面前,微笑拿起兩副支持小物件,舉到他們面前,說:“帥哥、美女,是秋月不晴的讀者嗎?如果是,這是讀者佩戴的粉絲吉祥物,一會兒籤售的時候,會給佩戴勳章的人先簽名的。”
閆肖宇擰眉、黑臉,垂眸,一臉你找死敢惹小爺的架勢。
而阮凝還真怕閆肖宇下一秒對人家姑娘吼,推着他肩膀朝圖書館裡走,婉拒道:“不好意思,不是。”
小姑娘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打攪了。”
“你推我幹嘛!”閆肖宇態度惡劣,“你還跟她和顏悅色的說,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現在還夢遊呢!都不知道生氣嗎?”
阮凝在他背後推着,閆肖宇人高馬大的,他不情願的走,她推起來還挺費勁。
“她們瞎還是怎麼,你的宣傳海報之前就擺在圖書館正門,還跑過來送勳章,明擺着就是來挑釁的。”閆肖宇打抱不平。
“臥槽,閆肖宇,你吃什麼長大的,這麼重,”阮凝在後面艱難的說,也是爲了岔開話題,“跟推塊石頭一樣。”
閆肖宇也不跟她槓着了,鬆了力氣,上臺階。
阮凝加快腳步,與他並肩而行。
等到了籤售場地,阮凝算是真理解‘衛生間門口’這五個字的真正含義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保潔沒來打掃,味道異常的濃郁,空氣不是很清新,來這裡的人都少了。
由於是第一站,而且阮凝之前也來過這裡籤售,很簡單的行程,也沒動用什麼大規模保鏢啥的,只有任殊然和任殊然帶來的一些團隊下屬,也就四個人,早上先來這佈置籤售現場,將書擡上旁邊的展櫃。
空間有限,阮凝的海報只剩下一副落地的海報,杵在走廊邊,可路過這裡的人,一聞到異味都匆匆走開了。
四個工作人員帶着口罩,阮凝身後放着一堆掃把拖布,還有一個大的垃圾桶,閆肖宇黑着臉站在他旁邊。
有下屬遞來一個口罩給他,他眼睛一厲,給對方嚇回去了。
九點,籤售準時開始,阮凝坐在那,半天也沒個人來。
閆肖宇走到樓梯旁往樓下看,眉心擰的緊緊的。
十點,阮凝桌前,還是空無一人。
與之反差的是一旁摞得整齊滿檔的圖書,一個小時過去了,一本沒簽售。
閆肖宇來來回回的走了幾圈,心裡有些煩躁,剛纔他去輝騰文學那邊看了,人拍成長龍。
四個下屬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跑到外面去緩口氣。
“你也出去吧。”阮凝對閆肖宇說,後者冷睇阮凝,“我去哪啊!你讓我出去哪啊!”
阮凝扁嘴,這人吃炸藥了。
倆人守着一個桌子,還有一堆書,看到阮凝不以爲然的樣兒,閆肖宇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去抽菸,”沒好氣的說,阮凝擡起頭,微笑,“去吧。”
人剛走一會兒,阮凝在低頭整理桌上的筆,腳步聲傳來,陰影將她籠罩,她擡起頭,笑容僵住了,半秒後,冷下去。
未森西裝革履,風度翩然,垂眸看她,眼底譏諷、輕蔑。
雋永低沉的聲音,說:“離開我,就只能混衛生間了?”
這話損不損,陰毒不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