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灼華只聽得那馬蹄聲脆,二人的身影,轉眼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蒼玉望着他們二人消失的地方,頗有些不捨的看了好一會兒,才率先轉過身來,說道,“我們進去吧。”
府內只是少了藍山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好像空寂了許多,一時之間,雲灼華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她跟着蒼玉的腳步,一直都快走到莊沐遲住的地方了,才似乎聽到了那麼些人聲。
任府的家僕本來就不多,可眼前這場面,像是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裡來一樣。
雲灼華從沒見過,莊沐遲的院子裡,會有這麼多人來來往往,她拉着蒼玉的衣袖,站在遠處問道,“這兒怎麼這麼熱鬧?”
蒼玉也停了下來,他抱着雙臂看着那進進出出的人,一個個的都低着頭,有些走出來時,還捧着一個黃布小包,一步三回頭,最後又轉身奔進了院子。
“想來,是母親在遣散家僕了。”蒼玉語氣甚爲沉重的說道。
遠西軍內的將士,大都是西北人,他們投入軍中,一展抱負,家人也都跟着搬遷過來,有一些不適合在軍營中做苦活的,就被任秋白收到府內。
當然,府內還有一些人,本身就是遠西軍的老人,他們上過戰場,受過傷,不能繼續在軍中效命,又不想再離開這裡,也自願進了任府。
昨晚上,任秋白就有意將他們幾人全部都送走,就連莊沐遲都不例外,所以現在,莊沐遲也開始遣散任府的家僕,讓他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也好過將來跟着他們一起受累。
可看現在這情景,怕是莊沐遲並沒有能說服他們。
雲灼華看蒼玉頗不贊同的在那搖着頭,隨口問道,“你不去看看?”
“不去。”他輕笑着,“母親這是白折騰,我去湊什麼熱鬧。”
看到雲灼華還有不明白,蒼玉只得又將這些解釋的清楚一些。
“這些人,不是父子兄弟在軍中,便是軍中舊人,母親定然只說了長樂城危險,讓他們快些離開,可若是長樂城出了事,那就是遠西軍戰敗,也就代表着他們的親人會死,他們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任府與遠西軍,休慼相關,共同進退,他們的親人還在戰,他們就沒有退卻的道理,母親不是不明白,卻仍舊想保他們安然,他們即便理解母親的用心,卻也不會獨自苟活。”
“不僅是他們的親人是有血性的遠西軍,他們也是有血性的,母親又不能,將任府面對的最大的危險說與他們聽,所以,他們自然不知道其實最可怕的不是西戎,而在望都!”
“你可知道,這就是不能直言的痛苦。”
蒼玉望着灼華,昨晚上突然的告白之後,蒼玉就一直在想,他這般莽撞,是否會嚇着雲灼華。
畢竟,他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知道,金玉是喜歡雲灼華的,卻從未親口聽雲灼華說起,她是喜歡男人的。
或者,聽她說,她是喜歡金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