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德忠吩咐,就已經又小公公把凳子搬了過來,放在他們的身後,任秋白當先坐下後,金玉和蒼玉才落了座。
趙延禎探着頭,眼睛又在金玉和蒼玉的身上游移着,“蒼玉今年倒是又長大了些,咦,這個就是你的大公子,叫做金玉是不是?”
任秋白垂着頭,回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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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得了任秋白的眼神,又站起來像趙延禎叩了個頭,這才又坐了下來。
金玉這是第一次見到蒼玉所說的“老狐狸”。
初看,只聽這說話,倒不像是個苛責的人,可既然能坐到萬人之上的位置,想來,也不是簡單的人。
可他還沒剛坐好,就聽到趙延禎咳嗽了兩聲。
他用手捂着嘴,喘息未定的對任秋白道,“我想和你說說話,就讓孩子們下去吧,我在宮裡頭給他們安排了住處,今天也別出宮去了,就留在宮內吧。”
任秋白一聽,連忙拒絕,“宮內不留宿外面的成年男子,這是慣例,恕臣此事不能從了。”
“你也不算外人。”趙延禎嘆着氣道。
“皇上,臣是外人。”任秋白擡起眼睛來,隔着一道紗簾,直直的看着趙延禎。
趙延禎搖着頭,對旁邊的德忠吩咐着,“就依着他,挑一個離宮門最近的宅院,一應所需,均按照最好的用,萬不得委屈了他。”
德忠剛應了聲,就聽到旁邊的皇后姜雨瞳懶懶的道,“我記得,離宮門最近的,應該是原先的景王府吧,皇上一直把那宅子空着沒賞賜過人,不如就收拾一下住那兒吧。”
房間裡瞬間就靜了下來,德忠躬着身子,飛快的看了一眼趙延禎。
趙延禎面上還是十分柔和,但德忠可是他身邊的老人了,趙延禎一個微不可查的動作,都能讓德忠瞭解到他的心思。
任秋白多年不在望都,一聽到這話,就十分厭惡,他心裡冷哼了一聲,“多謝皇上皇后,臣住在驛館就行。”
“那怎麼能行……”
德忠打着圓場道,“皇后娘娘可能有所不知,景王府多年無人居住,花園裡的草都能有半人多高了,一時半會兒的也打掃不乾淨,大將軍一路趕來,想必也累了,還是當以休息爲先。”
“依奴才看,是否先讓大將軍在驛館住兩天,等院子收拾好了,再搬過去,也不遲。”
趙延禎閉着眼睛點點頭,算是應下了德忠的建議,這倒是把姜雨瞳氣的不輕。
姜雨瞳把手裡捏着的繡帕一甩,對着旁邊的侍女就道,“都到了皇上該吃藥的時候了,怎麼藥還沒端上來,你還不快去看看!”
那侍女低頭怯怯的應了一聲是,掀開紗簾就往外走。
紗簾將落未落的時候,任秋白聽到了一聲不悅的咳嗽聲,他擡起眉眼,一下子就和裡面趙延禎的眼睛對上了。
隔着一道紗簾的時候,任秋白還未仔細的去看他,這會兒才發現,多年未見,趙延禎竟然已經變成了這樣。
臉色蒼白,臉上的皮像是裹在骨頭上一樣,一點肉感都沒有,雙目凹陷,唯有一雙眼睛,精明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