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看了,還特地說出來問什麼…
周爾襟很好脾氣又風度翩然,似無這插曲一般和她說:“那我去把這些東西歸置好。”
”行。”虞嫿知道袋子裡面有什麼,還是隨他擺弄。
他其實翻遍她公寓都可以,她不是特別反感。
周爾襟擺完之後,虞嫿已經坐在桌子前開始擺弄電腦,做她的工作了。
她穿着棉質的柔軟睡衣,粉白色,兩隻腳都放在電競椅上,膝蓋貼着肩膀和胸口,單手操縱着鼠標正在修改什麼,像當了工程師的大耳朵白兔,很嚴肅但穿得很萌。
虞嫿一直在看學生交上來的東西,幾乎完全不能用,她默認學生對正常的科研思路已經有框架了,但發現事實上連論文引用都會出錯。
還有學生彈信息忐忑問她:“老師,這篇文章第一作者要掛您的名嗎?”
對方還怕她要。
但虞嫿完全相信,如果搜她的名字把這篇文章搜出來,她可以在這個領域顏面掃地。
虞嫿扶額,言簡意賅:“不用。”
她幾乎沉在工作裡,給學生看完這段時間的科研進度,又開始弄自己那個評上國家級項目的超導電機論文。
聽見浴室忽然響起水聲,她才意識到周爾襟可能在洗澡。
下意識想回頭一下,卻記得自己的浴室玻璃是能看見的,她現在一回頭看見的就是周爾襟在洗澡。
虞嫿僵硬抻着脖子,讓自己別回頭看。
一直等到過了五六分鐘,水聲停了,又過了一會兒,周爾襟已經換好睡衣走出浴室,把兩個人的衣服都順手放進洗衣機裡。
洗衣機滴滴滴的聲音格外明顯,她回頭看了一眼。
周爾襟高大背影立在loft樓梯下,走廊光灑在他身上,他正一派平和地在調洗衣參數。
虞嫿收回視線不敢多看。
而片刻,聽見周爾襟應該是翻開她的被子,上了牀。
過了會兒,聽見翻書的聲音,周爾襟在看書。
虞嫿試圖將注意力再轉回來,不知不覺到了十點半,虞嫿一看時間,把數據保存,關掉電腦。
回頭看,周爾襟靠着牀頭,唱片機造型牀頭燈的溫暖光源落在他身上,顯得他的皮膚有一種很有電影感的ccd質地,彷彿回憶錄一般。
英俊又讓人感覺很親近。
她走到牀邊,似乎要準備一下似的,停頓片刻才掀起被子,把腿手臂都收攏進被子裡。
周爾襟輕揉了一下眉心,調整視線焦距看向她:“忙完了?”
“嗯。”她也靠着牀頭,開口輕問他,“你在看什麼?”
周爾襟將書翻過來,讓她看封面。
是茨威格的小說集。
她無意中問:“這是你比較喜歡的作家嗎?”
看着周爾襟視線裡似有深意,一直凝視着她,就好像她問這位作家也惹到他的秘事。
她覺得好像問到了什麼不該問的。
這個作家…有什麼問題嗎?
但他依舊不深不淺徐徐道:“是,我很欣賞他的寫作風格。”
她不看周爾襟的臉,只彷彿對書感興趣,湊近他和書:“這個故事是說什麼的?”
周爾襟看見她湊過來,頭髮都落到書上,他長眸輕落看着她,溫和地仔細敘述道:“故事叫《灼人的秘密》,說一個孩子忽然有了一個青年大朋友,對他友善,把他看做大人,但是媽媽總是要中斷他們的友誼,不准他和這個大朋友約會見面。”
虞嫿想當然地推測:“爲什麼,是大朋友有什麼問題?”
周爾襟的聲音讓人很容易接受,敘述間文雅清晰:
“是,這個大朋友其實沒有打算和孩子做朋友,而是注意到了姿色風韻猶存的孩子母親,想引誘孩子母親出軌,才先行從孩子這邊下手,想借此多找到機會和母親見面。”
和虞嫿想的還不太一樣,她以爲是這個大朋友人品不好,母親怕帶壞孩子。
周爾襟繼續說後續:“孩子母親是上鉤了,但是孩子總要跟着二人,讓二人屢次想行苟且之事都不成功。”
虞嫿不由得感嘆:“那孩子的角度肯定想不到這層,他只覺得嫉妒,覺得母親搶走了他的朋友。”
“是。”
突然之間,她無來由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那個孩子。
別人有很多不對她說的鬼蜮心思,但以她的高度根本看不透,只能按照自己的認知去揣測。
現在她就是處於這種時期。
她和周爾襟不經意間對視,他半垂着眸看她,虞嫿稍低於他。
室內很安靜,安靜得連燈光其實都不怎麼亮。
他只視線不明地看着她。
她忽然爬起來,輕輕咬了一下週爾襟的下脣,貝齒輕輕陷入他薄脣,有輕微的癢麻,而虞嫿這樣咬着他,上嘴脣如榫卯嵌入他脣縫,下脣上沿剛好貼着他下脣下沿,是親吻的動作。
她又離開,周爾襟凝視她,淺聲問:“怎麼忽然咬人?”
她卻輕握着被單:“我們不是這種關係嗎?”
“是。”他溫淡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跳得有點快:“你要再咬會兒嗎?”
他平靜看着她,須臾給出一句:
“要。”
虞嫿攀上他肩迎上去。
唯一相觸的地方如電流觸點,親一下就會通電一下,電得身在其中的人筋骨酥麻頂到頭頂。
明明人是清醒的,在這一刻就覺得醉生夢死,觸電交錯之間,也輕輕磨着人的神經。
如一種會令人不忍鬆開的觸電感,碰到就想繼續。
從牀頭到被子裡,周爾襟完全不喊停。
虞嫿都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想一直繼續下去肯定會很晚。
她輕輕避開,而周爾襟低聲問:“不親了?”
“好晚了。”她看一眼時間,都意識到自己沉溺於這吻的時間很長,她低着頭小聲道,“十一點多了。”
周爾襟也不急躁,順從地溫聲道:“好,那我關燈了。“
“關吧。”
他長臂一伸,越過她去關了燈。
虞嫿吃了一驚,喃喃說:“你臂展好長。”
他把手收回來,在黑暗中淡定和她說話:“兩米多。”
虞嫿莫名其妙笑了出來,周爾襟聽見她笑,臉上也有淺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