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沒想到這麼快,便有人注意到我了。
呵,略微一笑,怎麼不是呢?我是皇上欽點入宮的女子,不同於那些選秀進來之人。如今,後宮嬪妃們的眼睛,怕是都直直地盯着我看呢。
兩個宮女忙回身開了門。
雲眉小聲道:“二小姐,賢妃娘娘是太皇太后的外侄孫女。”
我點了頭,看來我交代的事情,雲眉辦起來很快。太皇太后的親戚啊,怪不得所有人都還在觀摩着,只她敢來。準神迎出去,跪下行禮:“奴婢給賢妃娘娘請安。”
女子的絲屢行至我的面前站住了,柔柔的聲音自我的頭頂傳下來:“那麼多禮作甚?來人,還不攙起來。”
“謝娘娘。”
雲眉扶了我起身,賢妃笑道:“皇上纔回宮,一路上也累了,和太皇太后說了會兒話,還得去御書房。難得皇上自個兒開了口,說要封你爲婉儀,太皇太后特地讓本宮來瞧瞧,可別有人怠慢了你纔好。”她的手緩緩拍着我的手背,話語柔柔的,果然賢惠端莊。
那皓腕上的翡翠玉鐲將女子的纖手襯得愈發白皙,我道了謝,略微擡眸,那抹殷色的櫻脣躍然跳入眼眸。她的嘴角淺笑着,明眸裡微微閃着光,輕握住了我的手,開口道:“有什麼少的只管告訴本宮,皇上疼着你,也難怪太皇太后都要祝福了本宮好好兒地瞧瞧你呢。”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掠過我的臉龐,繼而又笑道,“果然生得玲瓏非常,聽說,你還會跳《凌波》麼?”
略微吃了一驚,忙問:“娘娘聽誰說的?”我在元承灝的面前明確地說我不會啊,爲何還會有傳言入宮來說我會?
賢妃的臉色微微一變,卻不顯露,只道:“好妹妹,《凌波》是門絕技,亦不是人人都能學得會,這個世上,能以此抓住皇上的心的,也只你一人了。”
原來,她以爲我怕她們想要跟着我學《凌波》一舞才如此問她。
只好開了口道:“娘娘誤會了,奴婢只是……”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在意的。”她拉了我出去,又道,“只是太皇太后今日說想要看看呢,趕明兒找個日子,跳給太皇太后看看纔是正經。今日本宮既然來了,便帶你四處走走,也好認識認識路。”
被她拉了出去,我沒有拒絕她的理由。
只是,太皇太后想看《凌波》……呵。
不經意地一笑,元承灝,我明白了。
宮女太監們都只遠遠地跟在我們身後,賢妃終是鬆開了握着我的手,我彷彿是鬆了口氣,有些尷尬地將手藏於廣袖之中。
走了幾步,聽她開口道:“這宮裡頭,舞姿最妙者,當屬棠婕妤,可這日後,怕是得落在妹妹頭上了。”
握緊了藏於袖中的手,不過入宮幾個時辰罷了,這裡的暗涌卻已經漸漸掀起來了。深吸了口氣,我從容開口:“奴婢多謝娘娘提醒。”賢妃如此說,不是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便是意欲拉攏我。那麼,我不如退一步。
在這裡,我沒有朋友,也不想才進來就樹敵。
面前的女子停下了腳步,略微側臉看了看我,乍然出笑。
修長的手指掠過一側花叢,她低聲道:“本宮就說,能讓皇上喜歡的女子,必然聰慧可人的。”
我跟着一笑,低了頭。
她復又拉了我的手:“前面的花更多更好看呢。”
擡步,跟上她的腳步。
沿着蜿蜒小道過去,迎面,走來一名男子。沒有着朝服,只一襲輕盈便裝。
賢妃沒有停下步子,徑直上前,卻是拉了我略微退至一旁,笑着開口:“皇上不過纔回來,楊將軍便急着入宮了麼?”
男子並不多言,只行了禮,大步離去。
目光不免隨着他而去,聽賢妃在耳畔道:“那是楊成風楊將軍,始興二年的叛亂,他可是最大的功臣。”雖說是功臣,可賢妃的語氣裡,卻似乎隱隱的透着一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