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能這麼寵我，我特別高興，但是……”顧悠然咬脣，努力委婉的表達下自己的意見：“是不是太可惜了？”
四爺笑了笑，颳了下她的小鼻子，打趣道：“爺從前只以爲你是個財迷，沒成想，你還是個官迷呢？”
顧悠然：“……”
默默地將四爺的手拿開，扁扁嘴，“本來就是嘛，這麼好的機會，多可惜啊……”
只要是不涉及那些非常危險、陰暗的政治手段，四爺都不避諱跟她聊這些，微微勾脣，道了句：“不可惜。”
顧悠然一瞧四爺這白狐狸的樣子，就覺得有貓膩。
她仔細研究過歷史，胤祥在一廢太子之前是除太子之外康熙最寵愛的兒子，從十三歲起只要康熙出巡必定帶着胤祥，他也是唯一一個跟着康熙南巡達四次之多的皇子。
甚至連胤禩的老師曾經在康熙四十三年寫信給家人，也說十三殿下是皇上最寵愛者，前途不可估量。
連八爺的老師都這麼說，可見當時胤祥的聖寵如何。
可就算是再寵，也不至於這麼……
康熙爺也是個性情中人沒錯，可顧悠然不覺得他是個意氣用事的帝王。
他沒落一子，必是事先算計好的。
四爺笑着看她睜大眼睛聽他說話的樣子。
修長的手指格外愛憐的順着她半散落的長髮……
低沉的聲音很溫柔：“你仔細想想，若太子爺倒臺了，誰將會是處在這風口浪尖上的人？”
顧悠然很激動四爺能跟她討論這種事情，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是直郡王，明珠和索額圖相爭多年，直郡王野心勃勃，且並沒有收斂的意思，他戰功赫赫，經常以此來跟太子爺相比，想要壓下太子爺，若是太子爺倒了，最獲利的自然是直郡王。”
“可首當其衝的也是他。”
四爺莞爾一笑，如冰山初融般，格外溫暖動人：“嗯，然然真聰明……”
顧悠然被四爺讚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對上四爺灼熱的眼神，她都不敢擡頭看了。
四爺又道：“可如今在皇阿瑪身邊的就只有我和老十三，你說……這回首當其衝的又會是誰呢？”
顧悠然一下就明白了！
所以四爺是故意的！
帝王家心思都重，沒疑心是不可能的，親手培養大的太子爺都背叛了他，想要謀權篡位，更何況是其他孩子呢……
且四爺已經二十四歲，正是有想法有魄力的時候，康熙爺十四歲就親政了，二十四歲的他早已什麼都明白了，相對於年僅十六歲的十三爺，對四爺的疑心自然更大些。
伴君如伴虎。
她也明白爲什麼越到後期，四爺越是一副“吃齋唸佛”、“閒雲野鶴”的做派了。
瞧小萌物這模樣算是明白了，四爺又笑了下道：“如今皇阿瑪和太子的關係最爲敏感，皇阿瑪對權位之事更是警惕。我若是去祭泰山，做得好了，皇阿瑪會認爲我早有野心；若是故意做不好了……我一向行事穩重，怎會在這種事情上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