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的身體比郎中預料的要好的快,當那一顆人蔘全部吃進肚子裡的時候,她已經是生龍活虎,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官凌每天看着張萌泡着剩餘的人蔘喝茶,就厚着臉皮笑着說,“不如賞我一點喝,我這身子也虛呀,需要補一補,這可是我的銀子買的呢。”
張萌忙着將茶壺抱在懷裡,故作小氣地說,“郎中也說了,我得富着養,不能虧待了,否則下次得病花錢更多。”
官凌瞪着眼睛,有點懷疑這郎中和眼前這個女子是不是合起夥來整自己啊,爲什麼兩個說的話都能讓自己疼的這樣撕心烮肺的。
“你說說你,真是掃把星,你來了這都十天了,棺材鋪竟然一樁生意也沒有,你說我得養活這裡裡外外七八口人吧,你還把我的家底都花光了,你還坐在這裡優哉遊哉地喝着茶,我一個人忙的腳不着地,你說你是不是有點過份?”官凌繞着圈子,看着張萌得意洋洋。
自從她來了,房間被佔了,好牀讓她睡了,連最好的睡衣都讓她穿了。如今她更着了道了,每天穿着自己的睡衣竟然沒想着要換一件女子的,可惡。
“誰要你在河邊救了我來着,有句話說的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你就當自己是超級大好人,下輩子一定是立地成佛。”張萌一邊喝着人蔘茶,一邊看着氣極敗懷的官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形狀。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氣的不成樣子,自己總是這樣開心。
或許是在皇宮呆久了,都沒有了開心的感覺,或許是官凌實在是一個口是心非,劍舌軟心腸的好人,也或許他總是這樣吝嗇卻總是這麼大方,讓她總想戲弄一下。
一句話噎的官凌差一點背過氣去,也不看張萌的樣子,因爲看了更氣,他轉頭就走。
“哎呀。”小紫輕叫一聲,手裡端着的中藥撒了一些出來。
官凌一看小紫又是端着藥,氣不打一處來,“還喝藥?都喝半月了還喝,這可是我的銀子吶。”
小紫撇撇嘴,“撒了不是更可惜,明天還得多加一劑。”
官凌看着小紫瞪着眼睛,想發火卻沒處發,其實他心裡清楚小紫是因爲什麼發火,可是奇怪的是,這兩個女子似乎是合起夥來整自己,兩個竟然不生氣,可氣,可氣。
“姐姐,喝藥了,今天這是最後一劑了,喝了就好了,郎中說了以後你都不能受風,更不能着涼,要小心。”小紫十分柔和地勸慰,看着官凌氣呼呼的背影,搖了搖頭。
張萌見了,就笑說,“
心疼嗎?是不是看到他這個樣子特別心疼?”
“我心疼他?算了吧,也活該他遇着姐姐,也算是遇着對手了,平日裡對我們幾個吆五喝六的,摳的要死,叫他以後再摳門。”小紫解氣地說着,一邊將喝完藥的碗又收在盤子裡端走了。
“姐姐坐一會早點回屋子裡去,彆着涼了,再養幾個月好利索了再出來吧。”小紫臨走轉頭又囑咐。
張萌起身進了屋中,自從來到了這官凌的家中,上上下下雖然說不比皇宮之中得當,可是也沒有缺自己什麼。
女式的衣服也買了幾套了放在房內,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穿着那件寬大的男式的褻衣,覺得份外舒服與暖和,不像女子的總是繃在身上緊的難受。
屋子已然睡着官凌的,他已經在外面的小榻上睡了半個月了,雖然每天嘮叨,就像個更年期女子似的,可是從來沒有說過要讓自己睡到另外房間的話。
身子好似一天,突然心裡空洞洞的,離開皇宮那個讓人窒息的地方,突然間就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王大媽這時候推門進來了,看到張萌發呆,就笑着說,“姑娘也別發着呆了,我新做了糕點,快來嘗一個。”
張萌感激這些下人對自己親如家人,更覺得王大媽的和善,想想或許只有經歷過苦難的人,才知道和善的可貴之處。
張萌看到桌上放着的茶盤裡擺着一盤茶果子,一個個做的精巧,而且聞着就讓人饞涎欲滴,不由伸手拿了一個吃在嘴裡,又脆又酥。
“果真是好吃呢,王大媽的手真巧,如果有時間教教我吧,教我怎麼做這種茶果子,等以後我學會了,王大媽就可以歇着了。”張萌一邊嚼着,一邊看着一臉高興的王大媽。
王大媽搖着手,邊笑着說,“姑娘可別說笑了,公子早就吩咐過,誰也不准你去幫忙。吃了六千兩的人蔘,可不能再讓你累着了,他說他一輩子的積蓄全花你身上了,若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就對不起自己這些年的辛苦。”
聽到這些,張萌又愧又感動,卻不知道這官凌上輩子到底欠了自己什麼,讓自己一個朝廷的欽犯受到他如此的照顧。
“知道了,王大媽,你去忙吧,我就不給你添亂了。”張萌一個人呆坐在房間裡,雖然心裡想做些什麼,可是知道一則不能出去,二則身子不行,也真成了一個廢人了。
這時候王大媽才嘆息說,“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鋪子裡的生意不太好。按以前日子,每隔兩三天就會有人來訂棺材,因爲咱鋪子裡
的棺材做的最好了,可是現在……”
張萌一時興起,多嘴問,“是不是這鎮上還有別的鋪子?人家是不是比咱家的便宜?”
王大媽這時候才擡頭,十分驚奇地看着張萌說,“你怎麼知道?可是就算他們家比咱們的便宜,以前那些顧客也是來這邊的多,因爲公子的信譽好,人緣也好。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人們都不來這邊了。”
張萌隱隱覺得這件事情和自己一定有關係,這時候官凌悶悶不樂地走了進來,嘆氣說,“真是的,生意都讓別人做了,那咱就在這裡坐着看戲吧,看看人家都忙的招下手了,咱這裡冷清的就和個夏天的打麥場子似的。”
張萌第一次看到了官凌的冷臉,於是站起來說,“這有什麼啊,我去瞧瞧,雖然我懂的不多,做生意也不會,可是我一看就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招,到時候我們想個對應的辦法就好了。”
官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張萌,狐疑說,“你真能看出來?我都不知道,人家都保密了,看那一個個嘴多嚴啊,像是用膠封起來了一樣。”
張萌說,“這還不簡單啊,參加一個人的葬禮不就知道了?他們能瞞了多久?”
官凌一拍腦袋,“我怎麼沒有想起來啊,這個辦法好。”可是隨即又作難了,摸着臉說,“可是他們都認識我這張臉啊,我一去他們就知道我是要做什麼,這不是白搭了嗎?”
張萌看着官凌微微一笑,官凌立刻明子了,指着張萌說,“你是說你要去?你這身子骨行嗎?剛從河裡撈出來的,別一見風又變成冰棍了。”
張萌瞥了一眼官凌說,“我身體結實着呢,別把我說的那麼弱不驚風,你負責打聽好下一個發喪的人家,我到是要看看,是他們的棺材好到哪裡了,能讓主顧這麼喜歡。”
官凌一拍手,看着王大媽高興地說,“這下鋪子有救了,這馬上春節了,到時候給夥計們放幾天假休息休息。”
張萌瞅着官凌,心想這吝嗇的人還有大方的一天,於是補充說,“這事辦成了,要給我發紅包,我要還債,還要買些好衣服過年。”
想想在冷宮的慕容思銘和方婉月,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花子琴還會給他們送吃的嗎?華妃有沒有再爲難他們?瑤妃現在的情況好嗎?
想到這裡不由有些失神,官凌搖着腦袋說,“到時候看着辦吧,看你表現如何了。”
張萌這時候對王媽說,“王媽,給我找幾件合適的下人衣服來,要男裝,到時候你們就看我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