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看着宋如海,十分肯定地說,“宋公公在這裡,她怎麼有可能見到皇上?宋公公,你說是吧。”
宋如海會意,慌忙上前鞠躬行禮,“是,娘娘說的是,她不可能見到皇上。老奴看到她時就會讓她腦袋搬家,她怎麼還有機會見到皇上。”
一旁的小諾金聽了,雙手緊緊握着那方絲帕,可是她此時什麼也不以說,什麼也不能做。
“慢,不能殺了她,本宮留着她纔好玩。本宮要她活着,並且服務於本宮,不能浪費她的聰明才智,她是危險的人,但如果利用好了……那她就是最有用的人。”華妃眼睛裡透露着那種危險,一旁的小諾金默默爲張萌祈禱,但願你能逃離這裡,永遠也不要被這個蛇歇心腸的女子找到。
宋如海派下兵去,果然稱着黑將皇宮前前後後搜了一次,可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子,宋如海正要放棄,突然看到一個宮女低着頭諾諾地說,“換班的時候,我隱隱看到一個女子在御花園的湖邊站定,然後……然後跳下去了,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是誰我沒大看清楚。”
宋如海聽了,臉上浮出一絲放心的笑容,然後長長吁了一口氣,細着嗓子說,“死了好,死了好,省的雜家這樣滿世界的找她,不過是個賤丫頭,不值得雜家這樣翻天覆地的找她。”
回到華清宮,見到華妃正坐在軟榻上假寐,宋如海輕輕咳嗽一聲,“華妃娘娘,老奴剛纔已經派人前前後後找了個便,沒找着,以爲這個賤丫頭跑哪裡去了,最後有個宮女說,看到一個影子站在湖邊好半天,然後跳進去了。她也是死得其所,死了乾淨,也省得娘娘爲她操心。”
“見着屍體了嗎?”華妃懶懶地問,眼睛並沒有睜開。
宋如海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華妃這樣心思細膩,只好忙說,“這數九寒天,那湖雖然未結冰,只是因爲那湖是活水。她跳下去,怕早就凍成了了冰疙瘩,哪裡還有活的機會?”
華妃有些不耐煩,睜開鳳眼輕輕掃了一眼宋如海,霍地坐了起來。“雪玉,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去湖邊看看有沒有屍體,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本宮不想心裡沒有底。”
宋如海心裡咯噔一下,雖然知道華妃對自己此次行事並不滿意,但再也難密佈,都是因爲自己怕冷,所以才偷懶了一下,沒有想到華妃會這樣究根問底。
“知道了主子,宋公公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
樣的天氣,滴水成冰。她落到水中,八成就凍死了,明天一準就能看到她的屍體,這樣也好,也省得娘娘再動手殺那些下賤的奴才,髒了娘娘的手。”雪玉心裡對華妃殺小棋一事,也有隱隱的害怕。
她在讓人殺小棋的時候,眼睛也沒有眨一下,想必自己若是做了錯事,她一定會這樣殺掉自己的,她這樣想的時候,沒有想到小諾金將一切都看到了眼裡。
王嬌顏擔心不是多餘,她知道張萌有多聰明,聰明的讓人害怕。
她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句話,每一次眼神似乎都有目的,而這些目的完全能讓她得到想要的結果,這就是爲什麼,她一定要讓她臣服自己的原因。
原本已經做好了長久的遊戲的準備,她知道,沒有長時間的努力,她不可能臣服與自己,因爲她是那樣的聰明,聰明的可以獨佔一枝,完全不必看任何人的眼色。
冷宮之中,原本以爲是蕭條寂寞,寒冷孤寂。
可是自己眼中看到的卻是其樂融融,甚至在那一瞬間有一絲嫉妒。
她們過的那樣無憂無慮,而自己卻得在後宮傾軋之中到白頭,受着各種只能心想不能言說的壓力,憑什麼?
只憑着張萌的聰明嗎?所以她要得到她,或是毀了她。
想必張萌聰明如斯,一定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可是她沒有料到,張萌聰明是聰明,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目的達不到,就如懸崖之路,既然沒有路可再走。
她就寧願縱身一躍,將笑話都留給這些活人。
晚上睡着的時候,華妃做夢了。
夢到張萌在水中建了一個水晶宮殿,笑的肆意而盎然,對自己那樣的坦誠,彷彿從不防血塊。
而自己卻害怕的渾身哆嗦,甚至站立不住跌倒在那裡,是的,她害怕,害怕她在某個角落裡滋生力量,某天與她抗衡。
“主子,主子?”一旁守夜的雪玉輕輕推了推呼喊的華妃,見她滿額頭已是汗水浸溼,一邊喊着,一邊用絲帕去拭。
卻被華妃一把捉着手腕,“不,她沒有死,一定沒有死。雪玉明天你一定要親自去湖邊看看,看看到底有沒有她的屍體,本宮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見主子慌亂成這樣,雪玉不解。
不過就是一個棄妃,皇上幾個月對她不聞不問,不明白到底對主子還有什麼樣的威脅,她爲什麼這麼緊張和害
怕?
“是,主子,明天我一定親自去看,去看看她有沒有死,不管怎麼樣,主子不要再多想了,要好好休息。現在天冷了,你這樣神思不安容易生病的。”雪玉一心勸慰,卻看到華妃眼中那絲惶恐久久不散,像是在黑夜之中看到了鬼魅。
華清宮裡,暖暖的香薰四處散開,可是華妃再無安眠。
雪玉守在一旁,心知主子憂慮,天還未亮,她就帶着諾金和幾個公公往御花園趕去。
這一天,氣溫驟降,湖面上有了薄薄的寒冰,水氣蒸騰着寒霜,讓人覺得心都冷了。
“雪玉姑娘,怕是人都餵了魚了吧,這寒天凍地的,哪可能從水裡活着啊。”一個小丫頭探着頭往水裡看了看,那薄冰浮起來寒氣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小諾金看着水怔怔發呆,如果張萌真的落入了水中,那就是說,她就此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一想到她睿智的微笑以及每次的做事方法,都覺得她不會這樣輕易的死去,她一定是想辦法逃出皇宮,而只是爲了掩人耳目才跳入湖中,讓人們相信她已經死了。
“雪玉姑娘,我在這拾到了一方帕子,您看。”一個小宮女跑了過來,邀賞似地舉着那帕子在雪玉面前晃了一晃。
雪玉看了看,看到那方帕子是那樣的熟悉,上面秀着鴛鴦,那正是自己的主子時常的一種繡法,而上面的針法自己也再熟悉不過了,她曾做過張萌的姐妹送過她帕子,那就是說這帕子一定是張萌的,也就是說她一定落入了水中,而且現未見屍首,或許只是因爲湖太大,結了冰看不到的原故。
想到這裡,雪玉揮了揮手,“我們回去,見到主子你們一句也不準多說,現在主子疑心張萌還沒有死,連覺都睡不好,這次一定要讓主子安心。”
幾個宮女都低頭言是。
一旁的小諾金神情恍惚,雪玉冷冷譏誚,“怎麼,曾經的舊主落了難,現在想要落淚悲啼?你放心地哭吧,我不會告訴主子的。不過今後你最好聽話點,不要總在主子前面賣乖討好,我纔是主子的貼身丫頭,你聽到了沒有?”
諾金被雪玉猜到了內心深處,也不敢再反駁什麼,只怔怔望了湖水兩眼,就跟在已經走遠的宮女身後急急地去了。
回到清華宮,華妃一見到雪玉便急步過來,拉着雪玉的手,那明亮的眼中全是急切,“怎麼樣雪玉,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