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大大的喜事。”霍焰笑嘻嘻的,四仰八叉的往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慢悠悠喝了幾口,才道:“才得的消息,說是表哥的侍妾有喜了。”
林映月怔了怔,“你是說,白逸之的妾懷孕了?”心下有點意外,“這麼快,不是才納沒幾天麼,倒是有些本事。”
霍焰原本正在笑呢,想着白逸之又是納妾,又是開枝散葉的,林映月聽了肯定就斷了念頭。沒想到,她的思路有點不一樣,居然想到白逸之牀上厲害上去了。
聽了這話,世子爺可是大大不的滿意。
林映月正在搖頭失笑,擡頭見他臉上笑容沒了,不由驚奇,“怎麼了?剛纔進門還笑嘻嘻的,這會兒又拉長着一張臉。”回想了下,自己沒說什麼不妥的啊。
霍焰呼哧撲了過來,顧及她的肚子,沒有壓下,但卻惡狠狠的威脅道:“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白逸之厲害,爺就不厲害了?你進府沒幾年,不也一茬接着一茬的懷嗎?爺到底那點比不上白逸之了?”
林映月不由莫名其妙,“我就隨口說一句,你連這份乾醋也吃?行行行,你厲害,天下第一播種機,行了吧?”
“什麼播種機?!”霍焰眉頭倒豎。
“種馬?”
“你……”霍焰氣得噎住。
“好啦,好啦。”林映月對着他笑嗔,“你最厲害,天下第一厲害!要不然,我怎麼能一次懷兩呢?別發小孩子脾氣了。”
“爺哪裡像小孩子了?”霍焰惱道。
“除了這裡。”林映月故意撩火,伸手抓住他下面的要害,嬌聲笑道:“你看你現在生氣的樣子,可不孩子氣?虧你還是做爹的人呢。”
“你這個……”霍焰又氣又恨又愛,他年輕,被心上人一撩撥,頓時就有了反應。自然也就顧不得生氣,而是撲了上去,“爺這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厲害!等下有你求饒的時候,給爺等着。”
“壞人。”
“就壞了。”霍焰噙住她的脣舌不放,深深吮吸起來。
林映月知道難免一場風月情濃。
不過剛纔是故意的,若不是用牀上的事打斷一下,他生氣起來沒完沒了,再加上牽扯到白逸之,萬一生出什麼不好的聯想,就麻煩了。
於是半推半就,羅衫輕褪讓他如願了一場。
他們小夫妻濃情蜜意化不開。
白府裡,趙玫兒則是氣得肝疼的顫抖,快要吐出一口老血!她不可置信的揪住小丫頭的頭髮,惡聲道:“你再說一遍,誰懷孕了?誰?!”
小丫頭被她揪得眼淚嘩嘩的,哽咽道:“菀姨娘懷孕了,菀姨娘……”
“奶奶。”乳母上來勸道:“不過是紫菀有了喜,有什麼要緊?公子不是說了,姨娘的孩子歸你養,只認你做孃親?你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因此動氣傷身了。”
“放屁!”趙玫兒氣怒交加,扭頭回來罵乳母,“我稀罕紫菀那個賤貨的賤兒子?我就是養條狗,也不養她生的小畜生!”
乳母嘆道:“奶奶,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奶了你一場,心裡自然是疼你的,所以纔跟你說幾句大實話。既然你不能生了,不說爲了爭寵穩固地位,便是爲了後半生不寂寞,也得養個孩子在膝下承歡啊。”
“閉嘴!我不需要!”趙玫兒怒聲尖叫。
“奶奶……”
“別勸了!”趙玫兒氣得瞪圓了眼睛,怒視乳母,“你這麼反反覆覆的勸我,是不是收了白逸之的好處?啊,他給你許下什麼好處了?是不是我收養了紫菀的賤兒子,還讓你來做乳母,許你一輩子榮華富貴啊。”
乳母不由苦笑,“奶奶,我是你的奶孃,哪有再給白府少爺小姐做奶孃的道理?況且我都是四十出頭的人,奔五十去了,半截身子都埋在土裡了。即便我想,公子和白家也不會答應讓我做乳母的,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綠菊攆了小丫頭下去,也勸道:“奶奶,大家都是爲了你好啊。”
“爲了我好?哈哈哈……”趙玫兒氣極反笑,指着乳母和綠菊咬牙切齒,“你們這羣吃裡扒外的東西,跟紫菀一樣,都不是什麼好貨!現如今,你們打量我不是公主,一輩子要住在白家的,所以就都向着白逸之了。”
綠菊見她胡攪蠻纏,頗爲無奈,分辯道:“奶奶,你這真是氣糊塗了。”
“我糊塗?我糊塗……”趙玫兒氣得哆嗦,掙扎着下牀,一把抓住綠菊就開打,“我打死你這個小蹄子!打死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臭不要臉!”
綠菊連忙抱着頭躲避,哭道:“奶奶,我做錯什麼了?紫菀跟了公子,我又沒有,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服侍你,別打了。”心下也是委屈,趙玫兒的性子本來就喜怒無常,現在更是瘋瘋癲癲,對她再好都是白搭,橫豎都是跑步了一頓打。
趙玫兒見她還敢分辯,不如以前老實,不免更加生氣。加上病中疑心太重,瞅着綠菊也是有幾分姿色的,沒準兒也盼着給白逸之做妾,頓時怒向膽邊生,惡從心頭起,拔下金簪就往綠菊的臉上戳,狠狠罵道:“你要是忠心的,就別留着這張花枝招展的臉!”
“啊!!”綠菊一聲聲慘叫,臉上鮮血直流,再也顧不得用力掙扎會摔倒趙玫兒,本能的用力一推,連連後退,“我的臉,我的臉啊……”
趙玫兒被她推得跌了一下,磕疼了,更是火冒三丈,“你給我站住!過來,讓我毀了你的那張狐狸臉,我就相信你對我是忠心的,不是狐狸精了!”
綠菊又不傻,怎麼肯過去讓她再用金簪扎臉?一臉淚花和血,連連搖頭,躲在桌子後面苦苦哀求,“奶奶,求你了,看在我從小服侍你的情分上,好歹發發慈悲吧。你要是把我的臉毀了,我將來……,還怎麼嫁人啊。”
“你給我過來!”趙玫兒憤怒的衝了過去。
乳母一看,這樣不行啊。
就算是奴才,也沒有這樣任憑主子作踐的。再說,綠菊什麼都沒有做錯,趙玫兒這樣繼續鬧下去,可真是要叫人心寒了。
因此上前抱住趙玫兒,勸道:“奶奶,你就饒了綠菊吧。”
趙玫兒拼命掙扎,“放開我!”
奶孃不敢鬆手,只是朝着綠菊使眼色,“讓你惹奶奶生氣?還留在這裡戳什麼眼睛,趕緊下去,滾得遠遠兒的!”
綠菊趕忙拔腳哭着逃了。
趙玫兒越發氣得癲狂,只覺的丫頭不聽話,乳母也不向着她,腦子一熱,就把金簪往乳母臉上狠狠紮下去!歇斯底里吼道:“老貨!你少礙眼!”
“啊!!”乳母被金簪正正扎中眼睛,痛得失魂尖叫,不受控制的朝着趙玫兒揮去,一巴掌將她打在地上。自己卻什麼都顧不得,腦子一片空白,只是痛得跌跌撞撞往外跑,嘴裡喊道:“殺人了!救命,奶奶要殺人了。”
外頭的小丫頭聽見裡面吵架,早就躲得遠遠的。
此刻聽到呼救過來一看,居然看到乳母的眼睛上正扎着一根金簪,血流滿面,簡直比綠菊的情形還要恐怖一百倍!衆人都嚇得四下逃串,避之不及。
“救命,救命……”乳母踉蹌着往外跑,眼睛周圍都是血,雖然還有一隻眼睛好的,但是痛得睜不開,猶如盲人一般沒頭腦的胡亂奔走。
結果一個不慎,竟然失足從橋上跌落道了池塘裡!
“救命!”乳母不會水,在池塘裡面拼命掙扎呼救。
可是下人們早就嚇得魂飛魄散,跑遠了,根本就麼有人在跟前。等前院的人聽到動靜,管事媽媽帶着人過來尋找時,找了幾圈才發現,乳母已經在池塘裡面泡腫了。
“媽呀!”下人們都快嚇得沒了魂兒。
乳母漂浮在池塘上,一臉的血,眼睛上面還扎着一根金簪,那樣子死不瞑目!於是,在下人們的心中,趙玫兒已經成了瘋子食人魔一般的存在,再也沒睡敢靠近她了。
白逸之得知情況以後,吩咐綠菊,“拿把鎖,把你們奶奶的臥室鎖起來,一日三餐派人送過去便是了。”
綠菊應道:“是。”
她想着自己臉上的傷疤,以及乳母被撈上來的恐怖屍身,對趙玫兒自然也生不出什麼主僕情了。她滿心都覺得委屈難受,以及恐怖,想着以後可能嫁不出去,甚至沒準哪天被趙玫兒害死,不由心如死灰。
白逸之看了看她,心思微動。
紫菀和綠菊是趙玫兒身邊的心腹大丫頭,用姨娘的身份套牢了紫菀,何不再用同樣的辦法套牢綠菊?反正乳母死了,只要把紫菀和綠菊控制住,小丫頭們又不頂事,趙玫兒自然就沒有心腹可以使喚了。
綠菊領着婆子們進去上了鎖,出來低着頭,“公子,門已經鎖好了。”
白逸之問道:“你們奶奶這會兒好點沒?”
綠菊點了點頭,回道:“剛讓人餵了安神休眠的藥,奶奶雖然沒睡着,但是已經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