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菸蒂扔出窗外,清晰的玻璃上映出江川清晰的輪廓,窗外的景色展現在眼前。天氣晴朗,天空藍的讓人眼前發暈。
“這種天氣在加爾斯海灘擺上一個遮陽傘,再來一杯鮮榨的椰汁,肯定是一種享受”江川心想着。
一旁開車的嚴屹不時回頭看向江川,留意到他嘴角的笑容。
“這件案子似乎不好搞定”
“或許吧!”江川頭也不回的說道。
“聽着夥計”嚴屹看了一眼前方,打了一把方向盤說道:“雖然我不願承認顧念的失蹤與李倩倩被殺有什麼聯繫,但現在看來,你是對的!”。
“兇手這絕不會是第一次作案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作案!”江川依舊盯着窗外,平靜的說。
“你是說兇手還會作案?”
“我不太確定,但這件事似乎是有預謀!”
“王八蛋,太猖狂了”嚴屹一拳重重的砸在方向盤上。
對於江川的話他從不懷疑,如果江川預感到兇手會繼續做作案,那一定會有他的道理。
憑着多年搭檔的瞭解來看,江川似乎總能在死者身上發現的某些線索聯繫起來,最後要比兇手掌握先機。
但是這次,似乎就連一向以推理著稱的江川來說,也遇到了不少麻煩。
“和你養父養母還有聯繫嗎?”、
“爲什麼這麼問?”江川似乎不解的回頭來看着嚴屹。
“據我所知,你養父養母很早就離異了!”
“那是很早的事情”
“一直沒有聯繫嗎!”
“很少”
“那你的養父了?”
“聽着,我不想在談論這件事,不要試圖打探我的私事,最好將你的精力放在案件上”江川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
嚴屹知道,江川的父母在出事後,後來被一夫婦收養,雖然他們完成了撫養的工作,但那也不過是爲了揮霍宋明留給江川的財富而已,養父養母對於江川來說,這是一段他不願提起的心事,即使過去這麼多年了,他依舊不想提起。
雖然嚴屹和江川認識多年,一起共事那麼久,但從未聽說過江川談起他的養父母。
江川臉上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下,盯着嚴屹的臉,江川眼眸中年的光芒逐漸變得冷靜。之後他淡淡的說:“我想去親眼確認一下,顧念當時失蹤的是一家怎樣的公寓,又是在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消失的。然後找出這其中的真相來。”
“我們屬於晉西刑警支隊,如果要插手岷山,至少得找方諾拿到協查函,這樣那邊的警察才能聽我們調遣!”
“不,我並不想帶着身份去”
“你想偷偷僞裝成旅客去調查事件嗎?”嚴屹瞪大了眼睛。
“這件案子越來越有意思,這會讓我重新啓用快要生鏽的大腦,所以聽着嚴屹,岷山市我們必須要去”江川頓了頓,從煙盒中掏出一支菸點燃:“國王,聖女,教堂,古廟,眼睛圖騰全部意指岷山,在哪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定要搞清楚,或許在哪裡就隱藏着我們想要知道的真相”。
“真相啊。”
嚴屹舒口氣,“我想她一定是做了些什麼或者是知道些什麼然後想辦法躲起來之外,還能有什麼真相?”
“聽我說,我的第六感從不會失誤,我現在有一種感覺,顧念也早已被人殺了,但如果存在他殺嫌疑,我們就應該將兇手找出來,這樣或許會從另一件案子上找到李倩倩被殺的某些聯繫,你知道的,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找出來,找出顧念或者是兇手!”
嚴屹睜大雙眼,一腳踩住剎車,慣性的原因導致倆人都微微向前一仰,然後他拉上手剎怔怔的等着江川。“你是認真的嗎?”
“對”江川答道。
“聽着兄弟,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如果我們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去查案會有諸多不便,而且很耗費時間,另外現在李倩倩被殺案件已經鬧的沸沸揚揚,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倆走開,我敢保證,方諾絕對會追至岷山殺了你!他可是在媒體面前誇下海口要早日破案!”。
江川嘆口氣,不再說話,將背靠往後放了放。
他何嘗不知道,如果現在去往岷山市沒有正當理由,方諾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畢竟他可沒有任何理由或證據直接證明顧念的失蹤與李倩倩的被殺案有任何聯繫。
顧念的失蹤是在岷山市,從某種方面來說他是歸岷山市管,畢竟那只是一樁失蹤案,與晉西發生的謀殺案相比,似乎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見江川似乎打消了念頭,嚴屹這纔再次發動車子,緩緩向前行駛。
“就像是垂死之人一樣”
“什麼?”聽着江川喃喃自語,嚴屹不確定的問道。
“我是說李倩倩”江川看向正在開車的嚴屹的臉:“這種姑娘最容易下手了不是嗎?”。
嚴屹贊同的努努嘴。
“說到底,我們對他的瞭解有多少?有過人的智慧,會嫺熟適用手術刀,瞭解人體的構造,攻擊無辜女子,他似乎不像是在殺人,而是在做一件藝術品,遵從某種邪惡的信仰籍此殺人”。
“每個人都有信仰,或多或少,恐怕也就你一個沒有信仰了吧!”嚴屹半開玩笑的說道。
“兇手爲什麼要在死者頭上植入角,烙上類似於眼睛的圖騰”。
“或許我們的調查方向錯了”嚴屹認真的看向一旁的江川:“不可否認這些年來你辦案僅憑案發現場的蛛絲馬跡就能大概說出兇手的特徵以及性格,而且從沒出過錯。但凡事總有例外!萬一這次殺人的是一個普通人了?你知道李倩倩吸毒,他接觸的都是一羣害蟲,癮君子嗑了藥可是什麼事都敢幹”。
嚴屹回頭看了一眼江川,他平靜的看着窗前的公路。
“我之前緝毒的時候接手過一件案子,有個癮君子嗑藥嗑嗨了將自己的女朋友殺死並分屍,但在做完後他後悔了,又用線將殘肢全部縫起來,要不是我們當時跟蹤已久當場抓獲,肯定會成爲某種疑案”。
“這是吸毒後藥物刺激精神失常導致的,這不一樣,這件事有針對性意義,她被僞裝成兇手所信仰的異象,所謂異象,就是那些有特殊意義而又有史可稽的東西。李倩倩並不重要,她只是兇手行兇的一個代替,可以是趙倩倩,也可以是敘利亞,波克兒,這都不重要,死者只是他完成某種祭祀的祭品而已”。
聽着江川的敘述,嚴屹不再發表意見,似乎江川的話更加符合案情,他雙手死死握着方向盤向前驅使。
天空已經泛起一絲暮色,通過車窗能看到遠處的火燒雲一大片,似那染紅天空的鮮血一般。